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阿膠酸棗仁膏

  第70章、阿膠酸棗仁膏


    初菱從外頭聞聲進來, 看著站著的乾隆和還趴著的魏芷卉,有些不解。


    乾隆把手裏的藥放在一旁說道:“給你們娘娘上藥。”


    初菱會意, 將魏芷卉的衣衫往上撩起, 輕輕地塗抹著藥膏。床邊,乾隆緊緊地握住魏芷卉的手,倒讓魏芷卉覺得好笑:“臣妾沒事的。皇上不用這麽擔心。”


    隻是些淤青,但也沒疼到這地步。


    等初菱上了藥, 營帳裏早已散開了藥的氣味, 魏芷卉輕嗅了嗅, 依舊扶在乾隆膝上, 低聲問道:“八阿哥怎麽樣了?”他來時眼中的寒意, 她自然沒有錯漏。


    乾隆沉默一會兒,手輕撫著她的發絲,烏發輕輕地在指尖繞著, 又輕輕地鬆開,起了一個淡淡的弧度。


    “太醫說, 怕是以後都不能再騎射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


    魏芷卉有一瞬的震驚,還欲說什麽,李進進來了:“皇上, 查清了。”


    乾隆看了一眼膝上的魏芷卉,在李進來的時候, 他就已經替她掩好了被子。


    魏芷卉挪了挪自己的位置, 看著李進,等著他開口,又看看乾隆, 欲言又止, 似是不願讓魏芷卉知道的樣子。她仰頭看著乾隆, 聲音輕柔:“臣妾想知道。”


    乾隆吸了口氣,看向李進:“說吧。”說完,他扶起魏芷卉,把人攬在懷裏。


    “今日圍場周圍,隻有八阿哥和令妃娘娘,不曾有旁人,令妃娘娘不識路,去的地方偏了些,至於八阿哥,則是纏著侍衛帶著他四處轉,轉得久了便也走得偏了,方才遇上了娘娘。圍場附近當時並沒有旁人。至於八阿哥調皮,自己射出的那支箭弩也已經在周圍找到,在射傷獅子玉後不久就落了地。”


    魏芷卉聽完,隱約懂了些,也知道這事是永璿貪玩所致,問道:“八阿哥當時離臣妾有些距離,又怎麽會也摔倒了?”


    李進答道:“奴才去問了陪八阿哥騎馬的侍衛,說是八阿哥見傷了獅子玉,心裏擔心怕皇上責怪,也怕令妃娘娘出事,便催著侍衛趕過去攔下來,但追上以後,兩匹馬離得太近,馬被獅子玉驚著了,才把八阿哥摔了下來。”


    魏芷卉蹙著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這八阿哥什麽好,她看著李進,問道:“八阿哥醒了嗎?”


    “醒了,方才純貴妃來傳了話,說八阿哥醒來鬧了一場,還問令妃娘娘怎麽樣了?”


    乾隆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八阿哥那邊有乳母,還有永珹陪著,嘉貴妃不在,皇後是嫡母,讓她也陪著些吧。出了這樣的事,過了明日便啟程回宮吧。至於旁的,明日朕再處置。”


    入夜,魏芷卉喝了安神湯沉沉地睡著,乾隆始終陪伴在自己的身邊。


    香甜的夢裏她好像又回到了白日裏遼闊無邊的草原,身下是溫順的獅子玉,那柔順的毛發如毛毯一般,騎著獅子玉在草原馳騁,能體驗疾馳的快樂,也能體驗悠閑地在草原吹吹風的閑適。


    騎著獅子玉,在空無一人的草原上馳騁,去奔向想見的人,隻要下了山就可以見到了。可畫麵一轉,耳邊呼嘯的風聲戛然而止,隻剩下箭弩劃過耳側的聲音,隻是一瞬間,獅子玉仿若是空了一般。


    原先純白的獅子玉,耳邊的毛發是她摸得最多的,可此時,卻被鮮血染紅。夢裏,是兩匹受了驚的馬互相嘶吼著,是永璿的哭聲,是跌倒在地時難以起身的疼痛,是恐懼突然襲來的無力感。


    “皇上……皇上……”她輕聲地呢喃著,可身邊卻沒有人,她第一次後悔自己趕走了那些跟在自己身邊的侍衛,不然……自己也不至於如此。


    她恍然睜開眼,竭力忘記夢裏的恐懼。


    她呆滯著睜開眼,麵前不是一望無際的藍天,也沒有青草香。麵前是藕荷色的帳頂,鼻息間是熟悉的龍涎香。


    “子衿,朕在這兒。”熟悉的聲音低沉卻又有力地傳到自己的耳中,他寬大的手掌此時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另一隻手輕輕地給她擦著額前因為驚嚇而冒出的細汗。


    魏芷卉猛地撲入乾隆懷裏,緊緊地抱住他,身體有些輕顫,哽咽著:“臣妾害怕。”


    乾隆垂眸看著她的發頂,想起她白天還故作沒事的樣子,心中鈍痛。


    他怕碰到她背上的淤青,隻能輕柔地撫著她的背,撫著她的發絲,低聲安撫:“朕在呢,是朕不好,朕來晚了。”


    他想起今天,他剛一回來,未見她的人影,便問了派去隨行的侍衛,才知道半路就被她趕走了,直覺不對勁,忙叫了人去找人,又聽得對麵山頭的聲音好像不對勁,方才快馬加鞭趕了過去。看著她躺在地上的樣子,他幾乎不敢上前。


    他喉頭發緊,回抱住她,柔聲安撫著:“以後朕不會再留你一個人了。”


    胸前的寢衣濕了一塊,有些涼意。乾隆把懷裏的人撈起來,看著她滿臉的淚痕,歎了口氣,替她擦著淌下來的眼淚。低頭輕輕地吻在她的杏眼上,吻去睫毛上掛著的小小的淚珠。


    “朕陪著你,別哭了。”


    他輕輕地替她吻去眼角和兩頰的淚水,宛若和風細雨,最後捧起她的臉,由淺至深地吻住她柔軟的唇瓣,一手柔和地揉捏著她後頸的軟肉,安撫著她。如此反複,直到她的眼角再沒有眼淚流下來,放下鬆開了她。


    他扶著她靠在軟枕上,說道:“初菱說給你備了阿膠酸棗仁膏,喝點?”


    魏芷卉此時心裏的恐懼方才好了許多,阿膠酸棗仁膏能寧心助眠,晚上喝了藥,此時再喝,倒是不妥,不如喝些養身的。


    見她點了點頭,乾隆喚了初菱進來。殿內有些暗,初菱多點了兩盞蠟燭,方才進來,光漸漸亮起的時候,乾隆抬手替魏芷卉遮了遮眼,生怕她在因為這突然亮起的燭火而驚嚇。


    “給令妃準備一碗阿膠酸棗仁膏來。”


    不一會兒,初菱端了碗進來。乾隆接過碗,沒有讓初菱喂,而是自己吹了吹,方才一勺一勺地喂給魏芷卉。


    “讓初菱來吧……”魏芷卉看著一旁有些無措的初菱,自己也是有些不習慣,這……多少有點不習慣了。


    乾隆沒有順了她的意,依舊是自己喂著她,喝了半碗,見她有些抗拒著喝不下了,方才把碗給了初菱。


    見初菱要把蠟燭吹滅,乾隆補充道:“隻吹遠一些的那盞就好。”


    乾隆回身看到一臉疑惑的魏芷卉,笑著扶了她躺下,說道:“太黑,你會怕。”


    莫名被人戳中心中所想,魏芷卉抿了抿唇,笑而不語。


    乾隆把人攬在懷裏,在她額上輕輕一吻:“睡吧,朕陪著你。”


    ,


    一夜香甜的好夢,次日,魏芷卉沒有下床,乾隆尚有政務要處理,並不曾日夜相伴。


    舒妃在向皇後請過安後來看了魏芷卉,提起八阿哥。


    “八阿哥頑劣早已不是一兩日,今兒也算是有了報應,從前養在嘉貴妃那兒,皇上因著八阿哥年幼,也不常關注著,更何況在皇上跟前,他一直都要比往日乖巧一些的。”舒妃頓了頓,從初菱手裏接了茶,繼續道,“若非昨日一事,還不知道八阿哥已經被嘉貴妃寵壞了。”


    舒妃抿了口茶,壓低了聲音,說道:“今日請安,皇上也在,又傳了素日伺候八阿哥的人,才知道,八阿哥對下人,那都是他說的必須對,若是有一點不順心,便要打要罰的,小小年紀的孩子,怎麽就……”


    魏芷卉聽她說完,在心裏暗自感歎,嘉貴妃教出來的孩子真是天差地別,永珹謙遜有禮,是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然而永璿卻是個人前乖巧人後頑劣的五歲的孩子。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麽,舒妃說道:“四阿哥出生時,她尚且隻是一個嬪位,還是個溫順的人,尚且能好好管教著自己的孩子,等八阿哥的時候,她已經是妃位,你也知道,那會兒她早已恃寵而驕,帶出來的孩子,又能成什麽樣呢?”


    魏芷卉搖了搖頭:“皇上打算如何處置?”


    “皇上還沒說。”


    對於二人墜馬一事,乾隆在午後下了旨意,回宮以後,永璿送去壽康宮交給太妃撫養,至於木蘭圍場的事暫且瞞著嘉貴妃。另外,永璿身邊照顧的人不得力,遇事不能及時教導改正,全都趕出宮去,換了一撥人伺候。


    這樣的結果,魏芷卉沒有太大的波瀾,壽康宮的太妃們在宮中度日最是靜心,也許是適合扭轉一下永璿的心境和療養腿傷的。


    眾人在次日啟程回了紫禁城。


    路途馬車顛簸,乾隆擔心魏芷卉的傷,特地著人在令妃的馬車裏鋪了上好的鵝毛軟墊,這一路的行程方才算不上多難受。


    提前回宮無異於是會讓嘉貴妃察覺的,因為瞞著永璿受傷的事,所以對外也隻說是因為令妃受了傷方才提前回鑾。


    之後的十日,翊坤宮的請安魏芷卉都不曾前往。


    一日晨起,含雲從外頭進來,說道:“娘娘,翊坤宮的消息,皇後娘娘在請安時身子不適險些暈倒。”


    魏芷卉剛上完背上的藥,正叫初菱拿了銅鏡給她照照這傷好的如何了。聽完含雲的話,她才想起來,若嘉貴妃肚子裏的是十一阿哥,那皇後所出的十二阿哥也快了。


    皇後身子不適,莫非是有了身孕?


    “太醫可去了?”


    “已經去了,具體怎麽樣了,還不知道,”


    魏芷卉點了點頭,吩咐了一句:“有消息了再來告訴本宮。”


    提起嘉貴妃,倒讓她想起來,有的事也該查查了。


    作者有話說:


    外麵的世界太精彩了!哈哈哈哈哈能出去玩的日子太爽了哈哈哈哈


    我今天炫了羊肉湯!太好喝了嗚嗚嗚我一個人能炫得一滴不剩!感謝在2022,06,11 09:05:00~2022,06,12 00:50: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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