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水中香魂
離開月族後，曲未央難得地主動開口：“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會答應！”
君月夜冷笑道：“你是不是認為，天下所有人都會答應，唯獨朕不會？”
曲未央沒有說話，沉默已經代表了一切。
君月夜仍是冷然：“朕的天下，當然由朕來守護，其他任何人都沒有資格！”
見曲未央不說話，君月夜道：“若是害怕，你可以不去！”
曲未央道：“我還想看著你是怎麽死的！”
“這話可真是虛偽至極！若你不相信我的本事，早就拉住了我！別忘了，我們的孩子還在等著療傷呢！”
“再次強調——是我的孩子！”
“是麽！”他邪蕩一笑，猛地將她抵倒在花叢裏，低魅說道，“現在就讓你看看，孩子究竟是怎麽來的！”
說著，他竟然就在這花叢中強行要了她！
狂野的喘息，隱忍的呢喃，縈繞在花葉間，激蕩起旖旎的幽香。
“叫出聲來！”他吼道，“讓我聽到你的聲音！”
她緊緊地閉上眼睛，死死地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該死的！你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五年了！你知道我有多麽想念那噬魂的聲音麽！也隻有你，才擁有那樣的聲音！該死的！你究竟給了誰！賤人！為什麽不出聲！”
可是無論他怎樣怒吼，也沒能聽見她的聲音。他惱怒至極，一把拖起她，往河邊走去。他發狂地說道：“我要讓你看清楚，你身上的痕跡是屬於誰的！”
身上那靡麗的顏色，在幽涼的月光下，更是邪蕩無比。
他把她拖到水邊，狠狠地按著她的頭，想讓她看清楚水裏麵那迷亂的神情。誰知道，當她無意中看到水裏景象的時候，卻不由得尖叫起來。
隻見水裏映出一張絕色的臉龐，那臉色如此慘白，那神情如此哀戚，似乎完全氤氳在水霧之中。
更讓她驚駭的是，這個人竟然是五年前就已經被君月夜殺死的風月樓老板風千月！
然而她還來不及有更多的情緒，就忽然看到水裏的人竟然站了起來！
曲未央驚駭的無以複加，直到被君月夜護在身後，她竟然也毫無知覺！
“是你？”水中的女子也是大吃一驚，怎麽能料到會在這裏遇到故人！
“你……你……你究竟是人是鬼……”曲未央顫抖著問，“五年前你不是已經死了麽……”
“是啊……我本來是該死的……”風千月慘笑著說道，“當初隻因為我沒有‘看管’好你，惹惱了君月夜，於是他就下令殺了我！然而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一定不會死……因為夫君到底是舍不得……就算他再怎麽冷血再怎麽無情，也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死去！所以隱藏在暗處的他終究是出手了……”
風千月並沒有見過君月夜，所以才敢說出了真相。而君月夜也隻是聽說過風月樓媽媽的名頭，卻從來都沒有見過她。當初因為她看管不力，竟然讓一個男人摸進了曲未央的房間，所以君月夜派人殺了她。沒想到她竟然被人救走！
隻是那麽久的事情，此時追究起來也沒什麽意思。況且他現在又不能表明身份，所以也隻有隱忍怒氣，且聽她說起過去。
又聽她說道：“雖然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但是由於那時我已經身懷六甲，所以他終究是接我回來……隻是……我們的孩子……卻無法帶走……”
曲未央問道：“你究竟是什麽身份？”
“你我當年同在風月樓，總算也有過相惜之情。而如今竟然能在這裏遇到，也說明命運使然！既然如此，我也沒必要瞞著你了！”風千月道，“其實我的夫君就是幽冥王冷燁，而當年派我潛藏在風月樓，也不過是為了刺探消息！”
曲未央震愕道：“你說什麽！你……你竟然是幽冥王的夫人！”
“雖然尚未成婚，不過我們也不需要顧忌那麽多世俗之禮……”話雖如此，但是風千月眸中一閃而過的哀怨怎能瞞住別人！
“真是想不到……命運竟然這樣古怪……”
“怎麽，難道未央妹妹你也聽說過幽冥？”
“豈止是聽過……”
“那也沒什麽奇怪。如今幽冥正是如日中天，天下間又有誰人不知！”
“是啊……真是好大的名聲……”曲未央不無冷嘲，“誰敢不從呢！”
風千月並沒有聽出她的語氣，而是問道：“未央，你這幾年過得如何？當年我離開風月樓之後，一直都很擔心你。那時我雖然對你不好，但至少是疼惜你的，總想竭盡全力地保住你！後來我走了，自顧不暇。但是我想象得到，一定會有更加狠毒的人來折磨你！我甚至在想，你是不是已經不在人世！如今見到你安然無恙，我也總算了了一件心事！”
曲未央對風千月說不出是什麽樣的感情。當年在風月樓，她對她那般狠毒，卻也透著憐惜，甚至曾經有過片刻的相知。而如今五年過去，物是人非事事休，但她們兩個卻都還活著。無悲無喜，或許這才是她最真實的想法！
既然如此，又何必執念於過去！何不放過自己，給自己多留一點虛幻的記憶！
想到這裏，她笑了一下：“我很好。”
看見她的笑容，風千月怔了怔，很快也笑了起來。
風千月的笑容不再是五年前風月樓裏那樣的風情萬種，而是多了一種別的風韻，大概是歲月賦予她的蒼涼吧！
曲未央問道：“你為何會在水裏？”
風千月道：“這是我逃避他的唯一方法……？”
“為何？”
“他的武功太過詭異，無論逃到哪裏都會被他找回去！但是由於他修煉的武功屬火，所以天性忌水，無法感知水裏的一切，更加不敢接近！所以我也隻有倚仗避水珠，暫時藏在這裏！”
“既然你們兩個早已定了終身，為何又要逃避他？”
“所謂的私定終身，不過是我一個人的自說自話……”風千月淒涼一笑，“對於男人而言，權勢才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歸宿！女人算什麽！不過是成就他們的鋪路石罷了！”
曲未央不知道說些什麽，隻好聽著她說下去。
“從我愛上他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不過是他的玩物。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他寂寞的時候，我可以陪他解悶。他需要人執行任務的時候，我可以不惜性命！可即使是這樣，我在他心中，跟他的那些屬下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區別！不……唯一的區別就是……我可以給他生孩子……然而他嫌那個孩子礙事，竟然把她丟棄了！她才剛剛出生啊！他怎麽能夠那麽狠心！他害死了我們的孩子還不夠，現在還要殺我祭那顆聖石！雖然傳說隻有處子之血才能夠祭奠，但是如今他已經走火入魔，隻要能夠開啟聖石的力量，他可以為之不惜一切！不錯……我是願意為他犧牲我的性命，願意去為他祭天……但是我還沒有找到我的女兒！我不能死！”
聽到這裏，曲未央有些欷歔：“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堅強獨立的女人，在風月樓的時候，你是何等威風何等淩厲！那時候我雖然恨你，但是卻也佩服你，恨不能像你一樣活著——像你一樣掌控自己的命運！但是沒想到……”
“教坊裏的女人，就算再怎麽風光，也不過是供男人取樂的玩物！就看誰更懂得討好男人而已！未央，你是個聰明人，竟然會被這一點給迷惑了！”
“不！不是的！我不相信你會這麽說自己！眼睛是騙不了人的！你在說謊！你一定有什麽苦衷對不對！”
“嗬……未央，你果然聰明！”風千月苦笑著說道，“隻是再怎麽驕傲又能如何！那份驕傲早已被他踐踏的支離破碎！如今我隻能想盡辦法逃離他，而我活著的夢想不再是他——而是我的女兒！”
“既然如此，不如跟我們一起去尋找聖石，然後毀了它？”
“什麽！毀了聖石？”
“不錯！一切禍根都源自於這顆所謂的聖石！因為它，多少無辜的女子慘遭殺害！也因為它，你不得不東躲西藏，甚至藏身於水中！難道你沒有想過，若是毀了這顆聖石，生活又會變成怎樣！”
“毀了聖石……”風千月忽然癡癡地笑了起來，“若是聖石不在，他就不會再這麽冷血，他一定會像以前一樣那般溫柔對我……一定會陪著我走遍天涯海角，直到找到我們的女兒……”
“其實不瞞你說，我本來就是受了月族所托，前往幽冥組織尋找聖石。若是能夠找到它，以後月族就不用再受欺壓了！”
“我雖然不知道聖石準確位置在哪裏，但是可以猜到——它一定藏在了祭台！因為那裏每年都會以血祭祀，而且每時每刻都有幾大長老同時守護！”
“那你這就帶我們去吧！”
“好！我一定要親手毀了它！是它毀了我溫柔的夫君！若它不在，一切肯定就能回到從前！”風千月滿懷希冀地說著，看向曲未央身邊的男人問道，“這位是？”
此時此刻，曲未央不好再回答是‘畜生’，隻好說道：“他也是受了月族的托付，前去尋找聖石。至於名字，隨你怎麽稱呼好了！”
風千月也不再多問，帶著他們往幽冥祭台尋去。
月影深處，一場絕戰即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