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聽到門內的聲音, 季天澤也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頓了下,耳根子有點微微發燙。
任澤哥他拽得多二五八萬, 也沒在小姑娘麵前耍過流氓,大意了。
陳彥君和廖凱臉紅脖子粗地從門口倉惶跑出來, 可能因為溫九鳳在門口站著, 倆人還在門口擠成一團怎麽都出不來。
溫九鳳心裏略覺得好笑, 其實農家的大門做的都挺寬敞的, 奈何倆人剛才偷聽,隻動了半扇門。
她見季天澤不動,上前輕輕將倆人都沒辦法注意到的另外半邊門推開, 倆人這才順利出來門,還被門檻拌了一下。
廖凱低著頭,“那啥, 澤哥, 我們,我們先去幫別人家掃雪了!”
陳彥君也趕緊附和:“對對對, 我們,我們不回來了, 沒人聽見,我們會自己回知青點的!”
倆人誰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啥,踩在雪裏踉踉蹌蹌跑了。
溫九鳳:“……”
季天澤:“……”
倆人一個從九十年代重生,一個從21世紀穿越,雖然差著年數呢,也有點心有靈犀——
現在小夥子心理承受能力咋這麽差呢?
這年頭明明男人們蹲在地頭抽旱煙的時候, 也不少說葷話啊。
“你……”
“我剛剛說的不是男人身上的物件!”
溫九鳳:“……”
這下子連季天澤都臉紅了,還好下鄉以來, 常在地裏呆著被曬得膚色偏古銅色,看不太出來。
他摸了摸鼻子,甭管男人們一起聊得多浪,有小姑娘在,那情況真是完全不一樣。
溫九鳳實在忍不住輕輕笑了出來,聲音雖然還是那麽軟,可話卻帶著幾分讓人難以置信的……豁達。
嘴炮的話,這才哪兒到哪兒。
“你到底在說什麽呀?”溫九鳳眨眨眼,看著季天澤水汪汪的眸子多了幾分戲謔,“我都聽不懂。”
季天澤略蹙眉,抬起眼睫看了溫九鳳一會兒,他拿不準這小寡婦到底是不懂還是太放得開,她竟然沒有臉紅?
那澤哥不是輸了嗎?!
季天澤站直身子,勁瘦頎長的身體支棱起來,就多了幾分讓溫九鳳不太喜歡的侵略性。
她所有不愉快的記憶都來自於秦晉,所以她下意識不喜歡跟秦晉氣質很像的男人。
就剛才季天澤臉紅耳朵也紅的時候,溫九鳳還挺願意多看他幾眼呢,這會兒他拿捏起勁兒來,溫九鳳反而垂下濃密的睫毛,失了興致。
“你真不明白我剛才在說什麽?”季天澤聲音清朗,但刻意沉下去含糊幾分,帶著冷然的曖昧。
溫九鳳軟軟笑著,並不抬頭,“我明不明白並不重要,季知青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捉賊拿贓的道理。”
季天澤挑眉,“你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都有本事不被人捉住?”
大雪還在下,到處都是能沒過人大腿的雪,雖然有知青和壯小夥們出門掃雪,也不過堪堪掃出幾條能容人走的小道,很快又被雪花覆蓋了。
楊家這邊算是挨著老廟山比較近的,莊戶人家不多,沒人會在這種時候出門,廖凱他們走了以後,這邊不會有人來。
季天澤也清楚,所以他很大膽上前逼近幾步,幾乎要湊到溫九鳳身上去。
“還是說你有把握能幹掉所有發現你異常的人?”
溫九鳳後退點靠在牆上,抬起眸子看他,“聽季知青這意思,是想跟我耗一輩子?”
季天澤順勢將她困在牆邊,低下頭湊近她,“黎明前的路有些孤獨,還無法跟其他人說,有人陪伴也不錯。”
他這話已經接近於調·戲了,但這麽冷的天,下著大雪,寒風呼號,他並沒有曖昧的心思,他就是想知道這小寡婦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模樣。
初見時是他剛下鄉那會兒,小丫頭還是大隊會計家裏不怎麽出門的小閨女,就偶爾來地頭送幾次水。
他略掃幾眼,小丫頭就縮著脖子跟兔子一樣跑了。
再後來是她跟楊大誌結婚的時候,即便是普通的革命同誌儀式,該有的禮不能少,晚上下了工,大家夥兒也都去楊家吃席。
那時候小丫頭的眼神一直放在楊大誌身上,帶著羞羞軟軟的光,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也讓好些光棍小夥子偷偷嘀咕著開始想媳婦。
等楊大誌人沒了以後,小寡婦就成了一道幽魂一樣的風,飄飄蕩蕩去供銷社上班,再渾渾噩噩回家做飯,幾乎不在大隊裏出現。
倆人真正說上話的時候,就是溫九鳳穿過來那一天,她整個人虛弱到臉色蒼白如透明,他拽住她胳膊的時候,感覺她胳膊還沒有自己手腕粗。
她那兩聲小哥哥讓季天澤確實不自覺開始多注意她,但沒想到這小寡婦就跟失憶了一樣,再見他還是會蹦著逃跑的兔子。
他總覺得不太對,兔子還是那隻兔子,可跑的感覺跟以前不一樣了。
於是忍不住逗弄,她有時候會慫,有時候又比電視裏那些殺手還冷靜,永遠嬌嬌軟軟的,但那些甜軟裏的溫度從來都不一樣。
這逗弄不免就變了意思,他開始忍不住總把目光和注意力往這小寡婦身上放。
以前他討厭身邊那些永遠往上撲的女人,重生後他避開原來那些惡心的事兒,也不會在男女之情上浪費任何時間。
但現在他竟然覺得,娶個媳婦也不錯?
季天澤見她臉頰被凍得通紅,下意識雙手撐住牆,將人密實擋住,於是距離更近了些,他身上的壓迫感也更重。
“要不咱倆處對象試試?”
溫九鳳微笑拒絕,“我沒打算處對象,就算有打算,你也不會在我的選擇之內。”
季天澤臉色沉下來,“所以你隻打算殺了我,我就納悶了,我對你有任何不好的地方嗎?”
“目前沒有,但我討厭麻煩,你越靠近我,我就越想……”溫九鳳習慣了謹慎,沒把‘殺’字掛嘴邊,隻用小手輕輕指了指季天澤的胸口。
季天澤立刻抓住她的手,冷笑,“你倒是夠大膽的,你知不知道,要是讓人看見你那天拿了啥,就算別人找不到證據,有一丁點可能,你都會被打成間諜重點觀察一輩子!”
新藍國對武器管控極為嚴格,又因為被外國針對,這些年不管是外敵潛入,還是有人吃裏扒外,間諜一直都是國家最重視的問題。
老百姓手裏有槍,除非溫九鳳能忍住永遠不露出任何異常,否則國家的態度一直都是寧枉勿縱。
溫九鳳抽了抽手,沒抽出來,她雖然穿得很厚實,最裏頭甚至還穿上了保暖內衣,但她特別怕冷,小手早就被凍得冰涼。
這人明明穿得沒她多,手心卻很暖,讓溫九鳳有點羨慕。
“還有,你既然不打算跟我處對象,你怎麽能摸我!”季天澤壓低聲音繼續道。
他上輩子身為金字塔頂端的存在,紙醉金迷見得多,這人有錢到一定程度,不管什麽年代,對底限和道德的克製都沒那麽高,他算是有見識的了。
可他也沒想到一隻兔子敢用這樣撩撥的姿態對一個男人,咋的,他看起來像個好人?
他一隻腳懶懶後退,壓低腦袋,兩個人幾乎鼻尖對鼻尖,“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九丫不想跟我處對象,是想讓我成為你的是非?”
溫九鳳:“……”這人這麽自戀,咋不上天呢。
上輩子身為狗比大佬魚塘裏的魚,雖然沒吃過豬肉,可豬跑見過太多次。
秦晉那個狗比念叨著他隻把自己當妹妹,卻總會當著她的麵跟人吃豬肉。
有時候他也會對溫九鳳動手動腳引人誤會,讓那些魚找她麻煩,再以救世主的模樣救她,滿足自己變態的拯救欲。
後來大概都知道他有這樣的愛好,欺負她的人就更明目張膽,動手動腳的也不少。
因此溫九鳳對兩性之間那點事兒,從來不放在心上。
沒被人破身,不過是因為大家很清楚在秦晉心裏,他妹妹就該是完美無瑕的,誰跟她上床誰死。
任何魚死網破都是一點點積累起來的。
現在溫九鳳活得很舒服,她更有底氣放任自己討厭跟秦晉相似的氣質,但她心底又隱約有種叛逆,就算是跟季天澤睡一覺也無妨。
反正她空間裏有不知道多少秦晉為了惡心她,放在她空間的計生用品。
她不得不承認,末世遇到秦晉後的那幾年,她即便已經想辦法報了仇,卻依然有些衝動無法釋懷,比如破壞完美無瑕。
因此她才會跟季天澤你來我往的試探,而不是第一時間就搞死他。
“你不說話,我當你是默認了。”季天澤眼神中笑意淡了些,探究和好奇心卻越來越重,“那我能不能認為你是喜……”
溫九鳳聽到婆婆和小叔子說話的聲音,毫不客氣一把將季天澤推開,打斷他的自以為是。
她嗓音似乎帶上了大雪的微涼,“我指錯地方了,應該指你的腦袋,我的事情不用季知青操心。”
季天澤聽懂了,打心髒人不一定死,一槍爆頭鐵定掛。
他再忍不住眼神中的詫異,咬了咬腮幫子笑出來,“原來看著像個小烏龜,總是動不動縮殼裏,感情都看走眼了。”
溫九鳳淡淡看著他,“原來看著季知青像是孤狼,總是桀驁清冷,大家不也都看走眼了?”
季天澤更詫異了,“怎麽看走眼了呢?”他覺得他逼裝的沒問題。
“季知青桀驁卻不清冷,對好奇的人和事總想伸爪子探究明白,狼不這樣。”溫九鳳聽見婆婆往這邊走的動靜,站直身子回家。
“什麽這樣?”
溫九鳳站在門口,看著他微微笑了下,“哈士奇。”
說罷她關上門,還能聽見她軟聲跟婆婆解釋是跟季知青說替他從供銷社捎東西的聲音。
季天澤一時沒反應過來,他那個圈子大都是養藏獒和黑背的,也有人養邊牧,沒怎麽聽過哈士奇的名字。
不過聽著耳熟,他回想了下,好像聽小秘書抱怨過,長得熊貓一樣可愛,偏偏騷動起來家都不夠它拆的,聽說智商感人,偏偏自以為天老大它老二,讓人又愛又恨。
季天澤:“……”
行吧,又愛又恨嗎?
他嗬了一聲,扭身回知青點了。
不管是狼是狗,來日方長。
臘月裏天冷,大雪化得慢,路並不好走,按理說是最合適貓冬的好時候。
但偏偏又臨近年底,這場大雪緩和了老百姓們心裏頭的焦慮,就有了心思置辦年貨。
哪怕路不好走,年也得好好過,沒看老天爺都這麽給麵子嘛。
於是公社裏的大集反倒空前熱鬧起來,白茫茫的雪地都被人踩結實了,透著髒髒的白。
集上老百姓們將攢了好久的東西拿出來,十裏八村的老百姓也都拖家帶口往公社裏來,壯勞力扛著麻袋,婦人們扛著崽兒,甚至衣擺上還拽著幾個娃子,熱鬧得讓冷清的雪景染上了人間煙火顏色。
集上能換的東西不少,雖然最方便的法子是將東西賣給供銷社,可供銷社給的價格低,老百姓們更願意忍著寒冷,大聲吆喝著多換點東西和票。
所以集上的東西比供銷社裏還豐富,有炕上種了半冬的青菜,還有發好的豆芽,雞鴨魚肉也不少,就是沒有豬肉,過年家裏還不夠吃呢,沒人會拿出來換。
還有會做豆腐的人家,這會兒也光明正大將一塊塊豆腐碼在板子上,趕得及換就吃豆腐,在集上呆久了就當凍豆腐換回去。
不過集上這些熱鬧,都是於婉茹和楊小誌在晚飯的時候嘰嘰喳喳跟溫九鳳說的。
雖然集上熱鬧,可年底也是供銷社最忙的時候,能用錢和票買東西的地方,公社裏除了不能讓人知道的黑市,也就隻有供銷社了。
還是有很多人家把雞蛋、豬胰子等東西賣給供銷社的,雞蛋幾乎家家戶戶都有,豬胰子也是家家戶戶都會做,就算挨凍價格也不差多少,還是給供銷社更方便些。
年底從魚坪縣給到高新公社供銷社的貨物指標也比平常多一些,供銷社裏貨物很足,老百姓們攢了一年的錢和票,這會兒是花出去的最好時候。
所以在於婉茹軟聲跟溫九鳳念叨的時候,溫九鳳已經累得嗓子都啞了,隻乖巧吃著楊春花送來的韭菜盒子,聽婆婆說話。
“對了,那啥,咱們大隊不是殺了豬嘛,你大伯直接把季知青他們的豬肉給我了。”於婉茹說著聲音更輕了些,略有點心虛,“陳知青和廖知青可憐巴巴的說做不好,求著咱們幫忙給做飯,我怕人聽見說閑話,趕緊就拿回來了。”
溫九鳳啞著嗓子嗯了聲,“反正咱們家也要處理肉菜,過兩天我三姐去縣城,我姐給我找的香料看看能找到多少,找到的多咱們就做鹵肉,不夠咱們就做紅燒肉。”
楊小誌吧唧吧唧吃完韭菜盒子,正低頭喝棒子麵粥,聞言抬起頭來,“那嫂子,澤哥他們要來咱們家過年的對吧?”
嗯?
溫九鳳撐著腦袋歪頭看楊小誌,“澤哥?”
楊小誌嘿嘿笑,“咱們大隊裏的小夥子都這麽叫,我也是小夥子啊!”
“還小夥子呢,我看你是洋火柴。”於婉茹瞪楊小誌一眼,“我收了他們的肉,是想著咱們將飯菜做好給他們送過去,天黑了我和小誌過去送,當時是媽思慮不夠周全,他們在咱家過年不合適。”
她後頭是跟溫九鳳解釋的,然後繼續訓楊小誌,“以後不許瞎叫,讓人聽見你叫的這麽親,還以為他是你嫂……姐夫呢。”
楊小誌撓撓腦門,“是嫂夫吧?”
婆媳倆:“……”這稱呼真讓人窒息。
溫九鳳看著楊小誌慢慢捂住胸口,可能是嗓音沙啞的緣故,學著婆婆憂愁一下特別真實,“小誌,你原來不是還打算娶嫂子嗎?這麽快就打算把嫂子嫁出去了?”
楊小誌急得站起來狠擺手,“沒有啊沒有啊,不是嫁出去,咱們娶進來不行嗎?”
“不行哦。”於婉茹憋著笑跟兒媳婦一樣眉宇間籠罩著輕愁,“那是倒插門才能幹的事兒,可倒插門也隻能是針對親閨女,我雖然希望你嫂子是親閨女,但你嫂子的親娘是你溫五嬸。”
“啊?那算了,我再好好想想。”楊小誌也被娘和嫂子的愁緒感染了,苦著一張小臉落寞地坐下。
溫九鳳感覺有這樣的婆婆和小叔子,累了一天的疲憊都不算事兒了,她猛地站起身,“我去燒水。”
於婉茹也站起來,嗓音有些顫,“我去刷碗!”
婆媳倆飛速端著盤子碗進了廚房,一進門就忍不住抱著肚子開始笑,逗孩子真是太好玩了。
於婉茹被寵了大半輩子,雖然年紀在這兒,也是個童心未泯的,比溫九鳳笑得還歡。
楊小誌一邊苦思冥想一邊進廚房拿抹布,進來就見倆人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立刻跺著腳紅了臉。
“你們又逗我玩!我不理你們了!”
楊小誌說完就往門外跑,氣得眼眶都有點紅,他不介意甚至挺喜歡娘和嫂子拿他打趣的,但別的事兒行,這件事不成。
他特別喜歡嫂子,嫂子嫁過來以後,甚至比他爹在的時候還像個家,甚至這個家越來越溫馨。
所以他怕嫂子改嫁,也是真心想娶嫂子,給嫂子養老,但他娘和嫂子從來都不當真。
他也是翻過年就十一的大……半大小夥子了啊!娘和嫂子這樣是不尊重他,不相信他能成為家裏的頂梁柱。
越想越傷心,楊小誌跑著跑著淚都掉下來了,他隨於婉茹,淚腺比較發達。
本來沒多大事兒,可邊哭邊跑,外頭那麽冷,眼淚凍在臉上特別不舒服,甚至還有點疼,這樣一來,楊小誌更委屈了,哭得就更厲害。
被人撞個屁股蹲摔雪窩子裏的時候,楊小誌忍不住了,狠狠抽了一聲,聽著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大鵝。
被撞得倒退幾步,讓陳彥君和廖凱扶住的季天澤:“……”
“怎麽了這是?”沒顧得上被撞得生疼的肚子,季天澤將楊小誌從雪窩子裏提出來,給他拍了拍身上的雪,“這是離家出走?”
楊小誌抽泣著抬頭看了眼,“我不想告訴你。”
陳彥君被逗笑了,“為啥啊?咱們也不是壞人。”
“嗚嗚……我不要麵子的嗎?”楊小誌忍不住小聲哭出來,“你們這麽多人,回頭傳到大隊裏,我還怎麽做人嗚嗚嗚……”
陳彥君:“……”不是,你這包袱比澤哥還重啊。
廖凱也被逗得直笑,拉著陳彥君往知青點走,“那我們先拿東西回去,澤哥你好好安慰安慰溫同誌的小叔子。”
說完擠眉弄眼提著東西和陳彥君走了。
倆人都知道季天澤對溫九鳳不一般,倆人都……都摸過不該摸的地方了咳咳。
甚至這幾天他們澤哥還在給溫同誌組裝自行車呢,人家曲線救國,他倆就別礙事兒了。
冬日天黑的早,這會兒外頭都黑透了。
季天澤他們是去老廟山上放陷阱的,過年咋也得多弄些肉,才好上人家家裏吃飯去。
他們都還不知道人家沒打算讓他們上門吃飯,等廖凱他們走了以後,季天澤拉著楊小誌往楊家方向走。
楊小誌不肯回去,“嗚嗚嗚……我娘和我嫂子不信我,我不回家。”
季天澤不會哄孩子,拍了拍楊小誌的腦袋,“那咋的,你跟我回知青點?”
楊小誌愣了下,有點心動,隻是哭逡了的臉掛上熟練的愁緒,“那我跟你同床共枕,人家會不會傳閑話啊?”
季天澤:“……”我還能把你睡了???
“你離家出走……就是因為腦袋瓜子進了水?”季天澤搓了搓楊小誌凍僵的小臉,有些嫌棄他臉上的濕潤,嘖了聲,“我跟你能有什麽閑話?”
楊小誌被搓得東倒西歪,縮著脖子躲,“不是呀,那我睡你那兒,別人肯定以為你和我嫂子不清白呢。”
季天澤哼笑,“那我送你回家。”
楊小誌還是不肯,“其實不清白也行。”
季天澤這會兒倒是對個小毛頭另眼相看了,“怎麽個意思?你想撮合我跟你嫂子?”
“也不是啦。”楊小誌低著頭搓腳,“我娘和嫂子都不信我將來會娶嫂子,我怕等我能娶的時候,嫂子不好生孩子了,要不,要不……”
“要不啥?”
楊小誌沒聽出來問的人已經變了嗓音,隻低聲囁嚅,“要不,你跟我嫂子生個孩子,到時候我就能娶我嫂子了。”
季天澤都忍不住笑了,“你想的倒是挺美!”
他眼神戲謔看向站在路口的溫九鳳,“借種可不行,娶個拖家帶口的媳婦倒不是不能考慮。”
楊小誌瞪大了眼,“真……”
“小誌啊。”溫九鳳啞著嗓子軟聲呼喚,像極了倩女幽魂裏的魂,“你還記得你爹和你哥最喜歡給你做的一道菜嗎?”
楊小誌嚇得一哆嗦,哭喪著臉回過頭,“嫂,嫂子……”
“什麽都敢跟人胡說八道,你知道他是人是狗就亂說,唉……是我和媽太放縱你了。”溫九鳳聲音更加幽然,“走吧,回家給你做好吃的。”
楊小誌又想哭,並覺得腚有點疼。
“那你現在回家,媽知道你跑出來,嚇得在家裏直哭呢。”溫九鳳沒繼續嚇唬楊小誌。
前頭楊小誌為了讓於婉茹開心,總是搞得自己狠抓馬,這麽久下來,她和於婉茹都是軟性子,倆人也不打孩子,現在才發現少了對楊小誌的教導。
楊小誌還是孩子心性,被縱得不知道怕,以後還是得好好教,十一已經不算是純粹的小孩了,讓人聽見他這樣口無遮攔,說不定會當真,太容易出問題。
溫九鳳在心裏想著,定定看著楊小誌。
楊小誌莫名感覺自己說錯了話,嫂子和娘對他越來越好,他好久沒感覺害怕了,也不知咋的,這會兒竟然被嫂子盯得有點害怕。
因此他也沒敢多說話,低著頭乖乖回家了。
溫九鳳也跟在後頭,隻是還沒走幾步,突然被人拽住胳膊捂住嘴拉到了一旁。
“那天咱們還沒說完呢。”季天澤帶著笑湊在溫九鳳耳邊道。
隻是話剛說完,他就感覺喉結被抵住了,因為湊溫九鳳太近,微微發出刺痛。
溫九鳳也不急著掙紮開,她抬起頭,徑直將利刃更用幾分力道往季天澤喉結上杵,“你知道殺流氓不犯法吧?”
季天澤頓了下,笑著握住溫九鳳的手,“你知道自行車快裝好了吧?”
溫九鳳:“……”
“那好吧。”溫九鳳點點頭,就在季天澤的注視下,翻手將利刃收入空間中。
她被迫靠在季天澤身上,透過彎月隱約可見季天澤猛縮的瞳孔,心裏莫名有些痛快。
溫九鳳耍不來霸道的模樣,人依然還帶著點不適應的躲避,聲音也依然怯生生的緩慢。
“那你大概不知道,殺了流氓,我也能像現在一樣,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季天澤啞口無言,憑他的身手,誰殺誰真的不一定。
但心跳突然就變成了鹿崽子,橫衝直撞得讓他想不起任何反駁的話。
他隻有一個念頭,這個世界上,這樣神奇的小寡婦,有且隻有一個,那作為未來世界首富,他必須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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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有小可愛說不喜歡男主老逗弄女主,女主性子太軟,可能枸杞最近就喜歡這個口味兒,見諒了哈。
枸杞覺得一個巴掌拍不響,女主看起來謹小慎微軟綿綿的,但發現男主不對後也露出自己的不同,如果不是降智,那肯定是有原因滴。
這本人設塑造枸杞自我感覺還是可以的,隻是有些情節還沒展開,咱們慢慢來哈~
前一周遇到點事兒,也是心情特別差,感覺心態不太對,努力調整一周,已經處理好了,完結前不會再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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