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遠在外麵的劉富感覺到地牢裏的封印被動, 立刻趕回來,他徑直地回到房間,才發現床鋪有被移動的跡象, 他臉色一沉,下入地牢,原本地牢裏關著的他好不容易抓來的修士全部都逃了。


    這牢籠是萬年玄鐵打造而成,再加上了他的封印, 修為低的人, 是不可能打開的。


    “李二狗在哪裏?”劉富麵色陰沉地來到劉總管麵前。


    劉總管瞧著劉富陰沉的臉色,打了個哆嗦,“回宗主, 屬下不知。”


    林霽塵這會兒和墨銀追已經離開。


    他現在變回了自己的模樣,但是身體內的蠱蟲卻沒有消失, 若是再不除去,之前泡的抑製蠱蟲活性的藥浴就沒有效果了。


    當他來到杏林,季江白一看到他便傻眼了。


    “霽……霽塵,是你嗎?”季江白不敢認。


    林霽塵有求於季江白幫他去蠱蟲,所以不得不將自己的身份暴露,“是, 季江白,別來無恙。”


    季江白知道李二狗就是林霽塵之後, 他雖然之前有過這種猜想,可是正主在他麵前親口承認, 這種衝擊力不小。


    他望著林霽塵和他身邊寸步不離的墨銀追, 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你……你們……”


    林霽塵麵色中帶了幾分窘迫,“快將我身上的蠱蟲解開了吧。”


    季江白給林霽塵探脈,“你離開這些天, 中斷了藥浴,蠱蟲活性有增加,所以還得再繼續泡幾天。”


    “幾天是幾天?”


    “可能是七八天。”


    林霽塵看了一眼墨銀追,他隻能期望,小徒弟身上的蠱蟲千萬不要在這期間發作了。


    季江白也看向墨銀追,眼中多了幾分說不清的意味。


    然而林霽塵的希望落空了,回到杏林的第一天晚上,墨銀追身上的蠱蟲就發作了。


    林霽塵感受到小徒弟額頭滾燙,見他又是一副從水裏撈出來的模樣,一時間陷入了兩難。


    “弟子不願冒犯師尊,師尊更不必因弟子為難,弟子能忍耐過去便可。”


    墨銀追難耐之際,一雙清明的眼睛望著林霽塵,一副不願意他為難的模樣。


    這蠱蟲毒就毒在不能忍。


    房門忽然被敲響了,晚上的時候幾乎不會有人打擾他們,於是林霽塵問了一句:“誰。”


    “是我。”季江白的聲音從外麵傳來,“霽塵,我想到了暫時抑製雄蠱發作的法子。”


    林霽塵眼前一亮,這樣的話,他就不用為難了。


    “太好了。”林霽塵立刻起身去開門。


    墨銀追表情有幾分古怪,他沒做多想。


    忽然林霽塵頓住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墨銀追此刻的模樣,心中生出了一個念頭,不想讓季江白瞧著去了,於是他折返回來,將被子蓋在了墨銀追身上。


    季江白手裏拿著一瓶紅色的藥丸,“這是我特地熬製的特效藥丸,可以抑製蠱蟲發作。蠱蟲發作的時候,吃十顆便可以了。”


    林霽塵聞了一下,立刻捂住鼻子,“怎麽那麽像清腦丸?”


    清腦丸是一種用苦蒿、望月砂、赤果等東西煉製而成,味道十分苦澀難聞,具有清熱明目、清醒頭腦等功效。


    季江白叮囑,“越早吃越好,最好是每日能服用上幾粒。”


    “季江白,多謝了。”


    “不用謝。”季江白麵容帶笑,“他蠱蟲發作了吧,快給他喂藥吧。”


    在林霽塵轉身的一瞬間,季江白對上了床上躺著的墨銀追的視線,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匯,季江白臉上笑容不減,墨銀追的臉黑了一瞬。


    林霽塵按照季江白的叮囑,倒出十顆藥,他捧著藥將藥喂到了墨銀追嘴邊。


    即便很難聞,墨銀追麵不改色地吃了下去。


    果然和季江白所說的一樣,很快藥效起作用了,墨銀追身上的蠱蟲發作跡象也逐漸退了下去,恢複了正常時的模樣。


    林霽塵心道,控製住了就好。


    誰知墨銀追下床,竟然筆直地跪在了地上。


    “你跪在地上做什麽?”


    墨銀追垂下眼眸,“弟子之前冒犯了師尊多次,還望師尊責罰。”


    冒犯……多次……


    林霽塵聽著這話,老臉一紅,“都是蠱蟲的錯,與你無關,快起來吧。”


    墨銀追抬起頭望著林霽塵,“弟子知道,弟子與師尊發生了親密的關係,做了道侶之間才能做的親密事情都隻是因為蠱蟲。可是這改變不了弟子的確做了以下犯上罪不可赦的事情。”


    林霽塵臉上燥熱的厲害,明明跪在地上的是墨銀追,可是聽到他提這些事的時候,他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師尊不追究你的責任,起來吧。”


    墨銀追沒起:“弟子曾經許下過一個誓言。”


    “什麽誓言?”


    墨銀追垂下眼眸,“弟子將李二狗當做相伴一生的道侶,心中許下過誓言,要照顧他一生一世。”


    說完,墨銀追抬起頭看向林霽塵,“李二狗也答應過弟子,等到回天衍宗,便和弟子結為道侶。”


    “可是弟子不明白,李二狗為何就忽然變成了師尊。”


    “弟子鬥膽,敢問,師尊是在玩弄弟子的感情嗎?”墨銀追眼神中帶著幾分受傷。


    林霽塵此刻的表情很好看,五顏六色的,他原本打算丟了馬甲就玩消失,日後恢複了師尊的身份,誰也不知道他曾經是李二狗。


    隻是,意外總是比計劃先到,他中途掉了馬甲,現如今,被徒弟指控,披著馬甲玩弄他的感情。


    望著小徒弟滿臉受傷的表情,林霽塵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林霽塵思忖良久。


    總不能就這麽稀裏糊塗地和徒弟在一起了吧?

    這要是傳出去,他老臉往哪裏擱?

    他都快一千歲了,小徒弟連他歲數的零頭都沒到,就算是老牛吃嫩草也沒吃過這麽嫩的。


    這段時間的日子過的實屬夢幻,林霽塵也體驗了一把從高高在上的神壇摔下來做回普通人的感覺。


    雖然不用時時刻刻端著,不用考慮身份,跟著本心走也挺有趣,隻是在心中,他依舊是林霽塵,獨來獨往、孑然一身的林霽塵。


    林霽塵歎了一口氣,恢複了幾分往日霽塵劍仙淡漠的神情。


    “形勢所迫,當時也隻是為了救你,你大可不用掛記在心上,日後回到天衍宗,將這段記憶抹去就行。”


    “你起來吧。”


    墨銀追怔怔地望著師尊,他忽然明白,他和師尊之間隔著深不可跨越的鴻溝從來就沒有消失過,之前他耍的那些小把戲,似乎都是笑話。


    那雙漂亮的漆黑眼眸驟然濕潤,隨後一滴清淚從眼角流了下來,劃過白皙如玉臉龐。


    墨銀追垂下眼,帶著幾分哽咽,勉強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弟子明白了。”


    林霽塵視線落在墨銀追臉上的淺淺水痕上,心驟然一緊,莫名的難受。


    第二日準備藥浴的時候,阿青還在想,李二狗又沒有回來,準備什麽藥浴,當他看見來泡藥浴的人竟然是林霽塵,一時間驚掉了下巴,“你是李二狗?”


    林霽塵笑笑,沒回答。


    阿青目瞪口呆,不僅樣子變了,甚至氣質都變了,好像是變了一個人。


    在林霽塵泡藥浴的時候,徐長宇從他麵前經過,路過的時候停下了腳步,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失望,隨後離開。


    林霽塵泡著藥浴,心想好在夜闌不在,若是在的話,或許他會認出他們有過一麵之緣。


    忽然儲物袋閃了閃,林霽塵拿出儲物袋,才發現那顆在劉富那兒得來的金丹正在發光發熱。


    林霽塵看了一眼這顆圓潤品相極佳的金丹,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徐長宇,難道說,這顆金丹是徐長宇的?

    的確隻有徐長宇這般資質,才會結出這等品相的金丹。


    隻是,徐長宇不是被誣陷之後,關在宗門的時候挖的金丹嗎?為何金丹還落入了劉富手中?

    徐長宇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麽,他回過頭來,視線緊緊地盯著林霽塵手上的金丹。


    “我的金丹為何在你手裏?”


    林霽塵在想,徐長宇會不會知道些什麽,“這顆金丹是從劉富那裏得來的。”


    “劉富!”徐長宇聽到這個名字時,整個人猛然怔住,似乎被這個名字牽動了許多記憶。


    “你認識他?”


    “他是我師尊幾年前收的徒弟。”


    徐長宇似乎想到了什麽,連連搖頭,臉上表情更加自責了,“不,如果是他,是我害了師尊。”


    當年,徐長宇下山時,他在雪地中撿回一個受傷的人,這個人就是劉富,劉富編造了一個可憐的身世,師尊見他可憐,資質尚可,便將他帶回浮世仙宗收他做了徒弟。


    “這不怪你。”林霽塵聽完徐長宇的講訴,沒想到劉富這般詭計多端,竟然跑到浮世仙宗去禍害人。


    他將劉富的身世講了出來,也講訴了他的魔功和他在獵鷹宗所作所為。


    徐長宇拳頭握緊,臉上全是憤然之色,“這種雜碎,我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林霽塵將金丹還給了徐長宇,隻是金丹離體容易,歸位難,也不知道劉富用了什麽法子,竟然將金丹能穩固在普通人體內。


    作者有話說:


    抱歉昨天沒更,今天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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