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尋路
「太始之地!」
南征北兩道濃眉都要擰道一起了,咀嚼著這四個字,仿若在極力思索著什麼,突然,他雙眼猛的一亮,他曾有幸隨著南征北去過一趟九江帝景,無意間聽到過一些話。
「人族根在太始!」
他激動的打量著這片蒼涼的大地,身體不由的輕微顫抖了起來。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這裡竟然是人族的起源,相傳當年帝尊誤入過這裡,發生過脫胎換骨般的變化,從眾兄弟中脫穎而出,讓人族制霸星河!」
「父親到過這裡!」
江小白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隨即,看著南征北嗤笑道。
「南將軍,你想多了,在這裡你竟然還高興的起來,不得不說,活久了,心態就是好!」
他密切觀察的南征北,在迅速修復著身體,想要找機會,發出致命一擊。
「咳咳,小白,你不要白費力氣了,這傢伙可是修成了王軀,即便站到那裡讓你打,你也打不破!」
球球提醒道。
「我們怎麼辦?」
江小白蹙眉,以他的想法就是儘早殺了這南征北,免得夜長夢多,可經球球這麼已提醒,他還的真忽視了,別看南征北站在那裡搖搖欲墜,畢竟南征北是一位極境的存在,而他如今才是玄域巔峰,差了整整三個大境界。
「我們走!」
他想通了這些,沒有等球球回答,拖著劇痛的身體,向著一個方向走去,那裡是一片黑壓壓的影子,如截斷了九天。
南征北看著一瘸一拐遠去的江小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此正好,這裡沒有一絲的天地靈氣,他沒動一下,都會虛弱一點,如今又江小白在前方探路,何樂而不為,更何況一個活著的少帝主,肯定要比一具屍體值錢。
江小白暫時放棄了殺南征北的打算,在這方天地,一時半會兒南征北的傷勢必定不會好轉,而他憑藉著生命之泉,會逐漸恢復到巔峰狀態。
他剛開始向前走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然而,走了數百米后,便感覺有一股淡淡的威壓,籠向他。
「好熟悉的氣息!」
他身體一震,腳下不由加快幾分,頂著威壓繼續想前行走。
球球變得很安靜,站在江小白的頭頂,左右觀察著,大大的眼睛,不時的眯成一條線。
一天之後,咔的一聲,他的身體猛的傳出一聲脆響。
「呼……」
他吐出了一口濁氣,傷勢痊癒,他回頭望了望已經看不見的南征北。
「神級遁術!」
嗖!
他原地消失,再次出現已經是萬里之外,出現的剎那,身體上仿若砸下了一座大山般,噗噗,雙腳被壓入了乾裂的地面。
「這……這要是走到那群黑影之下,豈不是要把我壓的粉身碎骨!」
「這很可能是天威,而這裡就是一個天然的悟道之地!」
球球極為鄭重的說道,在它的體內有部分無意識的分魂,來自江小白,也受到了這種威壓的影響。
「怎麼會?」
江小白震驚的說道。
「沒有什麼不會的,你看左前方!」
球球有些激動的說道。
「嗯?」
江小白朝著左前方望去,瞳孔猛地一縮,距他千米處,竟然有一尊骷髏盤坐在地上,散發著淡淡的熒輝,顯然到達這裡的並不是他與南征北。
「過去看看!」
他向著那尊骷髏走去,然而,越走越心驚,有一種極為玄奧的意蘊籠罩在那尊骷髏的左右,離的越近,他越能感覺到這種意蘊的不凡。
當他走到五百米處,突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排斥力,直接將他重新推到了千米之外。
「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驚疑的問道,莫不成,這尊骷髏還要意識,並沒有完全死去。
「不好說,天地間,有太多玄妙的事情,你可以理解為是一種執念,身死魂消,然而執念卻未散去!」
球球有些遲疑的說道,它曾融合分魂的記憶,而分魂是被太始仙舟所吞,記憶碎片有很多不為所知的秘密。
「悟道嗎?」
江小白複雜的看著那尊骷髏,這是一尊准王,似乎在溝通天地間的道,卻一坐成為枯骨,不知過了多少歲月,悟道的執念卻未消散,依舊縈繞在這天地間,不肯散去。
「這樣值得嗎?」
他喃喃的說道,哪怕死,也不願放下。
「這便是修行!」
球球沒有回答是否值得,只說了這便是修行,路是自己選的,怎麼選,怎麼走,走到哪裡,都與自己有關。
「不錯,這便是修行,志未了,念不消!」
江小白的身上的氣勢,無形中發生的變化,似乎與這片天空有了一絲的融洽,饒是籠在他身上的天威也弱了一分。
「唉……」
突然,天地間響起了一聲,仿若來自遠古的嘆息。
簌簌!
在江小白驚愕的目光中,那尊散著熒輝的骷髏,化作了的灰色的骨沙,還未落地,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身上的流露出的氣勢,觸動了他,使得他的執念消散於無形!」
球球聲音凝重的說道。
「他這是在憐憫我嗎?」
江小白蹙著眉頭道。
「也許是吧!」
球球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
「能夠來到這裡的人,定然都是不凡之輩,稱之為妖孽也不為過,每一位都必定很驕傲,堅信自己可以踏上巔峰,但路終歸難走,繼續與放棄只在一念之間,你只需記住,不管到何時,千萬不要停下,停下就以為這畏懼,有了畏懼之心,想要在抬腳向前走,要比登天還難!」
江小白堅定的點了點頭,球球似乎在暗示著他什麼,他遲疑的問道。
「咳咳,我為什麼感覺不到道韻?」
「因為你境界太低,不過,就因為你境界低,現在才能夠如此的輕鬆,悟天道,融入自己的領域,說好聽些那是悟道,說不好聽,那就是竊道,竊取天道,為自身所用,你說這樣做,天道會喜歡你嗎?」
「怪不得人們常說,修鍊就是逆天而行,原來是這個道理,修者竊取天道修鍊己身,勢必會使得天道的力量削弱,天道肯定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然後,便用各種方法阻撓!」
江小白瞭然的點了點頭,然而,他開始繼續向前走,不急不緩,他丹田之中的混沌神樹激動的越發的厲害,仿若前方有它非常渴望的東西。
雖然籠在他身上的威壓越來越重,但還沒到不可承受的地步,一路走過,他看到了許多的姿勢各異的枯骨,每一尊都散發著或深或淺莫名意蘊,他只能感的到,卻無法洞悉,每一種意蘊到底是什麼。
這一走便是兩個月,陷入了某種沉思,他的臉上布滿了風塵,微微有些蒼白,清澈的雙眼,竟然有了一絲濁色。
球球很安靜,雙眼緊閉,好像再也體悟著什麼。
其實,如果江小白從沉思中醒來,便可以注意到,此刻,這片空間已經變成的黃褐色崩裂的岩石,每過一段距離,都會有一些如細沙般的紫色晶粒鑲嵌在這下岩石之中。
而且他四周盤坐的骷髏也漸漸多了起來,骨骼剔透,如水晶打磨而成。
「人生來便是尋路,效仿古人,追尋先賢,奪天道證自我,可無數年來,不曾聽說有人成功,成功與否,不可查,不過,依舊有這麼多修士,前赴後繼,何苦來哉?」
「既然是修行,那為何要遵循前人的道法,走前人的路,借鑒無可厚非,但本心不可變,我之路,要走自己的路,從大道三千中體悟,終歸要受制於天,欲翻天,天不讓,你能奈何!」
「我之路,不求天,不畏天,我之道,亦不從大道三千中體悟,融合,與天道無關聯,今日,我便自斬玄域,與這天道撇清關係!」
……
江小白邊走,邊在進行極為大膽的嘗試,想通之後,他盤坐了下來。
嗡!
他在突破玄域境界領悟的領域,突然間一點點消散,直到最後,消失於無形,他的境界也跌落到了凝神巔峰。
「這小子是要真逆天了呀!」
球球被驚醒,大大的眼睛之中,竟然有了一對金色的瞳孔,猛的一縮,感到了驚悸。
「入!」
江小白言出,身隱,下一刻,他便出現在了自己的紫丹之中,只見,他的紫丹之中依舊是五千里方圓大小的空間,並沒有因為他領域的消散而消散。
「這……這小子竟然真的要走這一條路,呼,讓本聖好好的靜一靜!」
盤龍茶看到盤坐在混沌神樹下的江小白,又驚又喜,神色複雜道。
「嘖嘖,幸虧你這株茶樹聰明,早早的躲到了這裡,不然,你現在已經成為飛灰了!」
球球飛起,青色的眼睛,金色的瞳孔,不懷好意的打量著盤龍茶,一幅躍躍欲試的樣子。
「你……你幹什麼,器靈的位置,本聖都讓給你了,你還打什麼主意?」
盤龍茶有些緊張的說道,它心中打起了鼓,這個因各種巧合誕生的中央智腦,似乎發生了什麼出人意料的變化,連他都拿捏不準。
「嘻嘻,小盤呢,我頭暈,給我片茶嘗嘗!」
「你一個銅疙瘩還能吃東西?」
盤龍茶根治在生命之泉中,戒備的看著球球。
「我看你那三枚茶葉快要成熟了,哈哈,到時候我就有福了!」
球球說著,不待盤龍茶反應是,嗖的一聲,化作了一道青光,咔嚓。
盤龍茶驚醒,看著一條分支上少了三片碧玉纖長的茶葉,急的跳了起來。
反觀,球球正一臉享受的含著那三片茶葉,落在了菩提樹上。
「你……你真的可以吃東西了!」
盤龍茶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如果這個二世主可以吃東西了,那麼首先遭殃的就是它。
「當然,本來就會,不過呢,以前吃了也沒用,現在,時代不同了,吃了肯定管用,尤其是吃你身上的茶葉!」
球球金色的眼珠,溜溜的轉個不停。
「你……我……」
盤龍茶頹然的耷拉了下來。
「我七天吃一片,放心!」
球球看著菩提樹葉,漫不經心的說道,咔嚓咔嚓,它把一片巴掌大小的菩提葉吃了進去,然後,轉向了,泉眼之上的混沌神樹,望著那四片葉子,雙眼放光。
盤龍茶很識相的閉上了嘴,沒有知道它活了多久,看似逆來順受,不過,能夠從無盡歲月中活到現在,肯定也是一個有故事的傢伙,要不然已經成精的盤龍茶,不會連一點功法都不會。
「咳咳,老盤呢,你說這小子走這條路對嗎?」
球球有些擔憂的看著隱隱與混沌神樹重合的江小白。
「不好說,不過,如果我是他,我也會這樣做!」
盤龍茶出奇的鄭重,絲毫沒有在意球球把對它的稱呼由小盤改成了老盤。
「哦?你知道些什麼,來來咱們相互探討交流一下,說不定,我們都會受益呢!」
球球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沒想到盤龍茶對於這條路竟然有這麼大的信心。
「不是有多大的信心,而是見得多了些,知道很多路走不通!」
盤龍茶似乎看出了球球的心思,有些低沉的說道。
「嘎嘎,來嘛,盤盤,我們一起探討一下人生!」
球球化作了一道流光,向著撒腿便逃的盤龍茶追去。
與混沌神樹彼此不分的江小白,一不做,二不休,一路斬道,直接把自己斬成了一個凡人,然後,憑藉混沌神樹的越發越發充盈的紫氣,開始重修。
外界那些散落在黃褐色崩裂的岩石的紫色晶粒,化作屢屢紫氣,向著一點匯聚,漸漸的竟有了浩蕩之勢。
修鍊無歲月,紫丹之中,江小白緩緩的睜開了眼,雙瞳化作了紫色,散發著妖異的光芒。
轟!
一股無匹的氣勢,從他的身體之中爆發而出,整片山河都在微微的顫抖。
「多……多久了?」
他有些生澀的開口,抖落身上的晨露,站起了身。
「十年!」
「十年?這一坐便是十年嗎?」
江小白看向了四周,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驚愕,怔怔的愣在了原地,如定格了般。
「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