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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嚴政一曲驚四座 蘇軾感傷吾老矣

  次日,嚴政還在與周公下棋,忽被砸門聲驚醒,一小廝門外叫道:「如何還在挺屍!貴客來訪,相公喚你待客,速速盥洗停當,莫要失了禮數。」


  嚴政急忙爬起開門,見小廝已打好水來,抱怨不止:「也不看日上三竿了,恁的好吃懶做,卻要我打水與你。」


  嚴政懶得理他,笨手笨腳的洗臉梳頭,還故意騷包的在左側垂下幾縷髮絲,又換了身凈衣鞋襪,找見塊精美銅鏡端詳自己相貌,雖有些昏黃黯淡,倒也分毫畢現,宋人智慧不遜前世,只是缺少積累罷了。


  只見這副皮囊皓齒朱唇,微有髭鬚,膚白髮烏,眉分八字,炯炯有神,器宇也算軒昂,稍有不足的是這雙眼睛略顯狹小,有失陽剛之美,反添陰柔之氣,不過這是他自己美化過的,別人未必認可。


  嗯哼!甩開前世小嶽嶽那車禍臉十幾條街!嚴政驚喜,骨頭瞬間輕了幾分,有些不知先邁左腳還是右腳的感覺,手舞足蹈的隨著小廝奔正堂而去。


  入得正堂,見數人圍坐酒桌,嚴政不知禮儀,忙學電視上的樣子彎腰作揖告罪,蘇軾佯怒:「半夜狼嚎,如今方起,姍姍來遲,定要重罰!」


  幾人笑意盈盈,一倜儻俊美的老生甚是不拘小節,只包個紅色頭巾,捻須晃腦道:「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風流。蘇賢弟誇你作一朵奇葩,如今一見,不如聞名,罰酒三杯便算。」


  嚴政眼見在座之人儀錶非凡,皆非庸碌之輩,麵皮不比前生,臊得耳根通紅,正欲謝過,蘇軾把酒碗一放,瞪眼道:「若論丹青,某自愧不如,要說識人,便當仁不讓。小嚴,你且放開拘束,教晉卿心服口服。若不叫我滿足,便罰你睡到柴房。」說完,幾人朗聲大笑。


  嚴政迷惑不解,蘇軾意會,點到:「昨夜之狼嚎,可出自你口?今日晌午,換個助興曲藝罷。」


  原來如此,嚴政腦筋一轉,想到張歌神的一首《祝福》,再次施禮,口稱獻醜,清清嗓子,眉目含情的清唱起來:


  不要問,不要說,一切盡在不言中,這一刻,偎著酒桌讓我們熱烈地度過。莫揮手,莫回頭,當我唱起這首歌,怕只怕,淚水輕輕地滑落。願心中,永遠留著我的笑容,伴你走過每一個春夏秋冬。


  幾許愁,幾許憂,人生難免苦與痛,失去過,才能真正懂得去珍惜和擁有。情難捨,人難留,他朝一別各西東,冷和熱,點點滴滴在心頭。


  願心中,永遠留著我的笑容,伴你走過每一個春夏秋冬。傷離別,離別就算在眼前,說再見,再見不會太遙遠,若有緣,有緣就能期待明天,你和我重逢在燦爛的季節。


  嚴政稍微用了些許煙嗓,樸實中滄桑盡顯,呢喃中真情流露,哀離別而不傷人心,沁肺腑而不刺耳膜,可謂是功力畢現,賣力之尤,餘音繞梁、感心動耳。


  一曲終了,滿堂寂靜。


  嚴政臨時改動幾句,有稍許跑調,以為白費苦心,對牛彈琴。哪知音樂不止沒有國界,也可穿越時空,加起來好幾百歲的一群老生,眼角隱隱閃亮。


  「好!此曲正合我意,真真直入我心,當浮一大白,來,同舉。」蘇軾豪邁至極,一言不合就要乾杯,哪裡是杯?分明是酒碗。


  「小嚴快快坐下!」紅頭巾老生熱情似火,形同基佬,連忙拉他坐到自己身邊。


  嚴政如釋重負,甚是謙卑,連連告罪,一時間眾皆開懷,觥籌交錯無論尊卑。


  嚴政自知身份卑微,想起當初請導演吃飯的場景,趁機又告個罪,從紅頭巾老生起逐一敬酒,斗膽結識。一圈下來,嚇得滿頭大汗,好在歷史課還未都還給老師,這幾個大人物如雷貫耳,均是泰山北斗般仰望的存在。


  他記性不甚好,聽說過的自然記得,未曾聽說的也記不住幾日,比如這個章楶,字質夫的,聞所未聞,這個不喜言語,叫程正輔又是何人?但這個黃庭堅,字魯直,號山穀道人,記得書上說是個大文學家、書法家,與蘇軾並稱「蘇黃」,歷史地位可見一斑。這個米芾,字元章,號襄陽漫士的頹廢流老頭也是個大書法家、畫家,外號「米顛」,據傳還是**絲逆襲的典範。


  問題是這個紅頭巾騷包老帥哥王詵,字晉卿的似乎在劇本里見過,好像是什麼小王都尉,對,沒錯!駙馬都尉王詵,大宋頂級花心渣男,當著蜀國公主和小妾調情,生生的把長公主給氣的香消玉殞,駙馬都尉被擼了,後來不知怎的又弄回來的大牛,也是個**爆的畫家和文學家,記得高俅那廝就是跟著這位老不修發跡的。


  前輩啊!偶像啊!嚴政滿懷崇敬、發自內心的多敬了兩杯,看的蘇軾老懷大慰,拈鬚微笑,心裡直誇嚴政會來事。


  不知不覺酒過多巡,碗碗見底,嚴政今日見到許多大神,得意忘形,直呼不虛此生。眾人心裡舒坦,暗贊此人善於拍馬,搔到癢處。


  不料頹廢流老頭米芾乃是清高之人,最見不得這等趨炎附勢之徒,數碗酒下肚,話也多了,指著嚴政問道:「你既說這一桌個個是曠世奇才,這個堪比王右軍,那個勝過閻立本,左一個不遜李杜白,右一個比肩韓柳歐。前朝之人不說,在座幾位詞為誰雄?書為誰最?畫哪家絕?」


  我了個槽!米老頭你喝多了吧?此問題之難度已經上升到複雜的國際外交專業技術層面了,是挑釁?挑事?還是挑撥離間?還能不能愉快的喝酒了?還讓不讓開心的溜須拍馬了?


  幾人見怪不怪,或朦朧或迷離的濁眼都盯著嚴政,一時間空氣都凝固了。


  尼瑪!都是老狐狸啊!面醉心不醉,看我出洋相,就連蘇軾都捻須而笑的期待著。


  嚴政被激得冷汗淋漓,剎那間腦海里閃過幾個短語:五嶽爭雄、日月爭輝、小兒辯日、倉頡造字、神農嘗草,牛頓名言。


  沒辦法,自己見識短淺,只能搏個輸陣不輸人而已。他肅然起身,甩甩長袖,正色道:「小子才疏學淺,適才洋洋洒洒雖有放浪形骸之愧,然句句真言,發自肺腑,五嶽雄奇各有風景,何須分個高低?日月輪轉晝夜交替,豈可厚此薄彼?小兒辯日孔聖尚不能一言決斷,何況小子乎?若論起來,倉頡造字即可,何來諸般書法?神農嘗百草,扁鵲華佗置於何地?小子家鄉有個捲髮老叟名曰牛頓,人皆稱其智,其嘗言:某之智,蓋因擅拾人牙慧,觀之遠,乃立前人肩膀之上也。小子惶恐不安,想起晏嬰二桃殺三士,敢問米老相公,何為桃?誰為晏嬰?誰為刀斧?誰為三士?小子莽撞,若有失言,萬乞恕罪。」


  說完,嚴政低頭不語,心臟在膀胱和嗓子眼之間來回跳動,這般直抒胸臆,爽是爽,最怕對方一言不合就翻臉。


  米芾一愣,眾人旋即大笑,到底是當世高人,不受凡俗羈絆,米芾笑的眼淚直流,指著嚴政直呼:「縱使張儀蘇秦,亦未必有你這般口吐蓮花,半斤八兩,咱倆半斤八兩!」


  就連黃庭堅都笑的鬍子亂顫,拍著米芾的肩膀道:「哈哈,烏鴉笑豬黑,兩個一般黑!」


  嚴政也被感染了,跟著憨笑起來。


  蘇軾笑完,突然感傷道:「吾已老矣。」


  眾皆失笑,唯王詵道:「吁!心若不老,歲月無痕。」


  嚴政趕緊接道:「夕陽無限好,磅礴又從容,雖是近黃昏,天地無限金。」


  就連一直閉口不言的章質夫和程正輔也點頭稱是,勸道:「天道如此,概莫能外,青史留名,不負平生,又有何憾?難道如你那廣寒宮之嫦娥?高處不勝寒,何似在人間?」


  蘇軾聞言笑道:「著相了,不如一後生。」


  嚴政猜得到他為畢生的政治抱負不能施展而抱憾,搜肚刮腸一番后嗟嘆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譬如范文正公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如不朽之豐碑,不求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千古流芳,死而後已。」


  蘇軾若有所悟,興緻又起,眾人便開始談論這個大宋第一的政治家、思想家、軍事家和文學家,一世之師範仲淹的施政與得失,嚴政插不上嘴,在一旁殷勤伺候。


  這場酒是越喝越嗨,王詵醉的直呼「勝過洞房花燭夜,賽過青樓倚翠閣」,蘇軾非要帶兵戍邊去平遼滅夏,章楶為他排兵布陣做狗頭軍師,米芾拿著筷子沾酒畫十萬天兵天將助陣,黃庭堅要重寫《蘭亭集序》,就連那個毫無存在感的程正輔,也喊著要蘇軾帶他一起去打仗,還要做先鋒大將。


  嚴政也醉的有九分半,不過宋代的酒對他來說也就一般米酒的度數,加上超常發揮,倒是最清醒的一個,看著幾個老夫聊發少年狂的大牛醜態百出,感到豪情萬丈,心潮澎湃的唱了一首劉天王的《中國人》,不知何故,大家紛紛嘔吐而眠了,真讓他有明珠暗投之感,自己模仿的腔正派足,真不懂欣賞!


  呸!廢話,你走路那拽樣!被魯智深看到保管三拳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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