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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仙靈的選擇

  楓照中學開設有靈術重點班,在周邊算是比較好的一個,每年考入大學靈術系的學生雖說不多,但在楓照這個小地方也算是很不錯的了。


  而林清雨便是這一屆的首席生。


  班上教導靈術的是一位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作為國家開設靈術系之後的第一批畢業生,這位大叔放棄了前途無限的靈盟工作,選擇回到家鄉當一名靈修老師,希望教導出更多的優秀的靈修學生。然而靈術普及之後其制度也越來越完善,小地方越來越難出出色的靈修學生,他教導了十幾年,楓照就沒出過一個仙靈』學生。


  仔細想想,他當年也只是正好趕上了好時候。他的天賦算不上好,畢業的時候是中級靈術師,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現在也只是高級靈術師。


  靈修,也就是靈術修鍊,對於天賦的要求真的太高了。


  選擇靈修的學生每天都得多一節靈修課,此時,已經是傍晚五點多了,這位靈修老師正給學生們測試靈術修行的成果。


  「最後一位,林清雨。」


  測試的是靈力彈的運用,要求以最快的速度擊中三十米外的靶子五次,測試的是靈力彈的實際運用效果的各方面數據,包括威力、穩定性、速度、連續發射速度等等。


  靈修學生的高考內容里的靈術考試考驗的靈術只有兩個,靈力彈便是其中之一。


  林清雨走上前來,那一頭及腰長發隨著她的步伐緩緩晃動,美麗、強大,她就是這一屆的首席生,也是無數人的夢中女神。她總是那麼清冷,似乎會清冷一輩子的樣子。


  她走到指定位置,在老師的示意下,一揮手,光點聚集成五個靈力彈,在成型的瞬間就朝著目標飛去,完美擊中目標。其他一個一個發射的同學,完全無法與之對比。他們一堆人站在一旁,卻似乎跟林清雨分成了兩個世界。


  林清雨的靈術修為與他們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測試結束,這節課也結束了。然而這一次,靈修老師卻把林清雨留了下來。


  「張老師,還有什麼事嗎?」林清雨聲音清冷如此,聽著總有隔著一段距離的感覺。


  「清雨,有沒有報考『四大仙靈』的想法?」張老師並沒有對上林清雨的視線,他一邊勾畫著手上的本子,一邊問道,顯得漫不關心。


  國家最初重點扶持八間靈修院校,它們被稱之為『仙靈』院校,這麼多年下來,質量高低也分了出來,其中最厲害的四間院校便是「四大仙靈」,那是一個國家最好的靈術教授學校。


  張老師潛心教學十幾年,林清雨知道的,他一直想教出一名能考上『仙靈』的學生。


  林清雨沒有回答,但張老師早就明白對方的性子,沒有回話,那就是有想法,但礙於什麼,需要糾結一下。


  「你知道的,這個世界,不安分的靈術師已經在慢慢崛起,來自靈術師的黑暗面,沒有實力你什麼都做不到。還有,」張老師放下記錄本,抬起頭對上林清雨的視線,「你太漂亮了,也太出色了。」


  兩人都是聰明人,很多事大家心知肚明。


  林清雨還是沒有回話,清冷的她站在那兒顯得甚是清冷,也因為清冷,她觸摸到的世界的溫度,始終偏冷。


  張老師搖搖頭,似是自己的無奈,也似為林清雨無奈,「你回去好好考慮一下。」說完便自顧自走了。


  楓照這地方太小了,一開始就站得太低,就算出了個林清雨,也還是會被這兒所拉扯,她可以能飛得更高的。


  說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每個地方的思想形態都有所不同,所謂超脫,也應該包括超越、掙脫那些成為束縛的思想與人吧。


  想到這兒,正走在學校走廊上的張老師不禁啞然失笑,這麼說的話,那麼自己也許在不知不覺中也為拖扯出了一份力嘍。


  「這也是沒辦法的啊,超脫本來就是得撕掉自己身上的一些東西,真是沒辦法。」


  ………


  走在河岸上,夕陽照在林清雨一側,河邊的輕風也涼了下來。她是一個清冷的人,總與周圍人保持著距離,她從心裡疏遠了其他人,甚至,疏遠了這個世界。


  她有自己的世界,她又活在世界中。看得清,摸得著,卻始終少了份真實感。


  那真是太糟糕了。看到了未來,卻被過去給扯住了,以至於現在不前不後。


  林清雨沉浸在人生的各種思考里,渾身上下充斥著疏離感,帶上了陰沉陰沉的氛圍,就連那一頭漆黑的長發也是黑得深沉。


  木照靈按點從房間里下來吃晚飯的時候就見著了這一幕,他不露痕迹地扯了扯嘴角,半天沒見這丫頭更陰森了。


  貓咪大將有著小動物先天的直覺,平時都會跑過去蹭一下林清雨的,今天見著都不敢上前。


  吃飯的時候也是,一句話也不說,雖然那張精緻的臉蛋上表情跟以前完全沒變化,但木照靈還是能感受得到,這傢伙心情非常不好。恐怕又是前路漫漫,她卻看不見,然後迷茫過頭了。


  「那個,姐姐,有什麼心事么?」就算閉上眼,木照靈仍舊能感受到對方陰沉的氣息,作為一個神明,這東西可真不招木照靈的喜歡。


  林清雨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思考著人生,並沒有理會木照靈。無奈,木照靈伸出根筷子,還特地沾上點湯汁,直接點到林清雨臉上。


  「嗯,怎麼了。」林清雨看著木照靈,用陳述句的語氣問道。


  「姐姐你剛剛在想些什麼啊,怎麼叫你你都不應。」木照靈收回筷子繼續問道。


  林清雨那細膩的臉蛋上留下一個紅色的湯汁痕迹,但她好像並不在乎,「小照靈,你說『仙靈』院校跟普通的靈術系有什麼區別?」


  木照靈裝模作樣思考了一會兒,「不知道,會不會是跟學生有關啊。我們班上一堆蠢貨,要不是別的班更蠢,我早換班了。」


  話粗理不粗,學校的氛圍由學生跟教師共同構成,木照靈說的倒沒錯。


  「不準這麼說你的同學。」林清雨一筷子敲到木照靈頭上,然後拿紙巾抹掉了臉上的湯汁。


  「可我說的也沒錯啊,那幫蠢貨…」看見林清雨晃了晃筷子,木照靈又改口道,「那些同學幹什麼都不如我,我幹嘛要跟他們搞好關係。」


  「你這樣會沒朋友的。」林清雨依舊晃著筷子,還在威脅木照靈。


  「契,等我考上『仙靈』大學不就有朋友了嗎。」木照靈嘴硬道。嗯,裝的。他算是明白了,林清雨是在糾結考不考『仙靈』院校的問題,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上啊。天高皇帝遠,她林清雨走得越遠,他木照靈就越能不羈放縱很自由。


  他也是為了林清雨好。


  嗯?夾了幾口菜又等了一會兒,卻還是沒見林清雨回話,木照靈抬頭一看,卻見著林清雨雙眼柔和,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你不會是擔心你走了就沒人給我做飯吧?」


  林清雨輕輕點了下頭,這姐姐真負責…


  幸好,木照靈早有準備。他當即從椅子上站起來,小短腿一路小跑跑到樓上拿了本厚厚的書下來。如此風急火燎倒是勾起了林清雨的興趣。


  不一會兒木照靈便又跑了下來,他當著林清雨的面將一本厚厚的《食靈食譜總攻略》砸到餐桌上,趾高氣揚不可一世,「哼哼哼,等我熟讀完這本書,不管是山珍海味炒蟑螂,油炸臭豆腐燉豬蹄,我統統都能做!」


  這幅小人得志的可愛模樣讓林清雨當場輕笑出聲,「那你現在會做什麼?」


  「蛋炒飯!」那可是神跡啊!

  「怎麼炒?」


  木照靈兩隻小手比劃了一下,他舉起左手,「蛋。」


  又舉起右手,「飯。」


  兩隻手合在一起,做出搓丸子的動作,「蛋炒飯!」


  這小子就是在渾扯,林清雨直接扯住木照靈一邊的臉頰,「你先給我好好吃飯!」


  總之,林清雨忽然覺得木照靈跟她像,也不像。同樣遠超同齡人的出色,同樣遠超身邊人的姿色,不同的是,這孩子不像自己,他可從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畢竟是化石級別的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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