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蓮子糕

  第56章、蓮子糕

    魏芷卉看看舒妃又看了看初菱, 起了身:“那我先去養心殿。琴支,去敬事房說一聲, 就說舒妃娘娘身子不適, 撤幾日綠頭牌。”


    見琴支點了頭,魏芷卉才打算走,舒妃在榻上說道:“有孕的事……等大阿哥的事過了再說吧。”


    說得婉轉,卻也是都知道此番大阿哥也難捱。


    養心殿外, 德忠來回踱步, 殿內, 乾隆對著兩個太醫發著雷霆大怒。


    魏芷卉召了德忠上前問道:“大阿哥如何了?”


    “回娘娘, 大阿哥病重, 皇後娘娘身為嫡母已經過去了,皇上正在裏頭發落兩個太醫呢。”


    “都給朕滾出去!”殿內傳來乾隆逐客的聲音,魏芷卉轉頭看了一眼德忠。


    “娘娘進去吧, 皇上氣頭上,也隻聽娘娘的話了。”


    魏芷卉點了點頭, 提步進殿。


    乾隆一手撫額,並未抬頭。魏芷卉請了個安,走上前替他揉了揉手掌心, 方才他拍案趕人的聲音自己聽得一清二楚。


    “皇上擔心大阿哥,也得注意自己的身體。”魏芷卉柔聲細語地說著, “既是擔心大阿哥, 皇上不如去看看。”


    乾隆有些脫力地靠在椅背上,握著魏芷卉的手:“自從二月裏,永璜福晉入宮請安時, 和皇後說他病了, 朕隻叫人把他挪到南苑安心養病, 又加派了太醫去。後來聽說好些了,朕便放了心。卻是萬萬想不到如今又病重了。”


    他歎了口氣:“永璜不過二十三歲。”


    魏芷卉繞到一旁,給乾隆倒了杯茶:“現如今,還是得先找太醫給大阿哥治病才是。”


    乾隆點了頭:“朕方才已經叫杜茂去了。”


    “南苑那邊,有皇後娘娘在,皇上也可放心。”


    ,


    舒妃的事,魏芷卉暫且沒有告訴乾隆。


    次日,魏芷卉與純貴妃、愉妃、穎嬪一道去了南苑探視大阿哥。


    病榻之上,昔日英姿煥發的人,麵色蒼白,滿臉病態。床邊,福晉和側福晉低聲啜泣著,直到皇後看不下去:“哭什麽!人還活著呢!”


    杜茂在一旁替大阿哥把了脈,又去和下人們開藥。


    喝過藥,大阿哥神思清醒了些。福晉上前輕聲地說著:“爺,皇後娘娘和純娘娘、愉娘娘、令娘娘還有穎娘娘來看您了。”


    永璜微微轉過了頭,看了眼床邊站著的人,若說起來,這幾個人裏,唯有皇後和純貴妃還有愉妃他是見過的,從前在潛邸,皇後與愉妃膝下無子,又都是嫻靜之人,見了他也常常噓寒問暖。倒不似孝賢皇後,一心所係唯有永璉,在潛邸之時於他,是半分眼色也難給。


    “多謝皇額娘。”病重的人說起話來聲音也更是虛弱而細微。若是不靜下來聽,也是聽不清的。


    魏芷卉隔得遠些,隻知永璜在說話,卻也聽不大清。


    不一會兒,福晉背對著眾人抹了抹淚,回轉過身,在皇後跟前跪下,哽咽著說道:“自孝賢皇後喪後,爺終日憂懼,鬱鬱寡歡,縱然膝下有兩個小阿哥,可爺這幾年始終是想著孝順皇阿瑪的。當日喪禮,皇阿瑪放下話來此生再不見爺。皇額娘,妾身懇請皇額娘去勸勸皇阿瑪,見一見爺吧,也算圓了爺一樁心事。”


    魏芷卉看著跪在那兒不住地磕頭的人,說到後麵早已是淚流滿麵,她有些不忍,側過了頭。


    皇後與純貴妃對視了一眼,一時間也有些不忍,但又想著當日乾隆確實放下過來了,再不見永璜。


    見皇後滿臉為難,福晉又磕起了頭:“皇額娘,爺幼時便沒了生母,潛邸時養在孝賢皇後身邊,後來又養在太妃身邊,沒幾年便成了親,又被皇阿瑪厭棄。興許爺這些年對嫡母未盡足了孝道,但是於皇阿瑪,爺恪盡孝道啊!”


    魏芷卉看了眼床上的人,隻見一行清淚從眼角滑落,她歎了口氣,卻見杜茂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門口,似是欲言又止。


    她微蹙了眉,沒讓人開口,隻是小聲知會了初菱一聲。


    愉妃看了眼跪在那兒的福晉,猶豫了會兒,開口道:“皇後娘娘,臣妾聽聞,前日皇上剛處罰了替大阿哥看病的陳太醫和王太醫,想來皇上也是擔憂大阿哥的,既如此,不如讓人去勸勸皇上,來看一眼吧,畢竟這也是……”


    後麵的話不用說,但彼此都心知肚明,大阿哥雖非嫡出,可到底也是長子。


    皇後歎了口氣,隻說知道了,自己會去勸勸皇上。


    不願擾了人靜心養病,幾人略坐了坐便回了宮。


    長街的甬道上,魏芷卉問初菱:“杜茂那邊怎麽說?”


    “杜太醫說,陳王二位太醫照看大阿哥許久,而他對於大阿哥的病症和身體都不甚熟悉,開起藥來頗為保守,想讓娘娘勸勸皇上,先放過兩位太醫,醫治大阿哥為重。”


    魏芷卉深吸了口氣:“初菱,去小廚房把蓮子糕備上,一會兒去養心殿。”


    剛說完,她又想到皇後要去勸他看永璜的事情來,喚了小高子進來:“你去打聽打聽,皇後什麽時候去養心殿,又什麽時候出來。”


    魏芷卉倚在榻上閉目養神,在心裏盤算著要如何與乾隆開這個口。


    待她再回神的時候,初菱已將做好的蓮子糕放在了案上。奶白色的蓮子糕,如朵朵蓮花一般綻放。


    “娘娘先吃點吧。養心殿的奴婢都備下了。”


    魏芷卉點了點頭,今兒午膳她用得也不多,此時雖不算餓,可也難逃美食的誘惑。


    蓮子糕綿軟細膩,一口咬下去,淡淡的蓮子清香於唇舌之間迸開。


    小高子從外頭進來:“娘娘,皇後娘娘一回宮便去了養心殿,坐了半個時辰便回了翊坤宮。”


    “皇上呢?”


    “奴才不知,隻聽說皇上與娘娘還算融洽。”


    融洽就行,沒有讓他惱了,那旁的事還算好說。


    “備轎,去養心殿。”魏芷卉起身,理了理衣服。


    得了通傳,魏芷卉才踏進了養心殿,乾隆見了她,起身攔了她請安的動作:“這個時辰來了便直接進來就是,何必還要李進通傳。”


    “臣妾不敢錯了規矩,長久的這般下去,恐惹人非議。”魏芷卉邊說邊從食盒裏拿出了蓮子糕。


    “永壽宮新做了蓮子糕,皇上嚐嚐?”


    乾隆打量了一眼手裏的蓮子糕。


    蓮子,憐子。


    “方才皇後來過,提起永璜,也提起永璜的福晉來。”乾隆嚐了口蓮子糕,蓮子淡淡的味道在味蕾間彌漫開來。


    魏芷卉遞上邊上的茶盞說道:“昨日臣妾在旁看著,大阿哥病重難受,福晉是真心心疼阿哥,兩個小阿哥尚年幼,福晉都瘦了一圈了。”


    “這蓮子之心最苦。”乾隆看著手裏的半塊蓮子糕,知她做這蓮子糕的時候必然是去了蓮子心的,因此嚐起來沒有一絲苦味,隻餘滿嘴清甜。


    他放下了那半塊蓮子糕,坐回椅子上:“永璜是朕的第一個孩子,但朕總是愧對了他的。”


    魏芷卉走上前,執起他的手:“臣妾知道皇上當日氣頭之上說過再也不見永璜的話,可是這幾年,皇上又可曾真的怠慢了他?南苑清淨,環境又好,皇上若非擔心永璜,又怎會讓人去那兒養病?”


    她察言觀色著,緩緩地說著:“旁的話,臣妾不多說,想來皇後娘娘也都說了的,臣妾昨日看著福晉那樣,也是於心不忍。皇上,您心裏始終擔心著永璜,不如就去看看吧,也免得彼此遺憾。”


    她鬆開乾隆的手,退了兩步,俯下身:“皇上,杜太醫對大阿哥的病情不甚了解,為防用藥凶猛釀成大禍,隻能保守用藥,可大阿哥此番病勢洶洶,若非素日用慣了的太醫,隻怕都會誤了大阿哥的病程。”


    乾隆起身把人扶起來,攬入懷中:“子衿,朕……不敢見。”


    “從前永琮和永璉都是幼年夭折,唯有永璜,成年而薨,朕不敢去見。”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楚,他經曆過太多,但那些都不過是夭折或幼年早亡,可永璜,是誕下過皇孫的人,這般的悲慟,何人能體會呢。


    魏芷卉施施然會抱住他,聲音輕得不能再輕:“皇上,臣妾不想看您留下遺憾。”


    良久,魏芷卉聽到了淡淡的一聲“嗯”。


    次日,魏芷卉午膳時便聽到太醫院的消息,陳誌敬和王炳二人已於昨夜回到南苑照看大阿哥的病,乾隆特地加恩派人接了二人入宮。


    “娘娘,今日午膳過後,皇上要去南苑,皇後娘娘陪同。”初菱在一旁說道。


    魏芷卉點了點頭,便是見這最後一麵也好。


    她歎了口氣,有時候太了解曆史,也許也算不上是什麽好事,大阿哥薨逝的消息相比今日便能聽到了。


    桌案上,午膳已經呈了上來,一道琉璃丸子炸得金黃酥脆,一道芸豆卷,一道炭燒豬頸肉,一道糯米八寶鴨,一道梅香泡番茄,一道糖醋藕排。


    魏芷卉嚐了口琉璃丸子,這琉璃丸子頗為考驗手法,裏頭是空心的,為此炸得時候要特別小心仔細,一不留神就會傷了自己。


    她想嚐試很多次,但初菱他們都不讓,說是若她一不小心傷了不好像乾隆交代。


    沒想到今兒倒是給她做了這道菜,她看向初菱:“你學著做的?”


    初菱訕訕地笑了笑:“主兒想吃,奴婢就做了哄娘娘高興。”


    “何以見得本宮不高興了?”她故意板著臉問道。


    “舒妃娘娘有孕艱難得很,大阿哥病重,娘娘也悶悶不樂了好幾日了。”初菱撇了撇嘴。


    魏芷卉笑了笑,沒說什麽,看著這一桌自己平素不常吃,但又各個深得人心的菜,勾了勾唇,這幾個宮女,確實不錯。


    午憩一醒來沒多久,她正翻閱著幾本關於膳食的書籍,就見小高子快步進來:“娘娘,南苑傳來消息,大阿哥……歿了。”


    “皇上呢?”魏芷卉忙問道。


    “皇上和皇後娘娘還在南苑。”


    魏芷卉揮了揮手:“知道了,都下去吧。”


    ,


    大阿哥薨逝,乾隆追諡定安親王。


    魏芷卉再見到乾隆是在七日後的翊坤宮,乾隆一下了早朝便來了。


    “眼看就要入秋了,朕打算帶領貴人往上的嬪妃前往木蘭圍場秋獮。”


    木蘭秋獮,這個自己隻在電視裏聽說過的事情,五年了,終於見到了。對那廣闊得一望無際的草原,魏芷卉還是充滿向往的,而這,也更是烏拉那拉氏成為繼後以來的首次秋獮。


    她看向對麵的舒妃,有孕一事還未上報給帝後,她孕期反應強烈,隻怕是經不住這般長途的奔波的。


    正猶豫著不知如何開口的時候,皇後發了話:“既如此,太後想來也是要同去的,一時間宮中便隻有了幾位常在和答應,宮中之事怕是無人能料理了。”


    乾隆正沉思著,舒妃起了身,緩步上前:“請皇上皇後恕罪。”


    “好端端地這是做什麽,何罪之有?”乾隆不解地看著。


    “前幾日臣妾偶感身體不適,傳了太醫來瞧,太醫說,臣妾已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隻是前幾日恰逢定安親王一事,臣妾便沒稟報皇上和娘娘。”


    皇後聞言,忙道:“既是有了身孕便趕緊坐著去。”


    “恭喜皇上,恭喜舒妃。”眾人的祝福裏有幾分真心,魏芷卉並不太清楚。


    便是乾隆的臉上,也難掩喜色,她站起身說道:“皇上,太醫說舒妃姐姐初有孕,胎象尚且不穩,想來是經不住木蘭秋獮的奔波了。”


    “既如此,那邊留在宮中好好養胎,宮裏頭的人不多,便是真有什麽事,舒妃還能管管。”乾隆揮手示意魏芷卉坐下,寥寥數語解決了方才的難題。


    皇後掃了眼底下的幾個常在答應,將目光定格在林常在身上,說道:“舒妃養胎,瑣事也不好全麻煩了她,臣妾看林常在是個心細又懂事的,這些瑣碎的小事不若就交給了林常在來辦吧。”


    乾隆點了點頭:“皇後定奪便是。”


    木蘭秋獮的日子定在了下月初一,還有不到十日的時間。


    日子定下的那一天,魏芷卉在永壽宮再度見到了定親王福晉伊拉裏氏。福晉一身棕褐色的常服,樸素至極,臉色也未見多好。


    “妾身給令妃娘娘請安,令妃娘娘萬福金安。”魏芷卉剛一把人傳進來,福晉便行了大禮。


    魏芷卉一驚,忙下榻把人扶起來:“這是做什麽。”


    “妾身謝娘娘大恩。”


    “本宮何來大恩?福晉先起來吧。”


    扶了人起來,魏芷卉又叫初菱著人倒了茶水,上了糕點。


    “可曾見過皇後娘娘了?”魏芷卉可不想落個越級的罪名。


    “妾身入宮便是向皇額娘請安,講了講王爺喪儀的事,並感激皇額娘在皇阿瑪麵前勸說,得以圓了王爺的心事。”


    魏芷卉心下不忍,但還是問出了口:“定親王臨走的時候如何?”


    福晉吸了口氣,過了會兒說道:“王爺一心想見皇阿瑪,以陳當年之錯,祈求皇阿瑪的原諒。皇阿瑪來時,王爺已經隻剩最後一口氣了,與皇阿瑪隻略說了幾句話。”她頓了頓,擦了擦眼角的淚,繼而說道,“若說還有什麽遺憾,興許就是王爺不能在皇阿瑪跟前盡孝,也不能看著兩個小阿哥成人了。”


    福晉說完,眼眶又紅了,永璜臨走前的那一幕至今讓她不能忘記,

    乾隆和皇後到時,太醫已經束手無策,隻能用參湯吊著。見了乾隆,情緒更是激動了不少,好容易平複了些心緒,口中隻是念著:“兒臣知錯了。”


    乾隆心下亦是不忍親眼見著長子離世,握了握他溫涼的手,低聲說道:“朕不怪你了。”


    困擾在心間兩年多的心結種被解開,永璜於這世間,亦無了能再支撐他攀緣的藤蔓。他緩緩地鬆開了乾隆的手,看著不遠處跪著哭泣的福晉,恍惚間恍若看見了早逝的哲憫皇貴妃,他久違地、低聲地喚了聲:“額娘……”


    再一回神,他又聽到了福晉和側福晉在喚他:“爺……”,還有綿德和綿恩兩個幼子在喚阿瑪。


    對,阿瑪。


    永璜轉了轉眼珠,卻看不清麵前的人,他隻能低聲地說著:“皇阿瑪,兒臣不能盡孝了……”


    魏芷卉聽福晉說完永璜臨終前的一幕幕,鼻間酸楚,歎了口氣,低聲道:“福晉節哀,府中尚有兩個幼子。”


    福晉點了點頭,拭了淚說道:“妾身知道,陳太醫和王太醫能重新回來診治王爺,全賴娘娘在皇上麵前說話。為此,妾身感激不盡,若無娘娘,隻怕王爺要抱憾終生。”


    魏芷卉抿了口杯盞中的茶,說道:“本宮也不忍看皇上擔憂,皇上也是記掛王爺的。”


    福晉抿了抿唇,起身複又跪下:“娘娘救命之恩,妾身沒齒難忘,妾身如今雖居於王府,但若來日娘娘有何吩咐,妾身一定在所不辭。”


    魏芷卉愣了愣,怎麽還要加入我的戰隊?


    她把人扶起來:“無需如此。”她看了眼初菱遞了個眼神。


    “若論起來,本宮雖是阿哥庶母,但卻也不比福晉年長多少,福晉無需如此客氣。”


    “娘娘。”初菱拿了兩個錦盒進來。


    魏芷卉將兩個錦盒放在小幾上,朝福晉的方向推了推:“本宮與福晉見麵不多,兩位小阿哥更是隻遙遙見過一麵,今日福晉特地來想本宮請安,本宮也不好叫福晉空著手回去。這有兩個百家保鎖,福晉帶回去給兩位小阿哥吧。至於旁的,此時正在喪期,給福晉送首飾也不妥當,永壽宮的糕點不缺,一會兒臨走的時候,本宮叫宮女給你備上幾盒桂花山楂餅、荷花酥和玫瑰栗榮糕帶回去。”


    福晉看了眼錦盒裏的項圈,又看看魏芷卉,一時間不知她是同意了自己的話,還是沒有同意。她想起永璜臨終前一晚,陳王二人已然回到南府,夜深人靜,床邊唯有她一人。永璜趁著神思尚且清明,交代著府中之事,還有宮裏頭的事:“令娘娘自入宮起便聖寵不衰,唯有皇後和她的話皇阿瑪肯聽,皇後是潛邸老人,攀附她顯得太刻意,但令妃不同,她與你年歲差不多,你若能與她交好,也算多了一層庇護。”


    他身子已經很虛弱,這幾句話說完花了很長的時間,更是喘了好一會兒,可她一個字也不敢漏聽。結交令妃,雖有幾分穩住自己地位的意圖,但她旁觀著令妃,溫柔賢良,富有善心是個極好說話的人,因此,倒也有幾分真心。


    “妾身謝娘娘。”她收了項圈,遞給身後陪侍的丫鬟。


    送走伊拉裏氏,魏芷卉坐在榻上沉思良久,回憶著方才她的那些話,對永璜感情至深,對她卻是不可知。


    “娘娘,定親王福晉的那些話,您怎麽看?”初菱送了客回來,問道。


    “怎麽看?她言辭懇切,本宮自然是信了的,橫豎她在宮外,無妨。”


    魏芷卉思考了一會兒:“你去把含雲他們幾個叫進來。”


    不一會兒,幾個最先進永壽宮伺候的宮女太監便都進來了,魏芷卉打量了一番這幾個下人,這幾年來,幾個內務府撥的宮女裏頭,含雲最為得力,含翠和含秀次之;太監裏,小旋子比起旁人來又勝一籌,小安子和小通子則顯得平平了些。


    “過幾日便要去木蘭圍場,出門在外本宮原也用不上這麽多人,隻帶幾個得力的便是。但你們也都知道舒妃有孕留在宮中,本宮與舒妃要好,自然不放心,便想著留兩個人去承乾宮,在本宮不在宮中的時候去承乾宮伺候著。”


    魏芷卉打量著眾人,目光落在了含秀和小通子身上:“含秀做事細心,心思也縝密,舒妃有孕,飲食之流須萬分注意,你若去,本宮也算放心。小通子呢,在這宮裏為人處事圓滑,認識的人多,平素遇事也是個善了的主。依本宮看,把你倆留在宮中,我也放心。”


    二人看了一眼魏芷卉,叩首道了謝恩:“奴才必定好好照顧舒妃娘娘。”


    魏芷卉點了點頭:“下去吧。”


    “娘娘這是?”初菱留在殿內問道。


    “舒妃有孕,宮中雖說無人,但越是無人,本宮越是怕有人要下手。”她摁了摁眉心,“明日帶著兩個人去一趟承乾宮,再把杜茂叫過去,這一趟,把杜茂留在宮中吧。”


    作者有話說:


    恭喜智慧寶戰隊添了一名編外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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