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咫尺天涯
在柳清歡喊出「空間裂縫」幾個字時，就在他們前方不到三丈處，有一道兩寸來長棱形的鏡面若隱右現地浮在半空中，安靜地向他們飄來。
「快走，這傢伙在動！」雲錚喊道。
三人往後狂退，直到退到一個安全距離才停下。而那道空間裂縫又往前飄了一段，其開口越來越小，直到完全泯滅於無形。
忽然出現，忽然消失，比存在那裡不動要詭異與恐怖得多。
柳清歡臉色凝重地道：「那邊也有。」
他所說的方向，卻有一道足有數丈長的空間裂縫，細細的一條線掛在離海面不遠的地方，彷彿給天空開了一道口子。其下方接觸海面的地方，有海水不斷往內狂涌。
雲錚驚訝得合不上嘴：「這、這什麼鬼地方！」
三人往前方細看，竟是隱約看到不少這樣的空間裂縫，最小的都有一兩丈長，形狀有方有圓，顏色各異，有的突然出現消失，有的飄來飄去，兇險至極。
而在極目遠眺之處，似乎還有一道連天接海的巨大裂縫，看得柳清歡毛骨悚然。
而這些裂縫因為比較大所以還能看到，更多如開始時那條兩寸來長的，離得遠了根本看不到，甚至有就算湊到跟前依然看不到的，因為大多數空間裂縫都是無形的，用眼睛是看不到它們的，只有你撞上時才會顯出其恐怖至極的威力。
「我們再退退吧。」雲錚摸了摸手上豎起的寒毛，身周有淡薄的冰霧飄浮，慢慢往後退：「小心點，注意周圍有沒有。」
柳清歡將散開的破罡金蓮放出去，這件極其精緻的靈器在被趙武捏碎了數片金羽后，已經破損，現在只能用來做做探路這種事了。
沒想到還真試出了一道空間裂縫！
在他們往後退了不足一丈，一片金羽無聲無息地被吞噬。
「這也太陰險了吧！」雲錚罵道，立刻拉著凈覺靠向柳清歡，三人的臉色都極其難看。
以十二萬分的小心，他們退到很遠處，確定周圍再沒有空間裂縫后，才猶如離岸的魚一樣大口喘息。
這短短一段路，比刀山火海還可怕，讓他們的心弦全都緊繃得彷彿立刻會斷掉，冷汗浸濕了後背。
凈覺問道：「這是什麼地方？好可怕！」
柳清歡和雲錚對視一眼。
「你不會跟我想的一樣吧？」雲錚撫額，痛苦地叫了一聲：「完了完了，那個該死的傳送法陣，竟然將我們傳到了這裡！」
柳清歡為凈覺解釋：「這裡如此之多的空間裂縫，據我所知只有一個地方才有。當年東荒之地沉陸，引起空間崩塌破碎，最後造成了一大片空間裂縫。」
雲錚介面道：「我們所看到的，恐怕只是極其少的一點，在我們前方的廣大海域里，這樣的裂縫不知有多少，將整個雲夢澤與嘯風大陸完全隔開，造成了一道幾乎難以逾越的阻礙。」
凈覺臉色變得蒼白，嘴唇顫抖了幾下，才舉起木牌問道：「那我們現在是在雲夢澤一邊，還是在嘯風大陸一邊？」
柳清歡吐出一口鬱悶之極的悶氣：「在嘯風大陸這邊。嚴格說來，那古傳送陣的確把我們送到了雲夢澤，這裡的海域原本就屬於雲夢澤。只不過我們過不去而已。」
雲錚突然朝那邊大叫道：「啊啊啊，賊老天，你玩我們啊！」
如今這情況，是他們如何也想不到的，柳清歡頗為沮喪。想到雲夢澤就在空間裂縫地帶那一頭，就更加鬱悶。
沉默了好大一會兒，他收拾好情緒說道：「如今天色已晚，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再做打算吧。」
又將小蹄角獸放出來，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初一，變成你的本身大小。」
初一蹭蹭他的手，飛得遠點后，身體便如吹氣一般膨脹起來，很快變成一隻足有七八丈長的巨獸！
「嘖嘖嘖，當年的小不點兒長這麼大啦。」雲錚湊過去，戲謔地說道。
初一在看到雲錚時突然露出警惕之色，往後退了兩步，身上如綢緞一般的潔白長毛輕輕揚起，一對巨角帶著優美的弧度自然往兩邊彎曲。
雲錚大笑：「嘿，還認得我呢。」
柳清歡已飛到它背上，他也很驚奇小蹄角獸竟然能長得這麼大，平日里初一都是變得極為小隻，但在海上有如山一般的海獸，還是這樣比較保險。
「你們都上來吧。」柳清歡對兩人說道，又將一直在他腦海里吵吵嚷嚷的小黑也放了出來。
凈覺好奇地走到初一的脖子處，先是輕輕碰了碰它的一隻巨角，見它沒有反對的意思，便高興地摸了上去。
雲錚剛剛落到初一的背上，小傢伙便如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差點讓雲錚摔了一個跟頭：「唉呀，這麼多年了還記著仇呢。」
柳清歡失笑，他正拿著一份地圖查看，招手讓他過來：「如今我們既到了此地，也只能再想辦法回雲夢澤了。離這裡最近的陸地，是當年東荒之地留下的那塊東涯殘島。」
「遠嗎？」
柳清歡指著地圖看：「你看，這破地圖把空間裂縫地帶和東涯殘島畫得並不遠，但這是份嘯風大陸地圖，我們所在這片就在地圖的邊緣隨便畫了兩筆，實在是看不出有多遠。」
雲錚嘖了一聲：「如果我們飛過去，不會要飛好幾年吧？再說這海上還極可能遇到海獸襲擊。」
他懶散地半躺下來，感嘆道：「唉，真是浪費時間。」
兩人也無計可施，既不可能停留在此地，飛去東涯遺島又太遠，真是進退都難。
夜風清冷，一彎殘月斜斜掛在天穹，靜謐的海潮聲中唯有小蹄角獸偶爾拍打翅膀的聲音。
一連飛了幾天，他們已遠遠離開空間裂縫地帶。中間遇到過幾次海獸，都不是太厲害，都被興奮的小黑和初一解決掉了。
別看初一乖乖巧巧的，其一對尖角和四隻沉重的蹄子可不是擺設，再加上鐵羽般的雙翅，把一般的海獸還是沒問題的。
柳清歡將對師門的想念全部壓到心底，和雲錚商量著之後的事。
「如此看來，我們只得先到東涯遺島，看看能不能尋到回去的途徑，實在不行就只得回嘯風大陸，去闖萬妖谷。」
雲錚道：「先不說我們如何到達東涯遺島，就是到了，難道游回嘯風大陸不成？」
「這倒不是問題，在東涯遺島與嘯風大陸之間有通行的船支……」
凈覺突然站了起來，指著遠處的海面：「那、那邊有個人！」
柳清歡一驚，趕緊看過去，尋了好一會兒才尋到遠處的海面上有個人。那人戴著一個古怪的頭套，活像只綠色的大青蛙。
接著，他旁邊又冒出了兩個同樣裝束的大青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