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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樣?」


  小邵接到馮曉的電話,躲在洗手間里小聲接聽:「我們都想錯了,錯得離譜,目標是個零號。」


  「什麼?」遠在工作室的馮曉,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沒搞錯吧,濮曦是零號?


  「真的,目標的對象親口說的。」小邵壓低聲音,時刻注意洗手間有沒有人進來。


  「你確定他沒騙你?」馮曉皺著眉頭。


  「他騙我幹嘛?而且,他跟目標感情好像很好,暫時不可能配合我們。」


  「怎麼個好法?你確定這不是裝的?」畢竟傅聞軒知道濮曦的身份,有可能是恐懼才裝成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不,看不出來是裝的,我總覺得……目標已經知道,他的情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看到傅聞軒從來不問濮曦要不要吃的喝的,小邵就開始懷疑。


  「不太可能,這樣吧,你暫時什麼都不要做,注意安全,全身而退。」


  第二天上午,傅聞軒還壓著濮曦的肩膀在睡覺,他的手機在床頭柜上面嗡嗡地叫著。


  睡眼惺忪的他,從被子裡面伸出胳膊,手指摸到正在震動的手機。拿到面前一看,是個沒有存名字的號碼,但是這個號碼很熟悉。


  抿了抿嘴唇,傅聞軒從濮曦身上下來,赤條條地進了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才開始接電話。


  「你好,有什麼事嗎?」


  「傅先生,能不能見你一面?」對面是馮曉的聲音,充滿誠懇。


  「見我?你想我做什麼?」傅聞軒提起警惕,覺得對方找自己無非是跟濮曦有關。


  「不,並不需要你做什麼,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些事情。」馮曉頓了頓說:「我這裡也有一些線索,也許是你想知道的。」


  「……」傅聞軒沒有多大的好奇心,其實想知道什麼,他完全可以去問濮曦:「我……」


  剛要拒絕,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之內,影響了傅聞軒繼續往下說的思緒。


  那個男人輕聲說:「答應他。」


  傅聞軒整個人有點恍惚,來不及思考,就按照濮曦的交待,轉口說:「在哪裡見面?」


  「事務所。」


  「好。」


  掛了電話,傅聞軒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濮曦上前幾步,關掉他前面嘩啦呼啦響的水龍頭。


  「刷牙了嗎?」他問道。


  「沒……」


  回答完之後,傅聞軒看到對方拿出牙膏和牙刷,在牙刷上面擠好牙膏,自然地遞過來。


  反正傅聞軒恍恍惚惚,最後怎麼刷完牙洗完臉都不太有印象。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我去過那裡,做過什麼?」


  他走出來,倚在玻璃門上,就不肯再跟著濮曦往前走。


  那個男人回過頭來,在室內他穿著一套和傅聞軒身上穿的一樣的長袖睡衣,顯得比平時柔和,卻還是氣場滿滿,眼神充滿威懾性。


  「你認為呢?」


  答案簡直讓傅聞軒抓狂,他說:「現在是我問你,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爽快點。」


  「是。」


  「……」對方爽快了,不痛快的人輪到自己,所以說,他根本就把自己的一舉一動掌握在手裡,這很讓人受不了:「那是不是說,我在三樓發現你的日記本,也是在你計劃之中?」


  沒有濮曦的允許,這件事就不會發生。


  「是。」濮曦承認道,眼睛一直盯著傅聞軒臉上的變化。


  「你故意讓我知道你的身份,為什麼?」永遠瞞下去不是更好嗎?

  「因為……」


  傅聞軒屏住呼吸,期待答案:「因為什麼?」


  濮曦把自己沒說完的話繼續說完:「因為比較有趣。」


  「……」傅聞軒立刻張著嘴,然後又緊緊閉上,他的臉色跟新鮮出爐的狗屎一樣難看。


  似乎察覺到他要做什麼,濮曦快速移步離開。


  傅聞軒喊了聲站住,撲上去對他使用暴力,並且抓狂地說:「濮曦,總有一天我會被你氣死!」


  「你也不遑多讓。」濮曦任由他砸了幾個拳頭,然後轉身將背上的人摔到床上。


  看他這麼老神在在,傅聞軒失去了跟他計較的力氣,只剩下渾身的無力感。


  喘著氣說:「你究竟是怎麼想的?濮曦先生,能透露一點嗎?」


  「他們在追查我。」濮曦坐在床沿,背對著躺在床上的青年,說道:「從三年前開始。」


  傅聞軒想了想:「也對,你存在了五百多年,有些異樣會被別人發現。見過你的人不少,而且你的名字也不是秘密。」這麼一想的話,濮曦簡直是活靶子,不可能只有馮曉他們發現了濮曦的不對勁。


  「想追查我的人太多,我向來不管。」濮曦顯得不在意。


  「那為什麼讓我去見他?」傅聞軒枕著後腦勺問。


  濮曦回頭看著青年,眉頭輕蹙:「你希望他們一直打擾你?」


  「當然不希望……」傅聞軒吶吶道,不清楚濮曦知不知道自己收集他頭髮的事情。這麼想著,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看著濮曦的頭髮。


  卻發現那個男人一笑,好像很有趣。


  「你笑什麼?」


  「笑你,我並不會掉頭髮,那你是自己的。」


  傅聞軒臉都紅了,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原來他什麼都知道的。


  「活在你眼皮底下,還能有點*嗎?」他惱羞成怒地說。


  「你沒有。」濮曦很負責任地告訴他。


  「……」傅聞軒獨自氣悶了一會兒,掀開被子坐起來,說:「我要出門了,你自己玩吧。」


  「我送你。」


  當兩個人穿戴整齊,驅車到事務所的路上,傅聞軒一邊吃東西一邊說:「你這叫做自投羅網,你知道不?」


  他手裡拿著熱騰騰的早餐,吃得一本滿足。


  濮曦除了看路,就是看他的嘴巴不停動來動去,食物嗖嗖嗖地被他吃完。


  「什麼樣的網,網得住我?」


  傅聞軒無語,拿起紙巾抹了抹嘴說:「什麼網都網不住你,情網可以嗎?」


  他就這麼隨口一說,隔壁的男人卻點頭:「你試試。」


  吃完手裡的東西,同時事務所近在眼前。


  傅聞軒坐在車裡待了一下,然後下車扔垃圾,順便在樓下買了杯熱咖啡,喝完才上去。


  他一個人上去,濮曦留在車裡。


  二樓的窗口,馮曉拉開一點點窗帘,看到下面的車子,苦笑著對身邊的人說:「目標在樓下,我們已經暴露了。」


  「沒想到傅聞軒會被他發現。」在事務所打雜的男人,堅毅的眼神一閃而逝,馬上恢復成普通的模樣:「他來了,我去開門。」


  傅聞軒對給自己開門的大叔說了聲謝謝,然後走進來。


  「你向他暴露了我們?」馮曉沒脾氣,只是陳述事實。


  「不是,他什麼都知道。」傅聞軒自己拉開椅子坐下,覺得更抓狂的應該是自己,而不是馮曉吧:「你以後不用聯繫我了,也不要再追查他,這是我唯一能說的。」


  他攤著雙手,渾身上下散發著無奈的氣息。


  「你不想離開他?或者說,你跟他的感情很好?」馮曉感到不可思議:「他是什麼身份,你很清楚的,怎麼會……」


  傅聞軒說:「現在做主的不是我,也不是你,是他。」


  「請喝水。」大叔倒了一杯溫水過來。


  「謝謝。」剛喝完咖啡,嘴裡有點苦味,傅聞軒端起來喝了一口。


  剛放下杯子,他馬上有點暈眩的感覺,然後看著自己對面的馮曉,眼前一黑趴在桌子上面。


  「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馮曉擔心地看著桌面上的傅聞軒。


  「機會難得,就算冒險也值得。」大叔對傅聞軒動手:「來幫一下忙。」


  馮曉幫忙把傅聞軒送上大叔的背,讓大叔將傅聞軒背進一間休息室內,講人放下來。


  「吳老就快到了,希望他不敢輕舉妄動。」


  兩個人出了門,小心翼翼地把房門關上。


  這間屋子一早就做了布置,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擋住下面那個男人。


  他們走後,屋裡的傅聞軒悄悄睜開眼睛。剛才的暈眩是真的,不過只有一下下,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伸手摸了摸手機,還在口袋你。


  外面那兩人也是心大,居然沒有拿走手機,可能是對自己的迷藥很自信?

  打開手機屏幕,傅聞軒給樓下的濮曦打了個電話。


  過了一兩分鐘,沒人接,他皺著眉頭,有點擔心。據馮曉他們之間的對話,是要對付濮曦?

  不知道為什麼,傅聞軒完全沒感覺到擔心。


  他坐在窄窄的床上,突然聽到門外有動靜,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粉碎了一樣,發出駭人的聲音。


  「濮曦?」傅聞軒站起來,走到門邊擰了擰門把,被反鎖了,打不開。


  他用耳朵貼著門板,馬上聽見一陣吵雜……


  「吳老!」是馮曉的驚呼,然後他對說:「快,去找傅聞軒。」


  一陣腳步聲傳來,門很快被打開,傅聞軒連連往後退。那個大叔看見他居然醒來,露出驚駭的神情:「你……難道你……」


  還沒聽見他想說什麼,就看到他舉起手中的銅錢劍,向傅聞軒刺了過來。


  「……」傅聞軒整個人是懵的,眼睜睜地看著銅錢劍勢如破竹,目標是自己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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