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 柳暗花明
得到無盡的壽命，擁有製造空間的能力，身軀像薛祖獸般龐大如界……這種種天大的好處，只會讓人懷疑擺在面前的是一顆裹著蜜糖的毒藥。
也不怪柳清歡如此小心，就像椶當初所言，若薛祖獸心核真有如此奇大力量，薛祖獸早就被獵殺滅絕了。
因此，在將心核研究透徹之前，柳清歡暫時不打算處理它。
層層石皮如花瓣般打開，七彩之中，花蕊中是黃澄澄的心核，一道道空間波紋隨之漾開。
柳清歡精神一振，眼中浮現出璀璨流光：薛祖獸不愧是能製造虛空的遠古巨獸，其心核蘊含的空間法則磅礴、古老、危險而又艱深，倒是正好用來修練空間之道。
星梭穿行於無盡虛空之中，因為要避開虛空中的陷阱，行進速度只有平時的一半。
船上幾人輪流值守，即使前路漫漫，兇險難卜，對於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的柳清歡等人來說，也能坦然處之，繼續往前。
就比如金燼，只頹廢了兩日，就很快又重新振作，開始鼓搗之前收集的各種破玩意。
而之前他和柳清歡兩人合力煉製的星門，因為是短距離不定向星門，強調的是突破空間的能力，在此時已經沒有用武之地。
柳清歡則沉迷於研究薛祖獸心核，不斷嘗試突破心核外面那一層厚厚的空間之力，於空間一道的造詣也疾速提升。
就在他以為這次又要在無盡虛空中虛耗上數十載，甚至上百載之時，堪堪三年後，轉機卻突然到來。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他的修練，打開門，是月謽脹紅的臉，激動得說話都變得結巴：「主、主人，星梭前方好像出現了個界面！」
柳清歡騰的一下站起身，疾步往外走：「確定是界面？」
月謽忙不迭點頭：「是的，我看到了一片很大的大陸！」
來到星梭舵艙，穿過星梭透明的艙壁，柳清歡往外望去：深邃而又荒蕪的虛空之中，濃重的黑影遮蔽住星辰的光芒，即使還隔著很遠的距離，依然龐大得讓人無法忽視。
柳清歡目光微凝，吩咐道：「將星梭停下來，先不要靠近，另外去喊金燼大師，叫他立刻過來。」
月謽領命而去，柳清歡則拿出星圖，直接打開艙門飛了出去。
「青霖道友！」金燼的聲音很快傳來，手中還拿著一塊煉製到一半的蟲甲，大聲驚呼道：「真的嗎，咱們真的遇到界面了？」
「應該是。」柳清歡站在星梭頂上，神情卻不見半分喜色，目光落在遠處那大片的陰影上。
「魔氣，非常濃郁的魔氣！咱們似乎無意中闖入了某處魔族的地界，而且看規模，還是個大界！」
金燼愕然望向前方，只見那個沉陷在虛空中的界面，被繚繞的魔霧重重包裹，只在霧氣稍薄之處，能隱約看到陸地一點影子。
金燼的臉色不由得變了變：這麼大的魔域，絕不可能是某個洞罅界，所以他們到底到了什麼鬼地方！
瞥到柳清歡手中的星圖，他忙問道：「星圖上可有此界？」
「沒有。」柳清歡道，他現在都有些懷疑彌雲是不是藏私了，給他的星圖這也找不到，那也沒有。
「不管那邊是哪個界面，我們都得過去看看。」柳清歡道：「這麼大的界，肯定建有通往其他界面的星門，到時借個道，總比我們在虛空中瞎跑好。」
金燼目光一亮：「對啊！管它魔界還是佛界，都不能阻止咱們借道！」
柳清歡又道：「如今情況不明，我們最好先不要暴露身份，至少不能以人修身份進入魔界。」
金燼面露難色：「這個，我不太精通偽裝變化之術怎麼辦？」
柳清歡取出一粒太乙三師丹遞給他，又轉身吩咐跟出來的初一和月謽：「星梭太惹眼，不能開過去，你們兩個收拾一下，然後就先進靈獸袋吧。大師，你可還有東西落在星梭上，現在也去收起來吧？」
金燼大叫一聲，往艙內飛跑：「啊我的爐子還燒著！」
幾人在柳清歡的安排下迅速行動起來，等星梭收起，原地只剩下兩位臉色蒼白如紙的白髮魔。
金燼稀奇地打量著自身：「道友，你這丹藥真不錯，還有嗎，要不賣我幾顆？」
「沒了。」柳清歡無情地拒絕：「走吧，咱們現在就飛過去。」
深空極寒，又極廣闊，看似不遠的距離，實則望山跑死馬。兩人飛了半天，還未靠近魔陸，便已被重重魔霧包圍。
金燼低聲道：「我從來沒見過哪裡的魔霧能如此厚重，竟還能從陸上漫延到虛空之中，青霖道友，咱們即將踏足的這個界面恐怕非同一般啊！」
柳清歡默了片刻，道：「我見過。很多年前，我曾到過無上真魔界轄下的七大魔域之一赤魔海，那裡的魔氣便和這裡一樣濃得化不開。」
金燼怔愣了一下，驚疑道：「你是說，這裡可能也是七大魔域之一？！」
柳清歡望著下方，穿過魔氣層后，黑色的大地終於呈現在眼前，那無數條縱橫蜿蜒的銀色河流，看上去像是給大地畫了一道道花紋。而河流交匯於天北，黑雲升騰，血光流轉，一條深淵將大陸劈開，寬達數千丈，卻不知深幾許。
「金天銀地赤魔海，藏屍地，伏骨山，萬丈深淵血琉璃。」柳清歡笑道：「你說咱們到的哪一界？」
金燼神色古怪地看著他：「道友，你怎麼像是……突然很高興？要知道真魔界下的七大魔域內，不知道盤踞著多少大魔，說不定還有魔神！」
柳清歡嘴角的弧度更大，幾乎可以說是喜行於色：「大師可還記得，我曾跟你說過人間界如今正經歷著空間大劫？無數原本距離十萬八千里的界面，都因為大劫而重疊到了一起，以至妖魔肆虐，損失慘重。」
金燼雙目大睜，像是終於明白了什麼。
柳清歡望著下方的大地，笑容滿面地吐出一口濁氣：「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大師，咱們回人間界有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