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明日之戰，不死不休
有天乾宗的弟子，也有其他宗門的弟子。
他到時，金色光柱已經逐漸散去，同時散去的還有刻印在半空中金光閃閃的大字，他知道，那是契約形成時，雙方約定鬥法的時間和地點等等。
若是屆時哪一方沒有按時赴約，天道會自發抹殺違約者。
生死戰書霸道兇險，不是你死就我是亡的天地契約，一般根本不會有人用。
顧慕瑤也知自己有些過於衝動了些，可是她就是不想退縮，觸之她逆鱗的人，無論如何也無法原諒。
「慕瑤。」
清冷的嗓音在如今嘈雜的環境里卻顯得無比清晰，這道聲音響起的瞬間，所有議論之聲紛紛消聲，顧慕瑤僵硬的轉身，看到從自動分開的人群里走出的身影。
「師傅！」
她低低的喚了一聲，全身上下竟是再也找不出剛才與顧月柔對峙時那股清雅矜寒的氣勢，反而透著股羸弱。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清冷的嗓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怒火，顧慕瑤聞言卻只是緊抿著唇，倔強的不說話。
雲傾華瞥了眼顧月柔，又看向垂眸靜立在原地的顧慕瑤，廣袖中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反覆好多次，才壓下心中莫名上涌的血氣。
「回去了。」
無視四周圍觀的眾人，他走上前，拉著渾身緊繃的顧慕瑤離開。
決戰定在明日，現在還有時間好好休息。
顧月柔從愣神中反應過來，後知後覺才知道剛才那個美的攝人心魄的男子是顧慕瑤的師傅，也是坐鎮天乾宗的鳳尊！
緊接著她就憤恨的直咬牙，塗上蔻丹的手指直直掐進手掌心。
她既憤怒又不甘，明明是從一個地方出來的，憑什麼兩人的命運相差這麼大？
顧慕瑤明明就是個招妖惹魔的妖女，可是為什麼身邊總會圍繞著那麼多優秀的人？
她一定要殺死她，沒錯，當初害死她爹的罪魁禍首就是顧慕瑤，她一定要殺了她，為父親報仇。
傅翎厭惡地瞥了眼顧月柔，連個正眼都沒給她就走了。
顧楠壓下心底所有的情緒，也跟著轉身離開。
定了生死天契后，當事人便會受到天道的保護，在契約結束前，任何人都沒法傷害他們。
眾人見當事人都離開了，也都陸續散去，只等明日的好戲上演。
「柔兒，發生什麼事了？」
正準備離開的顧月柔，突然聽到一聲焦急的問話聲。看著來人，她低喚道：「師傅。」
「怎麼了？為何要與人簽訂生死戰書？」
「她是我殺父仇人，我只能用這種方法才能殺死她。」
「月柔，」女子畫著精美妝容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道：「心中懷著恨意乃是修仙者的大忌啊！」
「師傅。」
顧月柔卻只是低低叫了一聲，像一隻執著倔強的幼獸，無論旁人如何都無法改變她的想法。
「走吧。」
女子如何不了解她這個徒弟，事已至此，她只能無奈地嘆口氣。
得知對手是鳳尊的弟子后，她心下一片黯然，知道最終結果無論如何都討不了好。
若是月柔輸了，就必死無疑，若是月柔贏了，殺了鳳尊的弟子，那她們千凰島估計后遭受極為恐怖的打壓甚至是滅頂之災！
她突然後悔了，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帶顧月柔過來，若是沒有這一茬，又怎麼發生現在的這一切。
一雙眼睛，一直默默關注著這一切，當看到顧慕瑤與顧月柔簽訂生死戰書時，眸底閃爍著嗜血的快意。
是夜，符氏兄妹收到當初收買他們的神秘人的消息，約好今夜午時後山見。
兩人到達後山，發現等在那的竟是一個熟人？不，並不能算是熟人，頂多是認識，畢竟都是宗內弟子。
兩人皺眉，一時有點猶疑。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若不是巧合，那麼對方顯然是在等他們。
「來了。」
那人瞧見他們不說話，竟微笑著主動朝他們打招呼，緊接著伸手甩出半本簿冊，符森酒接過，隨意翻了兩頁又遞給符森沁，兩人此時才確定，確實是對方約他們出來的。
「呵，別緊張嘛，之前找你們的，是我的屬下，現在因為在宗內的原因，她不方便出現，所以我只好親自將剩下的報酬付與你們。」
「可是她還沒……」
「我知道……快了！所以沒必要再拖著你們。」
對方打斷符森沁的話，那雙略帶稚嫩的精緻美眸彷彿閃著看穿一切的精光。
符氏兄妹聞言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符森酒直接說道：「任務完成，我們之間算是兩清了。」
「等等，」見二人慾走，她不慌不忙的說道：「我還有事需要你們幫我做，報酬好說。」
「不必了，到此為止吧。」
符森酒有些警惕的直接拒絕。
有些事有一就有二，他們不能放任慾望的膨脹，得學會見好就收才是。
說完就拉著符森沁離開。
見他們慌忙離開的背影，站在樹下的人卻只是輕笑一聲，她不急，就算沒有他們，也總有別人，雖然會麻煩些，但也沒關係。
但是只要還沒到最後一刻，事情總有轉機不是嗎？
……
再說那頭，雲傾華帶顧慕瑤回到玄天殿後，便再沒與她說過一句話，兀自將她扔在殿中便獨自離去。
顧慕瑤一臉無辜跟苦惱，她做錯什麼了嗎，為什麼總覺得師傅是在生氣？
她想去找雲傾華，無奈身體似乎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無力起來。
那種生命力正逐漸流逝的錯覺，讓她感到有些沉悶的喘不過氣兒。
其實她當初服食的【曇華】並沒有問題，而且正常情況下，也不可能出現她目前這種問題，主要關鍵在於當初她跟符森沁聊天時，聞了的那香。
看似毫無關聯的兩者，搭配起來卻是致命的慢性毒藥。
可是這一點，除了符氏兄妹，再無一人知道。
不得不說符森沁小小年紀，就心思縝密。她考慮到雲傾華的強大，知道若是直接下手，保不準還會搭上自己的性命，於是便用了點迂迴的手段。
雖然慢，卻勝在穩和保險。
這不，就連雲傾華也沒察覺整件事到底是怎樣的情況。
礙於身體緣故，顧慕瑤拖著越發疲倦的身體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好像一場不真實的夢。
抬手撫上自己的眉心，那裡似乎還帶著一絲灼燙感。
明日之戰，不死……不休！
若是給她重新選擇的機會，她依舊不會退縮。她不是聖母，只是個有著愛恨情仇的凡人。
她懂得寬容，卻並不代表會放任仇人一味地挑釁自己而退讓。
雖然自己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但也還有一戰之力。
為了她，為了顧楠，明日一戰，她必拼上全力，雖然她不想殺人，手染鮮血后總覺得愧對師傅，有那樣聖潔的一個師傅，她怎麼敢背負沉重罪孽的人命。
可是現實已逼得她無路可選，再說……她怕是，無法繼續陪著她了！
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最是清楚，同時也漸漸心寒，不知這世界上可信之人還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