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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喵喵喵喵喵

  第11章 喵喵喵喵喵


    貓貓大盜

    小花貓老老實實蹲在地上,看這個雄性人類手舞足蹈地喵了好久好久。


    她懵懵懂懂的腦袋中,得到一個可怕的訊息。


    ——保持三年不和異性喵喵進行繁衍的活動,在擁有尊貴貓鈴鐺的同時,保持處貓之身,很有可能變成醜陋的、失去大部分毛發的人類?!


    喵!

    當然。


    以上隻是白貓先生的初步猜想。


    在他的三年生命中,從未見過這樣的案例。而據白貓先生的推測,他和其他認識的、所有的流浪貓唯一不同點,就是白貓先生從來都不受發熱期的機製困擾、從來不去和其他貓貓進行類似的繁衍活動。


    小花貓震驚了,她呆呆蹲著,仰臉,看著眼前苦惱的雄性人類——不,是苦惱的、變成人的大白貓先生。


    他和小花貓見到的雄性人類還有些不同,他頭頂上的毛發是雪白雪白的,不是衰老的白,更接近謝薄聲為她準備的貓貓飯碗那種有一些光澤的白,卷曲,亂糟糟一團。


    也不能像雄性人類那樣直立行走,但也不能像之前的貓貓形態那樣趴在地上。他半蹲在地上,一雙被石頭磨破的手指流著血,不安又茫然,像極了剛被趕出家門的寵物貓。


    隻是他的不安並不來源於無法覓食,而是對此刻這個軀殼的不適應。


    盡管大白貓警告過她,雄性人類很危險,但……他還是白貓先生啊,隻是變成了醜陋的人類模樣而已。


    這樣努力說服自己,小花貓靠近他,像對待謝薄聲那樣,溫柔地舔了舔白貓先生受傷、流血的手掌,嚐試將上麵的血和泥沙舔幹淨。


    白貓先生還是隻會講喵喵語,他已經餓了很久,小花貓自告奮勇,輕車熟路地找到謝薄聲存放貓糧和貓罐頭的地方——可是貓貓咬不開罐頭,白貓先生也不會打開。他還不能熟練地使用這具人類身體,就連走路也還是用爬的,在第四次嚐試開罐失敗後,小花貓用剛長出不久的牙齒費力地咬開貓糧袋,嘩嘩啦啦地散落一地。


    小花貓自己吃了兩口,又用毛茸茸的貓貓腦袋去蹭白貓先生的手,喵喵叫,示意他一起吃。


    白貓餓到不行,他仍舊是貓的姿態,跪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吃著貓糧,可惜人類的舌頭不再具備能夠將足夠多貓糧卷起來的功能,他不能熟練使用雙手,就連吃東西也很艱難。


    小花貓同情地看著他人不人貓不貓的樣子,湊過去,輕輕舔了舔他可憐的頭發:“喵~”


    小花貓不知道白貓先生接下來應該怎麽辦,她提出建議,讓謝薄聲一同收留他。畢竟信徒同時供養兩隻或者三隻貓咪的事情經常發生,而小花貓完全不介意和其他貓咪分享同一個信徒。


    但白貓有些擔憂:“如果隻是供養貓還好……但人類豢養另一個人類的話……是不是有些奇怪?”


    小花貓迷茫:“什麽奇怪?”


    對人類觀察許久的白貓不能對此做出解釋,他來這裏也是和小花貓做最後的道別。他隻想做一個自由自在、開開心心曬太陽、找食物的流浪貓,而不是一個奇奇怪怪、每天為各種糟糕事情發愁的人類,還是這樣醜陋的人類。


    鋼鐵和混凝土構建出的世界並不適合流浪貓生存,也不適合一個隻想吃飯睡覺曬太陽的“人類”生活。於是白貓以人的姿態來正式向小花貓告別,吃完這頓貓糧,他就要動身,穿越整個城市,尋找一處安靜的叢林,狩獵小鳥,捉老鼠,繼續做一隻自由而快樂的“貓”。


    小花貓沒有挽留他。


    貓咪的骨子裏就是自由,野性,狩獵。


    她隻跳到白貓先生的手上,爬到他肩膀,鄭重地舔舔對方的耳朵。


    “喵喵喵,”小花貓說,“白貓先生,如果我變成人類的話,我也會去找你的。”


    “喔,那倒不用,”白貓先生說,“真希望你可以永遠做為一隻貓活著,變成人類女性要比變成人類男性要更淒慘許多。”


    環顧四周,白貓先生愧疚地說:“還有,小甜心,我可能要做一些對不起你信徒的事情了。”


    “沒關係,”小花貓驕傲地仰起尾巴,“你可以隨意分享信徒的一切,我是他的神,我願意賦予你這項權利。”


    於是白貓先生一邊說著抱歉,一邊迅速地將這個家庭中最貴重、最珍貴的東西瘋狂想辦法帶走。


    他心中對謝薄聲說了很多聲抱歉,對不起,愚蠢的人類,我要拿走你這個家中最重要的東西了。


    小花貓和一頭白色卷發的白貓在夜色下告別。


    被破開的玻璃窗前,小花貓目送著滿載而歸的白貓先生,目送他英姿颯爽地從陽台上翻下——


    樓下傳來一聲尖叫,還有此起彼伏的聲音:“抓小偷啊啊啊!!!”


    小花貓蹲在被撞開的玻璃窗前,歪了歪腦袋,動動小耳朵,迷惑不已:“喵?”


    “貓!”


    夜色濃,剛洗過澡的謝薄聲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神色凝重地握著手機:“小偷已經跑掉了?是的,我有一隻貓——它沒事吧?”


    “嗯,”謝薄聲鬆口氣,“謝謝你,能麻煩你這兩天幫我照顧一下它嗎?我明天——不,我今晚就回去,謝謝。”


    “嗯,沒事,錢和東西丟了倒是其次,”謝薄聲說,“隻要貓還在就好。”


    ……


    結束完通話,謝薄聲沒有絲毫猶豫,他換掉睡衣,立刻收拾行李,拖著行李箱敲響隔壁房間的房門。同事沈歲和在兩分鍾後開了門,謝薄聲言簡意賅,告訴對方,他家中遭遇竊賊,需要立刻回去。至於這次交流的名額,他會讓另一個正好在這個城市的同事前來,謝薄聲同時也會寫郵件,向校領導說明情況。


    沈歲和點頭,表示理解。


    臨走前,謝薄聲不忘關心同事:“你是被蚊蟲咬了?脖子上怎麽這麽大的紫紅淤痕?我這裏有一些藥,你需要嗎?”


    沈歲和下意識摸摸脖頸,鏡片下的眼睛彎了彎:“沒事,謝謝關心。”


    謝薄聲點頭,順便提醒他:“蚊蟲過敏不是小事,瞧你脖子一塊疊一塊的,記得早些去看醫生。”


    沈歲和再度道謝:“謝謝。”


    謝薄聲沒有多留,他訂了最近的一趟高鐵,在回去的路上,才從業主群中觀察到這次學校家屬院遭賊的全記錄。


    這次的賊很高明,帶著好似有鐳射光澤般的隱形眼鏡,說不清楚是什麽特殊材質,夜晚監控中看到,對方的眼睛簡直就像貓狗一樣,閃著怪異的光芒,讓人瞧見心生懼意;還戴著一頭棉花般的白色假卷發,精妙地躲過了人臉識別對比功能。該賊身手敏捷,行為頗為異常,監控顯示,他穿著一身精神病院的衣服,偶爾站起奔跑,偶爾又像隻貓一樣四肢並爬。


    謝薄聲盯著監控錄像,看著這個賊順著空調管道靈活地攀爬到陽台,用頭撞擊玻璃窗,直到打破謝薄聲家中的窗子,才迅速地落進去。


    謝薄聲家中沒有裝監控設施。


    學校家屬區的治安毋庸置疑,再加上無論是進入家屬區還是進去樓道,都需要刷身份卡。除了鳥兒蟲兒流浪貓們,不會再有陌生人能夠闖入。在這種情況下,獨居的謝薄聲完全沒有安裝家庭監控設施的必要,但現在,家中有貓後,謝薄聲認定,監控設施也是有必要的。


    業主群中大多是一些退休或即將退休的教授們,他們的空閑時間和鑽研心不是旁人所能比擬的。在謝薄聲乘高鐵歸家的路上,他們已經開始就該男子的異常行為展開激烈的辯論。


    一部分人認為,該卷發白毛男就是純粹的精神病患者,據目擊者聲稱,曾經見到該男子發出標準的喵喵聲,或許他臆想自己是一隻貓,這樣就能解釋清楚,為何他的行為怪異。因為他的確在模仿貓的行為,甚至就像一隻靈活的流浪貓。


    另一部分人認為,該卷發白毛男或許是某生物實驗室的失敗產物,就像“巴斯克維爾獵犬”,這點也能解釋通對方那奇怪的、動物般發光的眼睛,還有他的貓式行為。


    無論哪一種,令人迷惑的是,他躲進謝薄聲的家中,而謝薄聲也是此次事件中受損最多的人。


    401語言學葉不言:「難道是因為謝老師剛養了貓?貓的求偶期到了?」


    501古漢語謝薄聲:「你的思維方式已經超過人類範疇了」


    501古漢語謝薄聲:「我的小桑葚還不到兩個月」


    501古漢語謝薄聲:「它還這麽小」


    501古漢語謝薄聲:「不要用人類肮髒的思想去揣測我的小桑葚,它隻是個剛斷奶的小貓崽」


    501古漢語謝薄聲:「大家要相信科學」


    是的,要相信科學。


    那個人就是一個精神病患者+盜竊者。


    至於為什麽對方唯獨進入謝薄聲家中,謝薄聲暫且無法去思考,他現在隻想確保自己的小貓崽子是安全的,沒有被小偷傷害。


    在淩晨四點鍾,謝薄聲終於從出租車上下來,一路直奔家中,協助警察一同核實財物損失。令人驚訝的是,謝薄聲所有的東西都完好無損,隻痛失——貓糧和貓砂。


    是的,據目擊者聲稱,那個小偷離開時,偷走了謝薄聲給小花貓準備的大部分口糧,還有高達10kg重的貓砂。


    隻留下一袋被咬破的、散落一地的貓糧。


    還有一個一頭紮在貓糧堆,幸福地吃到肚皮圓滾滾、連走路都不穩、不停打嗝的小花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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