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地下一層
如果你有幸得到參觀貴族監察局的允許的話,你就會發現,貴族監察局的內部並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是個人間地獄。
貴族監察局設立已經超過了兩百年,所以他的裝修風格顯得有些保守和老派,類似教堂風格和宮廷風格的混搭,莊重威嚴但並不恐怖,唯一稱得上有些滲人的就只有貴族監察局的紋章——紅色眼瞳。
但如果你真的是這麼想的,那你又被騙了,外界傳言不都可信,但所有的傳言也不都是空穴來風,貴族監察局的負一層,是貴族監察局的牢室和刑房,這裡常年充斥著人體組織的味道,味道令人作嘔,只有老鼠和蒼蠅才會喜歡這裡,地上的血污就沒有乾淨過,就算你認真刷洗,也會覆蓋上新的污漬。
瞳術師已經在牢房裡被關押了兩個小時,還是沒有人來審問他。
但是瞳術師早就崩潰了,因為他無比殷切地希望有人來審問他,他一刻也不願意在牢房裡多呆,他甚至願意接受拷打!
貴族監察局的牢房是水牢,水不算深,剛剛沒過胸膛,但水卻加入了特殊的藥劑,使得水質像混雜入了屎尿一樣惡臭難聞。不僅如此,水裡還有許多毒蛇,蠕蟲,水蛭和孑孓,數量之多讓水都變得有些粘稠,水上還漂浮著許多毒蟲毒蛇的屍體。牢房裡沒有血肉之苦,但這種痛苦超越了一般意義上的血肉之苦。
這麼做是為了瓦解瞳術師的意志,瞳術師牙齒被敲掉,精神力也被完全封鎖,更有兩個人無時無刻不在監視著他,這種情況下,他就是想自殺都沒有辦法。
瞳術師在水牢里呆了一刻鐘就受不了了,他大喊著,「我說,我什麼都說!」,可是沒人搭理他,雖然貴族監察局只有一天的時間,但在審訊上該做的工夫一點都不能少。
瞳術師在水牢里繼續乾嚎了一個多小時,嘔吐了四次,他的頭頂才垂下一條生鏽的鐵索。水牢的門是在上面,這可以防止犯人們逃脫,也方便獄卒們觀察犯人的情況。
瞳術師如同看見食物的餓狗一樣狠狠地撲到鐵鏈上,他瘋狂把身上的蛇蟲拍打下去,即便生鏽的鐵鏈把他的手擦出幾道血口他都緊緊地抓住鐵鏈,他再也不想待在下面了。
被鐵鏈拉上去后,他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一個高大強壯的獄卒狠狠扇了一個巴掌,他的臉頰立馬高高腫起,合不攏的嘴漏出几絲血來。
「你個沒種的廢物,連半個小時都沒撐住就開始求饒,害得老子輸了五十金幣!」
獄卒覺得不解氣,又狠狠扇了一個巴掌,瞳術師的另一邊也腫了起來,看上去十分對稱。
獄卒粗暴地把瞳術師的脖頸拎起來,「自己走還是我拖著走?」
「我自己走,我自己走!」瞳術師再也不敢和獄卒有任何關係了,他甚至連這裡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他只記得上一秒自己還在肯托城郊的農倉里,但下一秒便出現在這個地獄。
地上滿是尖利的石子,瞳術師的身上卻只有一條內褲,室內流動的空氣都叫他瑟瑟發抖,寒冷帶來的麻木讓他連自己的腳被割傷了都不知道。
從牢房的審訊室還有長長的一條路,地上的血污讓人觸目驚心,時不時傳來的慘叫昭示著地下一層的恐怖,這或許是肯托最骯髒的地方。
瞳術師如同小雞一般跟著獄卒走到一道鐵門前,生鏽的鐵門看起來面目可憎,獄卒打開鐵門,從門內傳來的人體組織的味道讓瞳術師吐了第五次。
獄卒嫌惡地踹了瞳術師一腳,把他踹進門內摔了個狗吃屎,瞳術師感覺自己從一個地獄進入另一個地獄,而天堂的大門對他永遠關閉了。
鐵門內有一張桌子,桌子前坐著一個穿著華貴禮服,面容和善,樣貌英俊的中年男子,這個中年男子極為講究,講究到禮服上衣個紐扣,講究到臉上的每一根眉毛。
但這並不能減少瞳術師心裡的恐懼,勇氣來源於力量,而瞳術師現在已經是一個廢人了,更何況這個人看起來和著陰森的刑室格格不入,事態反常,這樣反而加深了他內心的恐懼。
這個中年男人卻彷彿很和善,他沒在意瞳術師身上的污漬,把瞳術師扶起來,在碰到男人的手的時候,男人順著手把瞳術師瞬間控制住,瞳術師赫然發現這個男人是一位大魔導師!
瞳術師像一個被牽著線的木偶一樣跟著男人走到一副鐵架前,全身被控制住的他就如同被封在石塊裡面,連眼睛都眨不了,失去自由的恐懼讓他最後一絲抵抗的意志都失去了。
「瞧瞧這個地方,陰暗,骯髒,簡陋,令人作嘔!」中年男子的聲音出奇的好聽,他憤懣地抨擊著這個地方的簡陋,「我想你肯定不願意在這多呆吧?」
瞳術師這才發現自己的脖子和嘴巴可以動了,他拼了命地點頭,「我什麼都說!只要你想知道……我什麼都說給你!」
「棒極了!」中年男人露出矜持的微笑,「我叫德庫拉,伯爵爵位,你可以稱我為德庫拉,也可以稱呼我為德庫拉伯爵,當然我更喜歡後者。」
「我喜歡誠實的人,所以我會問你幾個問題,只要你的回答讓我滿意,你就會少受點苦,明白嗎?」
瞳術師連忙點頭,幅度之大讓德庫拉懷疑他這樣繼續點下去會不會搖斷頸椎。
德庫拉扯下鐵架上的鐵鉤,看樣子要插入琵琶骨之間,瞳術師驚恐地看著德庫拉,就像在祈求著什麼。
德庫拉抱歉地朝他笑了笑,「沒有你坐的椅子,也只能委屈你了,但這不過痛一下,我保證你只要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問題,就不會再受苦了。」
雖然語氣上很抱歉,但德庫拉手上的動作一點也沒放鬆,噗嗤一聲,兩根鐵鉤狠狠地插入琵琶骨當中,瞳術師的身體不能動,但本能的反應卻無法被抑制,身上流出的油汗昭示著他的痛苦。
德庫拉笑著坐會座位,「我這個人很公平的,只是我問你問題那多無聊,從現在開始你問我一個問題,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快點問吧,我相信你也不想耽誤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