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改天換地

  紫丹內江小白合上了雙眼，全身溫和的光華籠罩，身體在發生蛻變，就如曾經的一條魚跳出了萬物池這道枷鎖，使得生命本質進行了生化，魚鱗化作了龍鱗。


  他迅速消化著龍鱗魚體內的精華，最外面的那層皮，如紙屑般紛紛脫落，隱約可見其中更加晶瑩的皮膚，閃著淡淡的光澤，如一塊溫潤的美玉。


  他的境界更是一飛衝天，毫無隔閡的踏入了准王境，紫丹內的空間在瘋狂的向外延伸，灰濛濛的空間變得泛白，然而外界那種令人的親切的晨曦，這裡稍微感覺生冷。


  咔嚓！


  一道微小的銀弧劃過了天空，使得江小白的身體一顫，手向著虛空一抓，他的手仿若化作了一方乾坤，一條纖細溫順的雷蛇在他的手中游弋。


  「雷道！」


  他剛剛只是心念一動想到了雷道二字，沒想到這片空間就真的化出了一條雷霆。


  「去！」


  他手一揮，溫順的雷蛇脫離他的剎那，瞬間發出了霸道凌厲，乃至毀滅的氣息，掠過紫丹內的每一方天地，不斷的生長，迅速的化作了一條張牙舞爪的雷龍。


  「吟吟吟！」


  雷龍激動不斷長鳴，像是在慶祝自己的誕生，雷龍小可化作微塵，大可變億萬里，擠滿整個紫丹。


  「我領域內的第一條大道，雷道！」


  江小白眼中閃過一抹驚喜，手一招，雷龍騰空而下，鑽入了他身體之中，與他融合，使得他身體一震，噼里啪啦，雷光大放，久久無法散開。


  當雷光斂去，嘭，他身體表面死皮瞬間消失，無形中散發著一股霸道。


  「雷道我初凝聚，只是剛剛踏入了門檻，還需要完善，憑藉紫丹他凝聚大道都只需要一念，然而，一旦大道被紫丹孕育，那麼他就要負責使之圓滿，然後重歸紫丹，使得紫丹漸漸圓滿，成為一個能夠獨存於世的世界，而非領域！」


  他睜開了眼，食指點出，嘭，一株小樹化作了飛灰，雷道，即是毀滅，也是新生，那株小樹為完全消失的根部，卻發出了一股不屈的

  意志，在一旁，有一個剛剛破皮的嫩芽，散著一點綠意，他在慢慢體悟這雷道的奧秘。


  ……


  「小白，有人醒來，趕緊出來！」


  球球有些急蹙的說道。


  「好！」


  江小白把身上的偽裝好身上的氣息，心念一動，已經和球球調換了位置。


  「這麼長時間了，你竟然還是沒有什麼收穫！」


  炎乾漠然的聲音響起。


  「咦？你竟然突破到王境了，還領悟了大道，似乎與雷霆有關！」


  炎乾詫異看著江小白。


  「僥倖有所得！」


  江小白頷首道。


  然而，炎乾直勾勾的看著江小白，使他心中發毛。


  「你吃了那條魚？」


  「他當然吃了那條魚！」


  冰咒出現。


  「竟然能在我們的眼皮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吃掉那條魚，小子你也算一號人物！」


  北妄笑盈盈的看著江小白。


  「嘖嘖，不錯！」


  瓊華有些欣賞的說道，這也正是他們想要看到的。


  一股股強大的氣勢轟然而下，即便江小白已經突破到了准王境，也無濟於事，此刻，他全身爆出咔咔的骨裂之聲，他還是小看了這些人。


  「哼，他吃了那條魚，我就吃了他！」


  炎乾雙目之中出現一股邪火，其他三人彼此相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本來所有人的心中已經絕望，然而，自從這個少年出現，從無根湖中釣出了一條魚，無波無瀾的心境被打破，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一絲希望，希望能離開這裡，他們有著無窮的壽命，在這裡已經不知道的多少年了。


  「炎老鬼，你的心境破了！」


  瓊華手一揮，江小白身上的壓力驟減。


  「不破不立！」


  炎乾冷冷道。


  「但那條魚已經沒了，你怎麼立？」


  北妄冷笑，心中再盤算著要不要聯合冰咒和瓊華殺了炎乾。


  「把這小子吃了，心境自然會再次圓滿！」


  炎乾貪婪的看著江小白，雙眼注血，完全變了個人般，看有其他人慾反對。


  「哼，靠著吸食這些飛升者靈氣，我們苟延殘喘至今，這與吃人好像沒有什麼不同吧，只不過前者更道貌岸然一些，後者更原始一些罷了！」


  蹬蹬！


  江小白腳下一個趔趄，驚懼的看著周圍的這四人，想著一路走來，那些盤坐的各處的骷髏，脊背不由升起一股寒意。


  一時間周圍靜默了，落針可聞，這是他們四人共同的傷疤，平時彼此沒有利益衝突，心照不宣，如今卻被炎乾生生的撕開，血淋淋的十分的觸目驚心，無數的雜念洶湧而至，使得每一個人的神情都陰沉了下來，而且變得猙獰。


  「阿彌陀佛！」


  江小白雙手合十，知道幾人被無數年壓抑在心底的愧疚所淹沒，要漸漸失去理智，他念了一句，就像當年他師父安撫他那樣。


  刷刷刷！

  四道逐漸恢復清明的目光，直直的逼視著江小白。


  「菩提是你什麼人？」


  四人齊聲說道。


  「菩提？」


  江小白皺眉的搖了搖頭。


  「再看看！」


  瓊華手一揮，一幅畫懸挂在天空之中，那是一株幾乎光禿的菩提樹，下方盤坐著一道聲影，嘴角始終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雙手合十，寶相莊嚴。


  「師……師父！」


  江小白顫抖的說道，他與師父在山上生活多年，師父卻一直沒有告知他的法號，原來師父叫菩提。


  「難道……」


  他眼底的精光一閃而沒，因為在他的紫丹中正長著一顆菩提。


  「哈哈，沒想到你竟然是菩提的弟子！」


  瓊華大喜，越開江小白越順眼。


  「哼，你竟然是菩提的弟子！」


  炎乾冷冷的看著江小白，初見這少年，他竟然沒有發現，不得不說，這個少年很會隱藏。


  「嘖嘖，菩提那老不死的竟然會收弟子！」


  北妄和冰咒驚奇的重新打量著江小白。


  瓊華看著江小白一臉困惑的樣子，微微一笑道。


  「菩提曾經屬於這裡！」


  「什麼！」


  江小白險些跳了起來，他師父不是界山的鎮守者么，怎麼會屬於這裡，如果屬於這裡，又怎麼會出現在外界，這一切根本就說不通。


  「是了，如今再看，你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巧合，即便現在不出現，終有一天也會出現，看來，菩提沒有忘記他當初的承諾！」


  瓊華似乎想明白了什麼，熱切的看著江小白。


  「前輩，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誤打誤撞進入了這裡！」


  「當初，你師父爬過了那座山！」


  「咳咳，您也說了是當初，也是我師父！」


  「既然，你能出現在這裡，那麼說明你師父肯定已經有辦法帶我們出去了，不然，不會讓你出現！」


  「可是我的師父已經圓寂了！」


  說完這句話，江小白一愣，他這才想起來的，他似乎把師父圓寂的舍利弄丟了。


  「阿彌陀佛！」


  然而，一道佛號響起，江小白的身後泛起一陣漣漪，一位老僧從裡面走了出來，不是菩提又是何人。


  「師……師父，你沒死！」


  江小白獃獃的望著突兀出現的菩提。


  「菩提！」


  炎乾等人雙眼一凝。


  「不好說，不過，太始仙舟爆炸，危機到了你的生命，舍利被激發，為師又出現了！」


  菩提溫和的看著江小白。


  「菩提樹給我！」


  「好！」


  江小白心念一動，菩提樹出現在外，菩提手一招，菩提樹融入了他身後的空間，使得他滿頭的白髮，化作了黑色。


  「老朋友們，好久不見！」


  菩提沖著眾人頷首道。


  「你可有辦法帶我們出去？」


  炎乾死死的盯著菩提。


  「炎施主，稍安！」


  菩提淡然一笑，步步踏空，菩提樹根植虛空。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響起，菩提樹上葉子脫落，散向各處，化作了屢屢紫色的煙霧。


  「阿彌陀佛！」


  菩提樹的根須脫落，扎入岩石中，漸漸消融，化作了的濃郁的生命氣息。


  「阿彌陀佛！」


  第三聲佛號落下，菩提樹的主幹嘭的一聲三開，化作點點熒光落向一尊尊盤坐在地上的骷髏。


  天空的陰雲被疾風吹散，地上皸裂的岩石，重新合在了一起，生出了綠意。


  「這……」


  瓊華等人吃驚的看著突然間發生的這一切，饒是他們，也無法接收，他們沒一人都有大能力，讓一方遼闊的疆土換髮生機都是手到擒來的事情，然而，對於這片天空卻束手無策，所以，無數年來，只能依靠不斷進入這裡的飛升者，殘喘至今，然而，曾離去的菩提如今再出現，卻帶來了如此驚人的變化。


  「你是怎麼做到了？」


  冰咒喃喃自語道。


  「不是我怎麼做到的，而是這片天地本就想如此，我做這些只不過是個引子而已！」


  菩提微微一笑道，這株菩提樹在小白初開闢的世界中獲得了生命之源和混沌神樹的滋養，想要這片天地重新煥發生機又是什麼難事，然而，這一切他不可能告訴眼前這幾人。


  啵啵啵！

  這片天地中岩石只能怪蘊含的紫晶，紛紛碎裂開來，湧向地面上初生的綠意，萬物瘋長，靈氣漸漸濃郁。


  「萬物母氣！」


  瓊華他們這才發現，向來被他們忽略的紫晶，竟然是萬物母氣凝固而成。


  一尊尊盤在各處的骷髏，簌簌的如細沙般划落，仿若有種無形的能領從他們的身體之中脫離而出，飄向了天際，越來越多。


  「什麼？」


  炎乾大驚失色，他感覺體內有股巨大的能量在流失，消散於天地將，他用盡了辦法壓制，消散的速度反而越來越快。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臉色極為難看的盯著菩提。


  「你到底做了什麼？」


  冰咒陰翳的吼道，臉上青筋暴起。


  「超脫沒有錯，但太過妄為，欲要生祭這些飛升者，得到超脫，有傷天和，你我一同飛升，想必出到仙界的情景各位都還記得，如今，仙界凋零，與諸位布下的局息息相關，對諸位而言，此刻的解脫，便是超脫！」


  菩提微微一笑，身體變得極為虛淡，仿若隨時都可以消失般。


  江小白站在一旁，目睹著這一切，仿若置身夢中，原來，這裡真的是仙界，那些盤坐的骷髏，竟然是這幾人為了超脫天道犧牲的棋子。


  「吼……」


  冰咒撲向菩提。


  然而，菩提隨手一揮，冰咒的身體，一動不能動的定在了原地。


  其他人都臉色難看的看著菩提，隱隱想到了什麼。


  「小白，你過來！」


  菩提柔和一笑道。


  「師父！」


  江小白躬身拜道，身體在輕微的顫抖，他多麼想向自己的師父訴說這些年來發生的一切。


  「呵呵，為師知道有很多事情想要說，不需多言，你所做，你所為，為師一切都看在眼裡，如果為師換做是你，絕對沒有你做的好，今日起，你出師了！」


  「師父，你可以不走嗎？」


  江小白緊張的抬起了頭。


  「你說呢？」


  菩提笑吟吟的看著江小白。


  「師父保重！」


  再相見，再別離，他沒想到師父竟然這麼快要離開了，而這次是真正的離開。


  「嗯，此間事了，你攀過那座山，自有回去的辦法，在山的那邊，相信你會喜歡上上的那邊，這是師父一世心得，閑暇之時，你可以參悟一翻！」


  一本厚重的書緩緩落在了江小白的雙手之上，封皮之上沒有任何的字跡。


  菩提虛淡的聲影，緩緩消散，消失在這天地間，一枚烏黑的舍利落向了無根湖。


  「我要殺了你！」


  炎乾白髮蒼蒼，身體佝僂的炎乾兇殘的盯著江小白，如果不是這個少年的出現，讓仍舊回事這片大地的四大主宰之一，不受任何束縛，然而，就在今天這個平衡被打破。


  「你們殺的人還不夠多嗎？」


  唰！

  江小白冷冷的看著炎乾。


  「啊，不可能，這一切都不可能，只有我炎乾才可以成為天道，，只有我才配做天道！」


  炎乾沉底瘋狂了。


  「是嗎？」


  嘩啦啦，無根湖的水面翻湧，密密麻麻的荷葉從中湧出，一道不含任何情感的聲音，從荷葉之中傳出，荷葉漸漸三開，一座盛開的青蓮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