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照靈一隻手攬住小姑娘的腰,把她抱起來,另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巴,以防她發出聲響,至於來自四肢的掙扎什麼的,那點力度還不夠給他撓癢,直接無視就行。
飛奔在人少、昏暗的小道,在樓宇之間幾個起落,木照靈帶著小姑娘來到了海邊一座無人管理的小山上,地面上積了一層厚厚的落葉,四周唯一的光源是小山下面沿海公路上的路燈光,昏黃、黯淡,再加上小山上樹木繁密,顯得幽深寂冷。
木照靈將小姑娘放下,心思頗為複雜,這隻小丫頭一路上不吭不響也毫無反抗的跡象,再加上剛開始見著的那稍顯空洞的神情,不會是…玩壞了吧…?
然而事出所料,這隻小姑娘現在正眼冒精光地看著木照靈,那灼灼光華,看得木照靈頭皮發麻,一陣不適。
他把對方擄到這兒之後,任務就完成了,他當然不可能丟下她一走了之,所以現在就該料理後事了。
「你家在哪兒?」木照靈輕聲問道。
然而小姑娘卻瞪大著眼,一臉興奮,「大叔,你就是綁架犯對吧?!」
呃…這丫頭的反應未免也太過激了吧,綁架真有那麼興奮?對於這反常的一幕,木照靈木訥地點了點頭,反正待會還要還回去,綁架犯似乎比人販子更貼心一點……
「啊!!!」得到木照靈的回應,小姑娘興奮得直跺腳,臉色泛紅,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吶吶,大叔,你接下來會怎麼做?是不是要打電話勒索啊?我告訴你啊,我們家非常非常有錢的,你要多少有多少。」
小姑娘激動得眼睛都想要發出光來,「對啦對啦,要是他們不給,你就威脅他們!」
「你看!」小手握住自己的長發,小姑娘繼續說道,「可以把頭髮割下來,然後寄給他們,哦哦,還要附上一封信,要是不給錢下次就寄手指,大叔,你一定會成功的!」
「……」,容我好好想想,這丫頭腦部構造異於常人,還是把她打暈然後從哪來放哪兒去好了。
木照靈舉起手刀,就要往對方脖子上砍去,然後一張書頁憑空出現,擋在了他即將下手的攻擊路線上。同時上空又出現了另一張書頁。
【任務:愛的呵護!】
【描述:請用愛來呵護她吧!】
【任務:玩耍!】
【描述:無。】
「唉…」木照靈放下手刀,唉了一聲又嘆了口氣,「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是變態。」
「嗯…就是那種會對體型嬌小的小姑娘做這樣那樣很危險的事的那種變態。」礙於皮面,此事還是說得婉轉點比較好。
小姑娘沒聽懂,「那就是說,你不是綁架犯,你是變態?」
木照靈心裡苦,但還是點頭承認,「對,我是變態。」
「可是變態頭上不是會套著pans的嗎?」小姑娘興緻勃勃。
你知道的也太多了吧…木照靈煞有其事地說道,「品種不同,我是那種喜歡收集小姑娘,然後把她做成蠟像的那種。」
「做成蠟像?」小姑娘聽得有些模糊。
「對,沒錯。把你做成蠟像的話,我就能永久保存了。」
這隻小姑娘還是挺聰明的,她聽明白了對方話語中的驚悚成分,總算有了一絲緊張,「大叔,你不會是要殺人吧?」她是喜歡刺激,但她還不想死。
講真,木照靈這幅懶散無力的樣子,非但沒有一絲危險的感覺,反而還讓會讓人感到安心。完全沒有一絲殺意,比起變態,更像是調戲人的鄰家大哥哥。
但誰讓他說的跟真的一樣呢。
「雖然對你來說真的太殘酷了,但是…抱歉,我今晚必須殺了你。」木照靈一副非常遺憾的樣子。
「怎麼會!?」生死當頭,小姑娘終於動搖了。
「放心吧,等把你做成蠟像之後,我會好好珍藏一輩子的。」木照靈胡侃道。
「可是…可是…」小姑娘急了,兩隻手慌張得不知要放在哪裡。她還是第一次遭遇這種事情,聽到對方要殺了自己,一下子就慌了。
「咳咳。」這隻小鬼真好騙,木照靈繼續說道,「不過呢,我這人還是很和藹的,在殺死你之前可以滿足你幾個小要求。」
「你有什麼想吃的或者想玩的,儘管說出來,能滿足的我盡量滿足你。」
「嗚嗚~」小姑娘淚花閃閃,「可是我還不想死…嗚嗚~」
木照靈手放在小姑娘頭上撫摸著,很柔軟的感覺,「怎麼會呢,你想想,你活著的時候每天都要上學,而且還有各種各樣的補習班,連吃個冰淇淋都不能吃到飽,這麼可憐,還不如死了呢。」
按照一般邏輯來說,木照靈此話還是挺真的。
小姑娘繼續哭著,「可是我還有媽媽,還有姐姐,她們最好了……」
「什麼!?」木照靈語氣充滿震驚,「你還有姐姐!?」
「哼哼哼,看來我的蠟像收藏又要多一個了,等你死了以後,我會讓你姐姐來陪你的,啊…到時候把你們兩個做成珍藏版好了。」這個壞傢伙…
「不要不要!」小姑娘雙手揮舞,眼淚跟情緒都失控了,「不准你傷害姐姐。」
「不準傷害啊…」不理會拍打在身上的那軟軟的力道,木照靈裝模作樣思考著,「雖然有點可惜,不過也不是不行。這樣吧,只要你今晚乖乖聽話,我就不傷害你姐姐。聽明白了沒有?」
「真的?」小姑娘停下來,擦著眼淚。
「當然是真的。」因為從一開始就是假的嘛…「首先,不準哭!」
「嗯。」小姑娘很合作,眼紅紅的倒也沒有再哭了。
「好了,那麼接下來,我帶你去快活快活。」木照靈說出了非常糟糕的話。
他再次抱起小姑娘,幾個縱躍間便離開了這座小山。
………
從便利店出來,木照靈買了一大袋子的冰淇淋,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跟小姑娘一塊吃。
木照靈掀開口罩,咬了一口甜筒,「冰淇淋的味道怎麼樣?」
他現在正坐在街邊長椅上,看著寥寥幾顆星的星空,很是散漫的樣子,旁邊坐著一隻小姑娘,拿著冰淇淋,哀傷且失落。
似乎是唬嚇過頭了,小姑娘完全沒有玩耍該有的開心的樣子。
木照靈看了看小姑娘,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花寧。」
「誒…花寧啊…是小學生嗎?」
「嗯。」
「讀幾年級?」
「三年級。」
「是嗎…小學三年級很辛苦嗎?」
「嗯。」
「真是可憐啊…我小學三年級的時候也很辛苦啊,每天都被逼迫著做自己不樂意的事,心理壓力越來越大,後來一不小心就變態了。」
花寧奇怪地看著木照靈,她就是心理壓力太大,「你也討厭爸爸嗎?」
「討厭?」木照靈搖了搖頭,「不,我討厭的是自己啊。」
「為什麼啊?」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明白這就話的意思嗎?」
花寧搖頭表示不知道,木照靈孺子可教似的點點頭,「其實我也不知道。」
「誒?」
「不說這個,過了今晚你就得死了,來跟我說說,你有什麼感想?」
花寧想了想,「不知道。」
曲指,木照靈彈了一下花寧的小腦袋,「你都快死了還說什麼不知道,那你以前還活著的時候不是更不知道嗎?」
小姑娘捂著額頭,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盯著木照靈。雖然對方一直說著要殺了自己,但是不管怎麼感覺,對方都像一個親切的大哥哥。
「花寧,記住了,」木照靈一隻手指點在花寧的額頭上,「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那我再問你,今天的你跟昨天的你有什麼區別?」
「我死了?」花寧試探性地說道。
「對啊,你死了。」
「大叔,你不殺我了?」
「不殺了。」
「誒,為什麼?」
「大叔年歲已高,大發慈悲打算放過你一次。」
「可是——」
「閉嘴,冰淇淋快化了,快點吃完,待會帶你去燒烤。」
「哦。」花寧咬著冰淇淋,偷偷看了一眼木照靈,眼神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