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想和顧千行接吻
第27章 他想和顧千行接吻
顧千行第一次比餘句快一步掛了電話, 嘟的一聲,直接把餘句弄清醒了。
此刻,餘句短袖露在外麵的地方, 隻有剛才腦袋趴過的地方是熱的,其他冰涼一片。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過去的,這也太冷了。
人醒過來了,雞皮疙瘩也跟著醒了過來, 密密麻麻的在手上, 手機上鎖屏的最後一個屏幕正好是空調遙控,索性餘句就先把空調調高了幾度。
不過想了想,他還是直接把空調關了。
退出遙控, 餘句發現顧千行在他睡覺的兩個多小時裏,給他發了三條消息。
16:15;
G:“身份證號”
16:54;
G:“在忙嗎?我準備買機票”
17:24;
G:“小句號?”
“a qi”
餘句揉揉鼻子, 瞟了眼現在的時間。
17:32;
餘句在手機上打字“你過來幹嘛?”
但寫完了,他又一個一個刪掉。
溫柔一點嘛。
餘句於是改成:“不用過來,我沒事的”
發過去後餘句等了幾分鍾。
好的對方不回。
餘句把手機收起來,拍拍額頭讓自己清醒一點,但沒想到, 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眼前瞬間黑了一片,人也站不穩了。
這個頭, 是真的痛……
餘句扶著桌子緩了好長一會兒,等到能重新看清這個世界了, 他才意識到好像確實是感冒了。
幾百年不生病, 他想了好久才回憶起似乎某個抽屜裏藏了一包感冒藥。
照著記憶摸過去, 果然在最底下的抽屜裏找到了感冒衝劑。
接下來的時間, 餘句燒水, 開衝劑,泡開,晾涼,但在準備喝之前,他一個激靈。
果然拿起盒子一看,藥已經過期好幾個月了。
白忙活一陣,餘句感覺自己更不好了。
他昏昏沉沉地歎了一聲,聽那邊門鈴響了。
餘句的腦子有點鈍。
但又沒有完全鈍,比如現在他還知道看廚房邊上的窗戶,看看自己的樣子。
玻璃上映著的餘句,頭發有點亂,人有點憔悴。
餘句整理一下自己的頭發,把翹起來的都弄下去,覺得自己的容貌可以見人了,才過去開門。
門口站著的就是顧千行。
餘句覺得自己現在狀態還行,但顧千行開口就道:“怎麽這麽嚴重。”
餘句嘴硬:“我沒事。”
顧千行提了個袋子,他說是:“你的晚飯。”
餘句點頭:“哦。”
有點生澀,餘句再補一句:“謝謝。”
然後他給顧千行讓路。
顧千行進門,首先看到的是鞋架上的一雙新男士拖鞋。
是的,有些人表麵上對你愛理不理,實際連夜坐硬座去給喜歡的人買拖鞋。
那麽他怎麽知道顧千行一定會再來呢。
你看他還真的就再來了。
對於這個拖鞋,顧千行沒問,餘句自然不會多說一句話。
進門後,顧千行十分當自己家地直奔餐桌,把袋子放下,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叫餘句。
“過來吃飯。”
餘句聽聽話話地過去坐著。
他想拿筷子,顧千行快他一步把筷子拿了。
他想拿勺子,顧千行又快他一步把勺子拿出來。
他想拿碗,顧千行再快他一步把碗放在他麵前。
他想……
別想了,顧千行要不你直接喂吧。
餘句就這麽端坐著,看著顧千行把一樣樣東西在他麵前擺放好。
“稻左。”
拿起筷子,餘句把碟子上的logo念了出來。
顧千行拉開椅子坐下:“吃過嗎?”
餘句慚愧得低下頭:“沒有。”
他哪吃過這麽貴的餐廳啊。
隻有一份餐具,餘句問顧千行:“你不吃嗎?”
顧千行淡淡:“我飽了。”
餘句快快看顧千行一眼,再快快把眼神收回來:“幹嘛啊。”
顧千行看著餘句:“這麽熱的天你也能感冒。”
餘句:“我牛不牛?”
顧千行:“是,你最牛。”
顧千行轉頭看,餘句一下子就知道他在幹嘛。
餘句:“空調已經關了。”
顧千行很無奈:“哪裏不舒服?”
餘句:“沒有不舒服。”
顧千行:“還嘴硬。”
餘句垂下腦袋。
好吧不裝了,顧千行能過來他不要太開心。
餘句:“頭痛,嗓子幹,鼻子堵。”
說完小心瞥一眼,有點不自禁的委委屈屈。
顧千行終於笑了。
餘句咬了一下筷子,再問:“你吃過了嗎?”
顧千行:“吃過了。”
餘句:“哦。”
顧千行拿起手機:“吃完躺床上,我給你買……”
顧千行的一個「藥」字還在嘴裏,他就看到了桌子另一邊放著的盒子。
顧千行伸手把衝劑拿過來:“吃過藥了?”餘句還沒說話,顧千行皺了一下眉,把盒子拿起來:“喝了嗎?這個過期了。”
餘句眨了一下眼睛:“會死嗎?”
顧千行:“……”
難得見顧千行被噎得說不出話。
顧千行又拿起了手機,眼見他要打電話,餘句趕緊把顧千行的手按下去。
“你幹嘛?”餘句問。
“我有個醫生朋友,”顧千行順便問:“喝了多久了?”
餘句再把顧千行的手按下去:“別打,沒喝。”
他轉頭把灶台上一滴沒動的感冒藥拿了過來。
“大郎,”餘句挪了過去:“你看。”
還有功夫開玩笑。
不過顧千行是真的笑了。
也忍不住伸手用力搓餘句的頭發。
搓成雞窩。
顧千行:“陽光大男孩確實幽默。”
餘句接話:“果然名不虛傳。”
別看餘句這一口一句的,但實際他頭要爆炸了。
也特別沒有胃口,奄奄一息的樣子勉強把桌上的飯菜吃掉一半。
這種時候吃這麽貴的菜屬實有點浪費。
吃完飯,他很聽話地躺到了床上。
顧千行叫的藥也到了,還把他的杯子洗了,過期藥處理了。
雖說顧千行來他家次數不多,但熟門熟路的仿佛經常過來。
在臥室裏問都不問餘句,就懂得怎麽關大燈,怎麽開床邊的台燈。
餘句不是很明白自己的身體怎麽突然就這麽嬌嫩了,不過是頂著空調風吹了個睡覺,竟然就病怏怏了起來。
而他也不想承認,要是這會兒顧千行不在身邊,他一定能壯得像頭牛。
顧千行此刻坐在餘句的床沿,餘句躺在床中央,衝劑,糖漿,藥整整齊齊擺在床頭櫃上,顧千行無所事事,正在看藥盒裏拆出來的說明書。
沒想到看完一張還要看另一張,餘句半闔著眼問:“顧醫生,我的病怎麽樣了?”
顧千行笑了聲,把說明書收了起來。
然後他摸了摸餘句他的頭發。
騙到摸頭了。
衝劑涼了後,顧千行示意了一下,餘句就起來了。
臥室安靜極了,餘句無聲喝藥,顧千行無聲看餘句。
餘句眼神不敢亂瞟,喝完藥擦擦嘴就躺下了。
然後他半遮著臉,喊了聲:“哥哥。”
顧千行好似頓了一下。
“怎麽了?”
顧千行應得很低很柔,餘句更想叫哥哥了。
餘句問:“你什麽時候走啊?”
顧千行無奈:“這就趕我走了?”
“不是,”餘句小聲,他再拉了一下被子:“想知道你什麽時候走,我心裏有數一點。”
顧千行說:“你不需要我了我再走。”
餘句:“那我什麽時候不需要你?”
顧千行:“你問我?”
餘句:“問你啊。”
顧千行偏開餘句的視線:“你什麽時候都不需要我。”
餘句抿了抿唇:“不是的。”
顧千行笑了笑,看起來不是很信,但也不是很介意,他又摸了摸餘句的腦袋,輕聲道:“生病了怎麽和喝多了似的。”
餘句不理解:“啊?什麽意思?”
顧千行:“說你乖乖。”
餘句嗓子有點幹。
既然提到喝酒那天。
餘句問:“我那天都幹嘛了?”
顧千行隻想了半秒,就字正腔圓道:“你輕薄了我。”
餘句大聲:“你放屁。”
顧千行笑了起來,大手掌又壓到餘句腦袋上來了,他還用手指刮餘句的頭發,沙沙響。
“沒幹什麽,你乖得很。”顧千行說。
餘句突然心虛,他不敢看顧千行,也沒有底氣:“真的嗎?”
顧千行卻說得肯定:“真的。”
顧千行說:“你畫了很多隻老虎,後來因為不是自己家不肯睡覺,回了家才安心。”
完全不提索吻的事。
顧千行的聲音很輕很慢,像在哄人,也像在耳鬢廝磨。
氣氛被顧千行拉得很漫很長。
餘句有些許困了,但顧千行在身邊,他怎麽會睡得著。
喜歡被公開之後,好像一切都放肆了起來,破罐破摔也好,為所欲為也好,餘句確實是在享受和顧千行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還趁著生病,放縱了許多。
但也沒完全放縱,至少他摸顧千行的衣服下擺是偷偷摸摸的,在顧千行看不見的盲區。
暖黃燈光昏暗也能有罪,台燈就在顧千行的身側,顧千行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他就那麽坐著,一句話不說。
他好帥。
餘句垂著眸,顧千行的視線投在餘句的臉上,很明目張膽。
餘句不知道不知道顧千行在看什麽。
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
心思很遠,也很近。
顧千行的手漸漸不放在餘句頭發上了,他往下滑了一些,食指輕輕抵在餘句的耳朵後方,而身下的手指,搭在餘句的後腦上。
很熟悉的感覺,大概喝多的那天晚上,顧千行也有這麽摸過餘句。
肌膚相觸,餘句感受著顧千行和他相差不大但又明顯更熱一點的體溫。
甚至他感覺,顧千行的小指要探進他的衣領裏了。
餘句知道顧千行肯定是無意的,但他很難不注意那塊地方,還想要更多一點。
也想著,顧千行的指腹,這會兒是不是壓在他的絨毛上。
那麽,顧千行會有感覺嗎?
餘句覺得自己瘋了。
他好心動。
過了一會兒,顧千行突然問:“和別人這麽喝過嗎?”
顧千行說話這話,手不自禁地動了動,把小指收了回去。
餘句心思有點亂,直接胡說八道:“當然有啊。”
顧千行問:“誰?”
反應過來,餘句隻能繼續編:“你又不認識。”
顧千行:“也喝多了嗎?”
餘句:“那倒沒有。”
顧千行沒有追問,而是說:“以後不要在別人麵前喝多。”
餘句哦了聲:“也不能在你麵前喝多。”
顧千行:“我可以。”
餘句:“憑什麽你可以?”
顧千行:“憑我是你哥哥。”
餘句哼了聲:“還不是你騙我喝酒。”
顧千行笑了笑,輕輕捏了一下餘句的脖子:“誰讓你好騙。”
餘句白了顧千行一眼,腦袋一扭,躲開顧千行的手:“我不需要你了。”
顧千行笑了起來,馬上:“我錯了。”
說完他把餘句的腦袋掰回來,就非要把手放他後腦上。
他也說:“以後不能被別人騙。”
餘句覺得好笑。
趙翼都知道他多機靈一個人,除了你顧千行還有誰會騙得到他。
耳朵,好像有窗外的蟲鳴聲,叫一段停一停。
伴隨這些聲音,餘句道:“我前幾天的那個項目,是和F大的學生一起的,”他抬頭看顧千行:“你知道嗎?”
顧千行搖頭:“我不知道。”
餘句繼續:“你說巧不巧,裏麵有個同學竟然認識你,他說你幾年前去F大找人啊。”
這下餘句抬頭看顧千行了,和他目光對上。
台燈不亮,眼睛很深。
顧千行:“嗯。”
餘句又問:“很重要的人嗎?”
顧千行:“很重要。”
餘句歪腦袋看顧千行:“那你找到了嗎?”
顧千行輕輕一笑,手指那塊,用了點力:“找到了。”
生病了,連心都需要陪伴。
是的,餘句故意的。
而顧千行他給了他想要的答案。
多離譜,就這麽幾句話,餘句竟然萌生了個衝動的想法。
他想和顧千行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