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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後花園融資要債 都教頭惜才解憂

  這邊愁雲慘淡,王詵府上卻是笑語歡聲。幾人圍爐涮菜,觥籌交錯,吃的是不亦樂乎。嚴政酒後靈感不斷,一連講了許多笑話,還夾雜著幾個葷段子,把眾人逗的前仰後合。


  趙仁吉從未見過如此有趣之人,心底大是喜歡。那少女初時嫌惡,後來忍不住坐在王師約身後偷笑,既想劈開此人腦袋看看到底是啥,又有些捨不得。


  那劉槐上門來接嚴政,王詵道:「這幾日便有旨意下來,你在我府上,無需備許多事物,正好詳談一番,我便教導與你。」


  趙仁吉拍手稱是:「明日講完故事,如再有刁難,我便來此處尋你。」


  劉槐無奈告退,只說讓嚴政記得回家一趟,那叔伯兄弟嚴廉前來投親。


  王師約想起一事:「老夫有些閑錢,被幾個下人放貸出去,如今要不回來,你幫個忙,回來多少我分你三成,若用來做些生意,便給你一半股份,賺了平分,虧了算我的,如何?」


  竟有這等好事?若能經濟獨立,在家說話也硬氣些。嚴政忙問多少。


  王師約回憶片刻,猶豫道:「卻是不太記得,十萬貫總是有的。」


  尼瑪!十萬貫!大概摺合三四百萬軟妹幣!嚴政腦子一轉,爽快道:「賠是難些,不過小子有一條件!」


  王師約面色不佳:「一半股份已是不少了!」


  「呵呵!小子並非為錢。」他怕王詵阻止,靠近王師約道:「若是朝議小子為官之事,還請大人極力反對即可,小子先幫大人把欠債討回來。」


  就要我一句話便幫我要債?王師約不傻,也不問緣由,兩人擊掌為約。


  趙仁吉心中更癢,可惜自己錢少,便偷偷問那少女借錢,那少女也想看看嚴政手段,便答應籌措三萬貫錢,兩人各一萬五千貫,投資給嚴政,送他一半股份。


  結果王詵又不樂意了,他扯著嚴政的肩膀,強硬的說:「為兄要給你這侄子留些財產,就給你一萬貫,待他出世后,你還我十萬貫便可!」


  幾個人盡皆噴酒,嚴政苦著臉道:「既如此,不如住到我家吃喝,滿十萬貫再走!」幾人哈哈大笑,卻沒想到一語成讖,竟成為他終生痛悔不已的一句話。


  嚴政問王師約:「那十萬貫可是不少,如何放貸出去?都給何人?如何約定?作何買賣?如何討要?」


  王師約一問五不知,只說派人送賬本借據來,無論成敗,不得逼人太甚,壞了自己清譽。


  嚴政暗罵當裱子還立牌坊,賠死你活該,卻做出為難的樣子。那趙仁吉捂嘴偷笑,王詵搖頭嘆息。


  王師約似乎下定決心,狠心道:「不死人便可。」


  那少女見不再有笑話,哈欠連天,王師約連忙討要《滿江紅》書稿:「聽的不甚完整,可否寫來一觀?」


  小事一樁!須臾寫好,三人便告辭而去,王詵卻摟著凝香卿卿我我,嚴政送到門外,王師約也毫不介意。


  三人也不坐轎子,步行溜達,趙仁吉問:「姑父,此人甚是有趣,又有才學,可稱棟樑?」那少女豎起耳朵偷聽。


  王師約遲疑道:「確有些鬼才,不可妄揣。不妨提攜之,徐徐察之,共富貴易,共患難難。」


  趙仁吉點頭稱是,那少女卻罵道:「滿口胡說八道,不是偽君子,便是真小人。哼!不知好在哪裡!」心裡卻想:此人奇思怪謀,果然與眾不同,若不出了這口惡氣,誓不罷休!

  回到後園,王詵連忙坐好,埋怨道:「如何答應要債?都是他家下人貪墨和夫人私藏,子虛烏有騙錢罷了,還有許多陳芝麻爛穀子的爛賬,恐怕欠賬的都已忘了。」


  嚴政心說:這算什麼?我前世見過要賬的多了,哪個演藝公司不是一屁股債拐著一屁股債?不會要賬就別做生意,這點信心還是有的,我就不信古人更不要臉!嘴上卻岔開話題:「大哥,那少女確是何人?為何一直針對與我?」


  王詵猶豫,嚴政不悅,他又小聲說:「此乃絕密,不可聲張。」香凝連忙點頭,捂住嘴巴,其實周遭並無一人,那鶻人早已回去,婢女們都去偷懶了,顯得三人有些神經過敏。


  原來這少女乃是神宗皇帝的一筆風流賬,他十四個兒子前後有八個早殤,女兒十有七個早薨,懷疑宮斗所致,便設法在宮外留下血脈,派人嚴加看護,不想運氣太差,只得一女便是此人,其母難產而死,接回宮後為高太后所惡,大罵神宗不孝,竟然懷疑後宮齷蹉。


  神宗欲封其魯國公主,被高太后所阻,降為無憂郡主,並無封邑,對外稱王師約之女,姓王名若男,從小在天山習武,擅長白虹掌和雲蹤步,小時身處荒蠻之地又少人管教,任性刁蠻、率真可愛,太皇太後去世后才接了回來,如今無父無母,當今官家很是疼愛,王師約也視同己出,宮裡和王師約家來回住,和趙仁吉感情最好,芳齡十六,一直未曾許配,嘗言寧可孤獨終老,非真英雄豪傑不嫁。


  什麼?是當今聖上的妹妹,趙仁吉的姐姐?那趙仁吉是何人?嚴政反問王詵。


  王詵張大嘴巴,直拍腦袋:「唉喲!確實不能再喝了,酒後失言!」


  嚴政佯怒,王詵知道瞞不過去,只好實言相告:「此乃遂寧王趙佶,年方十一歲,乃當今官家之弟。」


  尼瑪!我說怎麼怪怪的!十一歲就學人家逛青樓!花錢大手大腳,原來是這個王八蛋!北宋的江山就是毀在此人手裡!我一定要設法阻止他登基!最好誘拐於他,讓他無心政事,甘心做個藝術家拉倒!嚴政心裡惡狠狠的想到。


  王詵睏倦,帶著凝香回房去了。嚴政傻傻的坐在一桌殘羹剩飯面前,心裡卻是苦惱如何推掉這職務,依靠王師約想必不太現實,就算他和官家關係再好,也很難搞定太后。


  說來倒霉,一隻烏鴉飛到涼亭,迅速的叼起一片羊肉飛走,還嘲笑般的拉了一泡糞便在火鍋里。


  卧槽!嚴政晦氣不已,可惜不會暗器和輕功,拿這扁毛畜生無可奈何。噁心!

  呃?有了!嚴政哈哈大笑,原本想要裝病的,可那是欺君之罪,有些不敢,尤其是知道趙佶的身份后。現在可以了,可以自污!做個貪財好色的流氓不就行了?記得王師約說太后認為自己人品好!謬矣!你們不了解!哥是個惡棍!

  方向已定,方法那就太多了,一定要趕在降旨前,把自己搞臭!古話說: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正好嚴廉那混小子來了,就這麼干!

  嚴政連夜趕回了丹若別院,這事必須要慕霓裳的支持,因為需要很多人收集情報。


  慕霓裳已經睡下了,嚴政看到嚴廉正在院子里練劍。這廝武藝果然不凡,清涼的月光下只看到十幾道白光銀影翻飛,如同十幾個分身一般,根本分不清哪個是真身。


  這廝見嚴政回來,又驚又喜,噗通單腿跪地:「哥哥!還記得小弟我嗎?」頓時白光消散,這廝突兀的出現在身前。


  嚴政滿面欣喜道:「啊!廉弟!這麼多年你過得可好?」心裡卻一陣乾嘔。此人披頭散髮,形容削瘦,眼睛比自己還小,滿面桀驁陰冷之氣,和腦海中的記憶判若兩人。


  兄弟敘了些長短,嚴廉喜道:「如今哥哥發跡了,可莫要忘記自家兄弟。」


  嚴政呵呵:「自然,肥水不流外人田,明日先要勞頓兄弟一番,晚上為兄弟接風洗塵。」


  兩人客氣一番不提,嚴政好容易甩了他,去敲正堂房門,哪知慕霓裳已然醒來,正惱怒的在門口等待:「又和佳人吟詩作對去了?」


  嚴政暗罵劉槐大嘴,施展泡妞神功,把她抱上床去,賣力一番后,把自己的想法說了。


  誰知慕霓裳那夜嘗過滋味,並不解渴,嗔道:「一次不夠,你如我意,我如你意。」


  嚴政無奈,八步床吱吱呀呀響了一夜。


  卻說次日天亮,張屾叮囑王進在家等候消息,畫卯后便去四處打探,終於得知那楊鉞後來竟然壓下此事,一是丟人,二是打算自行解決,每日放出幾十個潑皮尋找王家父子。那些走狗折了手腳,給些錢了事,只頭一個斷了五根肋骨,因是心腹,出錢養著。


  張屾鬆了口氣,又買了些禮物,厚著老臉去找略熟的都教頭丘椽求助。


  丘椽字拙梁,家傳一身好武藝,弓馬嫻熟,善使一把偃月三停刀,為人謙遜,古道熱腸,甚有賢名,在西軍時累建奇功,卻因為人低調不愛爭功,因而無赫赫之名,曾調任殿前司與張屾有過短暫交集,后升任侍衛馬軍司任都教頭一職,官帶左義衛親軍指揮使,護駕將軍,深得司都指揮使姚鳴看重。


  那丘椽詳細問了來龍去脈,張屾不敢隱瞞,便將這人的恩情說了。丘椽聽說此人武藝奇高,大感興趣:「此事不難,一句話便可。」


  張屾大喜,不料丘椽又道:「若平此事,卻有個變通方可。」


  張屾不明,丘椽講解一番。原來禁軍不好干涉地方,除非此人乃是禁軍中人,可是如今編製臃腫,不好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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