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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溫嫻還是照例日日去到侯夫人跟前請安, 也會抽空照顧重傷未愈的第五辭,下人們剛開始還會嘀嘀咕咕在背後說一些閑話,可時間一長, 熟知了溫嫻的為人,便也不再隨意亂傳緋言了。


    一晃半月的時間過去,第五辭的傷勢也已好得差不多了, 不僅沒什麽頭疼腦熱, 反而人還精神了不少。


    每日別的不幹, 偏偏就愛往小廚房跑, 指揮這個,使喚那個,盯著別人做菜,還不忘亂下黑手。


    下人們個個苦不堪言,不時就要跑到溫嫻跟前告狀, 溫嫻卻也拿他沒有辦法, 另外找了時間報告給了侯夫人,侯夫人受到永王世子夫人相邀, 不久便要離府去往承州避暑山莊納涼, 現在顧著收拾行裝, 並不打算再管第五辭。


    此次出遊, 朝中有頭麵的夫人貴女較多,侯夫人有意想要帶上溫嫻, 可怎麽勸說, 皆被她推拒了, 溫嫻以看家的理由表示願意留府, 侯夫人便不好強行約束她,最後也隻得作罷。


    武安侯則忙於應酬, 幾乎都是早出晚歸,府上失了兩大主心骨,好些東西便自然落到了溫嫻的肩上。


    尋常的人情往來,日日都有別府送過來的贈禮,既要分門別類歸置於庫房,又要思量該如何回禮,不但不能失了侯府的體麵,還要仔細拿捏住對方的喜好,看似簡單,實則裏頭都是門道,溫嫻被老管家帶著一起處理瑣事,從早到晚,忙得腳不沾地。


    於是徹底沒人再管第五辭,他現在得了自由,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快樂得宛如神仙,反正隻要不惹事,溫嫻多半不會約束他。


    兩人雖說不上什麽話,但也各做各事,互不幹擾。


    第五辭整日往外跑,溫嫻則隨著管家去各處鋪子熟悉情況,侯府產業遍布京城各地,溫嫻如今也才逛了三五家而已。


    六月天氣實在炎熱,午後更甚,溫嫻擔憂管家年邁,扛不住這等奔波,於是準其放了假,自己乘坐馬車,慢慢往回走。


    今日城裏開市,南來北往的客商多,街頭巷尾全是趕集的百姓,人擠著人,車堵著車,想要路過幾乎是寸步難行。


    溫嫻耐心等著前頭街口疏通,無聊之時也下車逛逛四周的攤子,正巧走了沒幾步,一匹棕紅色快馬從身側極速駛過,馬上之人應是注意到了溫嫻,立刻緊急勒停,掉轉馬頭,又跑了回來。


    他猛地翻身躍下,一麵走近一麵笑道:“嫂嫂。”


    溫嫻定睛一看,這才記起來人的身份,趕緊福了福身子,也跟著笑道:“梁公子。”


    梁繼之略微羞澀地摸摸鼻頭,輕咳道:“嫂嫂不用客氣,喚我繼之即可。”


    他為人比較自來熟,見著溫嫻也不覺得生分,客套話說盡還一臉好奇地問她看中了什麽物件,同時手往腰間探去,握住了一隻荷包,繼而拎在手裏,意氣風發道:

    “嫂嫂喜歡什麽隻管與我說,今日難得咱們碰麵,合該由我做東才是。”


    溫嫻當即婉拒了他的好意,搖頭道:“我乃長輩,怎好花你的錢……”


    說到此處,梁繼之卻是立刻不認了,他雙手環胸,盯著溫嫻,佯裝不悅道:“嫂嫂這是拿我當外人了?”


    溫嫻恍惚間還真被他唬了一瞬,很快又反應過來,莞爾笑道:“自然不是。”


    “既然不拿我當外人,何不接下我這個隨禮。”梁繼之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玦,歎了口氣說:“前些日子表兄受傷,我本想入府探望,卻因臨時有事一直耽擱到現在,今日我匆匆趕回,本就是想把東西交給他,結果運氣好,遇見了嫂嫂,那我便可偷個懶,由你代我交給他了。”


    這是一塊罕見的暖玉,價值不菲,觸手生溫,傳聞其有疏通經絡,驅邪避禍之功效,是梁繼之偶然尋求來的,一貫最是寶貝,多年都不曾示人,若非第五辭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惹得京城百姓人人皆知,梁繼之才不願這般忍痛割愛。


    溫嫻小心接過,甫一握在手中,果然便覺一股暖意襲來,這玉仿佛真是通了人性一般。


    著實是個難得的好物件。


    溫嫻攏入懷中,貼身放置,淺淺道了句“好”。


    見她收下,梁繼之總算放了心,又見前頭擁堵,想要留下自己的寶馬,還沒開口,迎麵趕來一隊守衛軍,正巧去往街口疏通交通,他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作罷。


    溫嫻見他糾結的模樣,以為是有什麽要事,哪裏還敢耽擱,催促著讓梁繼之趕緊離去。


    恰此時,車夫趕著馬車慢慢過來,路麵已然暢通,梁繼之不好再留,笑著與溫嫻道了別。


    兩人分兩路而行,逐漸消失在人群中。


    同時,對麵酒樓二層觀景台上的那抹身影也悄然隱去。


    佟三春踱步坐回桌邊,將剛剛看到的畫麵一字不落地複述給了第五辭,順帶遇到重點環節還免不了添油加醋一番。


    然後第五辭便聽到了幾個類似於“喜笑顏開”、“觸碰”、“禮物”、“分別”等曖昧字眼,他宛如見鬼一般盯著佟三春,嗤道:“你是淫詞豔曲聽多了,見到男女獨處就自動聯想到什麽不可言說的齷齪情節,一個是我阿弟,一個是我……”他輕咳一聲,支吾地說:“我媳婦兒,這能扯到一處嗎?”語罷,他又狠狠瞪了過去。


    佟三春平白又挨了一頓罵,心裏極不服氣,反駁道:“不是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好玩不過……”


    話沒說完,第五辭猛地攥住他的衣襟,麵露凶相,警告道:“好好講話,仔細你的嘴!”


    佟三春從小便跟著第五辭混日子,見識過他揍人的狠厲勁兒,現在慘遭威脅,一時真有些心虛,他咽下一口唾沫,連忙又改口:“我這不是替你擔心嘛,弟妹這般花容月貌,難保不會有別人生出色心,咱們不多盯著,豈不讓別人鑽了空子。”


    聽罷,第五辭的表情果然出現了鬆動。


    佟三春繼續煽風點火:“我知道你不喜她,可自家的媳婦兒還是要管的,你不能老是讓她這般拋頭露麵,女人家嘛,還是應該待在家裏才對。”


    第五辭放開鉗製佟三春的手,沒有回應,瞧不出是讚同還是反對。


    良久,他才抬頭,對上佟三春擠眉弄眼的表情,一字一句道:“那是她的自由,我無權幹涉,同樣你也不準再提任何一句有損溫嫻名譽的事,否則別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佟三春迫於壓力,麵上連連點頭,片刻都不猶豫,使勁道:“是是是,你家的媳婦兒你來疼,我不說行了吧。”


    可你不也老做一些有損人家名聲的事,還好意思說別人。當然後麵這句話他放了心裏,沒敢說出口。


    但第五辭這邊,冷不丁地被佟三春一攪和,心裏簡直亂到了極點,莫名就閃過溫嫻甜甜笑著與梁繼之敘話的場麵,她在府中對他倒是很冷淡,可遇上別的男人,卻又如此不一樣了。


    第五辭越想越不得勁,酒也喝不下去了,徑直回了府。


    ——


    近日天氣愈發的炎熱,屋裏悶,好在院裏還有些涼意,雲煙著人搬了張躺椅,安置在槐樹下,又備好冰酪和水果,立在一旁安靜地伺候。


    溫嫻半倚在躺椅上,手中捧了一卷書,低垂著頭,看得極為認真,晚風吹拂過她鬢角的碎發,平添了一份柔美。


    溫柔,嫻靜,當真是人如其名。


    第五辭大步流星地跨進來,剛要叫人備水沐浴,可一瞧見這場麵,自個兒那些粗魯的言行頓時便就收斂了不少。


    他原以為溫嫻會主動上前來侍奉,已經準備轉身回屋了,可走到半路沒見人跟過來,心裏開始抽抽似的泛著酸。


    第五辭佯裝無事地重新退回來,在溫嫻周圍左晃晃右晃晃,腦子一混,竟硬生生憋出一句:“之前那事是我的不對。”


    說完他又覺得沒麵兒,捂臉望天,恨不得自掘墳墓鑽進去。


    丟人,真他娘的丟人,平生首次道歉,還是對著一個連重話都不曾說過的姑娘。


    第五辭頰邊湧出一團紅暈,明明心裏緊張得很,麵上還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雙手環胸,整個一副吊兒郎當的態度。


    溫嫻從書中抬起頭,聽到這話並不覺得驚訝,她淡淡覷他一眼,小聲道:“我不介意的。”


    第五辭一蹦三尺高,擰眉問:“這都不介意?你到底有沒有心?”


    自家丈夫都混上青樓去了,為人妻者不僅沒有暴跳如雷,竟還這麽……這麽波瀾不驚?

    他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中。


    溫嫻不答反問:“那我如果讓夫君不要再去,夫君會答應我嗎?”


    第五辭昂起頭,吹了一記口哨,蠻不正經道:“我考慮考慮唄。”


    “哦。”溫嫻複又低下頭,沒再答話。


    第五辭一噎,再次吃了癟,他低頭盯著溫嫻的發髻,不停地擠眉弄眼。


    你再問一句啊,再問一句我不就答了麽?

    溫嫻似是察覺到了這股視線,仰起頭,再次注視著他,第五辭心頭一驚,複又恢複了先前的冷淡模樣。


    雙方僵持之下,溫嫻輕啟唇瓣,又問:“夫君可否聽我一句勸,不要再去瀟湘館了?爹娘會很生氣,我也會難過的,你……”她深呼口氣,試探道:“以後早點回家,成嗎?”


    第五辭思緒在這一刻戛然而止,腦中似有煙花炸開,轟得他耳朵嗡嗡作響。


    她在說什麽?她說她會難過,她希望他早點回家?

    第五辭猛眨眼睛,盯著溫嫻半開半合的粉嫩唇瓣,心頭嘩啦就跟淌過蜜一樣甜。


    她這般小心翼翼,不是喜歡是什麽。


    她果然還是喜歡著他,一如婚前,還是這般愛慕他,女兒家那點占有欲,想來不過如此,既然話已出口,他當然也不好佛了她的好意。


    第五辭以拳抵唇,假咳一聲,正經道:“知道了。”


    溫嫻眉眼彎彎,嘴角擒著笑,朝他點點頭,很是開心地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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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陷入自戀中的男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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