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經意間為她而綻的溫柔
目送雲傾華帶走了顧慕瑤后，千弋墨回到了自己的寢宮，只是還沒踏進去，一聲妖媚入骨的綿柔嗓音就傳了過來：「君上，那女孩是誰啊？」
千弋墨挑眉，轉身看著出現在不遠處的女子。惹火的身材被一襲露骨的紅紗裙包裹，偶有乍現的春光讓人心猿意馬。
漂亮的臉蛋媚眼如絲，左眼角勾勒著精緻妖嬈的暗紋，紅唇似火，纖纖細腰隨著其走動間像是隨風扶動的楊柳，令人忍不住心生蕩漾。
來人赫然是魔族第一美人——虞欒兒。
「欒兒，本君的忍耐度是有限的。」
「那就別忍了就是。」
虞欒兒刻意忽視眼前這個男人眼底涌動的暗潮，然後攀附上男人的身子，一舉一動無不透著挑逗之意。
「夠了，欒兒自重。」千弋墨眼底的深沉又濃郁了幾分，推開幾乎要掛在他身上的女子，然後往後退了一步。
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無論對眼前這個女子有沒有意思，身體本能還在。
無視女子受傷的神情，他沉聲警告道：「我知道你私下裡做的那些事，但是不許動那孩子。她是我牽制鳳尊雲傾華的籌碼，不容出半點差池。」
「奴家，謹記。」
得到想要的答案，虞欒兒低眉順眼，彎起嘴角福身說道。
千弋墨收回目光，轉身走進了寢宮。他沒看到的是虞欒兒眼底瘋狂的愛戀和佔有慾。
『君上，你只能是我的，任何想要搶走你的人，都得死。』
注視著已經關上的門，虞欒兒無聲地說著，將一縷被風吹至眼前的髮絲別在耳後，這樣一個小動作竟也透著無限風情。
次日一早，顧慕瑤就去給雲傾華請安順便開始上課，端著一杯早茶，像一隻遊魂一樣正要晃蕩進書房，一個不甚被門檻給絆了一下。
慌神間，還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托起，而早茶已經先她一步進了屋子，被擱置在書桌上。
「沒睡好？」
見她進屋，雲傾華瞥了眼她眼底濃郁的青黑色，出聲問道。
顧慕瑤能說是因為風沁跟淼淼夜裡又大戰了三百回合，擾的她沒法入睡嗎？
撇撇嘴有氣無力地說：「沒，挺好的。」
說完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眼角泌出點點晶瑩。
「要不你回去再睡會？」
一聽這話顧慕瑤一個激靈，困意頓時散去了大半，師傅不會以為她不想上課吧？
冤枉啊，天知道她有多激動呢。立馬打起精神笑道：「不用不用，師傅咱們上課吧，今天學什麼？」
說完一副好好學生的模樣，乖巧的站在那。
「御劍飛行。」
顧慕瑤驚喜的連連點頭。
「欸？師傅你去哪？」
「你想在屋子裡御劍？」
瞧見雲傾華眼底的揶揄，顧慕瑤一陣尷尬。
帶著顧慕瑤來到棲梧峰頂，周邊的環境讓她覺得很眼熟，仔細回想起來，夢中似乎來過。
「召出弒劫劍，它已認你為主，且生有靈，有它的配合，相信你能更快的掌握這一術法。」
顧慕瑤二話不說，伸手召出弒劫劍，眨著大眼睛等著雲傾華的教導。
「將全身靈力匯聚雙腳，踏上仙劍后注意穩定重心……嗯，對，別……」
接住從半空中墜下的顧慕瑤，雲傾華接著道：「別急於求成，初學時，穩就行，你再試試，學會了你也能下玄天殿了。」
「啊？那我不學了！」
說著當真要收起弒劫劍。
「為何？」
「我不要離開師傅。」
看著她倔強的眉眼，雲傾華一時不知該說她什麼好，只得解釋道：
「沒說讓你離開，難道你不想見見你的那些小夥伴嗎？」
「想。」
瞬間反應過來的顧慕瑤學起來倒是更加賣力，雖說御劍飛行屬於最基本的法術，但是卻對施法者靈力的控制度有著極為嚴苛的要求。
所以學了一上午，顧慕瑤也難以掌握要訣，倒是餓得不行。
於是只好暫時擱置了繼續練習的想法，她得先填飽肚子才行。
正欲跑去做飯的顧慕瑤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轉身向雲傾華問道：「師傅，你的傷好些了沒？」
他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嗯，已經好了。」
「那就好！」
說著小臉上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后就跑開了，看著歡快離去的小身影，他眼底氤氳著莫名的神色。
被飯菜香勾動的風沁跟淼淼立即停止了爭鋒相對，然而面對一桌子美味時，又是一陣齜牙咧嘴，劍拔弩張。
好在顧慕瑤及時威脅二人要是敢在飯桌上打架，以後就不許吃飯後才算消停下來。
靜靜地吃完飯收拾好后，也不管身後又掐起來的一狼一精靈，兀自去找自家師傅了。
「師傅，下午咱們學什麼啊？」
「寫字。」
顧慕瑤乖巧的點點頭，其實對她來說，只要是師傅教的，學什麼都無所謂。
「慕瑤，宗內也有專門為你們這些孩子設下的課堂，你可願去上課？」
「師傅希望我去嗎？」
她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忽閃著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接著又補充道：「只要是師傅希望的，慕瑤一定全力以赴。」
他無奈地勾起唇角，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邊道：「傻丫頭！」
顧慕瑤直勾勾的盯著他唇畔的那抹笑無意識的低喃出聲：「師傅，你笑起來可真好看！」
話音未落，那抹笑就瞬間消失了。
「明日我送你去拂曉閣，裡面除了九座宮殿里的嫡系弟子，還有很多內門弟子。你還小，不該這麼孤獨的。」
「師傅，你說什麼？」
由於雲傾華最後一句話像是在自言自語般低喃，以至於顧慕瑤都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只隱約聽到「孤獨」二字。
「沒什麼，過來，我先教你識字。」
「好。」
矮几前，一大一小盤坐在蒲團上。
雲傾華攤開一張白紙，提筆寫下三個字，字體飄逸中透著勁道，帶著內斂的鋒芒，卻不會讓人覺得太過銳利，自有一番韻味。
雖說顧慕瑤識字不多，也不懂得欣賞書法，卻也知道眼前這三個字寫的極好。
「顧，慕，瑤。」
雲傾華用筆端依序指著白紙上的墨跡未乾的黑字，一字一頓的念道。
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是這樣寫的，也是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寫出來竟會這樣漂亮。
緊接著，她看到他在她名字旁邊又寫下三個字，她只識得第一個字，念「雲」。
「這是為師的名諱。」
「雲，傾，華？」
顧慕瑤伸出小手，抬袖依序指著那三個字，一字一頓的說。
「嗯。」
她樂呵呵地看著那三個字，自己名字還沒記住該怎麼寫，倒是把他的名字一筆一畫都爛熟於心了。
「過來，坐近些。」
顧慕瑤依言照做，雲傾華張開手臂，將其圈在身前，惹得前者又是一陣面紅耳赤。
突然，手上一陣沁涼，低頭看去，自己的手上正覆著一隻瑩白修長的大手，骨節分明，格外好看。
「執筆時，很講究「擫、押、鉤、格、抵」。其實就是，用大拇指的第一關節緊貼筆管的內側，向里用力；用食指的第一關節壓住筆管的右前側……」
耳邊是她近來早已熟悉的清冷嗓音，鼻尖縈繞著令她安心的淡雅自然的清香，手上傳來的沁涼觸感，讓她根本無法凝神去聽雲傾華在說什麼。
只能愣神的看著自己執筆的手在對方的牽引下，在白紙上勾勒出橫撇豎彎鉤。
「可清楚了？」
驀然耳邊傳來這樣一句問話，嚇得她一個激靈，清楚什麼？
可是不敢表現半分走神的樣子，只能忙不迭地點頭，表示自己清楚了。
「那你寫一遍我看看。」
手上的涼意消失，顧慕瑤緊張的抿了抿唇，臨摹著雲傾華之前寫下的字，卻如咿呀學語的孩童在鬼畫符一般不堪入目。
「……」
一下午，就在雲傾華不停地耐心溫和的糾正，顧慕瑤不停地愣神和反覆的練字中悄然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