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八十六章 一直跟著我
我在清河城遺落了什麼，馬小七也不知道。但是我說什麼，他就會做什麼。
我們到了附近的一個花店，我下車，去買了兩捧玫瑰花回來，放在了車的後座上，然後讓馬小七帶著我去帝王撞球室。
路上，馬小七沒有太多的話，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問了我一句，為什麼要騙老魏。我笑了笑，搖搖頭，什麼話都沒說。
確實，我是騙了老魏，其實裴宇並沒有死。那天，裴宇被帶走後，我是讓馬小七給他五百萬和一輛車，讓他悄悄離開了。至於後面他要去哪裡，去幹什麼，我一概不管。因為至少，命我是給他留下了。
從那以後，裴宇就沒了下落。這也算是我想看到的結局吧，我沒殺他，還把D市給清掃了。裴長石的死，可以算在野王集團的頭上，所以裴宇對我到底是個什麼態度，以後想不想找我報仇，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愛怎麼樣怎麼樣，他要是願意來，那就來，我隨時等著。只是下一次，我未必會放了他。
其實以我現在的性情，當時真的是應該斃了裴宇的。但是也不知道怎麼，竟然鬼使神差地放走了他。現在想想，可能放走他的，不是現在的我，而是以前的我吧。
不管怎麼樣，事實就是如此。放走裴宇，留下這個禍端，無疑是個錯誤的決定，不過我願意為這個決定埋單。這，也權當是給以前的自己做個告別，把「他」最放心不下的事兒給做了。
而現在，我就要把以前的我留下的遺憾全部彌補過來。
至於不告訴老魏，我也是有自己的打算。我就是想用裴宇的這件事兒，跟老魏，還有清河城這邊差不多劃清界限。因為燕千行、燕語始終是逃離在外的，他們是一個禍端。我怕他們有朝一日捲土重來，會先對起興街的人下手。所以，我跟老魏鬧掰了其實也好，以後我不會經常回來，就定居在D市，希望萬一以後還有爭端，不會把起興街的人都攪進去。
車很快就到了帝王撞球室，馬小七停了車，我從上面下來，馬小七沒動，對我說道：「我就在這裡等著你，就不進去了。」
我點點頭，拿著一捧花就朝帝王撞球室走過去了。現在不過八點冒頭，帝王撞球室還開著，我一進去，門口的人就要招呼我。這個人似乎是當年跟著王曉卓出來的孤兒院的那批人之一，我看著眼熟。
他一看見我，本來是想說歡迎光臨的，但是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嘴裡就說了一個「歡」字，就愣住了。
我的事情，他們這些人雖然沒有參與，但是也應該知道。所以，對於我過來，他很吃驚。
愣了片刻之後，他立馬就要回頭叫人招呼我。因為王曉卓現在在明日新城落腳，所以有資格招待我的人也不多，他自己，肯定是不敢怠慢的。
我笑了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立馬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笑著問他道：「蘇憶在哪兒呢？」
這個人連忙指了指裡面，小聲說道：「在……在裡面櫃檯哪兒忙活呢。」
「好的，多謝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受寵若驚，但是也不敢大聲張揚。
我走了過去，徑直去了櫃檯那邊。我一眼就看到了蘇憶，依舊是那副樣子，披散著頭髮，宛如瀑布一般柔順。她挽著自己的袖子，手裡拿著一塊抹布，正在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櫃檯前面的招財貓，一如以前一樣漂亮。
但是仔細觀察一下就能發現，蘇憶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眼神中也沒有任何的光彩，似乎像是一個已經死掉的行屍走肉一樣，一切活動僅僅機械性地完成，而心已經死了。
自從蘇憶從起興街回到這裡，似乎就一直是這個樣子。不過我因為要避嫌，所以一直沒有來過。想到這裡，我也覺得愧疚。愛過我的女人，我以後會愛她們，用我接下來的時間，換她們最開心的時光，而不是跟以前一樣，一定要捨棄一些人，讓這些人受傷。
很快，我就走到了櫃檯前，蘇憶並沒有察覺，依舊對著招財貓發獃一樣的擦拭著。
我看著她，更加堅定自己後面要做的事情是正確的，於是開口道：「蘇憶。」
蘇憶整個人的身體一下子就僵住了，手也停在了哪裡。片刻之後，才緩緩抬起了頭，瞪大了美目，看著我，整個人如遭雷擊，手裡的抹布一下子就掉了。
「阿……趙尋！」蘇憶看到我，驚愕之色難以形容。她還揉了揉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眼花，才看得到我。
確認確實是我站在了她面前之後，她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倒顯得有點慌張了，手背在身後，低著頭，手足無措地說道：「趙尋，你……你怎麼來了？你回來了這麼多次，也沒有過來過一趟，為什麼這次……」
我沒有回答蘇憶的話，而是笑著看著她，問道：「這一段時間來，你過得怎麼樣？」
「啊？」蘇憶臉紅紅地看了我一眼，又把頭低下去了，「我過得挺好的，雖然忙了點，但是挺充實。」
我笑得更厲害了，說道：「蘇憶，你當年也不是這個樣子的。以前的你可比現在活潑開朗多了，什麼事兒都能幹的出來。為什麼現在見了我，反倒是這麼拘謹呢？」
蘇憶一聽這話，神色落寞了下去，說道：「以前，是我做了錯事，現在我見到你，總會想起來以前的種種，所以……」
我笑道：「我還是喜歡以前的你。」
蘇憶一聽這話，身體僵硬了一下，不過她低著頭，我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如何。
她沒說話，我就繼續說道：「來，這個給你。」我把花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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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憶一看花，立馬吃驚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這……」蘇憶獃獃地接過了花，看了看話，又看了看我，眼淚一直在眼眶中打轉，「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認真地說道：「就是這個意思。我喜歡你，以前就喜歡，跟我走吧，定居在關外，一直跟著我。」
這麼突然的幸福讓蘇憶差點沒能反應過來，她一下子淚如泉湧，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了。
這夢，她已經想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