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再臨北冥之物非人非
她忽然想起來對方不應該正在殿內喝酒嗎，怎麼她出來了他也出來了，關鍵在於，他就像是早早就等在這裡一樣，一點都不像是剛從殿里出來的。
「額，你剛剛不還在殿里……怎麼現在就在這了？」
她盡量注意自己的說辭，卻覺得怎麼說都好像有點不對。
雲傾華卻了解她的意思，彎了彎唇角道：「嗯，我一直在這等你，殿內的不是我，只是分身而已。」
顧慕瑤獃獃地看著他嘴畔的微笑，半晌才回過神來，反應他說了什麼以後，她臉色通紅的移開目光，吶吶道：「哦，嗯，知道了。」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雲傾華緩緩收起笑容，目光複雜的看向她遲疑地問道。
「嗯，什麼都不記得了！」
顧慕瑤點點頭，肯定了他的問話。
雲傾華輕嘆了一口氣低喃：「那算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神色間滿是疲憊跟憔悴。
顧慕瑤聽了這話，不知怎麼心中卻有種悵然失措的感覺，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卻發現雲傾華一瞬不瞬的正看著她，目光溫柔繾綣，似乎帶著述不盡的情意。
她不爭氣的又紅了臉，但是這一次她卻沒有低頭，而是看著他的眼睛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感覺你，好熟悉。」
『呵，何止熟悉，我們連孩子都有了！』
雖然他很想對她這樣說，但是看著她純澈的眼神，他笑笑道：「嗯，我們以前的關係……很親密。」
「是嗎？」
她有些疑惑的問。
雖然她對他確實有熟悉的感覺，但是那種熟悉並不全然是正面的，她看著他，除了心悸還有一種幽怨，偶爾她甚至懷疑那種莫名的感情是恨意。只是因為大體感覺本來就不清晰，這樣駁雜在一起，每種感情就更加模糊了。所以她也不能確定，這一切是不是她的錯覺。
「有興趣聽我說一個故事嗎？」
「嗯？」
雲傾華只是笑著對她伸出手，瑩白如玉的手修長又寬大，似乎帶著無限包容與安全感。
她看著他唇畔的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卻不知為何紅了眼眶，淚水毫無徵兆的劃過眼角。
她獃獃地將手放在他的掌心裡，卻並沒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溫暖，只有如玉般的溫涼，但是卻讓人很安心。
雲傾華心疼的抹去她眼角的淚水，低聲道：「對不起，以後的日子，就算傾盡我所有，我也要護你周全，再不讓你受一絲委屈。」
她只是看著他，卻並沒有說話，她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目光獃滯的看著雲傾華，然後被他牽著不知往何方走去。
……
殿內，繪青衣終於打發完過來敬酒的人，不知為何，原本向來對他很是敬畏的眾仙神這一次出奇的很親近他。儘管很不耐煩，但是卻也不得不應酬，畢竟獨木難支，無論他能力多強，法力多高，但若是同時得罪太多人，以後難免有被人聯手打擊的時候。
以前他孤身一人倒是無所謂，但是現在他還有顧慕瑤要守護，他不能出在這個時候出岔子。
然而等他回到席位上時，卻發現原本乖巧地坐在那裡的人已經不見了，空蕩蕩的席位有些冷清。
他下意識地看向藍夢等人，只是他們一個不少地坐在那裡，柯衍還是時不時地逗弄一下藍夢，後者卻連看她一眼都懶得看。既然不是他們一行人……他又轉眸看向雲傾華，後者正在那裡喝酒，冰冷的氣質透著生人勿進的氣息，羽雅棠跪坐在他斜後方，哪裡還有以前驕縱的模樣，若不是她華貴的服飾跟她的身份擺在那裡，倒是真會讓人誤以為她是雲傾華的貼身侍女。
然而這一切對於繪青衣來說都不是重點，他也不關心這些。主要是這些人都在，那顧慕瑤會去哪裡？
難道只是出去走走了而已？
他皺了皺眉出了宮殿，然後將宮殿附近搜尋了一遍，卻依舊沒有看到顧慕瑤的身影，甚至感受不到她的氣息。
繪青衣臉色極冷的回到宮殿屬於他的席位坐下，陰沉地掃視著藍夢一桌還有雲傾華一桌，雖然他們都在這裡，但是難保他們不會叫別的人帶走顧慕瑤。在場唯一有可能帶走她的人，也就只有他們了，其他人的話……
若是沒有神碑結界，他可能還會考慮是不是千弋墨或者寐詡得到消息找來了，但是如今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嘖！」
暗惱自己的粗心，卻無奈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也沒辦法讓時光倒換，然後重來一遍。
他此時後悔的情緒已經達到了頂峰，怪自己一時心軟帶顧慕瑤出來。
要知道，假如他沒有帶她出來的話，最差的結果無非就是自己得到了她的人卻得不到她的心而已；可是現在……若是她真被有心人擄走，那麼他不僅得不到她的心，甚至還會失去全部，可能以後想要見她一面都難。
那他這麼多年來的努力就算是全然為他人做了嫁衣！
……
而他之所以無法感受到顧慕瑤的氣息，是因為雲傾華已經將人給帶到了北冥之地。
「這是哪裡？」
顧慕瑤看著面前的「大樹」，枝幹晶瑩偶爾有流光劃過，每一片葉子都比成年男子兩個手掌合併在一起還要大上些許，蔥翠的顏色很是漂亮。可是這顆大樹的一小半卻斷裂壞死了，焦黑斷裂的痕迹像是被雷劈了一樣，讓人遺憾不已。
她總覺得面前的大樹很熟悉，熟悉到看著它就很難過。
打量著這片地界，腦海閃過一些片段，雖然不完整，也不清晰，唯一清楚的就是那些片段都染上了血色，稍一細想，就能感到心口犯疼，看向雲傾華的目光裡帶有一絲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怨懟。
但是這些情緒只是一閃而逝，快的讓人以為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雲傾華目光閃了一下回道：「這裡……是你我的家啊！」
說著，他一撩袍子盤膝坐在草地上，顧慕瑤想了一下，也跟著坐了下來，兩人相對而坐，雲傾華緩緩說起他剛提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