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徹底消失
而羽雅棠似乎一下子也沒反應過來，難以想象，自己居然就這麼輕而易舉的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她鬆開手，起身往後退了兩步，淼淼一下子拂開扶著自己的上容，腳下一個踉蹌，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上。本就還沒有恢復過來，猛然遭受這麼大的打擊，悲痛欲絕下，渾身更使不上勁兒。
看著心口插著匕首，臉色蒼白了無生氣的躺在血泊里的顧慕瑤，她突然覺得很冷，顧不著形象的她直接四肢並用地朝著顧慕瑤爬去，然後也不管是否會沾染上血污，顫抖著雙手，將躺在地上的人兒給扶了起來，靠在自己懷裡。
「小慕，小慕你醒醒，對不起，都是我們不好，要不是我們太過大意，你也不會遇到這種事了。對不起小慕，你醒醒好不好，嗚嗚嗚……小慕……小慕……」
淼淼眼神有些空洞，紅腫的雙眼不斷落下淚珠，低喃聲里滿是絕望，彷彿就差最後一點打擊，就能讓她徹底崩潰了去。
上容死死地緊攥著拳頭，猛地將目光投向羽雅棠，渾身戾氣暴漲，若非他渾身滿溢著精純的仙元之力，定會讓人誤以為他是化作神族的妖魔。
後者見狀毫不猶豫的捏碎一塊玉簡，那是可以瞬間穿越空間的法寶，只不過因為製作困難，數量也是少之又少，上容沒有料到她居然還留有後手，一時不慎，真讓她給逃了去。
懊惱不已的他一拳將宮殿的牆壁砸塌了去，然後就像是打倒了第一張骨牌似的，周圍的一切瞬間化為烏有。
上容跟淼淼見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們並沒有忘記，這片幻境是根據顧慕瑤的意識創造出來的，按理說，只要本人還活在這片森林裡，那麼這裡面的幻境也會一直存在下去。可是如今，她人還在，幻境卻已經消失了……
出現這種狀況，也就只有一種可能，創造這片幻境的人……已經死去了……
雖然很難讓人相信，但是事實卻就是這麼傷人。
「小慕……小慕——」
淼淼緊緊地摟著顧慕瑤，血污早已將她黑紫色的裙擺污染成近墨色，可是她像是毫無感覺一般，依舊死死地抱著依舊失去溫度的人不願鬆手。
「上容……」
眼底布滿血絲的上容循聲瞥了一眼，隨即微微收斂起暴漲的煞氣，輕呼出一口氣，寒聲道歉：「對不起，嚇著你了。」
前者搖了搖頭，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似乎有什麼顧忌，沒有開口。
「不……不……不，小慕，小慕不要走……」
就在這時，淼淼略顯崩潰的聲音傳來，兩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移到她身上，驀然發現她懷裡原本抱著的顧慕瑤屍體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衰老而去，清麗的容顏慢慢疊滿褶子，本來因為含胭渡過去的靈力變黑的青絲又重新變得花白起來。
由於這一幕太過突然的緣故，這讓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冥棺……對，神珀冥棺……」
淼淼一揮手，一座水晶棺便出現在了眼前，那雕刻著神秘暗紋的水晶棺，赫然是從亦翎那裡得來的神珀冥棺。
她趕緊將不斷變老的顧慕瑤放進棺中，可是卻還是無法阻止她不斷衰老。
上容煞白著一張臉喃喃：「沒用的，神珀冥棺是用來鎖魂凝魄的，而慕瑤的魂魄已經不見了，她本身就非仙非神，如今失了魂魄，肉/體自然也會消失……原先還能有個念想，如今卻是連念想也沒了……」
「不……不要……對，女媧後人……」淼淼眼裡的淚珠跟下雨了似的不斷落下，不敢面對現實的模樣如瘋似魔，她猛然站起來，看向一旁擺著蛇尾的女子：「救救她……」
她看著她，哀求道，可是對方卻滿臉悲傷的搖了搖頭，無聲地表示拒絕。不是她不救，而是已經沒救了，就算她將全身的靈力渡給一個已經沒了三魂六婆的屍體，同樣也沒辦法將她復活。
「撲通——」
然而淼淼卻不理解，她不顧驕傲，忽然跪了下來，膝蓋碰撞地面，發出一聲脆響。
「含胭，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小慕……」
嗓音壓抑到沙啞，其中的悲慟之意簡直要化為實質，每一個字都染上了悲哀的味道。
「淼淼……」後者的嗓音有些哽咽：「沒用的，沒用的……」
「不——」淼淼猛地一抬頭，通紅的眼睛配上絕望的眼神，如同從九幽爬上來滿心怨氣的惡鬼一般瞪著含胭大吼著質問：「為什麼不救她，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救小慕，你不是女媧後人嗎，不是大地之母嗎？」
「不是的，淼淼，她沒救了，她已經死了你知不知道，她連魂魄都已經消散了，你要我怎麼救，如何救？」
含胭煩躁的擺了擺蛇尾，同樣大吼著回道。她不是不理解她的悲傷，可是卻看不得她這般逃避現實的樣子。
她現在應該儘快恢復狀態，然後去找殺死顧慕瑤的人報仇，而不是在這裡對著她大吼大叫。
「你騙人，小慕……」
淼淼得知求人無望以後，立馬轉過身，跪行到棺旁，趴在棺沿上，看著躺在裡面表情安詳的人，悲傷到不能自已。
「小慕，你醒醒好不好，你的孩子還被封在玉山蓮源里呢，你不要他了嗎？你的愛人你還沒有搶回來呢，你放棄了嗎？嗚嗚，你回來啊，你回來好不好？」
說到最後，她已經壓抑不住心底的悲傷，直接趴在棺沿放聲大哭起來。
視線被淚水模糊成成了一片，隱約看到一些光點從棺內飄出來，她抹了把眼淚，忽然發現顧慕瑤的身體已經慢慢開始消失，從腳開始已經化作了無數光點，消失在了空中。
她急忙地伸手去抓那些光點，渴望將顧慕瑤消失的部分牢牢地攥在手心裡，然後再找機會裝回去，可是她一碰到那些光點，它們就自動消失了。
緊接著是腿、腰腹、胸口……
最後脖子以下的部分徹底化作光點消失了，不到半刻鐘的時間，一個完整的屍體瞬間化作了虛無，就連神珀冥棺里都沒留下半點痕迹。
淼淼見狀，眼睛一翻，一下子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