木照靈只是某些地方極其頑固而已,對於這些人所說的他自然也不會不相信,在腦海中構建出自己戴著的面具模樣之後,他也能稍稍理解一些。
這凡人啊,就是太膚淺,往往被美好的表象所迷住——比方說『貓』,再加上『情人眼裡出西施』的原理,就算被貓那鄙視的小眼神盯著,估計他們都是滿心歡喜的吧。
也就是說,這幫攔住木照靈的中年人裡面,肯定有貓奴!
不過自家也養了一隻,木照靈還不至於閑著沒事將他聯想到的東西說出來。
「誒…真是沒想到,隨手買的面具,反倒礙了事。」木照靈感慨似的搖搖頭,繼而說到,「罷了,就算是你們提醒的謝禮吧,你們的事我就不追究了,記得別出什麼大亂子就好。」
說完,木照靈一轉身,做出要離開的動作。
而聽到這些話的中年靈術師們則是神經一緊——這傢伙,難道還真是什麼內部人員?!
光天白日之下空口說白話誰不會,況且現在還是大晚上,看對方那隱藏得嚴嚴實實的樣子(眼鏡、口罩+面具),這一轉身就記不得了,大叔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等——」
然而木照靈顯然是不打算給他們這個機會的,大叔話還說完,他腳下一用力,『呼』的一聲,眨眼間其身影便消失在這些人眼中,只有陣陣激蕩而起的風,向四周吹散開來。
這速度已經不是他們所能追及的了,那位貌似是領頭的大叔傻眼地看著平整乾淨的地面——速度那麼快的瞬間爆發,地面居然一點沒事,這控制力…
顯然這回大叔管到管不了的事了。
「等一下嘛…」人跑了,後頭還有一堆等後續的,大叔頓感不好收場,嘴上嘟囔著,聲音越來越小,「留下來喝喝茶也是極好的啊……」
『啪』的一聲,大叔的後背被人使勁拍了一下,是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老損友,他粗著嗓子裝作耳背似的說道,「什麼,你說喝茶?請喝茶?什麼時候?明天早上?」
按這地方的飲食風俗,說『喝茶』,可不一定真的只是茶啊……
大叔臉一苦,「好吧,這回算我栽了,我請,我請…」
雖然說的不情不願的,但其實還是挺樂意的,他可不是被『固定零花錢』的妻管嚴,生活滋潤著呢。
「哈哈,」有人請客自然是件高興的事,「老王,別在意了,不就是攔出事故來了嘛,你年輕那會兒出的事故還不多麼,這不還是一條好漢嘛!」
「是是是…」這位名為老王的大叔苦笑著搖搖頭,記憶裡面的故事簿似乎又翻開了…
………
另一邊,木照靈輕車熟路地又闖進了花寧的閨房……
她家超有錢的,而且似乎還是很傳統的家族,不管是院子還是房屋,其布局建築風格都偏向古風,現代藝術與古文化隱隱契合,就這審美來說,勉強還是入得了木照靈的法眼——能得到神明這評價,這水平已是極高的了。
大概是對自家安保很有自信之類的原因吧,門內的屋子基本上都沒有安裝防盜窗,身手矯捷點的一般都能翻窗而入。
這就便宜了木照靈了,他施展高超的潛入技巧,輕輕地拉開窗門,毫無聲息的就進入了房間裡面。
雖然四周有夠黑的,但不管是放在床頭的布偶熊還是床底下白色的兔耳拖鞋,木照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花寧這會兒正仰躺在床上,呼吸一起一伏,不過從她眼睛閉合不自然的樣子來看,顯然是在裝睡——這小姑娘估計一直在期待她的變態『大叔』的到來吧。
木照靈伸出一根手指,慢慢地靠近花寧的眉心,然而還沒等他碰到花寧,花寧突然就睜開了眼。
一個鄙視貓頭面具男跟一個眼睛發光的小姑娘…
「呃…花寧,這麼晚了還沒睡啊……」,這炯炯發光的眼睛看得木照靈一身不自在。
見一直等的人終於來了,花寧兩手一撲,興奮地抓住木照靈的手,然後抿著小嘴,一臉不滿地說道,「大叔,我等你好久了,你怎麼才來啊?」
「……路上堵車?」木照靈試探性地編了一個理由。
花寧小臉疑惑了,「大叔是開車來的?」
「大概是技術上的失誤吧…」木照靈一隻手按在花寧臉上,另一隻手使勁從花寧懷中抽出來。
「哎!!!大叔,你怎麼能這樣?」花寧一下子不樂意了。
「小姑娘家的,別太粘人。」
「嗚~」
雖然花寧悲鳴的樣子很可愛,但木照靈從來不會被萌蔽雙眼。
「呼…」精力憔悴的嘆息聲。
最近常常凌晨好幾點才睡覺,再加上白天發生了一堆事,使得木照靈精力憔悴有些犯困,「麻煩……最近連個好覺都睡不了,嗯…今晚給大叔數綿羊吧!」
雖說現在是人家師傅了,但兩人的關係仍屬於沒見過光的那種,木照靈現在能做的也就是『洗靈』,至於教她天文地理星辰之理什麼的,嫌麻煩的他直接略過了,這些東西太深奧,本來他的生活就已經苦大愁深的,他還不至於自找沒趣愁上澆愁。
而花寧這姑娘,據木照靈觀察,如果讓其自然發展的話,長大后肯定是個古靈精怪的丫頭,當然,現在笨得很,他說什麼,她不僅乖乖聽話,還很開心…
「大叔,你在煩什麼啊?」花寧順從人類八卦的本性,從木照靈的話裡面選了最有八卦的一個。
自古以來,為人弟子講究尊師重道,花寧這行為顯然偏向於忤逆不道一類,只見木照靈以迅雷之速曲指在花寧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
「啊,」花寧驚呼出聲,然後兩隻小手迅速捂住額頭,「疼…」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木照靈,這楚楚可憐的模樣,換做任何一名女子,這時候都會母性大發吧。
木照靈抱住雙手,坐在床角,戴著貓頭面具的腦袋微微傾向一別,那貓頭鄙視的眼神跟他這會兒的姿勢結合,模樣說不出的詭異與有趣……
「唉……」
飽經滄桑的哀嘆聲成功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花寧啊,你可知,為師深夜前來所謂何事?」
這文縐縐的說法是木照靈故意而為的,他好歹也是曾生活在神話中的神明,耳濡目染了一大堆收徒、教授的實例,要是他話說太白了,豈不是顯得自己很沒有當師傅的威嚴?
花寧年紀雖小,但相關的『蒙學』也學了不少,所以木照靈說的她都聽得明白,只見她笑眯眯的很開心地說道,「來聽花寧講故事。」
哎呦,這孩子真甜,人家就是死要臉皮活受罪,之前不知怎地,腦一熱就答應了當人師傅,現在完全是在吃自己栽的苦果。
「……」雖然想狠心說明自己的來意的,但見著花寧那笑眯眯的滿是幸福的樣子,木照靈一下子良心發現了。
「好吧…你隨便給我講個故事吧…為師最近睡不著……」
小孩子就是好糊弄,瞎糊弄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