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唯願汝妻
「這潘家人呢?都死絕了?敲門許久也無人應聲」
蘇淺抬腳踹開大門,一陣陰風襲面而來「我去,這是什麼情況?屍橫遍野」
李沐陽蹲下借用樹枝查勘「這些人的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天」
「你是仵作?」
「淺淺你看我的樣子像是仵作嗎?」
「看著像是逃婚在外的貴公子」
「那你可就看走眼了,我可不是什麼貴公子」
李沐陽苦笑一聲「不過是無家可歸,找不到故鄉路的浪子罷了」
「聽你這麼一說,我才想起,李沐陽你好像從未講過你家人如何,你家在哪?很遠嗎?塞外?」
「嗯,很遠,遠到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那你是怎麼過來的呢?」這人說話還真是有趣,蘇淺還從未聽過這天底下有人會忘記回家的路。
那可是家耶,怎麼可能忘記回家的路呢?回不去還有情可原,這忘記了?莫不是拿她尋開心?
「怎麼過來的?」這把李沐陽問住了。
他怎麼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按理說他該是魂歸故里前塵盡忘,再戰輪迴才對。
一覺睡醒莫名其妙經歷那些似真似幻猶如泡影的世界,這讓李沐陽不禁懷疑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實,順手掐了一把蘇淺。
蘇淺吃痛打掉李沐陽的手「你這人也是不理我便罷怎麼還動手?」
蘇淺意味深長的說「欺負弱女子非大丈夫所為」
李沐陽不疼不癢的給回了句「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蘇淺每個字都懂怎麼連起來就聽不明白了,她問李沐陽所言何意。
李沐陽說「我是為了判斷我們是否進入八卦陣中,據我所知八卦陣會幹擾我們的視覺」
「那為什麼不掐你自己?」這才是蘇淺計較的。
李沐陽朝著蘇淺腦袋就砸了一下手炒板栗「是不是蠢?我自己的吃痛算不得數」
「你!」
「行了,我們往裡面找找看有沒有活口,死屍會說話不過我沒研究過。」
「死人還會說話?」蘇淺打了個寒顫,她怎麼感覺李沐陽說的那麼嚇人呢?
李沐陽沒有理會蘇淺,自己去翻遍整個潘家。
「喂,李沐陽你等等我呀!」蘇淺甩甩身上的雞皮疙瘩追了上去。
李沐陽每每打開一間房便能看見橫死之人。
「咦?那是中寒冰掌而死的」
在李沐陽帶領的視覺衝擊下蘇淺看死人已經習以為常,時不時還提點兩句「這個是被烈火腿踢斷脊柱而死的」
蘇淺記憶力非凡熟知記錄在冊的所有武學,記憶力和天賦沒有一丁點關係。
她如今不過是繡花枕頭,就那三腳貓的功夫出去還不夠丟人的,不過對付尋常的人足以自保。
蘇淺當年鑽研最深的便是腿上功夫,逃跑雖說算不得一流,也差不到哪去,打不過跑的過就行了。
「那有封信你過去看看」
蘇淺拿著信淚目
蘇淺不幹了「憑什麼是我?」
「不是你難道是我呀?」李沐陽動手將懸在樑上的女子放了下來「沒有多餘的傷痕,這個不一樣她是自殺的」
蘇淺手裡拿著信已經是淚流滿面,「真的是太慘了,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女子?」
「怎麼了?」李沐陽站起來將蘇淺手中的信紙拿了過去。
「鄒君拜上,那年花河,斷橋之上與君初見一遇傾心,難相忘,媒妁有言,妾心歡喜,守身如玉候君塞外歸」
「吾心凄,恨君生,一別無歸難相見,相思豆牽紅線,夢中溫存渡情邊」
「吾收口信一封,君歸西天獨逍遙,熟不知妾心斷腸如刀割」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君生我未生,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
「妾身不怨獨活,今生今世惟願汝妻,潘家不腐屍一具,還望合葬花吟墓」
「金蓮絕筆」
「喂!李沐陽你為何這般看我?怪滲人的,扭頭」
李沐陽把潘金蓮的絕筆信隨意丟去問蘇淺「淺淺你說王源不會是讓我們把潘金蓮的屍首送到鄒家吧?」
「咦?按信上所言,潘金蓮和自己心愛之人皆命喪黃泉,難道是?」
「是什麼?」
蘇淺搞什麻玩意?說一半留一半的,李沐陽搜遍自己的記憶也沒想出兩具死屍能做什麼。
「是冥婚」
「哦~,是冥婚呀!額,那是什麼鬼?」
「就是把不幸夭折但是真心相愛的人埋葬在一起,生不得同時死願同往,這就是冥婚,簡言之就是亡者的喜事。」
「還是去找王源問個清楚為好,帶著潘金蓮一起,省的跑二遭」
「不用那麼麻煩,我養著烏鴉,讓它們給我送口信,多則三天,快則一日,烏鴉必返」
蘇淺沒等李沐陽應聲便吹響哨音,三短一長,哨音尖銳,烏鴉撲騰著翅膀飛到枝頭,烏鴉啼叫凄涼。
蘇淺撿起信在背面寫「送屍與否?」
她走出宅大院伸出胳膊讓烏鴉架上,將信綁掛在烏鴉腿上。
「這行嗎?」李沐陽聽說過飛鴿傳書,可是這烏鴉傳信靠譜嗎?再者這飛鴿傳書已經鮮有人用了,多半是安全係數太低,書信內容容易泄露。
「為何不行?絲絲經常幫我傳遞消息」蘇淺安撫安撫羽毛輕推它一下,烏鴉展翅高飛。
「既然如此那先出去,我們去置辦一輛馬車和棺材,總不至於與死屍同車而行吧?」
「唔,那倒是」蘇淺讓安伯抗起這痴情女子,三人快速出去。
兵分兩路,李沐陽蘇淺去置辦吃食酒水,安伯帶著潘金蓮去置辦棺材和馬匹僕人。
約莫一個時辰李沐陽蘇淺滿載而歸,而安伯已經侯在馬車上。
李沐陽夥同蘇淺喝了不到一半酒水烏鴉就回來了,腿上掛著一小布條,上面寫著「不錯,君有成人美,辛勞拜謝」
末尾還有王源畫的笑臉,蘇淺笑罵「多大年歲了,還跟孩子似的」
「別叨叨了,趕緊上路,莫要誤了人家的良辰吉日。」
蘇淺連連擺手「不慌不慌,這冥婚之路不可倉促著急。」
「呵,說的跟你知道一樣」
蘇淺深吸一口氣「我自然知道,我曾出送朋友自然清楚,冥婚得趕夜路,先歇會」
「啥?得趕夜路?」李沐陽心裡打了個退堂鼓。
「怎麼怕了?你一個大男人還怕詐屍不成?」
「原本不懼的」李沐陽灌了一口酒,面色微紅,離醉不遠了,他不會放任自己神智不清的,當即不再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