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蘿卜老鴨湯
第42章、蘿卜老鴨湯
永壽宮裏, 魏芷卉確實是讓小廚房備好了乾隆愛吃的東西,一盅蘿卜老鴨湯, 乳白色的湯汁, 鴨肉的鮮美配上蘿卜,下火又滋補;一品香燜豆腐,切成小三角塊的豆腐被炸至金黃,淋上醬汁燜煮過後, 外酥裏嫩;還有一碟子辣白菜豬肉生菜卷, 清爽又足夠讓人回味;一品白灼蔬菜雙拚, 金黃色的娃娃菜與碧綠色的茼蒿配上幾個紅辣椒絲, 色香味俱佳;一品糖醋排骨, 色澤鮮亮誘人又酸甜可口。
乾隆看著桌子上的菜,還好,也算是哄好了人。
“朕昨兒去給皇額娘請安, 皇額娘提起繼後一事。”乾隆漱完口,慢條斯理地開了口。
魏芷卉聽得繼後二字, 漱口的動作微微一頓,旋即又恢複了正常,聽他繼續說著。
“朕想著, 繼後的事情不急,隻是宮中如今兩位貴妃, 雖說嫻貴妃料理著六宮的事, 但怎麽說也是和純貴妃平起平坐。朕已經擬好了旨意,晉嫻貴妃為皇貴妃,攝六宮事。”
提起嫻貴妃, 乾隆的麵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好似隻是給這偌大的後宮找了一個管家的人。
“嫻貴妃出身昔日孝敬憲皇後同族, 素日嫻靜端莊,但於後宮之事又料理得井井有條,又是太後與皇上看重的人,臣妾想定是個不錯的人選。”魏芷卉唇角微揚,始終保持著一絲禮貌的笑意,說著這些恭維的話來,也早已不似初時那般僵硬。
乾隆側頭看了眼故作鎮定的人,她每每說起這些話來都是這樣的姿態,總怕自己說錯了話。他輕笑了聲:“秋天選秀的秀女們因著孝賢皇後和永琮的事推遲了入宮的時間,如今不日便要入宮,朕想著也順勢給各宮的人晉個位分。”
魏芷卉沒出聲,便聽他繼而道:“朕想問問你。”
“臣妾不過嬪位,這些後宮之事又豈是臣妾可以過問的?”魏芷卉看向他。
“嬪位上待了也有三年了,妃位,你當得。”乾隆一時沒開口,隻等吃了一口初菱端上來的綠豆冰糕,才施施然地說道。
魏芷卉將一旁的杯盞挪了過去,低聲道:“臣妾一來無子嗣二來資曆尚淺,如今妃位的愉妃娘娘不僅是潛邸舊人又誕育皇子,如此相比,臣妾如何當得?”
乾隆看了眼外頭的天色,起了身,沒給人拒絕的機會,開口道:“有朕的寵愛,如何當不得?朕說你配你便配得上這妃位。”
他拉了順勢起身的魏芷卉的手,附在她耳邊低聲地說著,說完又輕笑一聲:“金川事忙,過些日子朕再來看你,你且在永壽宮等著聖旨罷!”
說罷,他揮了揮手,沒讓人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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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封六宮的旨意在當晚就到了各宮,嫻貴妃晉皇貴妃,主六宮事;嘉妃雖受了罰,但終究是兩個皇子的生母,乾隆還是晉了她為貴妃,隻是協理六宮的這些事,她連一點邊都沾不上;令嬪與舒嬪同晉妃位;潛邸的舊人陳貴人晉嬪位,還賜了封號婉。
至於再底下那些貴人常在之流則唯有幾個略有家室的往上晉了一級以示體麵。
聖旨一下,次日,宮中各人皆往各宮送著賀禮,尤其是翊坤宮,而翊坤宮也未曾閑著,送往各處的賀禮亦是未曾停止。
舒妃嫌在宮裏頭應酬著各處送來的禮麻煩,幹脆拉了魏芷卉一同去了千鯉池喂魚。
“今兒翊坤宮請安,你也聽說了,新人這幾日便要入宮了。”舒妃從宮女手裏接了魚食,往湖裏撒著。
魏芷卉看著池子裏自在的魚兒,輕笑:“這些人怕是再不入宮都要等急了。”
舒妃用帕子擦了擦手:“可不嘛,從前選秀,秋天選完再遲冬天也要入宮了。可今年為著悼敏皇子和孝賢皇後的事情,多番地推遲著,如今也可算能見到了。”
魏芷卉不了解這些選秀背後的事情,但這幾日也有所耳聞,各人的位分皆是近日才定,這半年來宮外那些中選的女子也是各個對著這位分“望眼欲穿”。
這一場選秀,不過就四人,蒙漢三族女子各一,滿軍旗則是多了一位。
蒙軍旗都統納親之女巴林氏封了那貴人,滿軍旗鄂爾泰的侄孫女西林覺羅氏封了鄂貴人,拜唐阿佛音之女林氏封了常在,漢軍旗裏封了陸士隆之女為陸常在。
酷暑炎熱,在外頭呆久了自然曬些,舒妃引了人往周圍陰涼處去,屏退了了些下人,低聲道:“嘉貴妃即將臨盆,你我都知道她日後還有一子,如今新人入宮,你雖受寵,卻也不得不有所打算。”
魏芷卉歎了口氣:“姐姐所言,妹妹自然知曉,隻是……我本不欲與人爭些什麽。”
她尚未說完便被舒妃打斷:“你不欲與人爭,可別人自會來與你爭,這些新人是不是安分還另說呢。”
魏芷卉歎了口氣,不置一詞,且等人來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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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是夏末,新人入宮已經快有一月,隻是這一個月來,金川的戰事不算順暢,訥親與張廣泗同在前線,可傳至乾隆手裏的奏折卻幾番地意見相左,一時間惹得乾隆百般地不悅,連新人入宮後的侍寢都未曾顧及。
而後嘉貴妃誕下了九阿哥,但九阿哥因著體弱,出生沒幾日便薨逝了。
也許是戰事繁忙,也許是還在對嘉貴妃的情誼不比當年,聽聞九阿哥的薨逝,乾隆未曾有過多實際的行動,隻是在得知以後派人給啟祥宮送了些物什已示安慰,又派人好好地處理了這個未曾謀麵的兒子的身後事。
傍晚的翊坤宮內,嘉貴妃剛出了月子,又解了禁足,初次來向皇貴妃請安,也更是嘉貴妃這些日子第一次見到這些新進宮的嬪妃。
“如今已快到中秋,皇上和太後的意思是,孝賢皇後新喪,但又是諸位妹妹入宮後的首個中秋,隻簡單一些,隻宴請闔宮便可。”
一群人正說著話,卻見養心殿的德忠突然走了進來,皇貴妃不解地問道:“德忠公公怎麽這個點過來了?”
“皇貴妃糊塗了,這個時辰皇上剛翻完牌子。”
德忠的話一出,各人皆是神色各異,幾個新進宮的嬪妃各個滿臉的期待,剛進宮時未能侍寢,如今倒也是渴望著能被翻牌子,而至於怡嬪愉妃等人,倒是麵色平靜,似是料定了今夜是新人的時間了,隻靜靜地喝茶的喝茶,嚐點心的嚐點心。
“皇上今兒翻了誰的牌子?”皇貴妃掃一眼底下各揣心思的嬪妃,問道。
德忠餘光瞥了一眼魏芷卉的方向,說道:“回娘娘,皇上翻了令妃娘娘的牌子。”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驚,新人尚未侍寢卻召了令妃,幾個新人資曆尚淺,自然控製不住臉上的表情,一時間滿臉的震驚,那一側的鄂貴人更是輕聲地嘀咕了一句:“公公別是搞錯了。”
魏芷卉與鄂貴人相隔不遠自然把這話聽了進去,她麵帶笑意地瞥了一眼鄂貴人的方向,直看了她一會兒,直到上首傳來皇貴妃的聲音:“既如此,令妃,你先去準備著吧。”
“臣妾先行告退了。”她對著鄂貴人的視線緩緩起身,又行了個蹲安禮才轉身離去。
翊坤宮內,眾人看著令妃離去的背影,沉默了許久才隻有嘉貴妃開了口:“咱們這令妃是真得寵啊。新人入宮,皇上可是看都不看一眼呢。”
“嘉貴妃這話,未免太刻薄了一些,皇上素日寵愛令妃妹妹,久不入後宮自然要去看看的。”舒妃看著嘉貴妃冷笑了一聲說道。
“舒妃如今和令妃這般交好,怎麽這寵愛倒是沒分給你一些呢?”
“嘉貴妃可別忘了自己原先為何被禁足。”舒妃毫不畏懼地打斷了嘉貴妃的話。
皇貴妃看了眼吵鬧的人和遠處幾個新入宮的貴人常在,歎了口氣,厲聲道:“皇上翻誰的牌子是皇上的事情,若是叫本宮知道有人為了這麽點事情爭風吃醋,就別怪本宮不顧情分。”
另一邊,魏芷卉回到永壽宮,敬事房已派了嬤嬤過來。
她已經許久不曾按照這樣的規矩侍寢,一時間有些不適應,思慮了會兒,她看了眼嬤嬤說道:“這些事還是讓永壽宮的宮女們來伺候吧,她們如今也已經伺候慣了。”
屏風後頭,魏芷卉躺在浴桶裏,溫熱的水澆在身上,水麵上還飄著些花瓣,散發著淡淡的馨香。
“今兒怎麽把敬事房的嬤嬤叫來了?”魏芷卉低聲地問著。
“奴婢也不知道,說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的意思?魏芷卉皺著眉思索了會兒,這嬤嬤素日裏都是給初次侍寢的人教導規矩的,送來這永壽宮做什麽,橫豎也要送去幾個新人住的地方去才是。
熱水的暖意讓她泡得有些犯困,今兒午後因著研究了會兒桂花釀,便沒午睡,這會兒倒有些困了。
她漸漸地合了眸,連身邊的人換了一人也未曾知曉。
直到身上又被澆了一瓢熱水,她才驚醒,可還未反應過來,雙眼就被人遮住,她輕呼了一聲,卻被一個吻堵住了所有的聲音。
唇瓣間熟悉的感覺和周身傳來的熟悉的龍涎香讓她原先的驚恐漸漸被放下。遮住雙眼的手也拿了下來。
魏芷卉濕漉漉的手臂虛懸著搭拉在乾隆身上,她閉著雙眼,手間的觸感告訴她,乾隆已換了寢衣。
直到乾隆鬆了她的唇,魏芷卉才低低地喚了聲:“皇上……”
乾隆垂眸看她,魏芷卉順著視線往下看去,恍然想起了什麽,猛地伸手遮掩著,卻聽得一旁站著的人發出一聲輕笑。
作者有話說:
打怪升級啦啦
(我今天碼了一章存稿,大半夜給孩子餓暈了要)感謝在2022,05,15 09:05:00~2022,05,16 00:15: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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