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雪花金絲煎餃
第40章、雪花金絲煎餃
饒是起了釣魚的心思, 魏芷卉這頓飯這頓酒,也沒刻意。
她是真的挺想喝酒的, 來這兒以後唯有宮宴可以喝酒, 可偏偏乾隆記掛她酒量不好,每回都給她換成了假酒,於是她隻有閑暇的時候可以獨自在永壽宮喝一小杯自己釀的酒,一喝多便會被初菱攔著。
她嚐了口手撕雞, 裏頭還加了點花生米, 還真是個不錯的下酒菜。
她晃了晃杯中的酒, 這酒在冰裏放過, 此刻下肚, 涼涼的,好久沒這麽吃過冰了,還真挺爽。
禦花園的那些場景又一點點地浮現在腦海之中, 臉上都已經不疼了,她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麽, 但好像,看到他沒有站出來的時候還是有些難過的。
思及此,她不禁又仰頭喝了杯酒, 前幾日她和舒嬪提起喝酒一事,舒嬪還笑話她說, 她有如此寵愛, 何至於借酒消愁。
可是外人又怎懂,她雖竭力融入這時代,也知身為嬪妃之本分, 從未奢望能有十全十的真心, 可她不喜歡被隱瞞卻是一如既往。
酒壺裏的酒不多了, 可外頭還是沒有動靜,魏芷卉覺得自己已經有些醉了,要不怎麽好像有人在喊自己呢。
“娘娘,娘娘,皇上來了。”
好像是初菱的聲音,魏芷卉模糊的視線裏出現了一抹明黃,她晃了晃腦袋,想看仔細些,可那抹明黃卻又不見了,麵前的人又變成了初菱。
隻一會兒,她覺得世界都天旋地轉了,好像還會移動,整個人好像在飄一樣。
過了一會兒,世界又靜止了。
“去給你們主子準備點醒酒湯來。”
一個好像有些熟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好像是乾隆的聲音,好像有點凶,哦對,剛才初菱好像說皇上來了,她嘿嘿地笑了笑,過了會兒又搖了搖頭,輕聲嘟囔著:“皇上才不會來呢。”
乾隆看著被自己一路抱到床上神誌模糊的人,緊鎖著眉,一肚子對永壽宮下人的火壓著還未來得及舒散,就聽人囈語。他聽了幾遍才聽清,問道:“為什麽不會?”
“誰要他來了!之前不來,現在也不用來了!狗皇帝!”許是酒精作祟的緣故,倒是激起了魏芷卉心頭那些自由因子,此刻說的話,幹的事,都越發得放肆起來。
她兩隻手胡亂地揮舞著,兩隻腳也在床上亂動著,阻止著給她脫鞋的宮女,全然沒有儀態可言,更像是一個孩子,說起話來也是更加得口無遮攔。
“狗皇帝”三個字出口的時候,不說站在那兒的李進滿臉的震驚,站在床邊的含雲早已嚇得跪在了地上,至於殿門口剛端了醒酒湯進來的初菱,更是險些沒拿穩手裏的湯藥。
“皇上息怒,娘娘不是故意的。”初菱端著食盤就跪在了地上,忙不迭地替醉酒的魏芷卉請罪,但她知道,魏芷卉哪不是故意的,她今兒從禦花園回來的路上就已經“大放厥詞”過一回了。
乾隆的臉早就黑了,這永壽宮多日不來還真是讓他驚喜了。
雖說今兒過來,本就存了想和她說清楚的心思,可誰知這一來就見了個酒鬼,這還怎麽說?
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初菱,正了色:“先起來,扶著你們娘娘。”
初菱會意,扶起了醉得癱軟的魏芷卉,正欲讓含雲幫忙喂藥,乾隆拿過了碗:“朕來。”
一代君王倒是難得伺候一個醉鬼,莫說初菱含雲不曾想過,便是李進自幼在乾隆身邊伺候,也是從未見過他如此對待一個嬪妃。
他吹了吹湯藥,舀了一小勺,放到迷迷糊糊的魏芷卉唇邊,剛才還黑著臉的人,此時一臉的柔和:“先把藥喝了。”
也許是剛才鬧騰過了,喝完了藥她倒是安靜了不少,初菱和含雲替魏芷卉摘了發飾,又換了衣服。含秀也端了盆水進來,遞了塊毛巾:“皇上洗洗手吧。”
乾隆垂眸看了眼沾了藥的手,回頭看了眼床上安安靜靜躺著的人,歎了口氣,喝個藥也不老實,險些把藥給打翻。
他洗淨了手往外間榻上走去,麵色又恢複了最初的嚴肅:“李進,待裏頭好了,叫幾個宮女出來。”
乾隆坐在外間的榻上,看著一旁的圓桌,圓桌上原先的晚膳都已經撤下了,他摁了摁眉心,想起裏頭那人喝醉的樣子,一時頭疼,她好像,和這宮裏頭的人都不太一樣。
內殿伺候的三個宮女一出來,就跟著在外頭伺候乾隆的人一起跪下了,掌事宮女初菱先開了口:“皇上恕罪,奴婢們未能伺候好娘娘,還請皇上責罰。”
乾隆飲了口方才含翠倒的茶,這茶倒是他喜歡的,他開口:“令嬪先前因為貪涼病了幾日,今兒這酒又是從冰裏拿出來的,為何不攔著些?”想起剛才他摸了摸那酒壺,外頭的水珠都尚未散去,可知是在冰裏放了多久了。
初菱抿著唇:“娘娘執意要喝……還把奴婢們都趕了出去不讓在近身伺候,奴婢們根本拗不過娘娘……”
乾隆摁著眉心聽完了初菱的話,也是,裏頭那位的性子輕易不顯露出來,一旦顯露,那股子倔勁不軟言軟語哄好了,便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令嬪這些日子經常這麽喝嗎?”
“回皇上……娘娘雖也有嘴饞的時候,但平日裏奴婢等皆能攔住,隻給娘娘嚐那麽一點兒……可今兒確實是攔不住。”初菱說到最後一時間也有些無奈。
乾隆聞言,歎了口氣,想來這人今兒還是在禦花園看到自己了,他看了眼李進,起了身:“帶他們幾個下去,未能及時規勸主子,各人掌嘴十下,再罰俸兩個月。”他頓了頓,看了眼外麵已經黑了的天色,繼而說道,“今兒朕留在永壽宮。”
說完,他便一個人踏進了寢殿,桃花釀淡淡的香氣還縈繞在殿內,未曾散去,他垂眸看著床上安靜入睡的女子,臉上的紅暈有些淡了。
乾隆抬手撫著她的臉頰,不禁輕笑,她是在怨自己沒替她出頭麽?
他歎了口氣,嘉妃的那一巴掌,打得她的臉上還有些印跡,方才臉上有酒後的紅暈看不清楚,如今紅暈退去倒是清楚了不少,也不知她疼不疼。
嘉妃那一巴掌下去的時候他剛到禦花園,才要出麵,就聽她自己駁了回去,又立馬回了永壽宮,他倒不好再探出身來了。
沐浴更衣完,乾隆躺在了魏芷卉身側,安安靜靜地看著熟睡的人,已經許久沒有這般安靜地看著她了。他就這麽望著她靜謐的睡顏緩緩睡去,其他的事,過了今夜再說吧。
魏芷卉醒來的時候,許是有醒酒藥的緣故,頭腦也不算昏沉,隻是對於昨夜的記憶卻是稀稀拉拉。
昨晚好像被人抱去了床上,再後來有人喂了自己醒酒湯,然後自己就睡著了,別的……她都記不太清了。
魏芷卉抬手揉了揉眼睛,喚了聲初菱,帳子被人拉開,初菱臉上的紅腫讓她皺了眉:“臉是怎麽了?”
初菱抿了唇,答道:“昨兒娘娘喝多了,皇上來了怪罪奴婢們未能規勸娘娘,罰了掌嘴……”
“皇上昨夜什麽時候走的?”魏芷卉一臉懵,她知道他來過,卻是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走的。
“娘娘不知道麽?皇上昨夜留宿了永壽宮,早上上朝的時候才走,說是下了朝還要來和娘娘用早膳的。”
他來過麽?所以說,昨兒睡夢中有人摸了自己的臉,有人抱著自己這些都是真的,不是自己喝多了做的夢?
魏芷卉的臉有些微微泛紅,她抬手用手背給臉降了降溫,又看到初菱的臉問道:“罰了幾下?”
“十下……李進公公知道娘娘憐惜下人,讓奴婢們自己動的手,奴婢……自請多罰了十下。”初菱越說聲音越小,她想到昨兒那句狗皇帝,就覺得自己脖子上涼颼颼的。
魏芷卉歎了口氣:“怎麽就這麽實誠呢你!”
初菱伺候梳妝洗漱的時間,也沒忘記告訴她昨兒嘉妃的事:“昨兒娘娘一離開禦花園,皇上便斥責了嘉妃娘娘,說他不好好養胎,言語不當,又善妒,罰了三個月月俸,還讓娘娘在啟祥宮待到坐完月子,不準出門。”
魏芷卉點了點頭,若是乾隆不罰她,想來也不敢踏足永壽宮,想著想著,她輕聲地哼了一聲:“你怎麽知道的?”
初菱替她簪了簪子,輕聲說道:“奴婢知道娘娘計較,特地問了李公公的。”
“喲,你倒是明白。”魏芷卉揶揄她。
“娘娘別打趣奴婢,奴婢自然也不會就這麽問皇上有無懲罰嘉妃娘娘。”
初菱才說完,含雲便進來了:“娘娘,皇上已經下朝了,正往這兒來呢。”
魏芷卉點了點頭去了外間,圓桌上擺著今兒備下的早膳:一品雪花金絲煎餃,一品紅豆糯米丸湯,一籠核桃包和一籠小籠包,還有一盤黃瓜火腿炒蛋,一旁還放了些時令水果。
聖駕已至,魏芷卉起身迎接:“臣妾給皇上請安。”
乾隆一身朝服,俯身把人拉了起來,打量了下她的臉問道:“頭可還暈?”
“臣妾沒事了,昨夜是臣妾失儀了。”
極盡禮數的樣子,仿佛昨夜的那個人並不是她一樣,乾隆不由得微眯了眼,壓了嘴角的笑意:“先用膳,一會兒再說。”
果然,真的是一會兒再說。吃飽喝足過後,看著初菱收拾完了碗筷,乾隆坐在榻上,招了魏芷卉過來,先細細地看了眼昨兒被嘉妃打了的地方,還好,已經消了下去,若不細看也看不出什麽。
正當魏芷卉一臉疑惑,打算開口問他要說什麽時,乾隆握住了她的手,一臉笑意地問道:“子衿,誰是狗皇帝啊?”
作者有話說:
龍:老婆罵我狗皇帝怎麽辦嚶嚶
藍藍:罵得好(不是)
智慧寶:大口喝酒!
未成年人不可以喝酒啵啵!感謝在2022,05,13 09:05:00~2022,05,13 23:18: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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