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笑的難看?
一路相處下來,顧慕瑤漸漸覺得身邊這個擁有著跟小白一樣眸子的人也不是那般難相處,或者說是因為漪溪答應帶她去天山,她便下意識將願意幫助她的人都歸結為好人?
總之不管怎麼樣,顧慕瑤不再像起初那般討厭古靈漪溪了。
「還有多久啊,溪?」坐在雲上,看著急速後退的光景,顧慕瑤眯著那對明亮的大眼睛,懶懶的問道。
本來她是要叫他溪哥哥的,可是奈何漪溪說那樣叫顯得他太老了,讓她直接叫他名字。然而那兩個字在她唇齒間打轉,莫名的叫不出來,只好作罷,叫他溪了。
今天已經十一月十日了,明日便是天山天乾宗的仙試大會了,可是到現在,她都還沒看見天山的影子呢。
「別急,今晚咱們一定能趕到。」
真的嗎?為啥她這麼不信呢。顧慕瑤看了眼信誓旦旦的漪溪,眸底有著藏不住的擔憂。不過知道現在除了相信漪溪,她也別無選擇,只能放寬心了。
這段時間,她從漪溪口中得知,靈界又與魔界、妖界、冥界接壤。靈界為中界,極北之地為魔界,極南之地為妖界,至於冥界,則處在凡界之下。
靈界有三山,分別是天山、蜀山與崑崙,呈三足鼎立之勢。
天山的鳳尊-雲傾華,蜀山的魅尊-時淺卿,崑崙的雪尊-清瓏,此三人更是其中翹楚,也因為他們,才拔高了自己所處門派的地位。
據說,清瓏是其中唯一一位女性。
天山地處正東方,蜀山地處西南,崑崙則地處東北,他們現在就正朝著正東方前行。
正午十分,十一月的陽光正好,漪溪帶著顧慕瑤來到河畔,迎上顧慕瑤疑惑不解的目光,他唇角微微勾起問:「你不餓嗎?」
他不說還好,一說顧慕瑤立即感覺到了飢餓,她捂著肚子。
「咕~」
顧慕瑤小臉一紅,訕訕地回道:「餓。」
「靈果也該吃夠了,今天開葷。」
「欸?」
然後顧慕瑤就看到漪溪面對清波瀲灧的河面一勾手,頓時有兩尾通身雪白肥大的魚衝出河面,停在半空中用力甩尾掙扎,奈何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定在半空中無力逃脫。
「呀,這是什麼魚?好漂亮啊!」
「雪魚。」
顧慕瑤兩眼放光地盯著停在半空中的兩尾雪魚,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她彷彿已經聞到了烤魚的香味兒。
漪溪將兩尾雪魚扔在顧慕瑤身前,然後……不動了。
顧慕瑤看看魚,又看看抱臂靜立不動的漪溪,然後又看看魚……一臉懵懂。
漪溪挑眉,又遞給她一把匕首道:「材料給你,自己做。」
顧慕瑤嘴角一抽,看著手中泛著寒光的匕首心底一顫。好在她獨立的早,刨魚這種事,對她來說倒也不難。
駕輕就熟地解決好魚,用木棍串起來后,就坐在漪溪施法燃起的火堆旁開始烤魚。
因為獨立的早,從小就生活在大山旁,顧慕瑤想著烤魚若是沒有香料也太無味了點,四下里看了看,想著這裡應該也會生長那些香葉啥的,於是將手中串著魚的木棍遞給坐在她身邊的漪溪。
然而漪溪卻沒有馬上伸手接過來,一臉古怪的看著顧慕瑤,那眼神似乎在無聲地質問。
「拿著啊,我要去找找有沒有香葉,給魚添味兒。」
可能是因為跟古靈漪溪混熟的了緣故,所以現在顧慕瑤跟他說話沒了一開始的軟糯,依舊稚嫩的嗓音帶著些這個年紀該有的小嬌蠻。
漪溪眼角一抽,他對這丫頭是不是太放縱了?本來他來也就只是想看看那人裝在心底的寶貝到底是個怎樣的人,能讓他改變那麼多。
如今看來,不過就是個尚未發育的小嫩芽,那人怎的就喜歡了上了她?
雖然是這樣想,不過他還是從她手中接過了烤魚,看著她蹦蹦跳跳地離開,他蹙了蹙眉心,緊接著收回目光,漫不經心地開始烤魚。
顧慕瑤很快就抱了一堆各種草葉回來,然後將香料裹好放在魚肚裡,很快,不同於之前的誘人香味兒就飄了出來。
漪溪挑了挑眉問:「你放了什麼?」怎麼這麼香,勾的連他的胃都有點蠢蠢欲動起來了。
「唔,這個是香葉,這個是孜然,這個是胡椒……」
顧慕瑤拿著身旁形狀各異的香料向漪溪講解起來,末了無比遺憾地嘆了一句:「可惜沒有鹽。」
古靈漪溪抿了抿唇,這丫頭當真以為他們是在度假不成?他們作為急著趕路的人,能吃上這麼肥美的烤魚已經很不錯了好嗎?雖然他不需要進食的。
兩人吃完魚,便又開始趕路。
吃飽喝足的顧慕瑤眯著眼睛,在和煦暖陽的照拂下,心裡莫名的很安穩。
「溪,你能告訴我,你跟小白是什麼關係嗎?他在哪呢?我該去哪裡才能找到他呢?」
無聊間,顧慕瑤突然問道。
漪溪垂下眼瞼,遮住其中的晦暗,嗓音似有些低沉:「你就這麼想他?」
「嗯,好久不見了,確實想。」
顧慕瑤直言不諱的回道,然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小臉上浮現一抹不加掩飾的笑意。
「是嗎?」
古靈漪溪藏在袍袖中的雙手驀地捏緊,嗓音低沉如水。
顧慕瑤不解的看著古靈漪溪,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間情緒有這麼大的波動。
就在她不解間,漪溪突然抬起眼瞼,低頭看著顧慕瑤,展顏笑道:「不知道。」
顧慕瑤一噎,癟癟嘴道:「有沒有人說過,你笑的很難看。」
漪溪唇畔的笑意僵了僵,顧慕瑤閉上眼睛,酒足飯飽想睡覺。
其實漪溪的容貌很俊美,一笑間俊美無儔,顧慕瑤之所以說他笑的難看,是因為她覺得,人嘛,不想笑就別笑,笑意不達眼底,勾起的唇角也顯得令人悚然,這才有了剛才那句話。
看著安然入夢的顧慕瑤,古靈漪溪的眸光越發複雜起來。
他決定來接觸她,是不是從最開始就錯了?他總覺得她身上有一種很莫名的力量,能夠安撫人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搖了搖頭,不再深思,這種事,思慮過多無益。專心的趕路,爭取早日將這丫頭丟在天山,他好抽身而退。一起待了這十幾天,他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
當初的想法是來折騰她的,現在倒好,反過來他被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