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雪兔乘月

  第1章 雪兔乘月

    下雪的時候,五歲多的小公主江乘月坐在花枝間看月亮。


    冬至夜的月亮如一彎象牙玉簪,斜插在雪夜的鬢角,小公主仰頭問月,坐成了清寒一角的可愛。


    月亮啊月亮,我想問問你,蘇元善跌跤了,她娘給她揉膝蓋,還為她吹吹手,大姐姐害了咳疾,也是她娘親把她摟在懷裏哄。


    可為什麽我跌跤了,害病了,卻隻有爹爹和祖母哄我呢……


    月亮啊月亮,我也想要娘哄。


    小公主仰著頭誠心問月,可月亮卻悄無聲息地往雲朵裏藏,沒一時便隱沒不見了。


    鳳姿宮的女官雲遮拿了金鴨小手爐走過來,仰頭遞在了公主的小手裏,笑著說道:“下雪的晚上瞧月亮,哪兒有指望啊。”


    小公主吐了吐舌頭,把方才問月的小心思仔細收藏好。


    “有啊,像小船駛入了棉花海。”


    銅製的金鴨小手爐扁嘴巴、胖肚子,富有童趣兒,小小的一個,握在小公主的手心將將好。雲遮笑著仰頭問她,“仁壽宮的冬至宴快開始了,您是乘鸞車去,還是坐小轎去呀?”


    “我腿兒著去,”小公主在枝椏間同雲遮說話,倏忽又想起了什麽,“我再來瞧瞧,兔兒山的山茶花開了沒有。”


    說著她在枝椏間站起了身,視線越過重階金頂,越過宮城浩瀚的寂靜夜色,妄想去瞧那一棵霜降時種下的滇地山茶。


    山茶花兒不僅開在春日,還隻在溫暖之地繁盛,北地天寒地凍,飛霜蓋雪,如何能成活一株山茶樹呢?

    雲遮同小宮娥們在樹下圍了個嚴密,生怕小公主一個站不穩,打樹上掉下來,卻見公主揚起小胖手,在額前搭了個涼棚,眼睛眨也不眨望過去,像是瞧癡了。


    江山覆雪,玉階靜沉,一片雪白的宮闕,有一朵薏珠粉的重瓣山茶在其間隱現。


    呀,這朵山茶花兒還會自己走動呢!小公主在枝椏間踮了踮腳,惹得樹下宮娥們一陣兒心慌,小公主卻將那朵山茶瞧清楚了。


    分明是一位清麗典雅的夫人,烏發如雲,不簪金銀,隻發髻側邊簪了一朵鮮煥的山茶花。


    一陣兒冷風吹來,雪粒子撲上了她的麵頰,夫人輕抬衣袖遮麵,往側方略彎身,輕輕為身旁之人拂去了肩頭雪。


    小公主在枝椏上略歪了歪腦袋,再望過去,覆了雪的宮苑紅牆濃烈如畫,框出了一位清白不落俗常的少年人,看上去不過總角年紀,頓足負手間,卻見幾分持重深穩。


    連小小少年,都有娘親為他溫柔拂去肩上雪。


    算著距離,該是離這裏不遠,也許就隻隔了三兩樹花、一堵宮牆。


    小公主垂下眼睫想了想,在枝椏間張開了手叫雲遮抱她下來,“去仁壽宮。”


    雲遮笑著應了一聲,忙叫人去拿狐裘圍脖,又蹲下為公主換上了雨鞋,一切收拾停當,再出鳳姿宮宮門時,細雪撲過來,些許冷意。


    五歲多的小孩子身上生著小火爐呢,才不怕雪夜的冷。小公主甩著小胖胳膊在甬道上走的起勁兒,見掃雪的宮人們跪在一旁,還不忘認真叮囑一句:“……留一塊別掃,明兒我要打雪仗!”


    快要到宮後苑了,小公主見那耐寒的梅花探出牆來,有點兒可愛,便甩開了腿兒小跑起來,雲遮心一驚,生怕公主跌倒,連忙領著宮女兒太監追了上去,隻是怕什麽來什麽,公主果然啪唧一聲,整個人摔在了路麵上。


    這下可翻天兒了,雲遮嚇得魂飛魄散,好在公主沒哭,倒是埋著頭在地上蹬了蹬腿兒,發著小小的脾氣。


    “都別來扶我,讓我趴一會兒……”她摔的有點兒疼,方才乞月時的小情緒倏忽而起,悲從中來,“起來做什麽,我也沒有娘親給我吹吹……”


    小公主的聲聲委屈如同細小的溫瀾,靜悄悄地在宮苑裏潮生。


    時間再往回溯些,那簪著山茶花的夫人在宮苑裏慢慢走,麵上帶了幾分輕慍,向著身旁少年輕聲說著話。


    “……今兒是冬至夜,最是該歡天喜地的時候,不作興愁眉苦臉的。話又說回來,大人的事兒,同你有什麽相幹?你是能扛著槍替你爹守邊去,還是能叫聖上快些做決斷?”


    她的話音裏帶著細微的輕歎,說到這兒頓了頓,略帶了幾分嫌棄的眼光從少年清絕的側顏上掠過去,“可惜你才九歲,除了玩泥巴以外,什麽都不能。”


    夫人身側少年遲遲不說話,良久才輕嗯一聲,雖隻一字,卻能聽得出其中的沉鬱。


    “還說要領兵打仗,瞧你這沉不住氣的樣子,如何能壓得住陣腳?”


    夫人低低地說了句,打眼往前頭瞧去,卻見著一個雪團子趴在地上,蓋在烏發上的兜帽耷拉下來 ,像隻伏地的小兔兒。


    這位夫人乍見到地上趴著一個小娃娃,呀了一聲,裙衫輕動,旋即毫不遲疑地向她奔過來,一把把乘月抱起站好,又見她身前衣襟膝蓋處都沾了泥,纖手便拍上去,仔仔細細地為乘月輕拍了起來。


    能入宮赴宴的內外命婦,除了皇親貴族之外,便是身有誥命的高品夫人。


    雲遮是宮裏的老人了,這一時見這位夫人樣貌出塵,仔細看了看,立時便認出了她是靖國公夫人。


    雲遮知道這位夫人姓白,雙名清梧,乃是靖國公府的當家主母,因是正一品的誥命,再加之出身、家聲、人品都極其貴重,故而在京城的高門大戶之中,很有幾分美譽。


    她見公主被白夫人圈在身前,睜著一雙烏亮大眼瞧著她,那眼神有訝異有探詢,可嘴角卻上仰著,顯是十分喜愛這位白夫人,雲遮便放下心來,領著隨侍的宮人們退在了一邊兒。


    乘月垂著眼睫向下看,白夫人正為她拍打著膝蓋上的泥,因低著頭的緣故,她頭上簪著的那朵山茶花就在乘月的眼前,隨著拍打的動作一顫一顫,好看極了。


    “真好看呀。”乘月的小胖手忍不住伸出來,拿小手指輕輕撫了撫山茶的瓣邊兒。


    公主的話音輕輕,手也輕輕,白清梧沒在意,為她拍了幾下抬起頭,溫柔一眼望住了乘月。


    “好孩子,還疼不疼?”


    這位夫人的聲音好溫柔啊,像是月亮的光,輕輕柔柔地從乘月的心頭曬過去,她怔怔地點了點頭,遲疑著將小胖手亮在了夫人的眼前,向她展示著手心的紅印兒。


    “這兒還疼……”沒來由的,小公主的話音裏就帶了幾分委委屈屈。


    女娃娃的聲音甜軟,叫人聽得心都化了,白清梧喔唷一聲,托住了她的小胖手,心疼地拿在手邊兒上吹了吹,再望向她的眼神就帶了幾分心疼。


    “……可好些了?”


    她另一隻手輕輕扶著乘月的肩頭,見女娃娃的眼睛紅了一圈,可愛的像隻冬夜裏的小兔兒,沒來由地就喜歡上了,“嬢嬢跟你說啊,小孩兒跌跤,越長越高。”


    白清梧說著話兒,拿手在自己身後一指,“你瞧,說不得明兒早晨起床,你能長得比這個哥哥還高呢!”


    乘月聞言,將注意力從白夫人發間的山茶花上收回來,這才發現白夫人身後還站了一位穿著晴山藍的少年。


    這時候起了一點風,雪粒在風中打著旋兒,少年站成了落雪的青鬆,小公主好奇一眼望過來時,他卻在眼神交接的這一瞬移開了視線,去看遠處那一方鵲羽色的夜空。


    “哥哥?“乘月歪著頭看他,大眼睛眨巴眨巴,“我要同哥哥比一比。”


    小公主瑩白的小臉兒可愛至極,白清梧喜歡得不行,柔著嗓音哄她,“好,叫哥哥同您比一比。”


    那少年分明聽見了自家母親同小公主說的話,眉頭不動聲色地蹙了一下,身子卻不動如山,白清梧轉頭瞧他,原本溫柔的眼神一霎又變得嫌棄起來,“顧景星,過來。”


    原來他叫顧景星啊……


    這位夫人說,她方才跌了一跤,明兒早晨就能長高,說不得還能比這位哥哥高……


    乘月有點兒懷疑:這個哥哥該要比她大好幾歲吧,個兒也長的那麽高,快要趕上她窗下那一株新種的海棠樹了,她要跌多少次跤,才能長高過這個哥哥呢?


    哥哥怎麽不過來啊?乘月從白夫人的懷中走出來,三蹦兩跳地走到了顧景星的身前,先是仰頭看了他看,接著小腦袋砸過去,一下子砸在了顧景星的胸膛上。


    小公主這一腦袋砸過去,著實可愛,顧景星冷不防挨了這一下,險些往後踉蹌幾步,定下心神才穩住腳步。


    乘月的小腦袋抵在顧景星的胸口上,大眼睛從下望出來,她喚白清梧,“嬢嬢,你來瞧瞧我到他哪兒,明兒才能知道我長沒長過他……”


    小公主學著白清梧方才說的那一聲嬢嬢喚她,聲口甜軟,白清梧笑著起身走過來,拿手在乘月的腦袋上、顧景星的胸前比了比。


    “瞧見他胸前這朵山茶花了麽?就到這兒。”白清梧揉了揉乘月的發,再看自家兒子一眼,發現他蹙著眉,麵上掛著不高興,眼神立刻又嫌棄起來。


    乘月聞言,從顧景星的胸膛上抬起頭,平視著他胸前的一朵霜月色的重瓣山茶花,好奇拿手繞著山茶花的紋路畫了畫,旋即抬頭問白清梧。


    “……我也養山茶,可它總蔫兒蔫兒的,耷拉著腦袋,你頭上的山茶花兒為什麽這麽好看呢?”


    白清梧一抬手,將自家頭上的山茶花摘下來,戴在了乘月的頭上。


    “這朵叫做晴雪山茶,琉璃房子裏盆養出來的。穿著單衣進去不冷的溫度,才適宜養她。”


    她見小公主仰著頭認真地聽著,這便半蹲下來,耐心地同她說,”山茶花呢,該是長在西南溫熱地界,咱們這裏是北地,三月裏還寒徹骨,想叫她早開啊,就得誆她天暖了,她才願意呢!”


    她說話時帶著三分笑,隻聽的乘月無比安心,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發鬏鬏上的那朵山茶花兒,小聲兒問。


    “我有琉璃房子,也有小盆,就是不知道還要誆她,嬢嬢,琉璃房子要怎麽不冷不熱呀?”


    “在琉璃房子裏,升一隻小火爐啊,但要仔細,萬莫把煙熏進去……”


    乘月聽得十分用心,她想起自己手裏的金鴨小手爐,先摸了摸白清梧的手,隻覺又暖又柔軟,她又轉過身,一把牽住了顧景星的手,頓覺冰涼涼地。


    “好涼!”乘月縮回小手,將自己的金鴨小手爐放進了顧景星的手裏,“送給你暖暖。”


    顧景星少年心性,被小公主牽他手的動作嚇了一跳,雖麵上不顯,可在乘月遞給他小手爐的時候,生怕她又抓他手,下意識地一甩,於是那一隻玲瓏的金鴨小手爐,便落在了地上,咕嚕嚕滾了兩下。


    乘月愣住了,眉毛眼睛一霎耷拉下去,少年楞了一楞,隻是還未及撿起來,後腦勺便挨了自家娘親的一巴掌,“撿起來!”


    這位白夫人乃是渝州山城人氏,最是性情火辣的一個。


    她在家裏打孩子打慣了,這一時見小公主好似是傷了心,她便不由自主地上了手,結果瞧見小公主嚇了一跳,登時有些後悔,立時換了個溫柔麵色,哄她,“好孩子,別害怕,叫哥哥給你撿起來。”


    說著,回身又瞪了一眼自家兒子,顧景星蹙眉,無奈隻得將地上的金鴨小手爐撿起來,拿在手裏。


    乘月其實並不在意,她從白夫人的身側探出頭來,仔細叮囑顧景星,“你的手好冷,暖一暖……”


    她抬頭看看白夫人,見她如雲的烏發上不見發飾,便有些猶豫,“你把山茶花兒給我了,自己戴什麽呀?”


    “您隻管戴著就是。“白清梧撫了撫自己的鬢發,笑著摸摸她的小臉兒。


    乘月嗯了一聲,忽地小大人似地歎了一口氣,“山茶花兒好看,可不長在枝上,沒幾日就要謝了……若是能一直好看著,永遠不凋謝,那就好了。”


    “萬物行流散徙,自有規律,豈能盡如你心意。”


    良久不言的清冷少年忽然開了口,他麵色仍冷著,可手裏握著的那隻金鴨小手爐,卻恰到好處地消解了他幾分不符合年齡的深穩,柔和了些許。


    白清梧聽著自家兒子的話,恨不得抄起軍棍敲他一頓,可惜這裏是宮苑,她勉強按下怒氣,再看小公主時,乘月卻眼睛眨眨,一團孩子氣。


    “你在說什麽?“乘月歪過小腦袋,兜帽上的兔耳朵也隨之垂了下來,她搖搖頭,一臉懵然,“我才六歲,聽不懂。”


    雪落得越發大了,仁壽宮大約是總也等不來小公主,於是命了鸞車來接。


    聽到遠處小鈴鐺響起來的聲音,乘月乖覺地同白清梧抓了抓手,道了一聲再會。


    因了和白清梧的一番相遇暢談,乘月一晚上都小眉頭揚著,大眼睛笑著,因還是小孩子,在席上吃了沒幾口,便窩在祖母的懷裏睡著了。


    她睡覺睡得沉,太後娘娘本想叫人先把她送回仁壽宮去,可皇帝惦念著小女兒,便接了過去,仍舊把她安置在小時候的小床上。


    快要破曉的時候,乘月醒了,大眼睛滴溜溜轉了幾圈,從小床上下來,靜悄悄地趴在了皇帝爹爹的床榻前,接著拿手指輕輕戳了戳爹爹的臉。


    戳一下,爹爹還不醒,甚至還翻了個身兒。


    乘月心裏裝著事兒,等不及要找爹爹討主意,這便又爬過去戳了戳爹爹的臉。


    皇帝被戳醒了,眼跟前女兒的一張小胖臉,直把他嚇出了一身冷汗,他閉了閉眼睛,“雪兔啊,你就一個爹,對我好點兒。”


    乘月哪管這個呀,大眼睛眨一眨,認認真真地同爹爹說道:“爹爹,我覺得靖國公夫人好溫柔啊,一百萬個好。”


    皇帝眼前一黑,半夜把老爹吵醒,就為了說這個?

    他正困得眼睛睜不開,敷衍女兒一句:“你想幹什麽?”


    乘月眼睛裏全是期待,亮晶晶地望住爹爹:“您覺得她好不好?”


    皇帝眼前又是一黑,翻了個白眼,“她好不好,同朕有什麽相幹?”


    “您要覺得她也好的話,給我做娘成不成?”乘月鼓起勇氣,誠懇地向自家爹爹討起了主意。


    皇帝聞言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沒就地駕崩,這下他的瞌睡全醒了,坐起了身,冷靜地看向自家女兒。


    “你覺得她為什麽叫靖國公夫人?”


    見女兒眨眨大眼睛,懵懵懂懂,皇帝按捺住被深夜叫醒的怒氣,舒了口氣,“她是靖國公的夫人,家裏頭養了好幾個孩子,怎麽能給你做娘?”


    乘月想不明白,但又不願打消這個念頭,她轉了轉眼珠,出主意:“那您跟靖國公商量商量?”


    皇帝聞言扶額,絕望地仰倒在床上,旋即又氣的坐起身,“滾滾滾滾,趕緊給朕滾回去睡覺!”


    哼,爹爹生什麽氣啊!乘月吃了個閉門羹,在床邊瞪了爹爹好久,才悻悻地邁著小短腿兒,爬回了自己的小床。


    一直到第二日一早,乘月還在想著這件事兒,白日裏她同櫻珠一邊兒丟著金拐骨玩兒,一邊兒同雲遮商量。


    “爹爹不同意,這事兒就沒戲。”乘月撅著嘴,垂頭喪氣,“怎麽樣才能讓靖國公夫人給我當娘呢。”


    雲遮笑了笑,沒一時卻又心酸起來。


    千疼萬疼,都不如自己個的親娘疼,皇後娘娘薨的早,小公主雖千寵萬愛的,可就是沒被娘疼過……


    她彎下腰,坐在了公主的身旁,哄著她說:“奴婢聽說,靖國公府上有三個孩兒呢,她給您做了娘,她的孩兒不就沒娘了嘛。”


    乘月眨眨眼睛,手裏的金拐骨落在桌案上,咚一聲。


    “自然不能叫她的孩兒沒娘啊,靖國公夫人給我做娘,也給她的孩兒做娘,一疼疼一雙,誰也不耽誤,”


    快六歲的小公主腦筋轉個不停,說到這兒,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她語無倫次地向雲遮描繪了一下顧景星的形容氣度,眼睛裏冒出了小心心。


    “叫顧景星給我做駙馬,他娘不就是我娘了麽?”


    作者有話說:


    寶寶們,筒子大兄弟開新文啦


    人間小火爐可愛小公主x愛而不自知的清冷世子


    依舊是甜甜沙雕風,小娃娃時期在三章左右結束,之後從十四歲開始,偏日常一些,寶寶們看個一樂。


    小兄弟們排排坐,讓筒子大兄弟看看你們又漂亮了沒!


    還是老規矩,v前隨榜,v後日更。


    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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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靈動可愛vs假溫潤如玉】【先婚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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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瞪大了眼睛:??!怎麽不按順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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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基層派出所嬉笑怒罵二三事


    ※靈動聰敏喪門星VS淵清玉絜帥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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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今兒午間升堂審案時,那個拿著殺威棒站班的皂班小衙役,為何眉毛眼睛都耷拉著,臉上掛著明晃晃的不高興呢?


    他決定退堂時去棠梨街買糖霜球給她,絕不是因為喜歡,純粹是愛護下屬罷了。


    好,就這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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