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三章 調查
一座古城的宮殿里,一名身著粉袍的男子正提筆描繪著什麼,那身打扮,那般眉眼,赫然是扇梨故。只見他那聚精會神的樣子,如同對待珍寶一般,給人一種極為重視筆下之物的感覺。
仔細看去,原來他正在畫一個美人兒,筆墨丹青的暈染下,很快,一個俏生生的少女便躍然紙上,眉目傳神,若是那對眸瞳再有神一點,遠遠看去真會讓人誤以為畫上的美人兒會走出來。
紫黑色的發、紫黑色的眸、紫黑色的衣裙,貌似邪惡的顏色,卻給畫上的少女穿出了一種別緻的韻味。
「淼淼——」
扇梨故低喃一聲,自從從玉山出來以後,兩人便分道揚鑣了,不是他不想跟著她,而是她不願意讓他跟著她。按理說他不會妥協聽她的才對,可是正巧不夜城出了點事,需要他趕緊回來解決,於是他只好跟淼淼告別了。
回來后他就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明明對淼淼並沒有多麼深刻的感情,非得說的話,也就只有些好感和淡淡的喜歡而已。
可是現在……
他苦笑一聲,腦海里驀然出現了一句話——一日不見兮,如隔三秋。
他敢肯定,這不是因為他心裡的感情,而是因為緣玉的作用。
如同魔咒一般,若是他不娶到緣玉認定的人,他對那人的執念將會越來越深,直至成為心魔為止,這也是他剛不久才發覺到的。眼中的眷戀消散后,他惱怒的將桌子上的話揉作了一團。
「該死!該死!」
連連低咒了兩聲,然後一下子跌坐在身後的寬大的椅子里,有些急促的喘著氣。
隨即嘴角勾起一抹略帶嘲諷似的微笑,傳聞他們這一族是出了名的痴情種子,呵,不過是中了緣玉的魔咒罷了?
因為一直在否認自己心底對淼淼的感情的緣故,連續一月飽受煎熬以後,他居然開始懷疑起自己的本族來。他覺得自己並沒有真的對淼淼動心,畢竟兩人之間的相處時間是極短的。
而他似乎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詞叫做一見鍾情!
茫茫人海,一眼萬年。
雖然這種幾率小的可憐,可是也不能否認它的存在。
他從來沒有經歷過所謂的愛情,其中的酸甜苦辣,皆是頭一次體會。這種奇妙的感情,常常會讓第一次接觸它的人不知所措。而扇梨故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因為不知所措,所以就下意識的將其中所有的複雜推給了緣玉,告訴自己,自己沒有動感情,只是因為中了緣玉的魔咒而已!
有點傲嬌似的不敢承認,因為他親眼見證了亦翎因為愛情變成了什麼樣子,所以他已經潛意識裡拒絕這種感情了。
可是越是拒絕去思念,淼淼的一顰一笑,喜怒哀嗔便越是閃現在腦海里……
揉了揉太陽穴,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宗祠靜靜,這種如萬蟻噬心的感覺實在太難熬了!
然而正當他起身準備立馬就過去時,忽然一陣心悸。
這種感覺來的強烈而又突然,讓他不控制不住的晃了晃身子,腳下一軟,幾乎要重新跌坐進椅子里。好在最後他雙手撐在桌子上穩住了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眼底的朦朧逐漸散去,慢慢恢復清明。
「這是……居然敢動我的人嗎……」
他眯了眯眼睛,清明的眼底變得幽暗一片,令人不敢直視。
身形一晃,原地便已沒了他的身影。
這時候他的動作倒是果斷,卻忘了剛剛是誰在書房裡又是惱怒的發脾氣,又是糾結著要去閉關精心的了。
很顯然,他下意識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他潛意識裡認可了自己對淼淼的感情,只是卻還不願意承認罷了。
然而愛情的種子已經種下,距離萌芽生長的日子還遠嗎?
一天後,扇梨故來到了之前淼淼落腳的地方,一身粉色華服的他跟這個荒涼的小鎮格格不入,惹得路人頻頻側目。
只是這一切他都沒有放在眼裡,無視眾人的指點跟議論,一邊掐指算著什麼,一邊抬腳走到了一座客棧前。大概是因為年代久遠,又鮮有客人上門,缺少維修的緣故,整座客棧就像是被蒙了一層灰一樣,霧蒙蒙的,給人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想必若不是迫不得已,應該沒有人願意在這樣的一個地方落腳吧。
像他們這種有修為的人,隨便找一處樹林,或者乾脆找一團雲彩休憩也好過這裡無數倍啊!
他抬起眼瞼,目露不解的看著眼前的這座客棧。
據他的推演,淼淼最後停留之處確實在這裡沒錯。具體所在何地卻算不清楚,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阻止他進行推演一樣。
可是她最後為什麼要住在這裡呢,而且她來這裡做什麼?
扇梨故心中充滿了疑團,因為之前將緣玉留給了淼淼的緣故,而且兩人之間又有一層鴛鴦契,而也正因為如此,過深的羈絆直接導致了淼淼一遇到性命攸關的險境,他就能自然感覺到。
冷著一張臉,他走進客棧里。這裡的掌柜,也就是尤南一看到穿著打扮華貴逼人,那身氣質縹緲令人捉摸不定,較之兩日前來投宿的那姑娘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知怎的,他心裡咯噔一下,心說該不是那姑娘的什麼人尋來了吧。
不要說他敏感,畢竟這兩人一前一後尋來的太巧了。
他不敢大意,當即從櫃檯後走出來迎上去,笑眯眯地問:「客官,您這是要打尖兒啊,還是住店呢?」
諂媚的樣子,將一個客棧老闆該有的模樣發揮到了極致。
扇梨故目露不屑的看著眼前的凡人,眸光暗沉,連帶著向來悅耳好聽的嗓音也冷了三分。
「我問你,最近有沒有一個少女來到你們店裡住宿?」
說著從寬袖中拿出一副捲軸,打開來,赫然是淼淼的畫像。
這自然不是他畫的,他畫的畫在完成的那一刻就已經被他毀了,這是他剛才借著袖擺的遮掩用法術變出來的。
尤南非常仔細地打量了好幾眼那畫上的人,然後露出一副苦惱的樣子說:「這位公子,您畫上的這姑娘兩天前確實來小店住過一夜,可是次日一早她就離開了啊,並沒有在小店作過多的停留。」
「哦?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