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永遠的朋友
兩人注意到楞在一旁的符森沁，顧楠有些不解的問：「森沁姐，你怎麼了？」
被一句問話拉回現實的符森沁眨了眨眼，立馬收起自己的情緒，一臉無所謂的回道：「沒事兒，就是看你們關係這麼好，有些感慨而已。」
說著就自己走到桌邊，自顧自的倒了杯茶喝。顧慕瑤想了想，還是決定將心底的疑惑給問出來。
「符……姑娘，請問初次見面時，你們為什麼要抓我和小楠？」
「額……」
符森沁目光閃躲，訕訕一笑道：「大概是你們太可愛了，哎，一見到可愛的人或事物，就不想放過。嗯，這個毛病不好，得該。」
說著還煞有其事一般點點頭，嚴肅認真的模樣卻看得顧慕瑤跟顧楠想笑。
顧慕瑤其實也不是個過於較真的人，想著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大概有什麼誤會，而符森沁也不好意思說，最後笑笑倒也沒再追問。
本來還處於兩廂猜忌的半敵對狀態，如今短短一兩天，倒成了朋友。
不得不說，有時候命運跟緣分就是這麼奇妙的不可思議。
三人又笑談了好一會，符森沁才告別離開。
回到自己的住處，發現符森酒正坐在她房間里的椅子上，挑眉笑道：「你怎麼來了？」
符森酒抿了抿唇，好半天才認真道：「以後我們好好相處吧。」
符森沁當即愣在了原地，如果她沒理解錯，她高傲的兄長……現在是在對她示好？
其實他們二人的關係一直很微妙，明明是一母同胞，從還沒來到這個世間開始，他們就彼此依偎著成長。
可是實際上，二人從小到大，爭吵甚至打架都沒斷過。
他們似乎永遠都看不順眼對方，符森酒沒有做哥哥的樣子，符森沁自然也不就沒了做個乖乖妹妹的興趣。
就這樣，兩人在胡鬧中長大，以捉弄對方為興趣，以對方為競爭對手，無論哪一方面，總要壓過對方才作罷。
符家人或許也是因為他們之間這種良性競爭，才沒有對二人之間的行為進行打壓。
……
其實符森沁心裡偶爾也會有點小難過的，符森酒畢竟是她親哥哥。
每每在族中看到相互玩耍的兄弟姐妹，她都羨慕的不得了。
作為族中的天才，她跟符森酒其實處於被孤立的狀態。
一開始她還很不解，很難過，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她的「玩伴」只有符森酒一個人，反之，亦然。
然而明明只有彼此的二人卻沒有該有的相親相愛，反而把對方視為敵人，視為對手，本應美好的童年，滿是壓抑的執著。
「你……」
「我沒捉弄你，對不起，森沁，這麼多年，沒有做好一個哥哥。」
「你……我……你怎麼……」
「呵，很難理解嗎？」符森酒苦笑一聲，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骨后才繼續道：「矜氏兄弟還有顧氏姐弟，讓我明白過來。很抱歉從小就把你當做競爭對手，以後，我也會做好一個哥哥來保護你的。」
簡單直白的話，卻讓從出了顧慕瑤房間后心情一直處在低落狀態的符森沁瞬間紅了眼眶。
她渴望這一天渴望多久了？時間久了，她都以為自己根本就不在乎符森酒對她的態度了。
可是現在她才知道，不是她不在乎了，所有的漠不關心還有爭執挑釁，不過是另一種，想要親近他的手法而已。
「哥——」
像倦鳥歸巢一般撲進符森酒懷裡，他們本就是最親密的親人，就連靈魂都是彼此的二分之一，如今彷彿終於找到了自己缺失的那一半，符森沁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符森酒眼眶也有點紅紅的，但無論是以兄長的身份，還是性別的原因，都不允許他輕易落淚。
他可不能成為軟弱的鼻涕蟲，他可是已經下定決心，要給自家妹子撐起一片天呢。
「森沁——」
若是符家家主與主母看到自己天才子女相擁釋心結的畫面，估計也會老淚縱橫吧，畢竟子女和睦相處，也是他們期盼多年的畫面啊！
三天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況且顧慕瑤還昏迷了一天，對她來說，時間更是過得飛快。
因為明日就是決戰之日了，顧慕瑤有些睡不著，所以就坐在門檻上，看著天上的繁星明月。
許是因為在山上的原因，星星格外明亮，眾星壞繞著的彎月，沉靜的睡著，靜謐而美好。
許是睹月思人，顧慕瑤又想起了自己的阿爹還有在顧家村的遭遇。
如今想來，那段日子雖然艱苦狼狽，卻反倒成了最為質樸的記憶。
「顧慕瑤？」
一聲從黑暗中延伸出來的輕喚，嚇得顧慕瑤一跳。
立馬站起身，心撲通撲通直跳。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襲紅裙撞入瞳孔，當人完全從黑暗中走出時，她下意識地退後一步。
但是很快就鎮定下來，然後微笑著看著來人打招呼：「好久不見，羽靈兒。」
沒錯，來人赫然就是曾與顧慕瑤有過一面之緣的羽靈兒。
「呵，好久不見。」
此時的她沒有比武場上的陰冷，蒼白的小臉反而顯得纖弱起來。此時柔柔一笑，竟像個鄰家小妹妹。
但是親眼見過對方是如何殘忍殺人的顧慕瑤即使再傻，也不會將眼前的紅裙女孩錯認為純良可愛的小白兔。
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的顧慕瑤嘿嘿傻笑著，倒是羽靈兒先嘆了口氣問道：「你現在有事嗎？可以陪我聊會天嗎？」
其實顧慕瑤心底對其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懼感，很淡，但是卻揮之不散。
不過稍猶豫了一會，她還是壓下心底的不安和恐懼決定陪她聊一會。
兩人並肩坐在門檻上，像是許久未見的好姐妹，在深夜星空下交換著彼此的心事。
「知道嗎，當時我沒有想殺她的。」
說到這，羽靈兒的嗓音似乎都帶上了絲顫音。只見她深吸一口氣后，翻手取出兩枚綠瑩瑩的果子，遞了一枚給顧慕瑤后，先行吃起另外一枚來。
顧慕瑤也沒多想，一邊吃著果子，一邊聽羽靈兒繼續敘述。
「可是在凡界的經歷讓我知道，我不殺她，她就要來殺我，我不想死，慕瑤，我還有好多事想做，所以我就只能殺了她。」
「當我從比武場出來時，看到他們對我又敬又怕時的目光，我也有過一瞬間的後悔。因為我覺得因為自己的行為，可能已經沒人願意接受我了。」
「當時我看到了你，我想接近你，可是卻又擔心遭到你的嫌惡，於是只好當做沒看見，漠然的移開目光……對不起，慕瑤，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此時顧慕瑤一臉恍然大悟，原來靈兒她只是在凡界受了太多的痛苦與折磨，所以才會變成這樣，其實她也不想殺人的。
而且靈兒她也不是討厭她，而是擔心她討厭她啊！
得出這兩點結論的顧慕瑤心結總算解開了，笑嘻嘻的給了羽靈兒一個溫暖的擁抱道：「我跟靈兒是永遠的朋友哦。」
羽靈兒也是一臉感激，笑的眯成了一條縫的眸子被濃密的睫毛遮掩，那笑意有沒有達到眼底，就不得而知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