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害經過
劉世昌是蘇州的商人,原本是出外收賬,回鄉途中,因為天色已晚,便在城外的一戶燒陶人家借宿一宿。說來也怪劉世昌不小心,忘記了「財不露白」的古訓,將自己收來的銀子一不小心暴露在了那兩兄弟的眼前,於是兄弟二人見財起意,在他轉身的時候便用劈柴的斧子,一斧子把他給劈死了。臨死之前他還伸手拍了一下自己騎得那匹馬,按上了一個血手印。
那兩兄弟急著處理劉世昌的屍體,沒來得及管那匹跑走的馬,很快把他扔進了煉窯爐里,燒成了陶盆。
慕喬若有所思道:「所以,現在你幾乎沒有人證物證,證明你是死在那裡的?」
劉世昌也十分沮喪:「是……後來我看到他們清理了現場,血跡兇器全都處理好了。」
慕喬犯了難:「這要怎麼去跟包大人說?包大人辦案很死板,沒有確實的證據,他是不會信你的。」
劉世昌道:「我……親自去可以嗎?」
慕喬愣了下:「你親自去和包大人伸冤?」
劉世昌苦笑:「我妻兒現在恐怕連我身在何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若是姑娘去……恐怕包大人也不會信,只有我親自去了。」
慕喬遲疑道:「那……包大人能看到你嗎?」
劉世昌道:「這就要姑娘助我了。包大人日審陽夜斷陰的傳言並非空口無憑,他確實可以看得見怨氣深重的孤魂野鬼,若是姑娘能將我帶去開封府,我自然會出來,向包大人訴說冤屈。」
慕喬想了想,也沒什麼別的辦法了,點點頭道:「好吧,你在哪呢?」
她話音一落,便聽到系統提示音在耳邊響起:
單元任務:烏盆記
任務描述:幫助劉世昌洗雪沉冤。
任務獎勵:
獲得金錢:10金
獲得江湖聲望:1000
獲得俠義值:1000
獲得包拯好感:100
獲得公孫策好感:100
獲得展昭好感:100
獲得開封府眾人好感:100
獲得劉世昌好感:1000
獲得修為:100
獲得經驗值:30500
提示:劉世昌妻子已經到達開封,請與其會面。
劉世昌驚喜不已,立刻指著前面不遠處的店鋪:「那個烏盆就是我,就是還要勞煩姑娘買下來了……」
慕喬:「……」她果然不應該到這條街來。
雖然慕喬臉上髒兮兮的,但身上看上去還是頗為乾淨整潔,這樣的形象比較好要飯,起碼愛乾淨的人喜歡往這樣的人碗里扔兩枚錢,而不是另一個渾身跳蚤接近都怕跳自己身上的。所以老闆看到她時,雖然難免嫌棄了些,到底沒有直接攆走,慕喬還算順利的買下了烏盆。
「劉世昌。」慕喬問,「你妻子長什麼模樣?」
烏盆微微動了一動,傳出劉世昌的聲音:「恩公問這個做什麼?」
慕喬道:「你幾時死的?」
劉世昌愣了一下:「……這……」
慕喬道:「你那匹馬熟悉回去你家的路嗎?」
劉世昌老實道:「熟悉的。」
慕喬道:「那它自己跑得回去嗎?」
劉世昌似乎也想到了什麼,遲疑了片刻:「大概……會……」
慕喬道:「你和你夫人感情如何?」
劉世昌:「感情……十分好。」
慕喬點頭:「那就對了。我懷疑你的馬已經跑回了你家,看到空有馬回卻無人歸,你夫人必會來此尋你。」至於為什麼會不去劉世昌收賬的地方而選當不當正不正的開封府,慕喬表示系統說了算。
劉世昌有些惶恐。
他現在已經和妻子陰陽兩隔,妻子還是人,可他……已經變成了鬼。再要相見,情何以堪?
他連抱抱她,都是奢望了。
「你怎麼了?」突然沉默下來的劉世昌讓慕喬十分不解。
「只是……」劉世昌說著說著不知道怎麼說,乾脆閉嘴了。
慕喬表示她莫名其妙,不過她倒沒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只說:「那你留意著些,我不認識你妻子,錯過就不太好了。」
說完,她也沒怎麼去管劉世昌的回答。系統在認出劉世昌的妻子后自然會提醒她,有沒有劉世昌的差別其實不大。
於是劉世昌還在傷春悲秋的時候,就被叫花子粗暴的背到了背上,不知道這是不是錯覺,劉世昌覺得自己被磕到了。
*
找人的過程其實很順利,有系統地圖的輔助,在劉世昌妻子剛出客棧門口的時候,慕喬就站在了她面前。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婦人滿臉愁色,面容憔悴,但遮不住姣好的容貌。年輕時候,應該是個十里八鄉聞名的大美人。慕喬想。
「你是蘇州劉世昌的夫人嗎?」她選擇了單刀直入直接開口。
劉夫人愣了一下,看了看眼前的叫花子,遲疑道:「我是……請問你……」
慕喬打斷她:「此地不便多言,你若信得過我,便找個僻靜之所,當然,若是信不過,我也不便強求。」
劉夫人下意識就想說「你我非親非故,還是算了」,但她話還未出口,耳邊便響起一個聲音:「芸娘,答應她!」
芸娘眼睛驀的大睜:「相公?相公,是你嗎?」
劉世昌道:「是我。眼前的這位姑娘是我的恩人,你聽她的。」
芸娘還想說什麼,慕喬微微皺眉道:「莫要再提,此地人多口雜。」
芸娘此時對慕喬已經是全盤相信了,擦了擦眼角因激動而湧出的淚水,點點頭道:「那去我的房間吧。」
慕喬不置可否,不過她指了指自己的臉:「我是個乞丐,店小二連讓我靠近客棧門口不攆走已經是好心了,怎麼可能讓我進去。」
芸娘語氣裡帶著幾分霸氣:「他不讓進,我就拿銀子砸到他讓!」
慕喬:「……」
她敲了敲後背的烏盆:「你家挺有錢啊。」
劉世昌憋了憋,沒忍住,道:「芸娘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從小富養,下嫁於我,是她吃了虧。所以我才努力賺錢,想給她更好的生活,沒想到……」
一朝離去,卻是天人永隔。
摸著烏盆上不知何時冒出來的水漬,慕喬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抿了抿嘴,選擇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