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挑撥
白玉堂被摁住之後還是很暴躁,差點把盧方也給揍了。不過好在他還有些理智,知道這是大哥,沒有動手。
「大哥,你攔我做什麼?你不氣嗎?」白玉堂怒氣沖沖的問。
盧方還確實……不是那麼生氣。
在他看來,這種事情不過是名分的爭執,若是真的有什麼不服的,各自打過也就是了,說這些閑言碎語的人,多半是些什麼都不知道,只懂嘴上痛快的。
不過他知道這話如果直接和白玉堂說了,對方炸毛炸的會更厲害,於是他道:「先看看對方還說了什麼,你再生氣也不遲。」
白玉堂也沒說有道理還是沒道理,只是道:「那你快看!我現在火氣大得很,沒心思看。」
盧方看了看周圍的幾個兄弟,同樣是眸中有火,一看便知他們也氣得不輕。他嘆了口氣,繼續讀下去。
看著看著,盧方就覺得有些不對。
這人居然說,白玉堂武功絕頂,輕功一流,稍微小心一點,定能人鬼不覺的從開封府偷走鎮府之寶尚方寶劍,到時候開封府丟了尚方寶劍,展昭定然會來尋,五鼠可以趁機在陷空島教訓他一下,讓他知道知道,五鼠沒有怕了他御貓的。
這個提議看似誘人,但是往深了想想,卻是十分可怕的。
尚方寶劍,那可是不同於尋常金玉寶器的東西,那是可以代替天子的器物,就算他們五人到時候斗贏了展昭那又怎麼樣?朝廷一急,派大軍鎮壓,他們五個人可以打過十個,五十個,但是五百個一千個呢?
盧方不敢深想。
他現在覺得,這封信並不是一封簡單普通的仰慕者來信,相反,這是一封陷空島的催命信。
其他人倒沒有盧方想得那麼多,但是都還算是聽話,盧方說了不許,他們倒也沒有人真的去「頂風作案」。
除了一個人,白玉堂。
收到信之後沒幾天,盧方等人便發現,他們的五弟失蹤了,陷空島哪個犄角旮旯都找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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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盧方嘆了口氣:「我五弟有時候就是這樣,做事不想後果,只憑自己一時痛快。還希望展兄弟能幫幫他。但是,我覺得這個消息的泄露和我們任何人都無關,應當是這寫信之人的手筆。」
展昭想了想,道:「那封信,不知盧莊主是否還收著。」
盧方點點頭:「在。自從五弟消失那天,我就有種預感,日後會用到這信,便將其貼身收著了。」說著,他從衣兜里掏出了一封信,遞給展昭。
展昭道了謝,接過來拆開看了看,字跡倒是十分陌生,並沒有見過,可是那紙張……
展昭用手指捻了捻,觸感居然十分熟悉。
他抬頭看了看慕喬,後者也盯著他手上的紙不知道在想什麼。展昭道:「我覺得這個紙很熟悉。」
慕喬點點頭。
是很熟悉,在她和白玉堂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樣的紙就曾經見過。
她低聲道:「安樂侯軟紅堂里那些密信,就是這類型的紙。」
一直以來的疑惑,此時終於有了追查的方向了。
自從安樂侯伏法后,展昭就一直沒有放棄過追查誰是站在安樂侯背後的人,然而因為種種原因,追查也一直沒追查出什麼結果。但現在那人突然又帶了尾巴出來晃,似乎是怕自己不被人知道一樣。
展昭問盧方:「盧莊主可有什麼送信人的線索?」
盧方搖搖頭:「看了這信之後我就追查過,但是寫信之人很是小心,我一路追查,查到最源頭的是丐幫的一個乞丐,那乞丐也說,這是他睡覺之時有人扔給他的,跟信一起,還有十兩銀子和一張普通的字條,囑咐他下一步怎麼辦的,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展昭皺著眉。線索又斷了。
慕喬突然道:「展昭,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展昭看著她,不解的問:「什麼意思?」
慕喬看了一眼旁邊的盧方,不知道要不要說。
盧方倒是也很有眼力見兒,見狀連忙道:「二位先在這兒稍等片刻,我叫我五弟來給二位先賠個不是在說。」
展昭拱手道:「勞煩盧莊主了。」
盧方道:「展兄弟千萬別這麼說。此事本就是我那兄弟惹出的麻煩,讓他賠禮道歉,也是分內應當之事,我現在就去找他。」
盧方說完,便兩腿一撒跑了,走的時候還不忘把大廳里的丫鬟小廝給撤走,給展昭和慕喬留下空間。
慕喬見狀道:「盧莊主和白玉堂一點都不像兄弟……」一個細心至此,一個粗枝大葉,也不知道是這麼湊到一起去的。
她說的實在有道理,展昭也這麼覺得,沉吟片刻后才道:「……大概是,互補不足?」
慕喬道:「……不知道白玉堂聽到我們這麼說會不會跳腳。」
展昭失笑:「你方才要說什麼?」
慕喬正經起來:「還記得寇珠那時候說的話嗎?」
她的話題跳躍的有點快,展昭努力回想當時寇珠說了什麼:「……你是說,那個給劉太后出謀劃策之人?」
慕喬道:「我猜的,可能腦洞有點大……不過你想想嘛,安樂侯龐昱的脾氣咱們都見過,趾高氣昂的,如果地位沒他高,他會那般聽話嗎?我想著那人應該和皇宮脫不了干係,和寇珠口中那人說不定就是一個人呢?」
展昭:「……腦洞,是什麼東西?」
慕喬:「……你能關注一下重點嗎?」
展昭尷尬的摸摸鼻子。慕喬第一句他就沒聽懂,後面的也只聽了個大概,現在問他什麼意見,他還真的說不讓來:「要不,你再說一遍?」
這種嚴肅的時候都能走神,她也真是服了。慕喬哭笑不得的又說了一遍,這次展昭聽進去了。
「雖然說想的有點遠,但是我覺得,應當不無可能。回去可以同大人提一提,或許大人會有什麼想法也說不定。」展昭道。
慕喬道:「若真是同一個人,那他現在寫信挑撥陷空島與開封府之事,也就有了解釋——我們破壞了他的好事,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