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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前塵舊事終逝去 後浪新制始涅來

  北風無情,寒意凌冽。


  宮門口黑壓壓的跪著偌大一片的臣子,人人胸中一團火,個個手中一卷疏。


  已經一個時辰了,有年邁體弱者開始顫慄,兀自不肯回家,向太后的出現,又把氣氛渲染的更加悲憤和激昂。


  轟——!隆!隆!罕見的冬雷炸起!

  一個老臣跪倒嚎哭:「天冬雷,地必震。此乃不吉之兆啊!」


  有人更甚:「寒冬打雷,遍地是賊。上蒼警示:為政不賢,法度失常,遂使小人橫行,娼盜奸賊之患甚囂塵上。」


  余者盡呼:「親賢臣,誅小人!」「維護綱常!誅殺奸佞!」「祖制不可違!」「人若不敬不孝,逆天而行,天賦奇災異禍,民多夭死啊!」


  向太后皺著眉頭扶起那名老臣:「予知眾卿苦心,先請回家。予今夜便問皇帝,無需如此,若害了身體,誰來治國安邦?」


  那老臣慨然道:「武死戰,文死諫。老臣抬棺而來,即事勿濟,死矣!不死不足以報國。」


  向太后愕然視之,遠處果然停著一口棺槨,一群披麻戴孝白衣之人跪在地上。


  「你們!你們這是要逼宮嗎?區區一個高俅,竟至於斯?你們這可是大不敬之罪!」向太后震驚的無以復加,她不明白,也沒有劉皇后和高太后的膽魄。


  「臣為社稷死,死有餘榮!」老臣沉著以對:「陛下年幼,誤信讒言,違祖制、開新軍,兵戈凶也,治國當以仁道,如今兵禍將生,小人篡權,臣等與之不共戴天!寧死不敢奉詔。」


  眾臣齊稱:「為國為民,何惜此身!」


  啪啪啪!細微的冰晶砸在石板鋪就的地面又跳動起來,天地一片肅殺之氣,這老臣突然以手掩面,撲倒在地。


  「呂大人!呂大人昏死過去了!」許多官員悲嚎著跪攏過來。


  向太后急道:「速速抬入太醫院救治!」


  一大臣哽咽:「呂公樸實,厚道憨直,不樹朋黨,輔佐陛下,盡忠正直,不以私心干預,不討好轉嫁怨恨,百官楷模,始終如一。難道陛下竟忍心跪死在此?」


  趙煦之前待之甚厚,然而此時的他已經變了,高氏誤我!庸臣誤我!

  雪花飄飄洒洒,不一會便鋪滿了各處,眾臣凍得瑟瑟發抖,陸續又有幾人被抬走。


  一群太監手裡抬著什麼逶迤而來,為首的正是面目猙獰的當今皇帝趙煦。


  向太后想要說些什麼,看到那張英俊的臉面色鐵青、殺氣騰騰,竟然張不開嘴。


  「今日之事,朕可以不計較,如有再妄言者,亂棒打殺!不願回家者,押入天牢!」冷酷無情的話語擊碎了眾臣的心,向太后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什麼!陛下說什麼?這是陛下嗎?眾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紛紛抬頭看著這個陌生的天子。


  「我大宋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不因言獲罪,皇上.……」


  此人還未說完,小梁子就帶著另一名太監毫不惜力的舉棒毆之,慘叫聲頓時回蕩在空曠的廣場。


  傻眼了!都特么的傻眼了!可是偏偏有人不信邪,洶湧的抗議聲招來的是太監們無情的棍棒。


  很快太監不夠用了,趙煦怒喝道:「殿前侍衛何在?」


  「在!」一班如狼似虎的帯甲之士持械而來,單膝跪地等候聖命。


  「一炷香之內不退者,打入天牢,有抗拒者,剝去官袍,上鐐戴枷。」趙煦瘋了,就算是個暴君也沒有回頭路了,這次低頭,便永遠無法抬頭,就像真宗一樣,一次認慫,後患無窮!


  莫要逼朕太甚!朕不想這般難看,更不想殺人!趙煦心底暗暗祈禱。


  太監們適可而止,喘著氣把之前手裡的東西抬著連接起來,原來是那二十二個抽屜。


  「朕不想解釋,但朕想做個好皇帝!」趙煦吼叫起來:「党項犯境,契丹入寇之時,你們跪在地上又有何用?只不過讓屠刀更加舒適的落下罷了!看看!都看看!這是太祖的遺訓!這是我朝歷代君王心底的創痛!這才是祖制!這才是天子之責!這才是浩蕩中國的骨氣!你們有嗎?你們跪在地上就是骨氣嗎?」


  是骨氣嗎?骨氣嗎?氣嗎?嗎?回聲震蕩,彷彿陵寢中皇帝們一同跳出來吶喊。趙煦聲嘶力竭的嗓音已然沙啞,漲紅的臉頰青筋暴凸,英俊的面孔扭曲可憎。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眾臣驚呆了,除了沒有和親,別的,別的都做過了!

  咳咳!趙煦胸悶,不住的咳嗽,驀地,一團血塊噴在地上,他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起居舍人忠實的記錄了宮門外發生的一切,並沒有加入對大臣的同情和對暴君的憤懣,一切留給後人評說吧。


  後來,這一天被稱為「血薦軒轅」,史稱:「帝恨臣不爭,棒加其身,因怒而雪地咳血,險些賓天。」又稱:「帝血薦軒轅,霸業開新篇。」


  自此,趙煦終於獨攬大權,春節后便改年號:永武,並宣布此年號一萬年不變,元祐九年史稱永武元年,自此始,不復更迭,只累加也,彰顯永武大帝之膽魄。


  不久,趙煦便開始清理冗官,改革朝政,文武並重,大興軍事,崇尚氣節,推陳出新,重賞發明,史稱:「永武復興」。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歷史的慣性是強大的,動蕩的局勢並沒有馬上穩定,明爭暗鬥永不停歇,新的篇章仍然需要熱血來譜寫。幸運的是,高俅遇到了一個執著而又偏激的皇帝,歷史的車輪開始左搖右晃著曲折前進。


  舊黨和一些老臣次日紛紛上表辭官,趙煦均授三品以上官員學士銜,六品以上官員大夫銜以示舊情,滿朝文武十之去三。


  趙煦廢除各種差遣、本官階、散官階、勛官、爵位,貼職等,將官、職統一,保留品階和爵位,另設軍階與之持平,大大的精簡了冗官、冗將、冗兵和閑職空餉,解決了官員緊缺的問題,依舊保持********的標準,反而大大的激發了百姓的上進之心。


  趙煦封端王趙佶為官吏司致政大臣,負責致仕老臣的安撫和退休養老問題,根據「老有所養、老有所依、老有所樂、老有所為」的十六字方針,願意歸田的發放退休俸祿,願意發揮餘熱的進入「官老所」著書立說,並且可以參加「永武大閱兵」和「皇家蹴鞠邀請賽」等盛典,繼續發揮監督和諫言的作用。不用說,這是高俅的建議,一定程度上撫慰了老臣的受創之心,獲得了朝野的普遍好評。


  趙煦宣布天子永掌軍權,樞密院改稱軍事院,自領「軍事院國防大臣兼天下兵馬大元帥」,下設總參司、總武司、總勤司,禁軍改稱邊防軍,分設東西南北中五大軍區,廂軍改稱近衛軍,選精銳兵馬為宮衛,其餘為城衛,負責皇宮和各州府的防衛,又設置大宋皇家講武院,自領院長之職,培養職業軍官和預備役部隊,預備役部隊又稱鄉衛,閑時各司其職,戰時補充軍隊。


  高俅被封為「大宋皇家發展集團」都總裁兼政務院下屬「發展與改革司」發改大臣,趙煦拜其為為「帝師」,隨意出入宮禁,其餘官職待定,主要負責發展創新、改革時弊,主持第一個「五年復興計劃」。


  章惇被封為「政務總理大臣」,又稱總理,為政務院各大臣之首,總管全國政務,皇帝之下,百官之上,可謂不費吹灰之力位極人臣。


  可笑的是蔡京被封為廉政司「監察大臣」,負責反腐、監察、彈劾全國官員,高俅本想反對,奈何無憑無據,兩個人終成一生之敵,此乃后話。


  范純仁致仕被駁回,受封為律法司「律法大臣」,他欣然領受,決心要親自審判高俅這個奸臣,無數官員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以為皇帝未被荼毒,國家還算有救。


  曾布竟然沒有辭職,被封為經濟司經濟大臣,他之前力主改革的付出終於收到回報,雖然低了章惇一頭,但也算位高權重。
……

  體制之變帶來巨震,高俅都認為操之過急,但趙旭認為自己命不久矣,上次咳血之後又多次反覆,甚至有加劇之勢,他為了留下子嗣也是拚命造人,有些縱慾,加上國事繁重,身體每況愈下。


  高俅遍尋名醫,甚至從萬花門尋來秘方貢獻,才堪堪支撐著永武大帝的無度透支。


  一時間無比混亂,所有的弊端都被改革的浪潮掩蓋,大宋從上到下都陷入迷惘和徘徊,高俅笑稱「摸著石頭過河」,趙煦深以為然,依舊堅定不移的推動著破舊不堪的大宋戰車緩緩前行。


  時間再回到半個多月前,高俅的府衙終於選定在城中楊家HB畔,一共兩處,分別是皇發集團和發改司,湖面上正在興建趙煦親自題名的「大宋夢京華綜藝場」。


  趙煦聽了高俅的構思,十分欣賞,這裡將很快建成一座宏偉的大型水上半露天綜合性演藝場館,他與高俅各出資一半,徵招了兩萬名災民和能工巧匠,動用了火藥和各種大型器械,破冰蓄水而建,並題寫「人定勝天」的大旗插遍工地,熱火朝天的場面感動了無數東京百姓,紛紛自發的趕來慰問和義務勞動。


  高俅的資金一文未動,因為根本不夠,皇發集團賬上只有十萬貫,還是慕凌煙、王若男、趙佶和王詵幾個人湊的,他自己只有一萬貫,現在的資金只夠給災民吃飯,而且趙煦也是墊資,必須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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