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大師兄不好了
「小哥醒醒,快跑吧!再不跑就來不及了!別癔症,別犯渾,別回頭,一直往南跑」
李沐陽下意識的照著老伯伯說的話去做,撒丫子跑,使勁跑,玩命的跑。
他回頭一看黃沙蓋臉,眼前一片漆黑,他想自己就快要死了,原來死亡就是這樣的。
「大夫,我家大師兄怎麼還沒有醒來?不是說吃了火靈芝就會好起來嗎?」
「少俠莫要著急,小老兒醫術精湛定然不會白拿你們的診金,火靈芝乃是天下奇葯,其性溫和,無雙少俠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很正常」
「大夫有什麼速成之法嗎?」
「嗯~用銀針刺他湧泉穴該能喚醒無雙少俠的意識,只是」
「只是什麼?你這老頭怎麼吞吞吐吐的?」
「杜清明!休要胡言亂語,大夫我這小師弟性子急還望不要見怪才是,平日里他跟大師兄陸無雙的關係最為密切,如今大師兄遭難,我們這些師兄弟們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不怪罪,不怪罪,你們挺好的,無雙少俠不出三刻便能醒,我說谷少俠你能先把架在小老兒脖子上的劍拿開嗎?」
「畢竟這刀劍無眼,萬一傷著了多不好」
「年大夫得罪了」谷瀾朗將佩劍收起來,面笑肉不笑的說「素聞年大夫醫術,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我也是護兄心切還望年大夫莫怪」
「沒事,沒事」年大牛擦擦頭頂虛汗,這躲到犄角旮旯也能被逮住,早知道就跟金鬍子師叔學些毒術防身,悔不當初,悔不當初。
「咳咳」
「谷師兄,大師兄醒了,大師兄你好些了嗎?」
「你是誰?」
杜清明一聽怒了,他從腰間抽出軟劍指著年大牛「這就是你醫治好的人?」
「別,別,我不是說了,會出現這種狀況,畢竟他是頭部受了重創,許是過個三四五天就能好了」
「許?你這天下第一神醫的名頭是吹出來的嗎?」
「不是,是我花萬兩黃金從鏡中月那買來的」
年大牛當即甩鍋,盼望著這兩個半的瘟神趕緊走,害的他不能治病救人不說還動不動就威脅他的小命。
「鏡中月?」
「沒錯,就是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鏡中月,我不甘心天下第一的名頭落得一個女子身上,於是我就用萬兩黃金買回了這名頭」
「谷師兄,我們讓年大牛醫治大師兄真的沒有問題嗎?」
李沐陽有點懵,他躺在床上聽著他們的言語伸出自己的手,這不是他的手,比他原有的大,還有繭子。
他不敢說話了,他想到了一個可能,他娘給他說過有一種不幸兒會脫離孟婆湯牢記前塵往事,會被當成妖物焚燒吧?
裝傻嗎?傻子一點也不好扮,稍有不慎就會露餡,大師兄!聽起來似乎地位還挺高,那豈不是說他會死的很慘?
不行,得瞅準時間開溜,他小命就這麼一條。
系統?系統?你死哪裡去了?李沐陽在心裡呼叫系統,那個一直少年呀!怎麼怎麼滴的系統居然消失不見了。
李沐陽悵然若失,系統在的時候他厭惡的不行,可是發現其真的消失,心中很不是滋味。
周圍都是陌生的場景,陌生的人,給他留下一個雜碎的系統能逗著玩也不錯,可是不論李沐陽怎麼喊它就是不出現。
李沐陽放棄了。
有意思的是就在他放棄的一瞬間聽到了系統的聲音;
滴,少年,當你聽到這段聲音的時候本系統已經為了救你壯烈犧牲,現在的你身處異世,請不要迷茫,也不要厭世,不論哪個世界都是一樣的。
少年,你要堅信生活中不是沒有美而是缺少發現美的眼睛,請帶著本大爺的心愿好好的活下去吧!
那麼少年,你要聽好了,本系統最大的願望就是你可以識的真我,回歸本我。
原主人說,人死以後會變成星星,那麼我就會變成天空中最耀眼的那顆星星,因為本系統無所不能。
少年時限已到,我要走了,不用說什麼再見,因為我堅信但願可以
「大師兄你沒事的吧?」
耳邊響起關切聲,李沐陽下意識的給人回話「無事」
這無事二字一從嘴裡吐出去他就後悔了。
杜清明守在一旁關切的看著自家大師兄,聽見他親口說自己無事這才把懸在嗓子眼的心放在肚子里,神情有些為難「大師兄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說」
「杜清明!」谷瀾朗厲聲喝止。
杜清明求助的看著谷瀾朗,他真的是很糾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唉,你跟我出來一下,大師兄你先歇著,我跟清明去給你取些飯菜」
李沐陽認命的點點頭無意中瞟見那個年大牛差點笑出內傷,那年大牛一頭放蕩不羈的小辮子跟小蛇一樣爬滿頭,也不知道是中毒還是怎樣頭髮五顏六色的好不滑稽。
「谷師兄」杜清明聲音中帶了哭腔。
「行了,人都快束髮還這麼愛哭可還行?」
「大師兄那邊兒」
「大師兄那邊就先瞞著他吧,失憶也不錯,最起碼不會記得魯寧寧那個賤人,咱瞞著點,大師兄就還是那個一心只為南山的大師兄」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清明,你要記住我們這麼做是為了大師兄好,難道你想看見大師兄再瘋一回?」
「我」
「你忘記大師兄為了那個賤人把自己弄成什麼德行嗎?大師兄奄奄一息的時候魯寧寧在哪?更何況大師兄根本就是一廂情願」
「那個」
「來的路上你也聽到了對不對,魯寧寧她要嫁人了,要嫁給她的心上人,可是那個人不是大師兄」
「我知道,可是大師兄也得知道才對」
「你是不是傻?大師兄傷病未愈你這個時候告訴他等於直接要他的命,等大師兄痊癒我們再說,反正他都不記得我們是誰又怎麼會記得一個賤人?」
「走」
杜清明不解「去哪兒?」
「買飯菜,大師兄三天三夜沒有進食再不吃點東西很有可能會死」
「那谷師兄你去照顧大師兄,我腳程快,我去買」
「你有銀子嗎?」
「額」杜清明全身搜遍只有五個銅板「能買幾個包子嗎?」
「給」谷瀾朗從懷裡拿出一錠銀子「給大師兄買點好的,再架輛馬車來,我們也該回南山了」
「好,我知道了,放心,你趕緊去跟大師兄說說話,那年大牛我看就是庸醫,救回大師兄也是誤打誤撞可別讓他把大師兄禍害了」
「他敢!算了清明你就別管這些了,你還不放心我嗎?趕緊走你的」
「那好,我走了」杜清明小跑著離開。
「大夫我這是什麼病?」
「中毒,外加怒火攻心,頭部受到重擊,我以毒攻毒給你灌了不少毒物,按理說此時你應該駕鶴西去才對」
年大牛點燃一盞油燈拿著約摸著食指長的小刀在那一簇小火苗上烤來烤去。
李沐陽在心底默默地說,沒錯已經駕鶴西去了,眼前的這個只不過是異世的一抹孤魂。
「你很奇特,如果能留下來當我的葯人再好不過了,你聽過百毒不侵嗎?」
李沐陽很是配合的搖搖頭「不可能有百毒不侵的存在。」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你看看你被埋了那麼多毒藥也沒有死」
「也許是我命硬也說不定」
「不不,你不懂,是葯三分毒,萬物相生相剋,百毒不侵肯定是可以存在的,你的身體不錯,如果你留下來,我可以把自己珍藏的醫術讓你看」
李沐陽沒有說話,谷瀾朗把門踹開。
那門本就搖搖欲墜,如今他的一腳直接讓木門報廢,枝椏呻吟。
「我看你是找死,年大牛我問你鏡中月到底在哪?」
「我怎麼知道她在哪?」
「嗯?」
「在,我想想昂,那個臭丫頭一般在古宅里待著,要不然就是去跑墓,估計,有可能是在天山的多」
「沒你的事了,一邊待著去」谷瀾朗把劍收回來,他一向討厭大夫恨不得把所有的大夫都送進土裡當肥料栽花。
可是,人在江湖漂誰敢說從來沒有挨過刀,一般情況下很少有人會開罪大夫。
這要是治療期間動點兒小手腳,人一命嗚呼你也不知道,不說點好話自己也不安心。
不是所有的大夫都是醫者仁心,以救死扶傷為己任,偏偏谷瀾朗以前碰到的都是黑心大夫。
人死如燈滅,人都死了,說什麼也不頂用,他就是把大夫殺死人也不會活過來,他的至親之人就這般被庸醫弄死。
把人殺了無濟於事可是他還是動手,殺人償命,做錯事情就得接受懲罰。
有些錯誤是允許存在的而有些錯誤是不允許存在的,只要出錯就是死亡。
一步錯,步步錯,到最後滿盤皆輸不說還會牽連很多人。
谷瀾朗記得在自己最難過的時候是大師兄陸無雙陪在自己身邊。
陸無雙在他心底的位置不亞於爹娘,讓陸無雙給年大牛當葯人?
谷瀾朗暗暗的想回頭就把年大牛宰了,聽說鏡中月把年大牛的手腳經脈全部挑斷又重新接上。
呵,如今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秀才也能把他打倒,怪不得要歸隱山林。
「大師兄」
李沐陽抬頭直視那人的眼睛無辜的說「我的記憶斷斷續續,只記得有很多陡峭的山峰,山上綠樹成蔭」
「那是南山」
李沐陽心裡回了一句「不,我說的是昆崙山」
「還記得天很藍,耳邊是歡聲笑語,然後好像有一個女子,我看不清她的樣子」
「那是小師妹,她叫雪玥,最喜歡穿著一身綠衣」
李沐陽沒有說話,以前他是家裡唯一的少爺,前呼後擁,當少主跟當大師兄能一樣嗎?
這轉換的有點快,他得緩緩勁。
「我不知道」
「我為什麼會受傷?」
谷瀾朗決定說一個謊話「我們下山絞殺賊寇,沒想到人太厲害,我們遇到襲擊,大師兄你為了保護我們被人埋了毒」
「大師兄不好了」杜清明拎著兩隻童子雞跑了進來。
「清明你咋咋呼呼的做什麼?」
「谷師兄大事不好了」
「怎麼天塌下來?」
「不是,那個,那個誰嫁的那個人說要來跟大師兄決一生死」
「什麼?荒唐,大師兄大病未愈如何能跟他比武?讓我來教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可是他還帶著鬼崽子」
「誰?」谷瀾朗掏掏耳朵。
「鬼崽子」
「你從哪聽來的?」
外面傳的人盡皆知,我就是想不知道也不行,最關鍵的問題是大師兄已經應戰了。
「胡說八道,大師兄在這躺著去哪應戰?」
「是假的」
「這是個陰謀」李沐陽插言,先不說他能不能站起來跟人打一場就他目前的狀態根本無法與人打鬥。
「大師兄你說我們還怎麼辦?」「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等回到南山我們自己的地盤再說」
「大師說的沒錯,讓你備的馬車備好了嗎?」
「好了」
「大師兄我背你出去」谷瀾朗蹲了下來。
李沐陽將計就計跟著走,謀定而後動。
「這就是你買的馬車?這是驢行不行!驢跟馬差那麼多,你」
杜清明傻眼「驢?不是說是馬嗎?」
「人說什麼你都信,怪不得大師兄以前根本就不讓你自己一人下山,我怎麼感覺自己沒有喝酒就醉了呢?清明你怎麼會這麼傻?」
杜清明撓撓頭「我,別人又沒有告訴過我什麼是驢」
「滿山跑的驢子你沒有見過?我記得我們一起看過驢打滾,濺起塵土飛揚」
「我還以為那是馬,你也沒有給我說那是驢」
「那還用人說嗎?」谷瀾朗從新審視這個杜清明師弟。
李沐陽咳嗽兩聲「再耗下去多有不妥,那大夫也一起捉走,若是他走漏風聲我們就要遭殃了」
「說的也是,清明你去把人捉著一起走」
「大夫是用請的吧?」
「大師兄你就是太善良了,不過是一個大夫,沒事,他翻不了天」
李沐陽驀然想起只有他跟那個年大牛在那屋子裡的時候,年大牛的臉色才是是真的他,是因為軟弱無害所以才能讓人卸掉防備嗎?
易地而處,李沐陽他自己要是大夫,有人拿刀架著他的脖子,他一定本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拚死整死他們。
事沒在李沐陽身上掛著,他也就是隨便想想,現在的他,小命還真的是脆弱極了,這不該是他。
總是感覺哪裡不對勁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