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三十八章 暗潮
無邊魔海。
自從破碎魔都被毀且根本無法重建之後——凈世蓮火依然在魔都內熊熊燃燒，彷彿永遠不會熄滅。萬千魔物只能另尋地址，再建魔都。
這無疑讓魔族極為憤恨及惱怒，恨不得殺上三千界讓柳清歡揪出來碎屍萬斷。
這時候，立在魔海邊的摩雲涯就成為了一道阻擋他們前進腳步的巨大障礙，且為了防止魔物報復和入侵，摩雲涯的修士大軍人數一直在增加，防守更甚從前。
但讓人意外的是，魔物在幾經嘗試無法突破之後，漸漸再次沉寂下來，就好像他們放棄了報魔都被毀之仇，而將所有精力放在了重建魔都一事上。
在魔海極深處，一條終年不見天日的深淵內，來來往往的低階魔物們不下千數，他們或背負巨石，或鑿山挖土，顯得十分忙碌。
舍祖站在高處，望著下面嘆道：「新城想要建到舊都的規模，怕是要耗費上百年之功，這次咱們的損失之大，著實難以計數啊。」
身旁卻傳來一聲嗤笑，慈祖一臉冷漠地道：「倒不必這般誇大，我不信你平時不把全部身家帶在身上，不過是個城而已，沒了再建就是。至於那些低階魔物，死再多也無關緊要，只要人間惡孽在，魔域就會長存不衰。」
他轉過頭，丟開這個話頭，問道：「悲喜那兩個傢伙還沒消息嗎，他們前些年離開魔海時就鬼鬼祟祟的，生怕透露了去處似的！」
舍祖搖頭道：「不知，一直聯繫不上。」
慈祖冷哼道：「需要他們的時候，影兒都看不到，要不是他倆不在，咱們現在何至於如此被動！」
「可能是困在某處了吧，不然聽到魔都被毀的消息，他們不可能不趕回來。」
「我看是死在某處了吧！」慈祖不客氣地道。
舍祖道：「你這口氣，到現在還沒順呢？對了，那個人修如何了，封印你那道魔源的禁錮已經破開，想必他變成你的魔傀已不遠了吧？」
說到這個，慈祖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沒有。他的法體有些古怪，魔氣侵蝕法體和經脈的速度很慢，而且似乎還修有神識之術，能阻止魔源入侵識海，其意志力也比我預料的要強，最近我甚至感覺到與魔源聯繫越來越少……」
舍祖覷他一眼，到底將質疑的話語吞了回去。
「行吧，不過一個人修，有的是機會收拾。如今我們當務之急是找到那樣東西，雖假借修建新魔都暫時將人修的窺探打發了，但很難說他們什麼時候會反應過來。」
慈祖低頭看向下面那些忙碌的低階魔物，眼中閃過凶厲而又噬血的光。
……
千光澤。
鍛魔真雷池與其他雷池有著極為顯著的不同，幾乎看不到有雷霆橫空劈落，然而散發出來的威勢和氣息卻更讓人心生膽怯，不敢靠近。
然而留給柳清歡選擇的餘地實在不多，魔源的信息在修仙界很少，連半山書院都記載不多，如今也只能寄希望於鍛魔真雷池對其有克製作用了。
剛一踏入雷池，平靜立刻被打破，那如清水一般瀲灧的池面恢復真面目，無數道雷光齊齊竄動，宛如萬蛇遊走，呼嘯之聲大作。
不待柳清歡有所反應，就見天空裂開一條細縫，似有白光一閃，明明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他耳邊卻如同炸響了一道驚雷，下一瞬間便覺全身酥麻，麻過之後又是難以忍受的巨痛猛地襲來！
柳清歡一個趔趄差點栽倒，身體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萬劫不朽身凝聚出來的青金之芒被擊得四散，取而代之的是綻放開的無形無色的雷光。
心中卻突然變得空無一片，所有雜念、魔念全都消失，彷彿全被這道雷劈沒了，心境前所未有的空明，但也更清晰地感受到了身體瀕臨崩潰的痛苦。
大象無形，大音希聲，鍛魔真雷恐怖如斯也！
柳清歡的青衣上出現一道道血痕，那是身體承受不住雷霆之力而崩裂，他艱難地移到池子中央坐下，青金之芒重新浮現，然而下一道真雷又劈了下來。
靠著萬劫不朽身，以及青木聖體強大的恢復能力，柳清歡在雷池中承受著一道接一道的雷霆，實在撐不住的時候，他便閃身回到松溪洞天圖，稍稍喘息一下，順便去看看穆音音。
穆音音所化的火焰在他趕來千光澤的路上，已被安置在了圖內秘室之中，然而多日過去，那團火焰卻無半點變化。
火中的小小鳳凰身影依然蜷縮成一團，如同陷入沉睡了一般，除了偶爾會改變一下姿勢外，便再無其他動靜。
柳清歡不太清楚鳳凰一族涅槃的過程需要多長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幫到穆音音，他只能默默等待對方蘇醒的那一天。
日子便在這樣的等待和不斷承受雷霆轟擊中慢慢過去，體內的魔源一開始還跳出來作祟，但隨著時間，出現的時候越來越少，也不知被鍛魔真雷轟散了，還是又潛伏了起來。
不過魔源還在不在，柳清歡近期都不打算離開千光澤，雖然被雷劈極為痛苦，但他可以順便修鍊萬劫不朽身，也不算浪費光陰。
偶爾，洪光也會跑過來竄門，交流修鍊心得之餘，也會閑聊些外界的消息。
柳清歡淡笑道：「道友近日不是去了趟千光城嗎，莫非又得了什麼消息？」
「這千光澤深處的幾座雷池大都空置著，如今就只有你我二人，倒是有些寂寞了。」洪光感慨了一句，才說道：「最近卻沒什麼新鮮事，距離冥山戰域戰季結束也有些日子了，該熱鬧的已熱鬧過，卻是沒什麼說頭了。」
柳清歡一直還沒空閑了解戰季的結果，便問道：「上一個戰季，咱們青冥和九幽兩方哪邊佔優？」
洪光搖了搖頭：「九天雲霄那些大修怕是不太滿意，這次是九幽那邊要略勝一些，小界多分了幾個。」
柳清歡心知恐怕不止幾個那麼簡單，這種事關整個修仙界兩方勢力的大事，他們人微言輕，也無能為力，便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此一時彼一時也，下個戰季再努力就是。」
洪光卻笑道：「距離下一個戰季最起碼還有幾百年，到那時，道友應該也大乘了，時間倒是掐得正好，可以進冥山戰域搶奪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