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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第一百零一章

    溫嫻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敲暈了, 甚至還堂而皇之地帶到內宅來,她覺得頗為蹊蹺的同時,更驚歎於此人通天的手眼。


    天子腳下, 皇城根底,能如此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一個女子拐走,背景定是不容小覷。


    非富即貴, 甚至還有可能是名門之後。


    溫嫻自認為沒有招惹什麽不該惹的大人物, 實在想不明白有誰會對自己下手。


    若隻是出於報複, 大可將她關入柴房, 沒必要這樣好吃好喝地供著,可若是從前的舊識,也犯不著用此等卑劣的手段,強行限製她的自由,還故作神秘地遲遲不肯露麵。


    溫嫻顰眉看向身旁規矩垂首的丫鬟, 沒好脾氣地問道:“你們主子是誰?”


    幾個丫鬟齊齊沉默, 而後對視一眼,開口便是公事公辦的語氣。


    “少爺隻讓奴婢們看好姑娘, 別的一概沒有吩咐。”


    換言之, 這是打算要將她軟禁了。


    溫嫻本就不悅的臉色更是添了幾分厭惡, 知曉多說無益反倒還會消耗體力, 於是靜坐桌前,絞盡腦汁開始思考逃脫的對策。


    丫鬟們見她似已放下戒備, 照例過來添置茶點, 又怕屋內憋悶, 推開窗牖露出一絲縫隙, 左右各立一人站在她身側,輕搖團扇為她祛蠅消暑。


    溫嫻自閨閣起還沒有享受過如此的待遇, 今日莫名被拐,搖身一變竟還成了主子了,她著實承受不起,拂一拂衣袖,掃下桌麵的糕點茶水,站起身,大步朝門口走去。


    眾丫鬟見狀立刻放下手裏的扇子,一人跪地,彎腰收拾地上的殘局,另外兩人慌張奔上去阻攔。


    溫嫻被他們拉扯著往回走,同時還是不甘心地對外喊:“開門!放我出去!”


    屋外並沒有人會回應她,丫鬟們也都默不作聲,選了個更容易監視的位置,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溫嫻在絕望中又等了半個時辰,終於聽得外麵傳來連環聲響,先是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便有小廝在請安問好,中間稍稍交談一陣,最後門上鎖鏈被大力撥下,鑰匙一擰,房門驟開。


    那人挺胸往裏走,緩緩停在溫嫻麵前,先是頗為正經地理了下前襟,隨後有模有樣地拱了拱手,故作矯情地喊著:


    “嫻妹妹!”


    溫嫻聽完直皺眉,心裏的那點猜測在見到本人時很快就有了答案,頭皮一緊,不鹹不淡地應和:“段公子。”


    段循禮麵上堆著笑,一聽溫嫻的聲音,眼睛都快要開出一朵花,他仿佛不懂得避嫌,屁股一歪,蹭地與她擠到一處。


    “兩年了,可想死我了,打從你失蹤開始,我就托人在京郊附近尋找,後來又去了蜀州,南下江南,連你那後母的娘家我都跑了一趟,愣是半點消息都沒有,他們都說你已經遇害,可我偏不信,派人日日在溫府門口守著,就等你有朝一日能夠再回來,原本還不抱希望,結果你說巧不巧,真讓我給蹲到了,要不說我們有緣分呐,這心有靈犀,幹什麽都能想到一塊去。”


    段循禮美滋滋地說完,又去捏溫嫻的肩,輕聲細語地哄道:“那群沒眼力見的廢物,光顧著邀功,下手也沒輕沒重的,讓你受了委屈,莫要介意啊。”


    溫嫻起身跳開三尺遠,被段循禮觸碰過的肩頭頓時泛起陣陣惡寒,她強忍想要怒罵的衝動,盡量溫和地與他講道理。


    “段公子說話注意分寸,我如今可是有家室的人,你這樣不顧身份,當眾示好,傳出去於我名聲有礙。”


    不提第五辭還好,一提到他,段循禮就急眼了,打小就掐架的兩人,平日素來便不對付,眼下知曉情敵落魄,他免不得還要踩上一腳。


    “你還惦記著他!那小子早發配去了西北,如今就是一個半死不活的廢人,自己活得卑微下賤,這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你乃是良家清白女子,又不是嫁不出去,何必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他說得咬牙切齒,發狠時還猛踢了一腳桌腿,結果沒解氣反而自己疼得“哎喲哎喲”直叫喚。


    旁邊丫鬟供祖宗似的去哄他,又是捏又是錘的,段循禮被伺候得心滿意足,卻冷不丁地瞥見溫嫻漠然的眼神,他揚手推開身邊的鶯鶯燕燕,坐直身子,嘟囔道:

    “我見妹妹如皎月,至純至潔不染霜,我不在乎你嫁沒嫁過人,隻要你願意跟我,我會發誓一輩子對你好。”


    說完溫嫻並無任何反應,段循禮卻羞得滿麵通紅,耳根子都要滴出血來,他一展折扇擋住自己的窘樣,順帶微不可察地偷偷覷她一眼。


    溫嫻冷笑,回嘴嗆他:“段公子如此詆毀我的丈夫,後又大言不慚說是愛慕我,請問你是拿何種身份來同我示好,一個追隨者?還是一個掠奪者?你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就將我擄來,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損我名節於不顧,且還威逼我要跟了你,那公子是打算如何安置我,一個妾室?還是見不得光的外室?亦或是你偶爾想要尋歡作樂的一段露水情緣?”


    “聽聞公子也已成婚,夫人出自名門,乃是望族,你既與她結發,理應用心待之,萬不該把主意打到一個嫁為人·妻且還生育過子女的婦人身上,我權當今日之事是個意外,公子邀我隻為敘舊,從此不要再碰麵了。”


    段循禮被溫嫻教訓了個徹底,雖未出言不遜,但也著實把他羞辱得不堪,段循禮不知自己的愛意怎麽就成了她的負擔,委屈地直嚷嚷:


    “我既說過喜歡你,便是實打實的情意,這般真摯,怎會讓你屈尊做一個外室!那什麽娶妻成婚,純粹隻是母親為了家族利益強行給我納的一門親事,非我本願,做不得數。”


    他說起自家的後宅,氣得猛一拍桌:“死丫頭整天管東管西,攪得我沒一日安寧,隻要你點頭,我回去立馬休了她!”


    溫嫻一個頭兩個大,與他是對牛彈琴,完全說不到一處去,尤其是段循禮這幅油鹽不進的模樣,她著實感到煩躁。


    段循禮還在嘰嘰喳喳控訴著家妻的‘蠻橫’,卻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你有孩子了?!”


    溫嫻似笑非笑:“我已生有一女,至今剛好五個月大。”


    ——


    第五辭在家中久等不到溫嫻,心中愈發焦灼,不得已先將孩子抱給老嫗,又另叫兩名士兵留下看守,自己換了身衣裳,往城裏去了。


    他本也不知溫嫻所在何處,隻聽老嫗說她最近老去街市上采買,晨時出,晚間歸,第五辭便想當然地朝京城最繁盛的市集趕去。


    此處商鋪店麵眾多,更有酒樓茶肆林立其中,天色將歇,燈火明澈,觥籌交錯,綿延數十裏,空中滿是金樽清酒的奢靡香氣。


    第五辭沿著街巷挨個詢問,沒有找到溫嫻,卻碰到個倒胃口的舊相識——段循禮。


    他應是才剛應酬完,正昂首闊步從酒樓裏走出來,瞧著極為正經,然而腳下虛浮,幾次都差點跌倒在地。


    第五辭冷冷看著,順便鄙夷地剜了一眼。


    段循禮喝得暈七八向,果不其然還沒踩上馬車就摔了一跤,褲腳翻飛,尤其狼狽,同行的小廝慌忙將他架起,一左一右直往車內塞。


    段循禮喝斥一聲,扒開那幾隻臭爪子,掙紮著原地轉了一圈,視線剛好對上遠處的第五辭,他嚇得一個哆嗦,竟當場打了兩個響嗝。


    小廝同時偏過頭,嫌棄地以手掩鼻。


    一瞬間段循禮心虛不已,在溫嫻那裏受的氣轉頭就消退下去,他心中有鬼,被這熟稔的眼神一激,頓時酒醒大半。


    似是不敢相信第五辭會在此地出現,他揉揉眼睛,萬分驚恐地伸手一指,嘴裏反複叫喚著:“你你你……”


    身後小廝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扭頭望過去,不明所以地撓撓頭:“少爺,看什麽呢?”


    前方隻有少輛呼嘯而過的車馬,並不見何人駐足,這公子哥不僅腦袋喝大了,莫非人也魔怔了不成?


    “一邊待著去。”段循禮撥開眾人往前走,迷迷糊糊就這麽跟了上去。


    第五辭沒空搭理他,轉身朝後走,步伐沉穩矯健,已與後方之人逐漸拉開差距。


    段循禮心裏泛怵,怎麽想都覺得蹊蹺,本不欲繼續糾纏,可腿就是不聽使喚,死活收不住,結果越落越後,眼看就要追不上,他心一急,脫口而出:


    “喂!前麵的!給本少爺站住。”


    任憑他在後張牙舞爪,卻是半分威脅都沒有。


    段循禮火氣竄上頭頂,非得上趕著找存在感,哼哧哼哧跑到第五辭身前。


    “說你呢,耳朵聾了嗎?知不知道小爺我是誰……”


    餘下的話盡數咽進喉嚨裏,待真看到第五辭的真容時,段循禮滿腹誹謗,全化作了一句質疑:“怎麽是你?”


    兩人天生不對付,段循禮在第五辭手上吃了無數的敗戰,罵也罵不過,打也打不過,況且今日還動手拐了他的媳婦,說起來心裏就更怕了。


    躊躇之間,他沒敢再開口,隻前前後後圍著第五辭轉悠,像隻飛蛾似的不斷打量著他。


    “你不是被貶到西北去了麽?你怎麽回來的,說來真是奇了,一天之內連碰兩個老熟人,我去賭坊都沒這麽好的運氣,你莫非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還是老天在開玩笑,故意詐我。”


    第五辭眼風都沒甩一下,冷冷吐出幾個字:“好狗不擋道。”


    段循禮“誒”了一聲移開腳,馬上又被自己的狗腿樣給氣得要死,不服氣的念頭蹭地冒上來。


    他衝過去扯第五辭的衣袖,厲聲喊著:“你到底是誰,裝神弄鬼小心我給你好看。”


    奈何第五辭根本不吃這套,一心隻想去找溫嫻,脾氣大得滲人,狠踹了段循禮兩腳,一字一句說:


    “老子是你爺爺!”


    段循禮被吼得耳膜炸裂,腦瓜子嗡嗡響,他咽下口唾沫,後知後覺回過味來,這熟悉的腔調,一如既往罵人的語氣,從小到大他可聽得太多了。


    不是第五辭還能是誰!

    ,,,,,,,


    作者有話要說:

    小段:你們兩夫妻天生就是來折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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