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荷葉山楂茶
第76章、荷葉山楂茶
一聲輕咳倒是把兩人嚇了一跳。
魏芷卉站在純貴妃身後, 看著二人霎時紅了的臉,和局促不安地鬆開的手。
原先準備離開的一行人, 最終還是在二人猝不及防擁在一起的時候, 出了聲。人多手雜的宴會過後,適齡皇子與世家女子光天化日之下在禦花園摟摟抱抱,被嬪妃看見了無妨,若是被旁人看見了才是不妥。
“兒臣給純貴妃請安, 給各位娘娘請安。”
“臣女給各位娘娘請安。”
兩道請安聲傳入四人耳中, 同時, 還有純貴妃身邊的丫鬟低聲說的那一句:“這是怡親王次女與散秩大臣福僧額的女兒。”
原來是她, 也許這也是緣分。
“起來吧。”魏芷卉看著此刻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兩個孩子, 一時間有些尷尬,這樣的場麵他也沒經曆過。
“本宮前些日還和你額娘和外祖母一起聽了戲,聽說你也入了宮卻一直沒見到, 你到本宮身邊來。”純貴妃朝伊爾根覺羅氏招了招手。
也是,這裏人多, 隻要有人經過便會察覺到這兒的形勢,為今之計,也隻有先把二人拆開了, 方能避免了閑話。
“和碩郡主的女兒最為蕙質蘭心,臣妾早有耳聞, 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隻是不知如何稱呼。”魏芷卉看了眼手足無措又不敢說話的永珹,還是決定先緩一緩話題。
“臣女閨名玉姝。”
魏芷卉看著頗為不自在的玉姝,又想著這兒人多, 兩個孩子容易尷尬, 還是想著先回去得好。
“娘娘, 皇上已經回養心殿了。”初菱在耳邊低聲說道。
魏芷卉看了眼此刻正在與玉姝閑話的純貴妃,低聲問道:“壽康宮那兒有誰在?”
“和親王與福晉還有兩位太妃,愉妃怡嬪婉嬪三位娘娘在。”
“皇後呢?”
“回翊坤宮了。”
魏芷卉點了點頭,向前朝純貴妃福了福身:“臣妾還要去養心殿,便先告辭了。”
純貴妃有意無意地看了眼永珹,點了點頭:“去吧,晚上還有家宴。”
魏芷卉轉身離開,至少此刻去養心殿無人回打擾到乾隆。
“令娘娘留步。”
魏芷卉聞聲了然地勾唇,轉過身,兩步之外,永珹拱手站立,她問道:“四阿哥可有何事?”
“令娘娘……會把方才的事告訴皇阿瑪嗎?”永珹略帶擔憂地問道。
“四阿哥希望本宮告訴皇上嗎?”見永珹久未說話,她又說道,“四阿哥應該知道,方才禦花園人多,看到的自然不止本宮與貴妃四人,四阿哥如何保證,無人會告訴皇上?”
“兒臣願打算明日再去想皇阿瑪坦白……並不想今日……”
魏芷卉聽了半句,打斷他:“四阿哥應該知道,皇上與太後都有意為四阿哥找一個合適的福晉,若四阿哥真有心,就該趁著萬事都沒有下定論的時候先行一步。”
說完,她沒等永珹回話,先一步離開。
“娘娘是要直接去養心殿嗎?”初菱在一旁問道。
魏芷卉搖了搖頭:“宴席上用得多了,有些膩,去煮一壺荷葉山楂茶,一會兒帶去養心殿。”
誠如她所想,永珹的事,瞞不過乾隆。等她帶著東西去養心殿的時候,德忠正站在殿門口來回踱步。
“怎麽了?”她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為著四阿哥的事。”德忠小心提醒著。
魏芷卉點點頭:“去通傳吧。”
蓮步進殿,還未請安,就聽他說道:“為了永珹的事來的?”
魏芷卉福身請了個安,從初菱手裏接過了東西,走上前,倒了一杯茶,遞過去,說道:“臣妾想著今日宴席上的菜吃多了難免膩,特地讓人用清晨采集的露水沏了壺荷葉山楂茶,裏頭家了陳皮和黃芩,最為解膩。”
乾隆端起杯子,抿了兩口,山楂與陳皮的酸甜遇上荷葉和黃芩,兩相中和之下,倒也不算太澀,卻有幾分解膩之效。
“皇額娘的生辰,永珹卻幹出這種事來,禦花園人多,若今日不是被朕的嬪妃撞見,是被外命婦們撞見,朕還如何為他說親!隻怕還要給永珹添一個風流的名聲!”胃裏的膩算是解了,可這心頭的怒氣卻還未徹底散去。
魏芷卉上前替他撫著背舒緩著怒氣:“皇上息怒。”她遲疑了一會兒,說道,“皇上不妨問問四阿哥,若四阿哥真有心,皇上何不成就一段佳話?”
她話剛說完,乾隆還沒說什麽,李進從外頭進來:“皇上,四阿哥求見。”
“不見!”乾隆正惱著,如何肯見。
李進一時進退兩難:“四阿哥說……若皇上不見,他便在外跪著。”
魏芷卉遞了個眼神給李進,讓他先下去。自己則站在乾隆身側低聲道:“皇上在氣什麽?”
“十三叔與皇阿瑪最是親厚,朕本不打算將和碩郡主的女兒賜婚給永珹,金氏太過跋扈張揚,實在是……”乾隆說到最後,輕歎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
魏芷卉柔聲說道:“可皇上難道就要就此拆算對有情人嗎?”
乾隆沒說話:“罷了,等過了皇額娘的生辰再說。”
當晚的家宴,魏芷卉掃了一眼,和碩郡主和女兒都不曾出席,隻說府中有事先行離開了。至於四阿哥當然也未曾出席。
當然,外人隻知四阿哥因為中午吃酒吃多了而不曾參與,但魏芷卉知道,永珹此刻正跪在養心殿內。
這一夜相安無事,直到次日晨起,魏芷卉才問了初菱:“養心殿那邊,皇上還讓四阿哥跪著?”
初菱點了點頭:“是否跪著奴婢不知道,隻知道已經一夜未出來了,”
昨夜,乾隆不曾翻牌,因此,也無人知道父子二人是否有過交談。
“壽康宮那邊有沒有動靜?”
見初菱搖了搖頭,魏芷卉也不再說話,太後是何等聰明之人,昨夜和碩郡主母女二人和四阿哥都未曾出席,隻要再問一問,便可知道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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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養心殿內,乾隆站在殿門口看著腰板挺直地跪在那兒好幾個時辰都不曾動過的兒子,許久才出了聲:“非她不娶?”
永珹沒有猶豫,也沒有轉頭:“兒臣從始至終隻想娶玉姝一人。”
乾隆走到永珹麵前,對他“從始至終”四個字,頗為好奇,問道:“從始至終?何時為始?”
“兒臣幼時就曾在壽康宮見過玉姝。”永珹隻說了一句,盡管他心裏有千言萬語。年幼時,二人就曾見過,正是兩小無猜的年紀,宮中之人不會有任何的閑言碎語。後來年紀稍長,金氏也逐漸位分尊貴起來,怡親王福晉寵愛這個外孫女,時常帶了進宮給太後請安,二人便也有所往來。
再後來,自己要與鈕鈷祿氏成親的流言被傳出,二人又冷淡了起來,再後來金氏被幽禁,連帶著永珹的存在感,在這個宮裏也變得低了起來。今日的太後生辰更是除了玉姝,無甚人在意他這個生母被禁足的阿哥。
乾隆低歎:“你額娘可知道你一心隻想娶她?”
“額娘不知。”永珹並不知道為什麽乾隆這麽問。
乾隆輕笑了一聲:“也是,若是她知道,怕不是求著朕把阿裏袞的孩子許配給你,是直接求著朕把十三叔的外孫女許配給你了。”
“兒臣自知額娘罪不可赦,亦知曉額娘出身外族,能至貴妃之位已是無上榮耀,有心謀求後位與太子之位實屬荒唐,但兒臣所求,並非榮華富貴與萬人之上,兒臣一生所求唯有與一個心愛之人相伴到老。”永珹一臉認真地望著麵前坐著的乾隆。
乾隆看著這個兒子,驚覺這些年自己好像不曾怎麽關心過他。也曾經給予過厚望,但後來,他的光芒都被永琪所掩蓋。再後來,金氏日日求著和鈕鈷祿氏的聯姻,倒讓他覺得這個兒子也許也和母親一樣有儲位的心思。直到今日,他才聽到了他的心裏話。
想起來金氏,永珹說的沒錯,她出身外族,她若能細心教養這幾個孩子,此生榮華都不用愁,可她偏偏為了那個位置不擇手段。
思及此,乾隆起身把永珹扶了起來:“李進,送四阿哥去偏殿休息。”
“皇阿瑪!”沒有得到答案的永珹有些慌張,才剛被扶起來,又匆匆跪下,說道:“皇阿瑪,兒臣懇請皇阿瑪賜婚。”
乾隆沒有給予他肯定的答案,說道:“朕自有打算,先去休息吧。”
他又看向李進,揮了手。待人都出去了,他才坐回龍椅之上思考者永珹的那些話。
李進進來說道:“皇上,該就寢了。”
乾隆抬眸看了一眼李進,點點頭:“明日早朝過後去一趟壽康宮。”
有的事,也確實需要太後的旨意,更何況對方是怡親王的後代。
這日的翊坤宮請安,話題自然都在永珹和玉姝身上。隻是那日真正的四個目擊證人都是懶怠著在眾人麵前說這些事的,倒讓想聽八卦的怡嬪之流沒了聽八卦的地方。
令魏芷卉沒有想到的是,她本以為請安過後,自己還要和舒妃聊上一陣永珹的事,然後再找個時間去養心殿看看情況,卻不想才出了翊坤宮就碰上了往各處傳旨的德忠。
她攔住步履匆匆的德忠,問道:“可有什麽事?”
“皇上方才去了壽康宮,回了養心殿便下了旨,和碩怡親王次女和碩郡主與額駙福僧額的女兒伊爾根覺羅氏賜婚四阿哥,於明年年末成婚。”德忠說完又匆匆地往長街的另一側走去。
魏芷卉看了眼舒妃,二人相視一笑:“青梅竹馬的兩個人,也算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作者有話說:
撈一下新開的清穿預收《清穿之小透明太妃的戀愛日常》太妃和太醫的故事。什麽時候開還沒想好,可能等我把隔壁現言短篇的坑填了就會開。具體的順序到時候看收藏,反正開的坑都會填。
文案如下:
這是一場截然不同的穿越。
別人穿越:皇帝的寵妃、未來的太後、無上風光。
可付婉然的這場穿越,簡直史無前例,
女兒身守寡、穿越即葬禮、迷茫的前程
迷茫的不隻是前程,還有付婉然。
搖身一變成了乾隆最後一位嬪妃:晉貴人富察婉然。
這穿越體驗感太差,每日隻能在壽康宮的一隅焚香念經,刺繡度日。
終於,她因為太無聊病了。
於是她就見到了一個“實習太醫”,從此,宮裏的日子,再不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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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惟清第一次見到晉貴人是在太上皇的喪期,他跟著師傅去壽康宮診脈,居然有人在太上皇的喪儀上累暈了過去,這未免太放肆。
但並沒有人管,除了一個小宮女外,並沒有人在意到這個不起眼的貴人。
師傅說,晉太貴人才十六歲。
他記得,太上皇駕崩時已近九旬。
再見到這位年輕的晉太貴人,她麵色憔悴,意識也不知是否清醒地問他:“宮外有什麽好玩的嗎?”
再後來,他竟然鬼使神差地瞞著所有人把她帶出了宮,看遍紅牆以外的風景,也看遍這人世間所有的美好與自由。
榮華富貴於我而言都不及你,所有的大逆不道也是因為你。
那些晦澀無趣的日子,唯有你是繼續下去的動力。
【食用指南】
1、女主穿越時乾隆已經駕崩,不管穿越前還是穿越後,二人不存在任何夫妻之實(年齡差七十幾大漏特漏!!!)
2、小透明最年輕太妃vs太醫院最年輕太醫,年齡差5,1v1,sc,單純談戀愛。嘉慶和他的老婆們隻活在台詞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