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心如刀割

  韓慕澤拾起地上的衣衫，披在曲未央的身上，溫柔說道：“等你嫁給我的那一天，我會讓你名正言順地成為我的女人！那時候，你再也不會這般難過！” 她的眸中卻更加憂傷，沉默許久，她終於開口：“韓郎，可否答應我一件事？” 他笑意溫柔：“這聲韓郎，從未有人叫過，從此以後也隻是專屬於你。我既已愛你至此，又有什麽事不會答應你？” 她轉口道：“我也隻是在你麵前罷了！若是有旁人在前，我是萬萬不會如此！” “不。未央，答應我，從此以後不要再為難自己！” “好，我答應你。” “未央，剛剛你說的究竟是何事？” “我……”曲未央低下頭，垂著眸子，咬了咬嘴唇，似乎是做了一個很難的決定，卻終於說了出來，“韓郎，你看看我的肩膀。” 韓慕澤雖然不解其意，但是到底輕輕褪掉她肩上的衫縷，卻不由得大吃一驚。肩上那嫣紅的刺字，隨著時間的流逝非但沒有消退，反而越來越深，似乎已經刻在了骨子裏！那清晰入骨的筆畫，刺入他的眼中，也刺入他的心中，驟然間燃起熾火烈焰，幾乎就要將他的理智化為灰燼。 感到他瞬間的停滯，她的嘴角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韓郎，我既然這般喚你，自然是因為我對你深信不疑。不管以後會如何，至少此刻我的心已經托付於你。你對我那般溫柔，我總該讓你知道真相。我不想失去你，卻也不願瞞著你。若是你現在反悔，我也並不怪你。”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未央，其實我早就猜到這一切，隻是沒想到竟然比我想象中更加……我許下的承諾，從來都不會收回！你受了那麽多傷，我隻恨自己不能保護你！未央，我會嚐試忘記那一切。等我完全想不起來的時候，相信你也就走出了噩夢！” “忘記？可能麽？”曲未央苦笑道，“韓郎總喜歡自欺欺人，可笑我明知道如此，卻仍然願意沉陷其中。這樣看來，也許自欺欺人的反而是我自己！” “未央，我知道現在無論我說什麽都是枉然。隻要你敢於相信承諾，就會看到這一切絕非謊言！” “韓郎，我害怕。這個字如鬼魅般糾纏著我，壓迫的我喘不過氣來。它是我所有噩夢的根源，我恨透了它，恨不得生生將它從我肩膀剜去！”曲未央仇恨地說著，對他懇求道，“韓郎，請你幫我好麽？” 他微微一怔：“你的意思是？” 她咬著牙齒，一字一頓地說道：“剜肉去字！” 他神色驟變，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她不哭訴，亦不乞求，隻是默默地從懷裏拿出隨身藏著的銀箭，走到鏡子前，轉過身去，往自己的肩膀刺去。 就在銀箭及身的瞬間，到底是被他雙手捉住。他從她手中奪過銀箭，艱難萬分地點了點頭。 她含笑看著他，他的眼中卻忽然蘊起淚水。赤紅的眼眶，傷痛的淚水幾乎滴出血來。 利箭刺入肌膚的瞬間，他似乎聽到鮮血噴濺的聲音。嫣紅的血珠，絢麗的色彩，染紅了她過去歲月的黑色噩夢。 他強忍著淚水，盡量輕緩地撕揭那一方薄皮。可是他的手在顫抖，他的心更是在滴血！ 然而從始至終，她都沒有閃避半分，也沒有痛呼半聲。她隻是緊緊地皺著眉毛，狠狠地咬著嘴唇。 嘴唇被她咬破，血珠落到地上，映照著她慘白如雪的容顏。 當他將那個字全部揭起的瞬間，她忽然仰起脖子，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慘叫：“韓郎！” “未央！”他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濺在她的血肉之上，更覺詭異斑斕。 她倒在他懷裏的最後一句話是：“這是我唯一能夠報答你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