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再鬧×14
第14章 再鬧×14
被池硯年罵了一頓後，電話掛斷。
顧羨禮拿著手機回了書房。
池歲正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喝著熱牛奶。她雙手握著玻璃杯，麵前擺放著顧羨禮之前辦公用的筆記本，找了個電視劇在看。
聽到門被推開的動靜，池歲抬起眼看過去。
男人寬肩窄腰，身著的白襯衫周整，一絲不苟。
方才領口被隨意解開的扣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扣上了，本來就沒露多少的鎖骨徹底被掩蓋於麵料之下，卻平添了幾分禁欲勾人氣息。
隨著顧羨禮的靠近，池歲隱隱聞到了一點兒不明顯的煙草味。
不會讓人覺得難受厭惡，相反還浸透過一絲幹淨好聞。
點過煙就算沒碰，那煙草味也不可能淡到那麽難以察覺，他很明顯是在外麵等味道散了些才進來的。
顧羨禮把手機放在桌上，還她。
見顧羨禮沒有要跟自己說話的意思，池歲眨了眨眼，主動找他說話。
池歲手裏拿著玻璃杯，指尖輕敲了幾下，想吸引過顧羨禮注意，故意挑刺：“我覺得這個好像有點兒涼了。”
聞言，顧羨禮垂眸掃她一眼。
看見她手裏喝的還剩一小半的牛奶，顧羨禮輕嗤了聲。
顧羨禮問，“你喝不喝？”
池歲握著杯子的手沒鬆：“不喝。”
“行。”顧羨禮抬了下眉，也不多說，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作勢就要從她手裏去拿。
池歲愣了下，隨即帶著杯子向後躲開。
“你幹嘛？”
“不是不喝？”顧羨禮懶散向椅後靠去，嗓音淡然，語調平靜反問。
他又說，“我拿去倒了。”
池歲：“？”
要不要那麽幹脆啊。
好無情的狗男人，欺負誰呢。
怕顧羨禮真的拿去倒了，池歲沒有猶豫，端起杯子，把剩的那點兒牛奶喝完。
玻璃材質的杯底被放在桌麵上，發出輕微沉悶的聲響。
為了給自己挽回一點兒麵子，池歲輕“哼”了聲，嘴硬狡辯：“我什麽時候說我不喝了。”
她看向顧羨禮：“你不要亂替我做決定。”
顧羨禮：“？”
不就是你剛說的？
末了，不等顧羨禮說話。
池歲又自顧自開口，讓自己處於占上風的姿態，繼續挑刺：“其實本來那個溫度我也不怎麽滿意的。”
她非常善解人意。
“但是誰讓我好說話呢，當時也就沒跟你提起。”
喝都喝完了。
現在又來挑這挑那。
一天不鬧騰幾次都不舒服。
“哦，”
顧羨禮眉梢輕抬，淡聲問，“那你現在提什麽？”
池歲被問沉默了。
少女白皙的指尖抵在桌麵上，不自覺地輕點了幾下，低垂著眼。
半晌。
“我就說一下而已。”
“你態度能不能好一點，”發覺自己不占優勢也不占道理之後，池歲小聲，開始控訴他態度不行，“凶什麽凶。”
顧羨禮：“？”
行。
都是他的錯。
池歲吃東西很慢，那個果盤壓根就沒怎麽碰。
顧羨禮也就沒急著回臥室，而是坐在書房簽文件看文件，順便等她磨嘰完收拾爛攤子。
手機被拿回來以後，池歲就把筆記本放著電視劇的窗口刪了，又把電腦往旁邊推過去，還給顧羨禮。
池歲拿過手機，一解鎖就是池硯年的聊天窗口。
上麵顯示通話了快一個小時。
她跟池硯年也就聊了最多二十分鍾，也不知道這倆人怎麽聊那麽多的。
池歲指尖敲了幾下桌麵，企圖吸引過顧羨禮的注意。
沒反應。
池歲叫他名字，“顧羨禮。”
男人筆尖一頓，低眸，輕捏了下眉心。
哪兒來的那麽多事。
池歲不忘初心，繼續叫他：“顧羨禮，你看我一下。”
顧羨禮沉了口氣，將手中的黑筆隨意往桌麵上一丟，緩緩抬起眸子，瞥她，無聲示意直接說。
見此，池歲眨了眨眼，問，“我哥跟你說什麽了？”
聞言，顧羨禮眉梢輕抬。
他嗓音寡淡，平靜開口，“讓我好好照顧你。”
順便讓他做個人。
池歲覺得有點兒奇怪，“沒了？”
就池硯年那一副反應，怎麽看都不可能隻說了這一句話。
“就這麽簡單嗎？”池歲明顯不太相信，不等顧羨禮回答她，就又追問。
顧羨禮：“哦。”
他語調閑散，反問，“你覺得還能有什麽。”
“那倒沒，”池歲雙手撐著臉，抬了抬眼，看向一旁，輕飄飄地來了一句，“我就是想著，他說不定會殺過來揍你一頓的來著。”
“所以我就還挺猶豫的，”池歲輕聲歎了口氣。
她頓了幾秒，又說。
“要是你倆真打起來了，我還不知道要幫誰比較好。”
顧羨禮：“？”
男人冷白修長的指骨節輕抵著筆杆，脈絡清晰分明，“那你現在想好沒？”
聽他這樣問。
“想好了。”池歲坐直身子。
池歲一本正經，非常非常非常認真：“我打算現場進行賄賂，誰給的錢多我就幫誰。”
顧羨禮：“？”
似是覺得好笑，顧羨禮眼尾略微上挑了下，不動聲色地扯了扯唇。
“不能無條件幫我？”他嗓音低淡清冽，恰似沉金冷玉。
池歲聞言，沉思了片刻。
而後，池歲正色：“能，當然能。”
沒想到下一刻。
“不過呢，”她話鋒一轉，笑容無辜清甜，“這就要看羨禮哥哥的鈔能力夠不夠到位了。”
顧羨禮低嗤了聲。
說她沒良心還真是沒說錯。
白疼了。
－
池歲的頭發剛洗完，很滑，在她吃水果時一直往前順，得很費勁地用另一隻手攏一下才行。
很煩很煩很煩，難受到讓人抓狂。
她手腕上也沒戴個皮筋過來，空空如也的，想紮一下都紮不了。
在臥室的桌上有幾根，但她不想去。
池歲側過身。
“羨禮哥哥。”
池歲撐著臉，軟著嗓音撒嬌：“你去我房間幫我拿個皮筋過來好不好。”
表麵上是在詢問顧羨禮的意見，實際卻是肯定句，早已拿捏了他不會拒絕自己，隻是出聲通知一下。
末了，池歲又笑容甜甜的道謝，“謝謝羨禮哥哥。”
會說話會撒嬌總是占優勢的。
但很明顯這次不行。
“謝太早了。”
翻閱文件紙張的聲音響起，顧羨禮眼都未抬，修長明晰的指骨拿著筆，在右下角簽上自己名字，“我不拿。”
池歲：“？？？”
拽什麽拽。
不拿就不拿。
她自己拿。
想歸這樣想，然而池歲剛從椅子上站起身就覺得好累，不想動。
算了，還是就這樣湊合著吧。
池歲又重新坐了回去。
稍有察覺，顧羨禮拿著筆的手頓了頓，眼眸輕抬了下，瞥了池歲一眼。
事多就算了，還又懶又矯情，不幫她拿她就不去。
也不知道誰慣的。
去臥室拿完回來，顧羨禮把皮筋丟給她。
池歲眨了眨眼，有點兒詫異，但也沒問，接過皮筋就攏著發絲繞了兩個圈。
現在就舒服多了。
池歲繼續低頭吃水果，另一隻手劃拉著手機屏幕。
臉側別著的發絲隨意向前垂下，池歲抬起眼掃了掃，轉而視線一頓。
有張折疊整齊的紙被壓在了文件下麵。
差點忘了。
池歲這會兒才想起。
池歲把手裏的果叉放下，伸出手，動作很輕地把那張紙抽出來。
“呐。”池歲把那張紙平放在桌上，指尖抵著一角，推給顧羨禮，“仙女賞賜你的。”
顧羨禮瞥了眼，淡聲問，“這什麽。”
池歲說，“六十字的情書。”
怕他忘了，池歲一邊解釋，一邊暗戳戳提醒他，還不忘誇誇自己。
“我們仙女向來很講信用的，說寫六十字情書就一定會寫，多的字附贈給你還不收錢。”
她眼睛彎了彎，笑：“感動嗎？”
顧羨禮聞言，眉梢輕抬了下，反問，“不是六百字？”
池歲沉默了。
看樣子記得太清楚也不是什麽好事兒。
就比如說是現在。
頓了兩三秒，池歲不承認，“誰說的你找誰去，反正我沒說。”
寫六百字是不可能的。
光是六十字就累的她想哭了，寫六百字那就真的得地底相見了。
顧羨禮麵色平淡，從桌上拿起那張折疊整齊的白紙。
男人修長的指尖穿過紙張間隙，而後挑開折痕，顧羨禮動作不緊不慢，一舉一動都矜貴萬分，直到將那張紙拆開。
他眼底情緒收斂起，視線一頓。
白紙黑字入眼。
[答應了某個狗男人要給他寫六十字真情實感的情書，但是我言語匱乏，頂著強烈的壓力之下，我想說，羨禮哥哥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TvT，你比我親哥還要好，我太喜歡你了TvT]
池歲的字有點兒圓，看得出是一筆一劃寫的。
還算認真和用心。
但是。
顧羨禮低嗤了聲，不甚在意。
誰要當你哥哥。
把那張情書隨意丟在桌上，男人懶散向椅後靠過去，骨節分明的手搭在桌邊，有些漫不經心。
他抬了抬下巴，“這是你寫的？”
池歲：“？”
這叫什麽問題。
不是她寫的還能是寫的。
狗男人這問題問的她很不爽。
“是啊，”池歲沒表現出來，而是反問，“你不滿意嗎？”
顧羨禮神色平靜。
他靠在椅子上，單手解了兩顆領口的扣子，骨骼凸出，又扯了扯領帶，“某個狗男人罵誰的？”
他眼眸垂下，盯著池歲。
池歲感覺顧羨禮這是在威脅她。
讓她好好說話，好好辯解一下還有挽回的餘地的意思。
但池歲絕對不可能那麽聽話。
她一向叛逆，不服輸。
池歲眨了眨眼回答他：“誰跟我說話那就是罵誰的。”
顧羨禮：“？”
行。
池歲的水果快吃完了。
那個瓷盤裏的水果本來就沒多少。
按照池歲的要求，顧羨禮在網上查完後，每個都切了點放在盤子裏，擺出了一盤的果盤。
就這點東西，她還磨磨唧唧半天，吃了那麽久都沒吃完。
要是搞的多，她都能吃到明天早上。
說的挺好聽，隻是讓她在這住一晚那麽簡單。
但事實上，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順著，不順著就不高興就要哭要鬧。
簡直就是請了個祖宗回家。
看著最後一塊水果從瓷盤中消失，顧羨禮才緩緩開口，“吃好了？”
池歲答應了兩聲：“嗯嗯。”
光是吃個東西她都覺得好累。
當仙女好累。
當仙女又要當美女更累了。
每天光是維持美貌就要消耗好多能量。
把手裏的果叉放下，池歲跟沒骨頭似的靠在椅子上，想在這靠一會兒，然後再回去睡覺。
少女身形纖瘦，膚白勝雪。身上的睡裙長度正好遮蓋住小腿，此刻看她蜷縮在那沒什麽勁兒的樣子，像是個睡不醒的睡美人。
顧羨禮瞥她一眼，淡聲，“回房間睡覺去。”
這個點已經很晚了。
池歲沒什麽精神，不想說話，也懶得搭理他，選擇性忽視。
把那張情書收起，顧羨禮從椅子上站起身。
“怎麽？”
男人寬肩窄腰，身高腿長，周身氣質矜貴而又禁欲。
顧羨禮懶散倚在桌邊，抬了抬下巴，低眸掃她，“拿皮筋不想走，睡覺也不想走？”
他嗓音幹淨寡淡，帶著點兒漫不經心。
“等著我抱你回去？”
作者有話說：
自己老婆說讓去拿皮筋，顧狗上一秒說不拿，結果還是去拿了哈哈哈哈，還好意思問誰慣的，這難道不都是你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