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為什麽啊

  第86章 為什麽啊

    嚶嚶嚶。


    方堰過於的白, 手腕處的皮膚又薄、透,像蝴蝶的翅膀,底下的紋路和淡青色的血管看的一清二楚。


    不難看, 相反,和蝴蝶翅膀上的脈絡一樣,是畫龍點睛,錦上添花,更漂亮了。


    金色的機械手表精致、鏤空、華麗、貴氣,一看就價值不菲, 那麽靜靜扣在白皙的手腕上, 不知道為什麽,餘遙有一種成了陪襯, 為了襯托出那腕骨的矜貴一樣。


    她看的時候第一眼在方堰的手上,第二眼才是表, 感覺其他人也是,目光先是落在方堰那隻軟軟垂著、骨節分明、如玉如雪的手上,之後才是表。


    餘遙後知後覺才意識到,好家夥, 這就好像在給其他人展示自己男朋友漂亮的地方似的,但凡禁不住誘惑的還不惦記上她男朋友啊。


    她也沒說是誰, 人家以為是她哥哥、弟弟,念想很正常。


    餘遙兩隻手在忙,一隻抓住一個方堰手腕, 隻能抬一抬下巴, 示意大家:“這我男朋友。”


    幾個圍過來看的人小幅度地抬眼瞧了瞧, 微愣片刻後配合地點了點頭。


    餘遙又示意大家看表和手鐲, “昨天她倆非說銀的好看, 是金的更好看吧?”


    很奇怪,方堰手上沒有戴銀,隻戴了金色,沒有對比,是個很大的漏洞,但眾人像是沒發現一樣,隻顧著附和。


    “這麽一看確實金的好高貴啊。”


    “我第一次發現金色這麽好看。”


    “好精致啊。”


    就連陸雪和何穗都點了好幾下的頭。


    “好看。”


    “搞的我也想買了。”


    這話是何穗說的。


    陸雪用手肘碰了她一下,“你醒醒吧,那是表好看嗎?那分明是……”


    她這話沒說完,但是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認可。


    金色很挑人,一個戴不好隻會顯得又土又豪,方堰的骨相太好,就算不戴金色,戴個紅繩都好看。


    所以其實不是金色好看,是手好看,戴什麽都好看。


    餘遙也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有點不服氣,但這裏確實沒有銀色的表和手鐲,她倒是買了,可惜放在自己的小白上,沒拿過來。


    戴別人的還不如不試。


    餘遙隻好歇氣,拉著男朋友去一邊坐著。


    還是原來的位置,最角落處。


    這次多了個人,餘遙幾乎沒有猶豫,把她的空位讓給方堰,讓他坐角角那塊,她自己在他和何穗中間,把他隔開。


    為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方堰畢竟是個男的,還有對象,跟單身女性一起坐不合適。


    方堰全程都很合作,從被她拉住手開始,到握著他的腕骨給其他人看表,翻過來,又覆過去,他都沒什麽意見,始終靜靜站在餘遙身後,任由她擺布,最後像宣布主權一樣,告訴所有人,自己是她男朋友。


    有人想打聽他的事,被她含糊過去,還有人要來敬酒,也被餘遙攔下,不讓他碰酒。


    她自己也不喝,以飲料代酒,跟別人簡單碰一下。


    這行為其實是很不給麵子的,但出乎意料,沒有人覺得有問題,甚至他有一種大家都在若有若無地往這邊看的感覺,不僅有瞧他的,還有餘遙。


    其實剛剛在朋友圈看視頻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這個小團體隱隱以餘遙為主。


    都在鬧她,找她搭話,聊車聊別的,個別眼神裏藏著好奇和向往與崇拜。


    方堰隻略微一想就明白了,餘遙幫寧悠出了氣,贏了張晟,被知道後有這個待遇很正常,但她自己好像不知道,隻以為都是看他的,將他的袖子拉下來,遮住手腕,風衣的帽子也從後麵扯了過來,嚴嚴實實地蓋住他。


    方堰望著手裏餘遙刻意讓人準備的熱牛奶,和微微有些擋住視線的帽簷,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帽簷實在太低,他伸出一隻手,整理了一下,抬頭,正好看到前麵高台上的表演。


    幾個身穿白色襯衫,下麵黑色褲子的舞者邊跳邊撕開衣服,露出結實的腹肌和胸肌,到了高,潮處幹脆直接將整個襯衫褪下,丟在台下舞池裏,引起一片又一片的尖叫。


    餘遙本來注意力都在方堰身上,心說男朋友一來,她立刻成為了全場焦點。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朝這邊看,不僅有她們這桌的,還有旁邊桌的,剛剛瞧手和介紹男朋友的時候,大半人都愣了一下,被男朋友的高顏值驚到。


    他太耀眼了,在這種地方就像行走的月亮似的,剛剛還有人搭訕,被拒絕後站起來,想來硬的,她當時在後麵跟著,製止了那人才息聲。


    這個世界不僅有男流氓,其實也有女流氓,比例少了點,但確實有。


    方堰本來長得就俊,被酒吧五彩斑斕的燈光一照,更顯唇紅齒白。


    在這裏三成顏值的人能照成七成,七成照成十成,她男朋友本來就是十多成,一照更絕。


    無論是眉眼還是氣質,高挑修長的身形都讓人挪不開眼。


    餘遙莫名其妙有一種白嫩嫩的奶羊進入狼群的感覺。


    她還沒來得及感歎更多,高台上燈光一閃,舞者衣服一脫,餘遙當場就想扛著火車飛奔八百裏。


    出來尋歡作樂被抓了,看小哥哥跳舞也被親眼瞧見了,證據確鑿,都沒得狡辯。


    餘遙:“……”


    她還是嚐試解釋,“我沒看,是她們看的,我一直在幹飯,而且光膀子而已,很正常的,平時也沒少見。”


    高台上燈光又是一晃,所有白光聚在幾個舞者身上,舞者解開褲子的扣子,趁著音樂暫時停歇地空隙,開始慢慢地往下脫。


    台下都是叫囂聲。


    ‘脫’這個字眼不斷出現,整齊劃一,震耳欲聾。


    此刻酒吧內所有女孩子空前絕後的團結。


    台上的幾個舞者也回應了她們的訴求,真的脫了,隻剩一條四角的內內,光光在台上舞著。


    餘遙:“……”


    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怎會如此!


    頭上突然一重,有人揉了揉她,“我相信你。”


    餘遙眨了眨眼,感動的一塌糊塗,都這麽石錘了方堰還信她,是真愛啦。


    “我覺得你不是那種看小哥哥的人,我知道你來隻是幹飯的。”


    餘遙:“……”


    怎麽感覺這句話有那麽點古怪啊。


    她抬頭看去,方堰麵上又沒有異色,和平時一樣,清清涼涼,正正經經,還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她正想質問方堰是不是在調侃她,袖子驀地一緊。


    被何穗拉的,這個好色的女人在她耳邊小聲道:“你男朋友是香妃轉世吧,好香啊。”


    餘遙:“……”


    因為酒吧嘈雜,再加上大家看表演看的投入,喊了不少聲,何穗為了讓她聽到,音量還是有點大。


    隔壁陸雪也聽到了,跟著揶揄,“剛剛往這邊一路過,整個都是冷香氣兒。”


    餘遙:“……”


    最擔心的事發生了,男朋友的體香還是被她們發現了。


    剛剛一來沒多久,跟大家混熟之後,何穗這個嘴上沒把門的就把她有男朋友,男朋友香香噠告訴了大家。


    男朋友一出現她就擔心大家關注男朋友體香的事,刻意把他護在外麵,不讓他和其他人離近,沒想到還是被聞到了。


    都是什麽鼻子啊,這麽靈?

    餘遙從包裏掏出防蚊蟲叮咬的花露水,對著四周猛噴。


    她沒有香水,也不用,但是這個季節蚊子太多,花露水還是經常備的,另外找個小的噴壺,把花露水倒進去帶上,平時訓練的時候太熱,沒精神,抹一點按摩在太陽穴的位置提神的。


    餘遙一股腦噴了一圈,她不噴還好,隻有何穗和陸雪注意到,動靜一鬧大,遠一點的其他人也知道了,跟著起哄。


    “吆,這是生怕被我們聞到啊。”


    “可我們還是聞到了。”


    “好香啊。”


    “是雅香味,一點都不膩哎。”


    “好好聞。”


    故意沒說清楚,方堰聽不懂,知道內情的隻有她。


    餘遙:“……”


    完了,所有人都知道並且驗證了我男朋友香香噠的事了。


    我男朋友的體香被所有澀澀的人都聞到了。


    無恥,齷齪,禽獸啊。


    “遙遙真的一點都不跟我們見外,拿我們當自己人。”


    “輪心胸我最佩服遙遙了。”


    “遙遙是女菩薩。”


    餘遙:“……”


    她後悔了,剛剛就應該直接拉著方堰跑路,根本不該把人帶過來,又是給她們看她男朋友的手和腕骨,又給她們看了男朋友的樣貌和風姿,還聞了體香。


    我真的是女菩薩。


    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大方的人了。


    “女菩薩再行行好吧,給我們看看……腹肌。”


    中間有幾個字沒說,但大家都知道意思。


    “都是自家人,不要那麽客氣啦,我們也給你看。”


    “好姐妹,你的就是我們的,我們的就是你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大家說話的時候也不是全無顧慮,會瞧一瞧最角落那個人的臉色,如果不好,她們就不開玩笑了,如果還可以,還是打算繼續調笑調笑餘遙的。


    她還蠻有意思的,在所有人都挑了陪酒的時候斷然拒絕,在所有人聚精會神看月兌衣舞的時候,她吃著桌上的水果盤,全程不帶挪開視線的,不喝酒不應酬不為外界所動,在她們之中像個異類,很容易成為被調戲的對象。


    事實證明調侃她真的有趣,硬把男人往她那邊塞,被她推開,讓她看跳舞,她也不看,又有認識她的,說她男朋友更絕。


    大家剛起了好奇心,什麽樣的天仙能讓一個人收心到這種程度,沒多久那個人就來了,還真是個天仙。


    和她一樣,她不看男人,他也不看女人,視線從頭到尾都在她身上,從未挪開過。


    無論何時何地去看他,都是低垂著眉眼,瞧餘遙的後背,頭頂,肩頭,亦或者被握的手,就是不落在大家身上。


    偶爾禮貌性地掃一眼,點了點頭後又繼續看餘遙。


    倆人還挺配的,女孩沒辜負男孩,男孩也是,都是不為美色所動的人。


    也許是她們在這邊頻繁聊天,講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吸引了那人的注意力,那人擱下手裏冒著熱氣的牛奶,長眸溫漣,藏了高山遠水一般,靜靜望來。


    何穗身子越過眾人,露出頭來,朝他打招呼,“嗨,還記得我嗎?我是餘遙閨蜜,上次咱們一起吃飯來著。”


    方堰頜了頜首,“記得。”


    他一直都不溫不火,不會大聲說話一樣,講了什麽聽不真切,但確確實實有回應。


    何穗很滿意。


    陸雪也露出頭,趴在何穗肩頭問:“那記不記得我?那天也有我的,咱們幾個一起吃的飯。”


    方堰看了看她,眉頭輕輕蹙起。


    ???


    “你不會把我忘了吧?”


    為什麽?為什麽記得何穗不記得我?

    “我是坐在你左手邊的那個,還向你借了打火機。”


    方堰俊美的臉色出現為難的神情。


    陸雪:“……”


    果然把我忘了。


    她心有怨念。


    為什麽坐那麽遠的何穗都記得,獨獨忘了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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