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八章 狗男女
情姬的出現,讓形勢再一次發現改變,剛剛形成的同盟已隱隱生出猜疑和裂紋。
謫花郎黑著臉掃過眾人,心中已是破口大罵,恨不得當場撕了情姬。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一把玉骨扇從袖中滑入手中,冷笑道:「情姬,挑撥離間是沒用的,看來敗在我手中幾次都還沒讓你學乖,呵!這一次,我必不再手下留情!」
他朝周圍一拱手:「各位,便請你們做個見證,我與此人舊怨未消,新仇又結,今日不是她死,就是我亡!待我殺了她,搶下解星盤,便請大家一起進禁制!」
這人心思機敏至此,只幾句話,便撕碎了情姬的算計,讓在場其他人打消了某些有的沒的念頭,也將自己危境中解救了出來。
中年男修和老嫗對視一瞬,同時往後退了一步。
既然有人願意幫忙奪取解星盤,對他們只有利沒有弊,所以何不袖手旁觀,等這兩人分出勝負再說。
反正不管誰勝了,他們都能坐享漁翁之利。
至於另外兩人,無我一臉冷漠,柳清歡更是全無插手之意。
情姬神色間現出一抹驚慌,玩心計她顯然不是謫花郎的對手,手中解星盤潑灑出如水銀一般的流光,厲聲道:「我毀了解星盤!」
謫花郎憐憫地看著她,玉骨扇啪的一聲打開,如花山翠海般的粉霧噴涌而出,其內紅影幢幢,浪蕩的尖笑聲不時傳出。
「此時卻容不得你了!」
「又是這害人的玩意兒!」
情姬眼中的怒火幾乎化為實質,身形疾退,原本纖纖的雙手噌噌生出半尺來長的黑色指甲,滿頭白髮無風自動,根根如刺,刷刷扎入粉霧之中。
「噗噗噗!」
粉霧爆開,迅速將兩人的身形淹沒,一股甜得發膩的香氣彌散開來,讓人憑空生出口乾舌燥之感。
柳清歡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退到離戰場更遠的地方,就見那中年男修有意無意地也到了附近。
而無我看到他,反倒走開了。
中年男修打量的目光掃過柳清歡,意味深長地道:「這位道友,你身上似乎沾有很濃重的魔戾之氣。」
柳清歡垂目掃了掃衣擺:「道友又何必明知故問,那地血魔戾藤化皇時聲勢那般大,即使我站在外圍,也不可避免地會沾染到一絲氣息。」
「這樣么?」中年男修眼中依然殘留著懷疑,卻未再多糾纏,而是道:「我有一問,還想向道友請教一下,先前我們幾人都進了殿前廣場,為何只你卻步不前?」
柳清歡神色變冷:「道友未免管得太寬,進與不進,又與你何干。別忘了我們都身處殺機重重的寶鏡宮中,走一步看三步都不為過。」
中年男修哈哈一笑:「莫要誤會,我也就隨便問問。」頓了頓又道:「只是覺得,道友比我們這幾個,似乎更了解這個地方。」
柳清歡目光落在那邊被濃郁的粉霧籠罩的戰鬥區域,因為是領域神通,所以裡面發生的事外界並無法看到,只隱隱傳出些劇烈的靈力波動。
他淡淡道:「若真像你所說,我此時又何必在這兒干站著。」
「這倒也是。」中年男修點頭道:「不過……先前那魔藤化皇,戾氣爆發,血焰衝天,我還以為今日少不得有一些大仗等著,卻沒想突然間魔藤的氣息便消失不見,還有一絲十分玄妙的感覺一閃而過……道友落在最後,可知外面發生了什麼?」
柳清歡暗自一凜,這人試探半天,原來最終目的是要問這個:他竟然能感應到玄天至寶的出現?
他心中升起一絲殺意,萬木崢嶸甘露瓶的事絕不能泄露出去一絲半點,不然後患無窮!
面上卻雲淡風清的一笑:「發生了什麼,道友或許比我更清楚吧,畢竟,當時可是你們將之引出來的。」
中年男修還欲再說,只聽一聲大響,原本已漸漸隱沒的禁制大網再次浮現而出,強烈的空間波動傳出。
中年男修面色一變,大怒道:「好一對狗男女,竟敢耍騙我等!」
柳清歡詫異了一下,也明白過來。
那兩人前面還跟有血海深仇似的,竟這麼快就聯合起來了?
就見離那片粉霧最近的老嫗已率先出手,滿臉怒意地舉起龍頭大拐,狠狠砸下。
「砰!」
粉霧被轟得四散,正好看到籠罩著那個水池的光幕上已有一個圓洞,而謫花郎和情姬已跨進洞內。
見被發現,加上老嫗如一隻大老鴰般沖了過來,洞內的兩人當機立斷放棄了用解星盤關閉禁制的打算,回身往池中央的丹鼎飛去。
其他人的反應也不慢,幾乎同時撲過去。
等柳清歡進了禁制,老嫗已與情姬、謫花郎打了起來,以與其外表不相符的悍勇之威,將那根沉重得彷彿大山大岳般的龍頭大拐舞得虎虎生風。
「轟!轟!轟!」
每一次砸下,空間便會猛然震蕩一下,讓謫花郎不能不閃身躲避。
中年男修更是怒不可謁,將五行神環之一的厚土環擲向情姬,後者一改之前的狼狽模樣,身形如春風皎月、霧中情花,飄渺不定地快速移動著方位,一隻手已摸到了鼎蓋。
卻有一道飽含凜冽殺機的劍光飛射而來,情姬躲避不及,半個手掌差點不保。
幾人圍著丹鼎大打出手,卻誰也沒法接近丹鼎。
柳清歡走在最後,也不像那幾人那般急,此時倒在戰圈之外,還有閑心蹲下來觀察池水。
但凡要長期蘊養丹藥,就不可能用普通的靈水,必須是能生生不息的靈眼或海眼才行。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這池中的水陰冷刺骨,看似清澈見底,卻有如白絮般的細小飄浮物在其中游來游去。
柳清歡猛地一甩手,甚至立刻放出青木之氣,將隱現瑩潤指骨的手掌包裹住。
他大喝道:「都住手,這池水不對!」
然而,其他人此時正打得起勁,現在已不止圍攻情姬、謫花郎兩人,而是彼此混戰,誰都不讓他人去碰丹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