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愛恨情仇

  四人一起來到城郊，停在那美麗的湖畔，然後鋪好綾羅綢緞，擺上美酒佳肴，圍著坐了下來。


  藍天白雲，格外廣袤，如同明鏡般，閃動著碧色的光輝。遙遠的天際，不時有大雁南飛。


  似乎被這美麗的河水所打動，天鵝擱淺在沙洲上，漫不經心地梳理著純白的羽毛。從容的眼睛，靜靜地看著水中的倒影。


  仿佛這天地間再無他物存在，唯有這輕霧彌漫的湖水，才是最終的歸宿。


  依柔歡欣地笑道：“這裏真的好美！”


  淩熠霄溫柔地說道：“這是我無意中發現的，心想你一定會喜歡，所以就決定在今天帶你過來。”


  依柔溫情脈脈地說道：“隻要有你在身邊，不論是哪裏，都是最美的！”


  淩文冉不動聲色地倒好幾杯酒，遞到各人麵前，然後舉起自己的酒杯說道：“美景如畫，又豈能沒有美酒相伴？”


  淩熠霄端起酒杯，笑著說道：“不錯！美景美酒美眷，全都伴在身側。人間美事，也不過如此！”


  淩文冉笑道：“祝大哥和依柔能夠白頭偕老！”


  說著，他自己先幹為敬。


  淩熠霄大笑著，也一飲而盡。


  依柔正準備飲下，淩熠霄握住她的手說道：“依柔，你不要喝酒。”


  依柔點點頭，倒了一杯茶說道：“那我就以茶代酒。”


  說著，輕輕地喝了一口茶。


  曲未央知道自己如今體質特殊，於是毫無忌憚地喝完杯中酒。


  談笑風生，靜看風雲。


  各人拿起筷子，準備品嚐美食。卻忽然見淩熠霄神色痛楚，倒了下去。


  “熠霄！”依柔驚呼一聲，連忙將他扶起。隻見他嘴唇烏黑，顯然是中毒之狀。


  她驚呼幾聲，慌忙對他們說道：“我們這就回府，尋找解藥！”


  說著，她扶起淩熠霄，艱難地朝馬車走去。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那個熟悉的聲音：“依柔，你怎麽不問問，究竟是誰下的毒！”


  依柔轉過身，錯愕地看著淩文冉，驚異地問道：“你知道？”


  淩文冉點頭道：“我當然知道！”


  依柔不由自主地看向曲未央，隻見她仍然是神色清明，滿臉無辜。


  還沒等她懷疑，就聽他說道：“與未央無關，一切都是我親手所為！”


  聽聞此言，依柔大吃一驚，震愕萬分地看著他，驚異地說不出話來。半晌之後，她才終於呆呆地說道：“是你……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你……”


  淩文冉神色冷漠，卻又溫柔無比地說道：“我以為你知道的……可是沒想到……到了此刻……你也仍舊不明白……”


  依柔不明所以地問道：“什麽？文冉，你在說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他可是你的親哥哥！”


  “正是因為他是我的親哥哥，所以我才會這麽做！”淩文冉忽然吼道，“你知不知道我對他恨之入骨！”


  看著他這樣的神色，依柔更是錯愕難解。向來溫雅如風的他，為何竟然會這般冷漠殘忍！


  “你不知道為什麽……那好……就讓我來告訴你為什麽！”淩文冉痛苦地說道，“我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感情，誰也不比誰少。可為什麽你從來也不看我一眼，為什麽你隻將我當作朋友，而願意對他托付終身！是，我承認他比我強大。他武功高強，處處保護你，從未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可你為什麽看不到我為你寫的情詩彈的歌曲！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將他捧在手裏，所有人都對他敬若神明，可是有誰注意到我！連父親臨終前也將你托付給他，可是他難道不知道，我對你的愛絕對不比哥哥的少啊！為什麽這麽不公平！為什麽他要一次又一次地奪走我的一切！”


  “文冉……你……”依柔怔怔地看著他，沒想到他對自己竟然是這種感情。


  淩文冉傷痛地看著她說道：“你們都道我沒有參加你們的婚禮，可是你們又有誰知道……那天晚上……我一直都在門外看著你們……看著你們的幸福……是那般的殘忍……而你們更是不知道……那晚我喝的酒比任何人都多……你們以為我因病缺席，可是真正的原因是什麽……為什麽你們竟然看不出來！你們不是自詡為聰明無雙麽！”


  依柔呆呆地說道：“文冉，我一直都將你當作最好的朋友。而至於你哥哥，我從小就十分仰慕他。就算當初知道了你的心意，我也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他！而現在，我已經嫁給了他，更是會對他忠貞不二！文冉，你飽讀聖賢之書，也從來都是善良溫和，又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我相信你隻是一時意氣。請你拿出解藥，你哥哥醒了之後，我不會對他說起這件事。我仍然會將你當作好朋友，我們三個也仍然是一家人！”


  “一家人……一家人……”淩文冉痛苦地說道，“可是原本我也可以給你這樣的幸福——甚至比他更好！為什麽你卻從來都不把我放在心中！”


  依柔無奈地說道：“文冉，為何你現在還是不懂！並非是我沒有把你放在心中，而是——有一種感情，隻能給予一人！”


  “既然隻能給予一人，為何不能是我！如果他不在了……如果他不在了……”


  淩文冉喃喃地說著，忽然從懷中摸出了匕首。


  依柔緊緊地抱著淩熠霄，憂傷地說道：“文冉，沒想到……我們之間，竟然會是如此收場……不過有一點你應該很清楚——如果他不在了，你以為我還會苟活嗎！”


  “不要以為隻有他能夠保護你，我也可以！他不在了，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將你留住！”


  此時的淩文冉，已經失去理智。他拔出匕首，猛地朝淩熠霄刺去。


  而就在這一瞬間，曲未央忽然衝上前，用手臂擋住了那一刀。痛楚穿心，她卻一聲也不吭。


  淩文冉沒有料到自己的朋友竟然會出身相抗，他錯愕地看著她，手中匕首‘哐當’落地。


  曲未央臉色慘白，卻依然神色堅定地說道：“你是我的朋友，而他是我的恩人。你們兩個，我誰都不能偏幫。我隻是想勸你一句，緣分二字，不可強求。你本是文雅書生，又怎麽能被兒女情長所蒙蔽心性，甚至用親人的鮮血汙濁聖賢的教誨！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你又何必太過執著！”


  淩文冉呆呆地看著她，呆呆地看著她手臂上淋漓的鮮血，然後又看了一眼依柔，愛恨糾纏。他嘴角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喃喃地念著：“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猛然朝前跑去。


  那眼神如此哀痛，那背影如此淒傷，看得曲未央心中酸楚不已。盡管這是她預料的局麵，但是她的心中竟然隱隱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