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龍井茶酥
第54章、龍井茶酥
“小產?!”魏芷卉聞言一驚, “陸貴人何時有的身孕?”
“奴才也不知道,隻知道是儲秀宮傳來的消息, 現下皇貴妃已經趕去了, 事關皇嗣,養心殿想必也已知道了。”
魏芷卉握著手裏的發簪,沉思了一會兒,才將簪子戴上了頭:“去看看。”
走至永壽宮門口, 她想起了什麽:“含雲, 一會兒你去太醫院問問杜太醫, 本宮要的藥他可準備好了?”
儲秀宮外, 門口站著好些宮女太監, 殿內太醫和嬤嬤們不停地走動著。偏殿太小,一時間都聚在了穎嬪的正殿。
正殿門口,鄂常在跪在那兒, 看到魏芷卉猛地抬頭狠狠地剮了她一眼。
魏芷卉皺了皺眉沒搭理她,踏進了殿內。皇貴妃坐於上座, 其餘的,隻來了純貴妃和舒妃。
她行了個禮,在舒妃邊上坐下。
“怎麽回事?”她小聲地問著。
舒妃搖了搖頭, 沒說話。
“把鄂常在帶進來!”皇貴妃拍了拍桌角,厲聲嗬斥。
魏芷卉緊鎖了眉, 看著被容覓半拖著進來的鄂常在, 一時不解她為何這般惡狠狠地看著自己。
“鄂常在,說說吧。儲秀宮的夾竹桃是怎麽回事?”
夾竹桃?她本以為這人摘夾竹桃是為了自己吃,然後借病爭寵, 卻不想竟與這儲秀宮有關?魏芷卉無聲地冷笑了一聲, 她還真是高看鄂常在了。
見鄂常在久久地沉默不語, 一旁的穎嬪早已看不下去,起身跪下:“皇貴妃娘娘,這些日子,因著迎春家宴上皇上誇讚令妃娘娘以花入食的點子好,宮中便興起了將鮮花做成膳食的風氣。嬪妾等資曆尚淺位分又低,沒有小廚房倒也無事,隻是那禦膳房是最拜高踩低的,桃花酥之類的花酥皆先緊著得寵的姐姐們,至於嬪妾們,那自然是要往後一些的。”
穎嬪頓了頓,繼續說道:“因此,嬪妾與陸貴人也不願爭,閑來無事也總與妹妹去禦花園采摘一些新鮮的花枝回來插在瓶裏圖了好看。今日午後,鄂常在帶了人來儲秀宮,說為著先前的事要給嬪妾和陸妹妹賠罪,帶了一花瓶的鮮花,裏頭有夾竹桃有桃花有梨花,還帶了一碟子糕點,桃花酥、海棠酥之類的。”
好家夥,實名製下毒?同行襯托之下,嘉貴妃倒也算是個聰明人物了。
“可是嬪妾萬萬沒想到,不過一會兒,陸貴人便覺得腹痛難忍,惡心幹嘔,傳了太醫來便說是夾竹桃有毒,說妹妹小產了。”穎嬪說著,言語間帶了些哽咽。
魏芷卉靜靜地看著,一時間有些難以消化這些信息。
夾竹桃的事先不說,隻是這陸貴人何時有的身孕,怎的大家都毫不知情?
果然純貴妃問出了這個問題:“陸貴人是何時有的身孕?”
容覓適時地遞過方才讓敬事房送來的記檔,皇貴妃翻了兩頁,便遞了下去給其他幾人查閱。
陸貴人隻在上個月侍寢過一次,如太醫所言,不過一個月的身孕,胎象並不穩固。
一時間倒是不知是該感歎她命好還是該感歎她的不幸了。
“這陸貴人身邊的宮女伺候得也太不盡心了,主子有孕了也不知道。”舒妃冷笑了一聲說道。
“娘娘恕罪,我們主兒的月信向來不穩,先前也問了主兒,主兒說沒事,便都沒放在心上,更何況我們主兒半個多月才見一次皇上,是全然不曾想過的。”正殿內隨時等候著回話的宮女聽了舒妃的話忙不迭地跪下來請罪。
魏芷卉沒插話,橫豎這些事有皇貴妃管著,她輕聲地在舒耳邊問道:“皇上怎麽還沒來?”
舒妃搖了搖頭:“想來也快了,這個點皇上在見大臣呢。”
“容覓,傳太醫來,把鄂常在帶來的東西也拿進來。”皇貴妃在上座正了正自己的身子,說道。
“皇上駕到,”
魏芷卉俯身請安之餘微微抬眸看了一眼乾隆,周身散著寒意,饒是陸貴人往日寵愛平平,可那腹中的孩子卻是無辜的。
皇貴妃趁著太醫還沒從偏殿過來,三言兩語地把穎嬪的話複述了一遍。
乾隆聽完,沒說別的,朗聲:“太醫呢?”
太醫匆匆地進來,直奔主題:“夾竹桃花朵中含有劇毒物質,夾竹桃的漿汁更是有毒,是萬萬不可隨意采摘的啊!微臣看過花瓶中的話,桃花、梨花和海棠之餘,還有三株夾竹桃,另外那碟子點心裏,雖沒有製成夾竹桃酥,但也許是這些花同夾竹桃放在一起過,沾了些夾竹桃的花粉,另外這點心裏,也似乎有夾竹桃的汁液。”
太醫抬頭看了眼麵色凝重的乾隆,不太敢繼續說。
“繼續說!”
“陸貴人初有孕,胎象尚未穩固,太醫一時間沒查出來也是有的,隻是這夾竹桃有毒,花中又有一味麝香,孕婦一接觸,與紅花無異!”
也許是紅花觸及了乾隆心底的一些事,此時的他早已怒火中燒。
“放肆!”
鄂常在聽完太醫的話,再看看怒火中燒的乾隆,早已嚇得癱軟:“皇上……皇上臣妾不知此花有毒啊皇上!臣妾更不知陸貴人有孕在身,臣妾真的隻是想來給二位姐姐賠罪啊!”
乾隆看著在那兒不停地叩首的鄂常在,早已厭惡至極。
“臣妾聽聞,鄂常在這些日子嚐嚐去禦膳房要桃花酥等等,禦膳房忙不過來,鄂常在便親自要了食材,自己回永和宮做?”舒妃看了眼乾隆,補充道。
隻是鄂常在此時早已沒了思考的能力:“臣妾自知當日禦花園一事惹了皇上厭棄,可臣妾身為妾室,隻是想得到皇上的寵愛,臣妾並無害人之心啊!”
“哦?為了得到皇上的寵愛,便學著本宮,以花入食你學便學了,這東西橫豎也不是什麽多新奇的點子。但是東施效顰的故事本宮已經給你講了多遍!既是要學,那也得清楚飲食的規律,否則不過是東施效顰,令眾人啼笑皆非罷了!害人還害己!”
魏芷卉越聽越覺得無語,冷冷地看了一眼跪著的人。
“皇上,皇貴妃,替陸貴人診治的太醫來了。”德忠從外頭進來稟報。
“傳。”
“皇上,陸貴人胎象弱,加上接觸的夾竹桃過多,小產了,另外……”太醫沉默了一會兒,跪了下來,“陸貴人服食過沾了夾竹桃汁液的桃花酥,量雖不多,但夾竹桃汁液毒性太強,貴人怕是以後……都難有身孕了。”
殿內寂靜無聲,眾人隻敢瞥兩眼乾隆,卻是連氣也不敢出,還是穎嬪的啜泣打破了這陣寂靜:“皇上,您得為陸妹妹做主啊!”
乾隆靜默良久,起身:“鄂常在西林覺羅氏殘害皇嗣,謀害嬪妃,打入冷宮。”
鄂常在聽完,跌坐在地上,久久未曾反應過來,直到乾隆遠去,容覓招呼了宮女把她拖了下去。
皇貴妃歎了口氣:“幾位妹妹去偏殿看看陸貴人吧,本宮就先回去了。”
魏芷卉與舒妃相視,搖了搖頭,跟在純貴妃後頭去了偏殿。
偏殿裏的濃重血腥味,讓魏芷卉一進去就用帕子遮住了鼻子,床榻上,陸貴人安靜地躺在那兒,臉上毫無血色。
“陸貴人的毒都解了吧?”她看了眼太醫,問道。
“回娘娘,貴人現在已經無事。”
魏芷卉舒了口氣,還好,不用用上杜茂。
純貴妃是為人母的人,又與陸貴人一樣出身江南,見了這樣的場景,不免唏噓。
魏芷卉在身後看了她一眼,見她滿臉的不忍:“貴妃娘娘也累了,不如先回去歇息吧。”
送走了純貴妃,魏芷卉在裏頭略坐了會兒,沒等人醒來,便和舒妃走了。
回去的路上,魏芷卉看了眼沉思的舒妃問道:“姐姐在想什麽?”
“鄂常在解禁已有兩三個月,怎就這會兒想起來要給穎嬪他們賠罪了?”
魏芷卉一時無話,許久才開口:“我也不知道。”
鄂常在認得太過幹脆,全然不像是受了別人的指點而做的這些事,倒有了幾分巧合在裏頭。
她歎了口氣,想起了什麽,問道:“今兒嘉貴妃和愉妃娘娘怎麽沒來?”
往日裏,嘉貴妃是最喜歡湊這些熱鬧的,至於愉妃,鄂常在怎麽說也是永和宮的人,她身為永和宮的主位,也該出現一下。
“嘉貴妃這些日子正操心四阿哥的福晉人選呢,都有幾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意思了。至於愉妃娘娘,你也是知道的,這幾年五阿哥漸漸得了皇上的喜愛,她又不是爭寵的人,因此啊,除了日常的請安,倒是很少見她出來,常常在永和宮教育五阿哥罷了。”
魏芷卉點點頭,愉妃從前和皇貴妃是一樣的,不怎麽樂意搭理後宮的事,如今皇貴妃攝六宮事,不再深居簡出,便唯有愉妃,日日在永和宮以撫養兒子度日。
隻是嘉貴妃……她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她素日愛湊熱鬧,永珹比永璋小了兩歲,何至於這麽早就張羅起福晉的人選來而不出門了?
她正欲和初菱交代什麽,就聽舒妃說道:“忽的有了孩子,又忽的小產了,我看著今兒皇上也不大舒服,你去看看吧。鄂常在的事情,改日再看。”
魏芷卉歎了口氣,身為人父,知曉自己有孩子的時候,也是孩子離開之時,想來他今天也是不忍的。
回到永壽宮,魏芷卉看了一眼初菱:“你去打聽打聽鄂常在這些日子都和誰往來的多。”
她坐在榻上,抬手摁了摁眉心,這宮裏的日子真累,受寵之人就更加如履薄冰,想要安心度日,卻也不得,還得日日猜疑是否有一口鍋從天而降砸到自己的頭上。
她歎了口氣,去了小廚房。
有些東西是昨兒就備下的,本是打算今兒嚐試一下看看效果如何,如今看來,新研究出來的東西,要借花獻佛了。
將在冰水中浸泡了一整晚的綠豆、龍井茶葉,瀝幹水分,輕輕翻拌後,在鍋上蒸個三刻鍾。
用勺子將它壓成糊狀,製成綠豆沙,然後加入油不停地翻炒直至綠豆沙充分得吸收油分。
待綠豆沙略幹時,加入細糖和麥芽糖翻炒直至可以揉搓成團。
魏芷卉取出自己先前著人打的模具,圓角的方形模具,一排五格,上麵讓人刻了五個字“福祿壽喜財”。
模具底部抹上一層油,將綠豆泥倒入模具中壓平再脫模擺入碟中。
魏芷卉看了眼初菱:“叫含雲裝好了放食盒裏,你隨我去換件衣裳,一會兒去養心殿。”
儲秀宮偏殿那般的血腥,怕是她身上的雛菊香都不一定能蓋住的。
她換了一件沙茶色的旗裝,發間的首飾也摘了幾個,隻留了那支荷花檀木簪和玫瑰步搖。
養心殿外,魏芷卉見李進與德忠二人都在外頭,問道:“怎麽不進去伺候?”
“皇上不讓咱們進去。” 李進小聲說道。
魏芷卉望了望殿內,歎了口氣:“本宮進去看看。”
繞道後頭的三希堂,殿內寂靜無聲,魏芷卉走得極慢,不讓花盆底在殿內發出一點聲響,卻也終究還是引起了乾隆的注意。
他頭也沒抬:“朕不是說不用進來伺候嗎?”
他的語氣並不算好,魏芷卉正好走上了前,緩緩福身:“臣妾給皇上請安。”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乾隆的臉色緩了緩,聲音也較之方才柔和了不少:“你來了。”
魏芷卉看著眼前的手,緩緩地將自己的手放進了他的掌心,借了他的力起身。
初菱識趣地將食盒裏的碟子放在了案上就退了下去。
乾隆坐回椅子上,魏芷卉站在後頭替他揉按著眉心,輕聲說道:“臣妾替皇上看過了,陸貴人沒什麽大礙,隻是年紀尚小,怕是心上過不去。”
乾隆閉著雙眸,抬手握住魏芷卉撫在自己眼前的手,緩緩地開口:“朕…都不知道有這麽個孩子。”
魏芷卉的手輕輕地,不著痕跡地摩挲著他的臉龐,也許是在這紫禁城內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他的臉上沒有絲毫歲月的痕跡。日日修麵使得下巴處除了點點青色,卻是沒有一點胡茬的。
她無聲地歎了口氣,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輕聲地說道:“皇上以後還會有很多的。”
,別急啊!我給你生的足球隊還有幾年就發貨了!
乾隆把人拉到自己身邊,看著她的眼睛,似是想說什麽,卻又未曾開口。
魏芷卉似是猜到了他要說什麽,一邊將一旁的龍井茶酥拿了過來,遞了一塊過去,一邊輕聲說道:“咱們會有的。”
乾隆接過龍井茶酥,龍井的淡淡茶香,伴著綠豆的微甜,一口咬下去,恍若春意在唇齒間悄然綻放。
他看了眼糕點上的字,勾了勾唇:“這便是你先前讓內務府打了的模具?”
魏芷卉點了點頭:“嗯,還不止這些呢,以後有的是機會讓皇上見見。”
也不知是哪句話逗笑了乾隆,他難得地顯露了一絲笑意。魏芷卉鬆了口氣。
乾隆嚐了兩塊龍井茶酥,頗為讚許地從桌上拾起方才魏芷卉給他揉按眉心時摘下來的護甲。將魏芷卉的手輕輕地托在自己的掌心,替她戴上護甲。
不知為何,魏芷卉想到了自己從前在電視劇裏看了無數次的男主給女主戴戒指的場麵。
她臉微微泛紅,不著痕跡地抽過了手,看到了進來的李進和敬事房的人,輕聲道:“皇上。”
乾隆循著她的目光望去,看著盤子裏的綠頭牌,鎖緊了眉:“令妃的呢?”
“皇上忘了?臣妾這幾日身子不適。”
乾隆聞言,觸在綠頭牌上的手指停了下來,揮了手:“罷了,宮裏才沒了孩子,今夜朕歇在養心殿。”
揮退了眾人,又是二人的獨處,乾隆站起身,將魏芷卉拉入懷中:“今日儲秀宮,是不是又嚇到了?”
魏芷卉靠在他懷裏,勾唇笑了笑:“臣妾早已不是孩子了,何至於什麽都把臣妾嚇到?”
乾隆沒說話,抬手撫在她的頸側,在她的額前輕輕地一吻,兩人的額頭靠在一起:“子衿,咱們,會有咱們的孩子的。”
也許是今日太醫對陸貴人再不能有孕說得太過確切,讓乾隆想起了魏芷卉,聞言,魏芷卉抬手拍了拍他的背,低聲應和。
兩人相擁許久才鬆開彼此,魏芷卉看了眼外頭的天色,輕聲道:“天色不早,臣妾先回宮了。”
乾隆雖是鬆開了她,卻仍舊牽著她的手。魏芷卉笑了笑,捏了捏他的指尖,示意他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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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永壽宮,初菱頗為懂事地湊了上來:“娘娘,奴婢問了李公公,鄂常在進冷宮的事情,皇上說了交給皇貴妃全權打理。聽說一會兒就要送去冷宮了。”
魏芷卉摩挲著方才乾隆給自己套上的護甲,仰頭看了眼有些昏暗的天,無聲地扯了扯嘴角,說道:“走吧,去會會鄂常在。”
她搭上初菱的手,往冷宮的方向走去,卻看到初菱臉上的膽怯,說道:“怕什麽?本宮不過是想知道這背後的事情罷了,隻怕有的事環環相扣,看似是衝著陸貴人去的,實則卻是衝著咱們來的呢?”
初菱不解,魏芷卉搖了搖頭,沒說別的。
也許是算準了時間,也許是湊巧,魏芷卉在離冷宮不遠的地方,見到了一身暗色宮裝的鄂常在,沒有任何首飾的點綴,原先施了粉黛的臉,此刻也不過如此。
鄂常在在太監和宮女的左拉右拽下,臉色並不算好。
見到魏芷卉更是險些撲上來:“是你?是你算計我?”
魏芷卉抬了抬下巴,幾個太監便把人摁在了地上:“老實點!”
“我算計你?”魏芷卉冷笑了一聲,“本宮倒是想聽聽,是誰指使的你幹這些事。”
“宮裏盛行桃花酥、梨花酥和海棠酥,禦膳房供應不暇,你拿了食材卻不采摘桃花梨花海棠花,偏生去摘了在禦花園中最偏僻的夾竹桃。鄂常在,是誰提點的你啊?”
魏芷卉俯身對著鄂常在的視線,冷冷地說道。她今日特地問過小高子,因為夾竹桃有毒,所以一般隻栽在禦花園的最角落裏,一般無人在意。
鄂常在苦笑了一聲,頗為自嘲:“我有什麽錯,新入宮的嬪妃裏,我早早地被禁了足,林氏安靜怕事,另外兩個同住儲秀宮,關係好得就跟雙生子一般,可我呢?後宮裏那麽的人,人人都因著我禁足的事情取笑我,我不過是想有個能說話的人,我不過是想賠個罪緩和一下彼此的關係罷了,我又如何知道陸貴人有孕?我不過是看他們都想要桃花酥要不到,便想著投其所好罷了!”
魏芷卉俯瞰著這個說到後麵又些歇斯底裏的人,心底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便又消散:“本宮隻問你,是誰告訴你的采夾竹桃?”
看著緊抿著唇的鄂常在,魏芷卉不氣反笑:“究竟是什麽人值得鄂常在不惜踏進冷宮也要誓死保住?”
她輕笑了聲,鬆了方才捏著鄂常在下巴的手,故作嫌髒地拍了拍,說道:“你不說也罷,橫豎本宮早晚也會查到的。”
魏芷卉看了眼不遠處的冷宮,有些遺憾:“若你當日養心殿一事之後便能迷途知返,你一個滿軍旗,何愁沒機會侍寢?可你偏偏不知悔改,屢次三番地惹了皇上不痛快,那就休要怪旁人!”
她俯身在她耳邊耳語了一句:“若我沒記錯,妹妹入宮半年都未曾侍寢過吧。”
她輕嗤一聲,直起了身:“初菱,我們走。”
剛轉過身,身後傳來鄂常在的聲音:“我告訴你。”
作者有話說:
智慧寶:怕啥,以後我生,我生一窩大胖小子,卷死他們!
隨著我兩天更了6千字
我的存稿徹底告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