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深空航行
不久前才吞噬了涅魔的神魂，還未將其力量徹底融合，因此，此刻的柳清歡身周正散溢著不太穩定的，強大而又危險的魂力波動，看得月謽一陣陣心虛。
他連忙移開視線，乾笑著轉移話題：「我都說以主人的實力，絕對可以成功度過第三重飛升劫的，初一還擔心了很久，這下放心了吧？」
初一一邊傻乎乎地點頭，一邊分辯道：「我就是忍不住擔心了一下下，也沒有很久的！」
說著，她從袖子里摸出兩張銀光閃閃的符籙，依依不捨地遞出去：「主人，還你！」
柳清歡只是瞥了一眼：「這兩張符一張攻擊一張防禦，是特地煉來給你防身的，收著吧。」
初一立刻縮回手，美滋滋地把符又收了起來。
月謽目光飛快地瞥了兩眼，隱約看到符上那玄奧的密仙文，心下頓時一陣慶幸以及后怕。
望著前面一邊親密交談，一邊往星梭上走的主僕二人，他又不禁有些沮喪：這個人修心思縝密又深沉，敢讓初一和他單獨相處，又怎麼可能不安排後手呢！
另外，初一當他的面拿出那兩張符，就真的什麼也沒發現嗎？她是否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單純，只是裝出來的？
想到這裡，月謽越發戰戰兢兢，即使柳清歡之後並沒說什麼，他卻忍不住心慌，就像頭頂上懸著一把劍，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於是對柳清歡的畏懼又加了一層。
很快，星梭發出輕微的嗡鳴，繼續朝九天青冥駛去。
柳清歡回到自己的艙室，先是休息了一會兒，就重新進入入定。
與涅魔一戰，算得上有驚無險，對方的神魂頗有些奇異之處，在吞噬之後，他自身的神魂力量果然如預料一樣壯大了不少。
只是才歷完劫，得以壯大的神魂，以及剛剛晉階的修為境界都還不太穩定，需要再鞏固一段時間。
星梭上重新恢復安靜，又三年，初一也終於成功歷劫，升到八階。
倒是月謽，當初他也經歷了靈潮，修為因此提升了一截，數年下來卻再無寸進。
柳清歡乾脆讓兩隻靈獸自去閉關修練，自己守在外面，拿出空間之術相關的典籍翻看琢磨，或是讓星梭停上一兩個時辰，進入松溪洞天圖去照料仙木。
他手上現有六種仙木，已經長成了的乾坤竹，因為缺乏某些契機而停止生長的紫晶仙木，這兩種暫時不用照管，另外四種卻需澆灌青木之氣。
但是，青木之氣總共只有那麼多，於是澆灌也得分先後。像玄雷枝和庵摩羅果就不用急著催熟，仙葫蘆藤有原始湯池汲來的湖水，且摘下的紫金葫蘆都還沒煉製，所以另外兩隻還未長成的葫蘆就讓它們慢慢長吧。
柳清歡將青木之氣大半餵給了大道樹，因為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再修一門空間之道。
人間界正在經歷天地大劫，空間錯亂，界面重疊，而他不希望再次在面對破碎的空間時束手無策，不想回個家卻連個星門都開不出來。
各種空間之術可以從頭練起，但對空間之道的理解，他卻沒時間慢慢參悟，因此他需要大道果實，在遇到困惑時能迅速突破，於空間一道的造詣突飛猛進。
如此，他手上的另一門仙術補天訣，修練起來也會變得更加容易。
旅程漫長，多數時候都是極為枯燥無趣的，又困守於星梭之內，除了修練，似乎也別無他事可做。
柳清歡有時候累了，便坐在船頭，看著外面的浩瀚深空，只覺天地獨一人，萬古化滄桑。
不過，其實無盡虛空並非死寂一片，相反，有時還頗熱鬧。
飄浮得到處都是的石塊也會發出撞擊的聲音，虛空妖獸的吼叫和咆哮聲，偶爾還有巨大爆炸聲從遠處傳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還有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古怪聲音，即使站在星梭上都能聽到，有時是水泡冒出般的咕咚聲，有時是讓人背脊發涼的嗚嗚鬼哭。
有一次，柳清歡甚至聽到了說話聲，往外一看，看到了一座雲氣飄渺的龐大仙城。
那是如同海市蜃樓的幻影，只要不被迷惑，倒也沒有危險。
但虛空中卻還有許多更危險的，比如大片冰寒覆蓋的冰寒地帶，火焰熊熊燃燒的隕石群，或是雷霆終年不息的雷域。當然，還有神出鬼沒的虛洞。
所以，星梭有時也不得不暫時離開設定好的路線，繞道而行。
柳清歡偶爾也會走出星梭，到那些危險之地里探尋一番，有時候也能找到一些靈礦或靈物，大都是無盡虛空中獨有的、別處找不到的稀奇之物。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當柳清歡的空間之道已有小成，星圖上的路程也走到一半時，這一日，前方的道路上又出現了大片碎石擋路。
一開始，柳清歡並沒在意，這樣的場景在虛空中實在太常見了，圍繞著星梭飛舞的數條光帶能輕鬆攪碎數十丈大小的石頭，讓其無法對星梭產生破壞。
但前行沒多久，他就發現了有些不對勁，有悠長而又深重的呼嘯聲從外傳來。
呼~！
嗷~！
呼~！
嗷~！
如同潮起潮落一般，那聲音極有規律。柳清歡走到窗邊，只見散落在虛空中的石塊也在隨著那聲音移動，如同潮汐中的貝殼，在水浪中前進後退。
初一揉著眼睛從艙室中走出來，一臉睡意未消地道：「主人，外面好吵啊，那是什麼聲音？」
柳清歡想了想，道：「前方可能有一隻虛空妖獸，從聲音和其造成的動靜判斷，對方個頭可能還不小。」
「啊！」初一來了精神：「那主人要去捉它嗎，我能不能也跟著去看看？」
初一對自家主人有著極其盲目的信心，在她眼裡，柳清歡神通廣大，近乎無所不能，抓區區一隻虛空妖獸，完全不在話下。
這一路上，柳清歡也的確出手抓過一些虛空妖獸，取其身上的靈材。
不過這一次，他卻突然沉默了，望著虛空，心中升起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因此，只考慮了片刻，柳清歡就走到船頭，操縱著星梭改變了方向：「還是繞道吧，誰知道那是什麼虛空妖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還得趕路。」
然而，十日後，星梭已經大大偏離了正常路線，卻還沒繞出碎石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