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見不敢當,我認為官軍此舉正是欲擒故縱之計。」
「我就說嘛,官軍後面肯定有埋伏,等著我們追擊的時候他們好殺一個回馬槍,吃掉我們的部隊。」何儀聽到樂風說這是官軍的計策,還以為他跟自己想的一樣,頓時炫耀了起來。
「非也,剛剛張梁將軍並未追擊,官軍也照樣撤退,說明此計並非如此簡單。」然而樂風搖了搖頭,告訴何儀其實他猜測的並不對:「其實我觀諸位剛剛不少人已經中了這官軍首領的計策。」
「此言和解?」眾人聽見樂風這樣說頓時都好奇了起來。
「就像黃邵大哥所說的那樣,官軍此次叫陣或許有著報復不久前白饒大哥帶兵出擊的心態,但這只是一個借口,其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麻痹我們。」
「諸位大哥之前這幾個月先勝盧植再敗董卓,這一系列的戰果雖然值得慶賀,但也會引起諸位大哥的驕傲之心,不將官軍放在眼裡,而剛剛不少人的表現也證明了這一點。」
聽到樂風這樣說,剛剛符合黃邵的那些小渠帥臉色都有些不自然。
「但是你們別忘了,我們為何要困守在這座廣宗城!官軍又為何在數月圍剿未果的情況下依舊在城外安營紮寨!我軍已經將周圍郡縣所以的糧食搬空才維持著十萬大軍的日常消耗,而官軍呢,他們軍中耗糧並不能從附近徵調,只能從遙遠的後方遠輸過來,但是即便如此,他們依舊不撤軍,這是為什麼!」
「暫且不說氣運這類虛無縹緲的事情,畢竟我相信除了大賢良師天下沒幾個人能看到它,而我們能看到的事實便是我們的十萬大軍依舊不能打退對面的萬餘官兵,只有憑著城池之險防守住這塊地盤而已。」
「俗話說驕兵必敗,剛剛官軍叫陣的舉動明顯是一次試探,試探我軍的將士是否變得驕傲自大,我不知道官軍撤退的路上有沒有布置埋伏的軍隊,但是我相信,就算是有,當他們見張梁將軍下令追擊時也是會按兵不動的,因為官軍的首領知道哪怕他們只是獲得一場小勝都會使我們提高警惕,而要是今天來叫陣的這股官軍全部被我們滅掉,官軍的首領反而會高興,因為這樣就證實了我軍中皆是狂傲自大的莽夫,無人能看破他的計謀,下次只需設計好,定可一舉獲勝,所以陣腳戰的將領被活捉他們一點都不在意,甚至今天來的這股部隊都是作為誘餌用來犧牲的。」
「官軍這麼沒人性?」插嘴的是人叫韓暹,也是黃巾的一個小渠帥,他聽到樂風說官軍居然拿今天來的近千官兵做誘餌犧牲,嚇了一跳,心裡想的話頓時脫口而出。
「韓大哥此言差矣,這並不叫沒人性,能以小股部隊的犧牲贏得整場戰役的勝利,這是所有名將都願意看到的事。況且這近千人的水分也很大,甚至多數為異人也說不定,異人的死活我想無論是官軍還是你們都不會在意吧。」
眾人聽到樂風這麼說,也不敢介面,但是臉上卻不免泛起了些許紅光,他們當然不在意異人的死活,但是現在替他們分析的樂風正是位異人,所以都感到有點害臊。
樂風環視一圈,雖然沒人開口,但是看到大家的表情他就得到了答案,知道自己的猜想果然沒錯,原住民對異人的惡感真的不是吹的,不過他並不在意,本來玩遊戲就得做好玩與被玩的準備,無論對手是玩家還是原住民,這點他在《武俠》中可是深有體會的。
「也許你們不知道,上次你們打敗的董卓已經被調回京城,此時官軍的頭領正是名將皇甫嵩,而豫州波才、兗州卜已正是被此人所敗,如此名將做出這種事也就不足為怪了?」
「原來是他!早就聽說豫州和兗州的兄弟們被官軍陸續擊敗,沒想到就是此人所帶領的軍隊。」一時間群情激奮,眾人紛紛議論了起來。波才、卜已正是豫州黃巾和兗州黃巾的大渠帥,他們這些人跟著張角活躍在冀州還好,可是其他外派的渠帥們卻難以幸免於難,一個個慘遭官軍毒手,波才直接戰死還好說,像卜已被直接俘虜簡直生不如死,他們聽說官軍們心狠手辣,被俘虜的渠帥簡直受盡各種酷刑,死都死的不安穩。
「肅靜!」張梁看見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完全不顧及自己在場,對比起他們對張角的態度簡直是天差地別,終於忍不住發泄了一聲,眾人見他不明所以的嚴肅起來,頓時靜了下來。
「既然敢起義,早就該有這覺悟了!你們怕死不成!」也難怪張梁不受管亥等人待見,聽他說的話就讓人很難堪,當初起義的時候大家一窮二白,都認為腦袋掉了頂多碗大一個疤,所以敢拼敢闖,但是在享受過權利的后又有幾人能保持初心?不過大家縱容心裡不爽,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好發作。
「區區皇甫嵩而已,若是被我碰上非要叫他好受!」張梁放了一句狠話,算是將此事劃了一個句號,然後都沒和眾人打招呼便氣呼呼的離開了。
「樂兄弟,別介意啊,他只是以為我們怕死才會氣憤地離開。」樂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自己一提皇甫嵩,張梁的情緒就控制不住了,連自己後面想說的話都不聽就離開了,而管亥注意到樂風張嘴愣住的表情,猜想他以為是他的原因才會導致張梁離開,便解釋了一句。
「並非是我等怕死,只是不想做無謂的犧牲而已。」白饒也聽見了管亥的話,接過話茬說道:「誰能沒有一死?縱容是大賢良師依舊難逃,更何況是我們。」
「自從得知黃巾氣數已盡,我們便知道了自己的未來,所以根本談不上畏懼,畢竟就像張梁將軍說的:敢造反早就想好了未來的命運。但是大賢良師卻又給了我們一個希望。」
「希望?」張角不是都死了嗎?他們怎麼還有希望,樂風想不明白。
「你忘了你先前在象山的規劃了嗎?」白饒適時提醒道:「大賢良師在你規劃的基礎上做了更全面的設計,後來更是派義子張牛角親自領人前去建設。而其臨終遺言便是讓我等駐守在此地先吸引住官軍的注意力,待時機成熟時再悄然撤退到象山山脈之中。」在天下大亂前低調行事,如此便能保住我等性命,同時還可以積蓄力量」
「啊?!!」樂風這下才真的懂了,原來是這麼個情況,眾人之前對自己的態度那麼好,光是張角的一句稱讚是肯定不夠的,只有能帶給他們切實的利益才會引起眾人的好感。
「可是這種情況你們真的能撤離嗎?」但是同時樂風卻又疑惑了,黃巾有數十萬人,如何能在官軍的眼皮底下撤離?而如果官軍知道了黃巾軍的目的,提前注意到象山山脈,那象山基地不過是大一點的廣宗城罷了,畢竟此時天下為亂,漢室還是很有統治力的,現在可以花費幾個月圍剿廣宗城,那再花幾個月圍剿象山山脈不過更費點力罷了。
「當然不是十萬人一起撤離了。」說到這裡,管亥的臉上突然變得有點不自然,看了看左右其他人在張梁走後都在竊竊私語,他突然悄聲向樂風說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左右無事,我們去一邊聊吧。」
樂風也很好奇,便跟著管亥走向城樓的角落,白饒好像知道管亥要跟樂風說什麼事,並沒有跟過去,而是在周圍踱步了起來,但真正的目的卻是在警惕別人靠近。
「正如你之前所說:『能以小股部隊的犧牲贏得整場戰役的勝利,這是所有名將都願意看到的事』,大賢良師的撤退計劃便是如此。」管亥見到白饒主動警戒,也是鬆了一口氣,悄悄向樂風解釋道。
「這!」樂風頓時驚呆了,沒想到會是這樣,張角是打算犧牲掉這十萬人來換取這些人的未來。
「噓~!小聲點,此事只有各大渠帥和一些重要人物才知道,小渠帥們也只是被告知在適當的時候跟我們一起撤離而已,根本不清楚我們是怎麼個撤離法,而底下的人甚至不知道我們打算撤離。」難怪管亥神神秘秘的,這種事肯定不能讓很多人知道,萬一走漏風聲肯定會引起黃巾兵嘩變的,根本不需要官軍,底下的黃巾就把廣宗城給覆滅了。
「可是為什麼要告訴我,不怕我走漏風聲嗎。」樂風也很好奇這麼重要的事管亥為什麼肯告訴自己。
「哈哈,你是想聽真話還是聽假話。」似乎很樂意見到樂風不明所以的表情,管亥居然開起了玩笑,對此樂風只能翻白眼表示自己的態度。
「真話就是你是象山計劃的創始者,告訴你並無大礙,而作為聰明人的你肯定不會自毀城牆,讓這個計劃破滅,而更真的話就是因為我們撤離的時機已經到了,所以哪怕不小心泄露,讓這十幾萬人知道了我們不能帶他們離開,也不會泛起太大的波浪。」
「時機已到?」
「對,大賢良師說的我們撤離的時機就是異人降臨到廣宗城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