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京城生活日常。
第四十八章 京城生活日常。
“到時就要辛苦儀兒招待一二了。”陸時寒說到這裏,又忙補充道,“不過儀兒總攬全局就好,也無需事必躬親,動手的事還是請楊媽她們出手吧。”
顏芝儀心想他這是自己做頓飯就要洗澡洗頭洗衣服的陣仗嚇到了吧。
她對這個結果樂見其成,自然乖巧點頭,嘴巴還很甜的道:“我以後隻給寒哥親手做飯,其他人都不行。”
陸時寒知道她這是偷懶的推托之詞,但還是被她哄得心中甜蜜,輕輕點頭道:“好。”
兩人又隨意聊了些話題,不知不覺兩刻鍾過去了,陸時寒看看天色,“回來半個多時辰,其他同僚想必也都回去辦公了,我也該走了。”
“這麽快,就過去半個時辰了嗎?”顏芝儀一邊驚訝,一邊準備起身送一送陸時寒,陸時寒卻眼疾手快的將她輕輕摁回了椅子裏,“儀兒頭發還沒幹,繼續晾曬吧,不必相送。”
顏芝儀也覺得她這披頭散發的,在自家院子裏沒問題,出去被周圍鄰居看到就不太好了,早上好歹是穿戴整齊了才送他到巷子口的。
於是她點點頭,還是站起了身,“那我隻送到門口,不出去。”
盛情難卻,陸時寒不由得學著她的樣子彎了彎眉眼:“也好。”
顏芝儀便殷切的將陸時寒送到院門口,又目送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巷子轉角,才輕輕關上大門回了院子繼續曬太陽。
因為一個人曬太陽多少無聊,還朝蹲在屋簷下背三字經的小六兒招手,“你秦海哥送少爺去翰林院了,我來教你認字。”
大齡入學兒童聽到這話自是喜出望外,抱著書就噠噠噠奔向顏芝儀,“謝謝少夫人。”
顏芝儀耐心教了半個小時,等她頭發完全晾幹,百葉也忙完家務了,很積極的端著妝匣過來幫她梳頭上妝。
晚上要去別人家做客,這還是顏芝儀在這個世界第一次親戚以外人家做客,就像小時候第一次去朋友家一樣新奇又期待,為此特意洗完澡穿上了喜慶的銀紅色新衣裳,現在妝發自然也要跟上。
不過顏芝儀所謂的化妝很簡單,她上輩子看過太多科普文,總懷疑市麵上的脂粉大量含鉛,用多了會讓她重金屬中毒,所以除了結婚那天盛裝打扮,她傅粉的次數屈指可數,平時隻給自己弄點腮紅口脂提氣色,再畫一畫眉。
因為天生麗質,簡簡單單的妝扮依然顯得容光煥發,再戴上幾樣首飾,又是位精致絕倫的古裝麗人。
顏芝儀攬鏡自顧,覺得很滿意,也不想再曬太陽了,起身進屋子裏溜達一圈,然後去了書房。
百葉跟在身後好奇的問:“姑娘想找姑爺的書看嗎?”
顏芝儀有這個打算,奈何她對陸時寒的評價精準無比,翻了一圈也沒能從他的藏書中發現任何一本她感興趣的,隻能無奈放棄這個想法,然後又心生一計,“我們去逛街吧。”
百葉很懵逼,“這幾日已經添置了許多東西,姑娘還要買什麽?”
“買些棉花棉布縫軟墊。”顏芝儀指著書房的椅子和軟榻,這個書房她也會用,當然要布置舒服些,“咱們不是還買了幾個花瓶嗎,再去街上買些新鮮的花插上,不能浪費了。”
百葉覺得姑娘考慮周到,棉花棉布也不算亂花錢,也就答應了。
但她們商量好了,卻沒能立刻出門上街,楊媽攔著道,“姑爺說了,讓秦海和百葉跟您一塊出門,還是等秦海回來吧。”
“楊媽不去嗎?”
“家裏總得有人,我留在家還能看顧小六兒兄妹。”
顏芝儀想想楊媽不去,那她和百葉確實不太安全,於是就耐心等秦海回來。
秦海送陸時寒去上班,不僅僅是因為翰林院其他老爺們都有一兩個小廝隨從跟著伺候,他們家少爺也不能做個光杆司令,還因為他們這種書童小廝,其實幹得是私人秘書的活兒,耳聽八方、長袖善舞是必須的,也需要跟同行們打好關係,這樣大家才能互通有無、更好的為領導服務。
翰林院角落有個屋子,專門辟給他們這些隨時準備聽用的人歇腳,小廝們聚在一起也可以互相認識,所以哪怕不需要整天待在少爺身邊伺候,秦海也要去屋子跟大家打打招呼混個臉熟。
因為交際花了些時間,秦海回來便有些晚,瞧見少夫人已經穿戴整齊,還在跟楊媽她們討論什麽,不由問了句,“你們在說什麽?”
“等你回來陪少夫人去街上買花。”楊媽難以理解的問,“這花還需要買嗎?街上都種著花草,隨便摘一些不行嗎?”
他們進京才發現京城不但繁華,市容市貌也格外精致講究,城內但凡渠溝和堤岸旁總是種著各種花草樹木,京城百姓也愛在院子裏種個樹,於是在這個百花齊放的春季,進入京城就宛如進入了繁華錦繡堆裏。
這樣美麗又繁華的城市,楊媽也覺得新奇,可姑娘說既然有人擺攤賣花自是有道理的,所以他們也要花錢買,這就不符合她的觀念了,大街上不花錢就能摘的花,為啥還要花錢去買?
秦海聞言笑道,“少夫人高見,街上的花木管理也在街道司職責之內,若是隨意摘取,少不得受些懲罰,若要摘花不如去城外的山上,那裏無主的花木便可自行取用。”
楊媽訕訕笑道:“去趟城外多麻煩。”
那還不如花錢去買。
顏芝儀隻是覺得隨便摘花不文明,沒想到還有類似城管的單位開罰單,古代這麽洋氣的嗎?
秦海看她感興趣,索性詳細講了講他所知道的街道司職責,“街道司主要奉乘輿出入,像是皇子納妃、公主出降等大日子,若沒有街道司的出來設置柵欄維持秩序,京城百姓怕是能將整條街道堵得水泄不通。沒有大事的日子,街道司也要著人手灑掃街道、修治溝渠……”
顏芝儀聽得直點頭,心想難怪京城人口密集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也沒出太大的亂子,人家公安城管齊全,日常當然井然有序了。
感慨完老祖宗的智慧,顏芝儀又靈機一動,“咱們院子也很大,是不是可以開辟出一角來種些蘭草薔薇之類的花草?”
如今天氣還沒有熱起來,他們動作快一些倒還能抓住春天的尾巴。
就算趕不上花開,夏季也有適合的品種,像是碗蓮睡蓮牽牛花,都挺好看的。
越想越覺得可行,顏芝儀轉頭問大家,“你們會種花嗎?”
眾人麵麵相覷,半響後,秦海不是很自信的道,“我以前幫家裏種過地,或許可以試試?”
小六兒聞言也忙站出來道,“我也幫人種過地,可以幫秦海哥種花。”
顏芝儀:“好,那就順便再買些花種,以後種花就包在你們身上了。”
說完帶著小夥伴目標明確的出門購物,效率也很高,不一會兒幾人便滿載而歸,秦海和百葉各自抱著一堆棉布和棉花,顏芝儀自個兒捧著她挑的鮮花,一回到家喝了口水,便把花瓶和剪刀都搬出來,動力十足的開始修剪插花。
但她兩輩子沒嚐試過,對花藝毫無了解,隻能憑感覺修修剪剪,注意高低錯落的基本原則,一口氣把五個花瓶都插滿了,自我感覺很不錯的顏芝儀不假人手,親自捧著花瓶去挑她想擺放的位置。
堂屋院子和臥室都擺了花,最後一盆顏芝儀分給了陸時寒的書房,隻是她抱著花瓶才書房裏轉了一圈,最後反而挑中了開著窗的窗台上。
書房的窗戶對著院子而開,窗台有約莫二十公分寬,也不太能放東西,正好當花瓶架,一打開窗,有微風有陽光有鮮花,看書的心情都會變好。
剛擺好這瓶花,陸時寒正好也下班回來了,顏芝儀站在窗戶裏頭朝他招手:“寒哥,快看看我插的花好不好看。”
陸時寒已經在回來的路上聽秦海說了她要插花,還買了花種準備在院中種花,他對此已然有了心理準備,然而抬頭望去,依然被驚豔到了。
隻見窗台上放著一隻精巧的青瓷玉壺春瓶,花瓶中插著兩枝錯落有致的櫻花,粉白色的花瓣和嫩綠的新芽交相輝映,簡約又不失雅致,是陸時寒會喜歡的風格。
但他的目光隻在花瓶上淡淡掠過,定格在了上方那張盈盈笑臉上,腦子裏忽然想起了一句詩,人麵桃花相映紅。雖然他們這裏的是櫻花而不是桃花,意境卻是相同的。
陸時寒看得失了神,被顏芝儀催了一聲,才緩步上前,很配合的誇了幾句精美雅致、意趣十足,還笑道:“日後家中的裝飾有勞儀兒費心布置了。”
顏芝儀被他三言兩語誇得美滋滋,倒也坦誠了自己的不足,“我也不是很懂,隻能自己瞎琢磨了,寒哥不嫌棄就好。”
“儀兒心靈手巧,我歡喜還來不及,如何能嫌棄你?”陸時寒對顏芝儀從來不吝嗇溢美之詞,但他自己也是力求上進的性格,見她真心感慨在花藝上的不足,他想了想道,“記得某位同窗藏有一本《瓶花譜》,此書以圖文並茂的方式講解了插花之工藝程序,若能向其借閱,倒也受益良多。”
“《瓶花譜》?”顏芝儀好奇的問,“這本書都在講插花嗎?”
“不止如此,品花,折枝,插貯,甚至是滋養和護瓶,此書都有涉獵。”
那不就是插花百科全書了,顏芝儀還真的挺期待,仰著頭問:“寒哥可以幫我借來嗎?”
“若是他將此書帶來了京城,自然可以。”在窗外對麵而立的陸時寒伸手摸了摸她鬢邊的發絲,輕笑,“若是沒有,我也會向其他友人打聽,但凡愛花之人,家中總有類似藏書。”
顏芝儀一想陸時寒結交的都是讀書人,這些人估計別的不多就是書多,也就放心的拜托他了,“那我就等寒哥借到書後好好學習了。”
陸時寒也點頭應好,朝她伸出手,“該去拜訪榮太醫了。”
顏芝儀眨了眨眼睛,“把手給你,是要怎麽拉我出來?”
他們中間隔著一堵牆呢。
陸時寒搖頭失效,“是我疏忽了。”
說著便轉身闊步向書房門口走去,顏芝儀皮了一下也很開心,拎著裙擺小跑著出去,兩人在門口匯合,她自覺主動的把手遞過去,陸時寒一把牽住,相視而笑。
在他們膩歪不止的時候,秦海和百葉已經各自拎上了一份拜禮。
顏芝儀和陸時寒當然不會像貌合神離的夫妻一樣,出門各備各的東西。
新婚燕爾的他們做什麽事都有商有量,給榮太醫的禮物也一起商量,最後還是各自準備了一份,因為陸時寒和秦海都打聽到榮家是大家族,哪怕比不上那些顯赫的世家貴族、或是皇親國戚,傳了幾代的杏林世家底蘊依然深厚,且他們有各種保養調理的方子,榮家子嗣也相當繁榮昌盛。
這樣的家族說不定規矩也很大,講究男女大防什麽的,雖然顏芝儀和陸時寒是一同被榮太醫邀請的,進了榮府卻未必能在一起,有可能是陸時寒被帶著去見榮太醫,而顏芝儀隻能見見他夫人,所以一人備一份禮物,分開也不會顯得失禮。
事實也確實如此,榮太醫以主治醫生的身份同時接見了夫妻二人,看了顏芝儀的臉色還誇她底子比他想象得好,或許不用兩年就能調理好全,然後就讓人領著她去後院見他夫人了,他跟陸時寒好久不見,要暢聊一番。
顏芝儀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失落的去見了榮夫人,然後就在榮夫人院子裏從天亮待到了天黑,晚飯也是在榮夫人院子裏用的。
榮夫人瞧著是個慈眉善目的中年貴婦,她院子裏還有小女兒和兩個兒媳婦,榮小姐比顏芝儀小一歲,兩位榮家少奶奶二十出頭的樣子,都能聊得上話,尤其是顏芝儀初來乍到,她們很熱情的同她講了京城風土人情,包括時令節日,哪個胭脂鋪首飾鋪最受城裏夫人小姐的歡迎,大家平日都愛去哪個寺廟上香等等。
有了這麽多話題,顏芝儀在榮夫人處待得還算開心,晚飯也還豐盛,隻是唯有一點讓她略微不適——作為客人,她是和榮夫人榮小姐一起坐下吃的,榮家兩位少奶奶卻要站在榮夫人身後為她布菜,哪怕榮夫人說了今日有客人在,不必拘泥禮數,她們仍然畢恭畢敬的伺候婆婆用餐。
吃到過半,榮夫人又說了次飯菜快涼了,讓她們坐下一起吃,妯娌倆這才依言落座。
顏芝儀看過《紅樓夢》,知道大家族可能會有媳婦站著伺候婆婆吃飯的規矩,但是知道歸知道,親眼看到這一幕,還是很不習慣的,晚飯都比平時少吃了三分之一。
然後她就發現,榮家幾位女眷吃得比她還少,名副其實的小鳥胃,就有種她們村還在追求珠圓玉潤旺夫旺家的時候,城裏貴婦千金們已經向著柳腰進發的戲劇感==
不過更讓她感慨的還是大戶人家的婆媳規矩,因為直麵這種衝擊,加上遠香近臭,顏芝儀突然覺得她婆婆都變得和藹可親了,至少秦氏隻想著讓她去洗衣服做飯,也沒喪心病狂到要她餓著肚子伺候吃飯的地步。
吃飽喝足從榮府告辭出來,外麵已是月朗星稀,他們都沒想到能被熱情好客的榮太醫招待兩個時辰,還好送他們出門的時候,榮府管家很貼心的送上了燈籠,原本他還想叫個小廝一路送他們回家,陸時寒婉拒了,隻接受了一盞燈籠照明。
於是秦海在前麵打著燈籠橫穿巷弄,可以解約些時間,顏芝儀和陸時寒跟在後麵,不知怎麽就說到了榮家婆媳尊卑的話題。
顏芝儀簡單介紹了下媳婦餓著肚子給婆婆布菜後,就真心實意感慨道,“可見娘對我還是不錯的,下次寫信回家,也可以托人給她和我娘都帶一些京城時興的布匹。”
陸時寒原本是個謹守非禮勿聽、非禮勿言等規矩的翩翩君子,自從跟顏芝儀成親,在她毫無保留的影響下,他漸漸也在她麵前放下很多規矩禮儀,畢竟連妻子的嫁妝都討論過了,還有什麽是他們之間不能說的話題?
這麽想著,陸時寒便也接過話題點評了兩句,“娘許是還不清楚還有這種規矩,咱們和身邊的親朋好友,也都不講究這個。”
以他娘那愛麵子講究的性子,若是知道還有這種法子調/教兒媳,他們在家中那些天怕是早就提出來了。
顏芝儀不知道陸時寒的心路曆程,聽懂了言外之意的她忍不住朝他擠眉弄眼,小聲的打趣道:“寒哥這算不算是在背後編排娘啊?”
陸時寒也湊在她耳邊低語,“還請儀兒為我保密,若是讓娘知道,隻怕不會輕易饒了我。”
顏芝儀很有義氣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不乏感動的想,陸時寒這麽跟老婆一條心的模範老公,現代都不多見,在古代以孝為本的讀書人當中就更是珍稀動物了,她要是還說風涼話就不知好歹了。
她不僅要為他保密,更應該保護好這個絕世好老公。
看了眼前麵跟婆婆親戚的秦海,顏芝儀內心油然而生一股保護欲,果斷轉移了話題:“寒哥你們今天聊了什麽,怎麽能待上兩個時辰之久?”
包括她在內的女眷們全都是小鳥胃,很快就吃完撤桌了,之後的時間她都在一邊瞎聊,一邊等陸時寒吃完來喊她回家。
把她轉移話題前的眼神盡收眼底,陸時寒愉快勾了勾唇,他自然知道秦海隻向著自己,在家母親說了什麽,秦海都會私下告訴他,也從來不會越過他對母親匯報什麽消息。
如今他們遠在京城,秦海更不可能向母親通風報信了。
但是看她這麽體貼又窩心的為他著想,陸時寒竟然不想這麽快告知實情了,隻想讓對自己的這份心意維持更久些,於是便配合的被她轉移話題,耐心說明了今天的情況,“榮太醫的二公子和另一位侄兒都沒有繼承家業的準備,而是想讀書走科舉,身上也有了秀才功名,據說再過兩個月還要回鄉考舉人,席上趁機向我詢問了許多應試經驗,許是因為聊的太深,才耽誤到了現在。”
“難怪榮家這般熱情好客,原來也是有事相求。”她之前還奇怪,主治醫生和病人的身份是不是顛倒過來了,應該是他們上趕著請榮太醫吃飯才對啊,想了半天以為是齊王世子的麵子,和她爹娘包的二百兩銀子起了雙重效果,還在感動父愛母愛如山來著,結果顯而易見,她自作多情了,那二百兩銀子恐怕還沒有陸時寒分享幾句科舉經驗的份量重。
說不定當初榮太醫願意陪陸時寒千裏迢迢去江州,也不僅是因為齊王世子所托,還有陸時寒自身的麵子在內呢。
老公有麵子,顏芝儀當然也臉上有光,“這麽看來,寒哥不管去哪兒都是倍受歡迎的座上賓,畢竟官宦人家誰沒個參加科舉的子侄?”
陸時寒搖頭失笑:“朝中同僚也都是進士出身,他們自可向子侄傳授經驗,沒必要指望我。”
“即便滿朝都是進士,狀元郎依然屈指可數,你分享的經驗依然是無可替代的。”顏芝儀又想起了她給陸時寒的寶貴建議,狀元密卷一經上市肯定滿坑滿穀的買家,她美滋滋的籌劃起來,“趕明兒寒哥的狀元密卷寫出來,咱們自家也留一批,關係好的同僚友人都送一本,也是很好的禮物呢!”
陸時寒知道入朝為官不像寒窗苦讀,交際圈子廣了,有些應酬和禮尚往來必不可免,很多像他一樣寒門出身的同僚,會親自寫些東西作為贈禮,是個既體麵又不費錢的好法子,但他們大多贈送擅長的書畫或是詩作,還從來沒人送題集做贈禮的。
但他越想竟越覺得這個提議有可行性,就像她說的,誰家都有參加科舉的子侄,送題集還更實用些。
回過神後的陸時寒一陣無奈,心想千防萬防,到底還是被她帶偏了,遂把這些想法拋之腦後,認真解釋道,“將這些年的應試題整理成冊恐怕要費許多時日,翰林院同年眾多,我還想一邊整理一邊同他們探討。”
顏芝儀當然知道出書不容易,尤其是出題集這種神聖而高難度的工作,她這種學渣隻有跪服的份,也早就做好了他一邊工作一邊兼職、幾個月才能搞好的準備,但她沒想到陸時寒這麽會舉一反三,她出了個狀元密卷的點子,狀元本人倒好,竟然還要集本屆學霸之所長,這一旦發行還不得被搶瘋了?
顏芝儀佩服的給陸時寒瘋狂點讚,然後就很體貼的給他時間準備,不再時時過問進度了,反正她也聽不懂。
榮太醫也很靠譜,他們拜訪的第二日就來給顏芝儀把脈了,暫定每旬來給她把脈施針並調整藥方,就讓她自己遵醫囑了。顏芝儀便隨著陸時寒工作生活的逐漸走上正軌,也開始了每天喝湯養生順便找點事情充實生活的日常。
但她也就是在陸時寒上班的時候,需要找點事情打發時間,他下班回家後,他們幾乎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拜訪完榮太醫,緊接著就是輪番拜訪附近以張大人為首的鄰居,偶爾出門逛逛夜市,或是接待陸時寒的友人。
這一天,他們就接待了一位極其尊貴的客人。Ding 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