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第254章
祝漣漪陪著秦老頭用過晚飯,丫鬟們簇擁著他去浴房沐浴更衣。
待到眾人離開,宋葉寒走進屋內,點燃迷情香。
祝漣漪坐在床邊,看著宋葉寒的一舉一動,未曾言語。
宋葉寒也未曾多言,點燃迷情香之後,一瘸一拐離開臥房。
門輕輕關上,屋內隻有祝漣漪一人在等待。
秦老頭猴急,很快沐浴完畢回到房中。
祝漣漪雙眸含笑,賣力和秦老頭周旋,哄著秦老頭喝了不少酒。
半刻鍾左右,迷情香起效果,秦老頭再次昏睡在拔步床上。
祝漣漪痛乎三聲,暗號示意宋葉寒。
宋葉寒依舊如昨日一般,先是找借口離開,然後才從後麵窗戶翻進來。
剛一進屋,迎麵而來秦老頭若有若無的無恥聲音。
繞過屏風,女子瞬間映入眼簾。她穿著一身粉色薄煙紗,裏麵穿著月牙白肚兜,下麵是同款顏色稠褲,她端坐在黃花梨木圓桌跟前,正閑散恬淡的喝茶。
明明是一副嬌媚打扮,偏偏氣質清麗脫俗,高華婉約,在暈黃燈光下,更顯宜室宜家。
宋葉寒詫異了一瞬,隨即猛然回過神來,腳步清緩朝著女子走了過去。
宋葉寒走路的聲音太輕,直到跟前,祝漣漪才看到他。
他沒了之前伺候秦老頭時的裝腔作勢,雙腿筆直,臉上雖然坑坑窪窪的傷疤偽裝,但長身如玉,氣勢非凡。
有些男人的俊,不止於麵龐,更多的是通身氣質。宋葉寒當了十幾年的富家少爺,他身上的氣質是在耳濡目染,良好家教中渲染出來,自然極為出眾。
祝漣漪想起昨晚的事情,心裏忍不住打鼓。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實在讓人難以忘懷。不過兩人本就是交易,她難道還能在他麵前嬌聲軟語訴難受?
她不想讓他看輕她。
再者就算是嬌聲軟語,也要對人。在乎你的人,自然心疼你。不在乎你的,任你說破了天,也沒什麽作用。
祝漣漪放下手裏的茶杯,視線迎過去:“走吧。”說著,祝漣漪直接起身,往屏風後麵走去。
宋葉寒沒說話,祝漣漪從他跟前走過,他抬步跟上。
從後麵看,女人的背影婀娜豐潤,輕輕走動間搖曳生姿。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屏風後麵,祝漣漪徑直走到燭下,吹熄了蠟燭。
外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不過外麵月光如水,依依希希能灑些進來。
祝漣漪不動聲色的解掉稠褲,像昨天一樣坐到小榻上,保持同樣的姿勢。
宋葉寒見祝漣漪已經動了,他沒道理不動,怎麽也不能輸給一個女人。
宋葉寒抿著唇解掉束縛,房間太黑,祝漣漪看不清他的表情。
屋子裏除了迷情香之外,好像還有其他的香味,宋葉寒走近幾步,那香味更加清晰。馥鬱芬芳,引人入勝,是女兒香。
祝漣漪見宋葉寒依舊是磨磨蹭蹭的,她心裏緊張的要命。
昨晚的事情依舊在腦海裏,那種痛感揮之不去,這男人卻慢的驚人,讓她想長痛不如短痛都不行。
這就好比現代時警察要槍斃罪犯,第一次忘記上膛,第二次空膛,第三次走火,罪犯嚇都要被嚇死過去。
“你在作甚,如此慢?”祝漣漪忍不住催促。
宋葉寒唇抿的更緊,他也有心理陰影,怕再次出醜。
不過女人都已經催他了,他豈有退縮之理,又上前幾步,黑暗裏,他的眼睛驚人的好。
祝漣漪雙手緊緊拽著被褥,感覺自己在被淩遲一般,痛苦不堪。她緊咬著唇瓣,死死咬著,不願透露自己的脆弱。
這次宋葉寒可能是想找回麵子,哪怕祝漣漪如藤蔓一般纏繞,他依舊於泰山崩頂而麵不改色。
不知過了多久,祝漣漪覺得自己已經半條命都快沒了,此事方才過去。
宋葉寒沒有管祝漣漪,收拾停當,徑直走到黃花梨圓桌前,把裏麵的香熄滅。
祝漣漪臉色蒼白的慢慢走過去,宋葉寒已經把裏麵的香灰處理好。
宋葉寒看了祝漣漪一眼,波瀾不驚:“我先走了,你還是按照昨晚那般,等秦老頭熟睡之後再行叫水,切不可先叫。”宋葉寒看到祝漣漪臉上汗水剔透,忍不住叮囑一句。
“我知道。”祝漣漪沒好氣的說,態度冷漠異常。任誰被虐待一般收拾了一回,態度都不會很好。
宋葉寒沒在多說,複又從剛才進來的窗戶離去。
男人剛走,祝漣漪軟軟趴在黃花梨木圓桌上,她真的沒有一絲力氣。果然,圖謀別人的家產是要付出代價的。
祝漣漪在圓桌上趴了半刻鍾左右,感覺恢複了一絲力氣,這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隨即聽到外麵傳來小廝給宋葉寒行禮的聲音。
他的速度倒是快,又到門口站著了。
半個時辰後,祝漣漪叫水沐浴,隨即把小榻收拾一遍,確認看不出問題,這才去拔步床睡覺。
秦老頭已經完全睡熟,鼾聲不絕,祝漣漪都快被吵死了。
翌日一早,祝漣漪頂著兩個黑眼圈,伺候秦老頭穿衣上朝,秦老頭一走,她連忙回自己的院子補覺。
祝漣漪有種想死的感覺,秦老頭今晚又招幸她。
她也不知道秦老頭到底迷戀她哪一點,明明什麽都沒發生,都是迷情香的作用,為什麽他還能連點她三回。
秦老頭連續三天招幸,秦府內直接炸鍋。
府內小妾數百,從未有連續招幸兩天的。秦老頭已經到了五十知命之年,身子已經大不如年輕人,他能招幸的次數本就不多,為了孩子,不管多美的女人,他一個月隻招幸一回,破天荒的招幸兩回。
祝漣漪已經是個例外。
秦老頭聽信算命先生的話,對祝漣漪十分看中,且祝漣漪長相貌美,他自然願意多招幸。
這個苦了祝漣漪,原本宋葉寒毛頭小子,不懂情愛,她身上傷勢未好,連續侍寢三天,她不死也要脫掉一層皮。
又是晚上,祝漣漪收拾打扮好,等著秦老頭回來,然後陪著他用飯,各種哄他消磨時間,直到他睡下入夢。
宋葉寒聽到她暗號之後過來,兩人又進行了一番造人運動。
祝漣漪真的快崩潰了,疼到了骨子裏。
連續招幸三天後,秦老頭終於沒有點她。
宋葉寒送秦老頭出府上朝,每天會按部就班問一句:“相爺,今晚還是祝姨娘侍寢嗎?”
秦老頭乃一國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事情極多,忙碌不堪,偏他重視子嗣之事,早上上朝之前,就要定下當晚招幸之人。
秦老頭被一群人簇擁著,還要點祝氏嗎?
秦老頭有絲疑惑。祝氏雖然長的美如天仙,人也有趣,在床榻上給他的感覺也很不錯,但不知為何,連續招幸三天之後,他心裏總是空落落的。
“不了。今晚點馮氏侍寢。”
宋葉寒點頭:“是。”
秦老頭走出府門,小廝幫忙掀開轎簾,秦老頭彎身走進去坐下。秦老頭不禁想男人啊,都是一個樣,不論多漂亮的女人,睡多了都是會膩的,瞧他不過三天,也忍不住想換胃口。
祝漣漪得知秦老頭點了別的小妾招幸時,心裏樂的恨不能跳八丈高,太好了,終於不用對著秦老頭那張臉,不用徹夜聽他的鼾聲。
雪兒端著時令水果進來:“祝姨娘,這是當季的西瓜,您快嚐嚐,隻有您這兒才有,別的姨娘那裏還未分到呢。”
祝漣漪一聽,頓時心情好了不少,有個管家當炮友還是很不錯的。
“雪兒,一共送來了多少西瓜?”
“回稟祝姨娘,宋總管吩咐送了一筐西瓜過來。”
祝漣漪樂了:“是嗎?那你吩咐人把西瓜全部放到井裏冰鎮著,這大夏天的,冰鎮西瓜最是解暑。”
雪兒一臉遲疑:“姨娘,您現在還不知是否有孕,不能吃冰鎮西瓜,且冰鎮西瓜太涼,對女子身子不好,您要為以後著想。”
祝漣漪一張笑臉拉了下來:“知道了。”秦老頭好像在府裏嚴令禁止女子吃冰涼食物,為的就是容易懷孕些。上輩子原主也沒吃過寒涼的食物。
一連三日,祝漣漪未被招幸。
前麵兩日,秦老頭招幸了兩個小妾,之後他就沒有繼續招幸,將養身子。知命之年的歲數,他還想繼續要孩子,就不敢縱欲。
祝漣漪徹底閑下來,整個人無聊極了。想要出去,卻是萬萬不行的,她和府裏的數百小妾,就像是秦老頭豢養的金絲雀,吃穿住行樣樣都是極好的,唯獨沒有自由。
祝漣漪都快憋瘋了,但古代規矩森嚴,小妾通買賣,說難聽點就是奴婢,哪裏會縱容她出府逛街。
祝漣漪閑著沒事,吩咐朝霞院的丫鬟小廝們給她搭了一個花架涼亭,又弄了麵包窯,小廚房等等。
閑著沒事,做點美食吃也不錯。
宋葉寒在祝漣漪沒侍寢之後,便沒有出現過,但對於祝漣漪的要求,一一同意。不然祝漣漪一個小妾,哪裏能弄什麽小廚房。
連著五六日的空閑,祝漣漪的月事來了。
秦老頭一直關注著祝漣漪,得知她月事來了,隻覺得竹籃打水一場空,遺憾的很。
祝漣漪倒是很開心,能一直休息,就是不能出府是唯一憾事。大女人能屈能伸,待他日她掌家做主,想去哪裏去不了。
月事過後,祝漣漪又休息了三日,府醫過來給她診脈,斷定她可以侍寢,秦老頭又點了她。
時隔半月看到宋葉寒一瘸一拐,帶著一眾丫鬟小廝走進朝霞院,祝漣漪無奈歎了口氣。
又要麵對這個男人了。
宋葉寒恭恭敬敬給祝漣漪行禮:“祝姨娘,相爺今晚招幸您,時日不早了,請隨奴等去準備著。”
“好。”祝漣漪很配合的跟著宋葉寒走。
又是一番沐浴打扮,坐在拔步床等秦老頭歸來,然後陪他浪費時間,等他入睡。
宋葉寒進屋,祝漣漪依舊坐在黃花梨木前喝茶。
兩人半月沒見,陡然見麵就要直奔正事,房間裏隨著起起伏伏的秦老頭哼哧聲,極為尷尬。
祝漣漪是個經過大風大浪的人,放下茶杯說了句:“走吧。”
兩人又去了屏風後麵的小榻處。
依舊如之前那般,兩人解掉了稠褲,祝漣漪坐在小榻上,等著宋葉寒過來。
鋪天蓋地的痛瞬間席卷全身,祝漣漪隻感覺自己快崩潰了。她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的聲音。可祝漣漪低估了這具身子的嬌,眼眶裏的淚珠滴滴答答不停往下流。從臉龐流到宋葉寒的手背上。
宋葉寒正疾風驟雨的忙碌,感受到手背上傳來一陣濕意,那濕意還在不停的滴……
祝漣漪在哭!
宋葉寒頓時感覺被燙住了一般,整個人楞在原地。
黑暗裏,宋葉寒睜開雙眼,對上一張梨花帶雨的絕美臉龐,女人唇瓣依舊咬著,鮮紅的血滲出來。她這柔弱可欺的模樣,楚楚動人我見猶憐至極,隻會想讓人更加不顧一切欺她。
黑夜裏,宋葉寒強忍著緊繃的觸動,不知所措的看著她,他從沒有過別的女人,不知道這種情況如何應對:“你……很難受?”
祝漣漪一直在忍,陡然聽到宋葉寒的話,瞬間繃不住了,整個人開始小聲啜泣,可憐巴巴的聲音含有責怪:“都快痛死了,你還好意思問。”
宋葉寒聞言,更加不知所措,甚至手足無措。
“那該如何是好?”
宋葉寒問這話就像是白癡似的,祝漣漪聽的來氣,沒有接他的話。
宋葉寒沒有任何動作,安安靜靜站著,希望以這樣的方式等她好受。
可祝漣漪怎麽會好受:“你別墨跡了,你好了我就不會難受。”
宋葉寒秒懂祝漣漪的意思,緊繃著唇點頭嗯了一聲。
一陣疾風驟雨過後,終於讓祝漣漪看見了彩虹。
宋葉寒見祝漣漪眼眶紅腫,有心安慰,但話到嘴邊,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兩人靜靜的,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之後宋葉寒離開。
祝漣漪知道宋葉寒是想和她說話的,但祝漣漪不想和他說。能說什麽呢?兩人本就是交易關係,讓他看到她流淚,已經萬萬不該。
翌日,祝漣漪伺候秦老頭穿衣,旁邊五六個丫鬟幫忙,宋葉寒站在一旁匯報府裏的事情。
秦老頭低頭看著祝漣漪,見她如玉的臉蛋上,眼眶紅腫的厲害,皺眉的看著她:“愛妾,你昨晚哭了?”
祝漣漪頓時一僵。
宋葉寒也頓時一僵。
祝漣漪小臉紅撲撲的看了秦老頭一眼,小拳頭錘了他一下胸口:“相爺明知故問,真是討厭死了。”
秦老頭迷茫了一瞬:“我?”
祝漣漪見他迷茫,心裏也直打鼓,怕他有所懷疑,嬌嗔的瞪著他:“相爺,您昨晚英勇無雙,難道都忘了嗎?妾身怕打擾您的雅興,沒敢哭出聲來……”越說越小聲,羞羞怯怯,好不惹人憐愛。
秦老頭自然把祝漣漪的事情歸功於他的身上,哈哈大笑:“愛妾受苦,老夫看著心疼,房裏的那尊玉如意便拿去。”
祝漣漪聞言,受寵若驚:“妾身承蒙相爺厚愛,多謝相爺。”秦老頭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秦老頭笑著拍了拍她得手,轉身出去。
宋葉寒臨走之前看了祝漣漪一眼,視線停留在她眼眶處,神情複雜。不過複雜隻是一瞬,稍縱即逝,快的讓人不可捉摸,祝漣漪自是沒有看到的。
回到朝霞院,雪兒連忙煮了兩個雞蛋給祝漣漪滾眼眶,快速消腫。
毫不意外,秦老頭又連續點了祝漣漪。
祝漣漪知道消息時,都快哭了。明明早上走之前沒說要點她的,怎麽又點了?
殊不知是她異樣的誇張,讓秦相隱心情愉悅,所以宋葉寒問起晚上招幸誰時,他又大方賞了祝漣漪一晚。
*
宋葉寒繃著臉回到自己住處,心情極為不好。坐在椅子上,宋葉寒打量著自己的右手背。
昨晚女人的眼淚一滴滴打在這隻手背上。
宋葉寒想起來心裏不爽。男歡女愛,為何她還哭?
難道是自己的問題?
宋葉寒想了想,立刻出去吩咐心腹,去街上買些避火圖回來。
宋家未出事之前,宋葉寒憐惜祝漣漪年紀小,未曾在情事上留心,宋家出事後,他一心報仇練功,對這些更不敢興趣,從未在這方麵涉足過,所有的經驗都憑自己的感覺來。
祝漣漪這晚侍寢,明顯感覺到了宋葉寒的不同。
他和往常完全不一樣。
以前隻會直來直去。如今竟然知道要先讓她動情。
祝漣漪依舊沒吭聲。
宋葉寒也感覺自己臉麵掛不住。兩人明明是仇人關係,他明明恨著她,偏偏因為她的幾滴眼淚心軟,覺得她很可憐。
宋葉寒不想讓她看到他的軟。
“我隻是不想讓自己痛罷了。”意思是你不要多想,我這麽做不是為了你。
祝漣漪小聲道:“我知道。”不管怎樣,這都是一場交易,她比誰都清楚。宋葉寒心疼她是好,不心疼還是得忍著。
這一次宋葉寒手下留情,處處顧忌,祝漣漪好受了許多。
兩人還算配合。
圓滿完成了任務。
兩人各自收拾好自己,宋葉寒熄掉迷情香,祝漣漪坐在黃花梨木圓桌旁休息。
宋葉寒不愧是武功高強之人,除了剛開始那次三呼吸烏龍之外,其他時候簡直讓人懷疑人生。
翌日,祝漣漪再次幫秦老頭穿衣。
秦老頭一把握住了祝漣漪的手。
祝漣漪大驚,嬌嗔道:“相爺,這裏還有很多下人在呢。”
秦老頭笑了一聲,隨即揮退眾人。
祝漣漪驚訝,穿戴好揮退眾人,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秦老頭這是要幹嘛?
祝漣漪心裏打鼓。
所有人退下之後,屋子裏隻剩下秦老頭和祝漣漪兩人。
秦老頭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愛妾,本相對你好是不好?”
祝漣漪聽的心裏更加慌亂,麵上依舊點頭:“相爺待妾身自然是極好的。”
秦老頭笑:“愛妾既然知道本相對你好,那你準備怎麽回報本相?”
祝漣漪一臉糾結,摸著自己小腹道:“妾身最想為相爺懷個孩子,讓相爺後繼有人。”
秦老頭笑的更加開懷:“愛妾真是深得我心。不過眼下本相有一件事,想讓愛妾配合。”
祝漣漪疑惑:“相爺有何要讓妾身配合的,相爺直說便是,隻要妾身能辦到的,妾身一定萬死不辭。”
秦老頭笑著捏了捏祝漣漪的臉蛋:“有愛妾這話,本相放心了。今晚愛妾同馮氏一起伺候如何?”秦老頭笑著道:“若是別人,本相直接便下令了,但愛妾還是和旁人不同的。”
祝漣漪臉色大變,心裏把秦老頭十八輩祖宗都罵了一遍,麵上眼淚嘩的一下出來,梨花帶雨,一把抽走自己的手,背過身去抹眼淚:“相爺,您這是要逼死妾身嗎?”
秦老頭見狀,也知道她是不願意了。他之前沒想讓她和別的小妾一起伺候,但再美的女子招幸多了,也沒那種感覺,他還是想找點花樣。
“本相哪裏是逼死你,這不是和你商量?別的妾室想要本相點她,還不配呢。”簡而言之這是她的榮幸。
秦老頭打定主意她不敢拒絕,沒有哪個小妾敢拒絕家主。
祝漣漪心裏惡心的要命,麵上淒淒楚楚:“妾身娘家未敗落之前,也是鬆陽城有名的富戶,妾身自小也是家教嚴苛,雖不如京城名門閨女,也是鬆陽城有名女子,相爺讓妾身和別的女子一起侍候,和那煙花柳巷的妓子有何區別?這不是逼妾身去死嗎?”
祝漣漪越說哭聲越大,秦老頭聽的一個頭比兩個大。
“既然你不願意,那便就此作罷。”他還要上朝,沒工夫和她說太多。
“謝相爺。”祝漣漪不情不願。
秦老頭大步出去。
祝漣漪連送都不想送他。這個老男人,太惡心了。怎麽會有這麽惡心的人,隔夜飯都快給她吐出來。
雪兒見祝姨娘從臥房出來,臉色頗為難堪,一張如花似玉的臉還帶著淚珠,她之前在門口守著,便聽到裏麵隱隱綽綽的哭聲:“姨娘,您這是怎麽了?”
祝漣漪不欲多說,快步朝自己住的朝霞院走去。
“雪兒,宋管家呢?”祝漣漪邊走邊問。
雪兒如實道:“宋管家去送相爺了。”
祝漣漪點頭:“等會兒宋管家回來,讓他去一趟朝霞院,就說我有事要和他相商。”
“是,姨娘。”雪兒領命。
回到朝霞院,祝漣漪心裏依舊不得勁,氣不打一處來。
宋葉寒來到朝霞院,祝漣漪的臉還沉的厲害。
“祝姨娘,您找我?”宋葉寒走到祝漣漪跟前,恭敬行禮。
祝漣漪點頭,笑著道:“聽聞宋管家深受相爺寵信,妾身想向宋管家打聽一些相爺的飲食習慣,還請宋管家不吝賜教。”
宋管家恭敬點頭:“祝姨娘嚴重,您有心了。隻是相爺平日忌諱甚多,一時半會兒怕是說不完。”
祝漣漪笑:“不打緊,宋管家隨我進屋內一敘。”說罷,吩咐下人:“雪兒,上茶。”
雪兒連忙稱是。
祝漣漪和宋葉寒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廳內。
雪兒適時端了兩杯茶水進來。
屋子裏隻剩下他們兩人。
宋葉寒開誠布公的問:“你找我何事?”
祝漣漪氣的不行:“秦老頭可能惱我了。”
宋葉寒皺眉:“仔細說來。”早上進去伺候,秦老頭和祝漣漪還一副濃情蜜意,之後兩人單獨相處了一會兒,秦老頭去上朝時,臉色都難看的很。
祝漣漪直接把之前的事情說了:“那老男人也太不是東西,竟然想兩個女子一起伺候他,他以為他是誰,還是年輕小夥兒?反正我沒有縱著他,直接拒絕了,他要是因此生氣,我也沒法子。”
宋葉寒歎了口氣,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迷情香雖有以假亂真的作用,但假的畢竟是假的,成不了真。他可能覺得你沒甚滋味,所以想著……”
祝漣漪聽的臉黑。
宋葉寒嚴肅道:“秦老頭如今這般,咱們的時間怕是不多了。”宋葉寒看向祝漣漪,視線在祝漣漪的小腹處停頓:“看來你必須要盡快懷孕才行。不然時日一長,你又不按照他的喜好來,他招幸你的次數定然會越來越少。”簡而言之,她快要失寵了。
祝漣漪皺眉:“懷不懷孕這個看天意,我能怎麽辦?”她很無語啊。
宋葉寒點頭:“我知道,我隻是把事情真相分析給你聽。”
祝漣漪直接道:“反正不管怎樣,我是不會配合秦老頭,而且按照秦老頭的法子,迷情香的事情肯定瞞不住。”屋子裏多了一個女人,這事情可不好辦。
宋葉寒點頭:“放心,這件事情我會處理,你好生養著便是。”宋葉寒站起身來,準備離開:“這段時間秦老頭可能不會點你侍寢,你安生等待時間便可。”
“知道了。”祝漣漪無語極了,不能出去,隻能在朝霞院待著,她都快要發黴。
宋葉寒走了。
當晚,秦老頭果然沒有點祝漣漪。
之後連著二十天,秦老頭都沒招幸過祝漣漪,好像故意冷落她。
秦老頭身為位高權重的丞相,誰人敢不給他麵子,誰人不視他的話為聖旨,一個小妾竟然敢拒絕他,簡直不知死活。他寵她可以,但絕對不會慣著她。
二十多日未曾和宋葉寒同房,毫無疑問,祝漣漪的月事準時到來。
秦老頭知道祝漣漪的月事來了,明白自己又白幹了兩天,氣不打一處來,對祝漣漪越發不待見。
萬幸祝漣漪還有個炮友總管,一應吃穿未曾下降。
這天,雪兒在祝漣漪麵前說道:“姨娘,您若是嫌悶,何不奏請相爺去城外的送子娘娘廟敬香?您一心求子,相爺一定會同意的。”
祝漣漪眼眸一亮:“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這個?”秦老頭那麽想要孩子,她以敬香的名義出去走走,他肯定會答應的:“走,我這就去府門口等他去。”
“是。”雪兒跟著笑。
祝漣漪收拾打扮了一番,在一群丫鬟的簇擁下去秦府大門口迎秦老頭。
秦老頭幾乎每日都是這時候回來,她應該等不了多久。
果然,祝漣漪等了小半刻鍾左右,秦老頭坐著軟轎回來了。
祝漣漪看到秦老頭從軟轎裏出來,麵上揚起甜笑,一雙美眸褶褶生輝:“妾身參見相爺。”
將近一個月不見,祝氏還是那般美麗。隻是美則美矣,滋味一般,遠不如之前寵愛的馮氏,可惜了這具身子骨。
“你怎麽出來了?”
祝漣漪笑著道:“妾身許久不見相爺,心中甚是思念,便來府門口迎一迎相爺,順便找相爺討個恩典。”
秦老頭皺眉看著她:“什麽恩典?”美人帶笑,聲音軟甜,實在讓人發不起脾氣。
祝漣漪直接說道:“妾身聽聞城外送子娘娘廟極為靈驗,妾身鬥膽請相爺恩準妾身明日去送子娘娘廟敬香,妾身希望能為相爺早日誕下麟兒。”
秦老頭聞言,心裏的火氣消了不少。子嗣一直是他重視的頭等大事。
“好,明日本相陪愛妾一並去。”
“多謝相爺。”祝漣漪雖然遺憾不能獨自去,但隻要能出去轉轉,已經不錯了,就不要糾結身邊是否有秦老頭。
祝漣漪說完之後便回朝霞院去,秦老頭並未留她過夜。
一個月沒有招她侍寢,秦老頭可沒閑著,又給自己納了兩房妾室。
兩人都是十五六歲剛剛及笄,身子正是好孕育的時候。
祝漣漪不以為然,十五六歲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哪裏好孕育了,古人想法太過偏激。
翌日,祝漣漪早早被雪兒叫起打扮。
祝漣漪困的眼睛都睜不開。
“今日打扮素淨些便好。”出門在外,輕裝簡行才舒適。
“是。”雪兒領命。
很快祝漣漪收拾好,和秦老頭在秦府門口匯合。
祝漣漪身為小妾,自然要比秦老頭早過去一會兒。
秦府門前站了一長隊的人馬,場麵壯觀。宋葉寒也在裏麵。
丞相出門,陣仗真大。
祝漣漪隻是心裏想想,不敢說出來。
等了許久,秦老頭依舊沒出來,祝漣漪都等的不耐煩了。
好一會兒,府內一個小廝出來稟報:“祝姨娘,相爺說臨時有事,不能和您一起去敬香,您自己去便是。”
祝漣漪巴不得秦老頭不去,大度點頭:“好,我知道了。”
秦老頭不去了,陣仗自然要小許多,最後隻有十幾個丫鬟小廝和宋葉寒一起陪她上路。
祝漣漪不在乎人有多少,能出去就行。
宋葉寒騎馬,祝漣漪和雪兒坐馬車,一路緩緩往城外駛去。
祝漣漪掀開車窗簾看著外麵的景象。古色古香的建築,街道上行人匆匆,空氣裏彌漫著食物的香味,那是自由的味道。
馬車行駛了將近兩個時辰,才到城外的送子娘娘廟。
祝漣漪在廟裏祭拜,參觀,吃齋飯,直到太陽西斜,這才戀戀不舍的回去。
小妾沒有主母自由,秦老頭嚴於立下,小妾不可在外過夜,這是鐵律。
回去的途中,祝漣漪沒了早上剛出來的精神頭,坐在馬車裏犯困。
大家都羨慕米蟲好,但真的當米蟲了,才知道這種滋味一點都不好。沒了自由的米蟲,什麽都不是。
馬車平穩的前行著,直到到了綠竹溝,一群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殺出來。
所有人的目標都在馬車上,黑衣人們拿著大刀砍在馬車上,祝漣漪瞬間嚇醒。
“這是怎麽了?”祝漣漪聽到外麵的打鬥聲。
雪兒小聲道:“外麵有刺客。”
宋葉寒在外麵指揮著眾人和黑衣人纏鬥,他連忙下馬,往祝漣漪的馬車跑來。
“祝姨娘,你們快下車,車裏不安全。”
“好。”祝漣漪毫不猶豫信了宋葉寒。
兩人下車,祝漣漪和雪兒躲在宋葉寒身後。
宋葉寒在秦府裏是個殘廢管家,沒有任何武力,他帶著 祝漣漪兩人跑路,沒有打架的意思。
黑衣人都是江湖中人,一個個武功高強,輕功卓絕,一行人打架飛來飛去,祝漣漪看傻眼。
她雖然會跆拳道,但和會輕功的江湖人打架,她完全沒有勝算。
這時,一個黑衣人飛上馬車頂蓋,一刀劈下去,馬車瞬間成了兩半。
車內空無一人。
黑衣人大喊:“秦奸賊不在馬車上。”
黑衣人的目光頓時瞄上了她。
“那女人是秦奸賊的小妾,殺了她泄憤,再找時機殺秦奸賊報仇。”
原來是秦老頭的仇家!
黑衣人們朝著祝漣漪飛來。
祝漣漪後背冷汗直冒,這個宋葉寒怎麽還不打架?難道是秦府的家丁還未死完,他不能暴露?
“退。”宋葉寒大喊。
祝漣漪和雪兒一退再退。
與此同時,秦府家丁快速朝著祝漣漪這邊飛來,意在救她。
祝漣漪退到後麵,半隻腳踩空,轉頭一看,乖乖,下麵是一個黑黝黝的深坑,深不見底,這要是掉下去,不死才怪。
綠竹溝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就有一條溝非常深,比普通的水井都要深,傳言在這裏摔死過不少雨天過路人。
宋葉寒大喊:“再退。”
“不能退了,後麵是深溝。”祝漣漪急了。
黑衣人和秦府小廝纏鬥,還有一兩個黑衣人是漏網之魚,朝著祝漣漪這邊衝過來。
祝漣漪都快急瘋了,宋葉寒卻完全沒有打架的意思。他還在等什麽?偏生她不好問出來。
就在這時,黑衣人的長劍朝祝漣漪左側衝來,祝漣漪嚇的花容失色,身子失衡,眼看就要掉下深溝。說時遲,那時快,祝漣漪想也沒想的一把拽住宋葉寒,把他一起往下拉。
祝漣漪想的很簡單,宋葉寒內功卓絕,隻要他倆一起摔下去,她肯定死不了。
宋葉寒沒想到會被祝漣漪拽著掉下去,當著秦府小廝的麵,他不能使用功夫,眼見黑夜人過來,他已經讓雪兒保護祝漣漪,沒想到祝漣漪竟然拉著他陪葬。
宋葉寒此時殺祝漣漪的心都有了。
兩人雙雙摔下深溝,剛開始掉落的特別快,快到地麵時,祝漣漪明顯感覺慢了,隨後還是重重摔在地上,但人沒事。
祝漣漪吃痛爬起來,宋葉寒卻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喂,你醒醒啊,沒事吧?”
祝漣漪不信宋葉寒真的摔壞了,他現在裝給誰看?他的目的是什麽?他現在肯定恨死她了。
祝漣漪知道他有武功,但宋葉寒不知道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