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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秀才要當兵

  朝陽初升,露水殆盡,李沐陽抱著小傢伙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周邊一片墨綠色的竹子傲然挺立,隱隱約約聽見山野村夫在高歌吟唱「幺妹妹你大膽滴往前走,哥哥我在岸那頭」


  李沐陽尋聲找去問道「老哥,打擾一下,這是哪?」


  「這裡是瀘州檀縣竇庄村,小兄弟你是來訪親的?你懷裡孩子怎麼滿臉通紅的?病了?」


  李沐陽低頭一看小傢伙那紅撲撲的小臉蛋分外明顯,抬起左手抵著小傢伙的額頭,感覺比自己手溫要大很多「老哥這裡有醫師嗎?」


  「我們村有赤腳大夫,他宅院就在竇庄最高的山峰半腰上,郭大夫門外擺著粥篷你走上去,一看就看到了。」


  「哦,好,謝謝老哥」李沐陽順著村夫所指的方向找去,蟲鳴鳥語,路野花香。


  小傢伙蔫頭耷腦默不作聲,咿咿呀呀也不言語,更別說什麼爹爹。


  「大夫在嗎?麻煩看看小傢伙這是怎麼了?還請開一兩副見效快的草藥」


  大夫掃了一眼便說「受風著涼沒什麼大問題,你把孩子放屋舍里呆上一兩日便好,切記她身子骨還弱禁不起折騰。」


  「大夫,我看你屋舍還空房能否勻一間借我父女二人住上幾日?」


  「好說,少說,承惠一兩紋銀」


  「成,如此便多謝大夫了」


  「小兄弟你們是哪裡人士?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我的記憶產生了偏差,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實不相瞞這孩子是我路上撿的」


  「嘶,這癔症確實不好醫治,你可能過幾天就自己好了,也可能是幾個月,也可能是幾年,亦或是永遠不會記起來」


  「記起來記不起來都沒關係,想不起來自然有想不起來的道理,強求不得」


  「呵,小兄弟看你年紀輕輕的,怎麼看事情這般通透?小兄弟可還記得自己的名字?」


  「通透?或許吧,我忘記自己叫什麼了,睜開眼睛,陽光下的李子格外艷紅,你叫我李沐陽好了,哦,對了,這小傢伙叫李沐瑤」


  「老夫溫良,竇庄人士,老夫曾在闕氏文記里看到過相關記載,上書有雲,癔症可取九玄銀針醫治,具體詳解確是沒有筆錄」


  「我先帶孩子進去,癔症之事隨後再議」


  「成,稍後我讓葯童給你送碗麻湯過去,我看你面色蒼白該是心有疾,麻湯可安神健體」


  「如此便多謝溫大夫,孩子要緊,我先把她放進屋子裡去」李沐陽抱著孩子走進大夫提供借居的竹屋。


  把小娃娃放在竹榻,從旁邊拿起被褥給孩子蓋上,自己走了出去,溫良大夫在曬草藥。


  葯童端著一碗漆黑的麻湯給他送了過來,「呃呃」


  這葯童口不能言,是個啞兒。


  李沐陽接過麻湯說了句謝謝,啞兒靦腆一笑搖頭擺手指著溫良「呃呃,呃」


  「多謝,溫大夫」


  「不必言謝,只是這麻湯要趁熱喝才好,李公子你快快服下吧!」


  「喚我沐陽便可」李沐陽手裡的麻湯那是一滴沒喝,平穩無波靜靜待在他的手中。


  「恭敬不如從命,沐陽,你聽我一句勸,快快把麻湯服下。」


  「溫大夫你那葯童是天生的啞,兒嗎?」


  溫良搖頭放下手中的金銀花葉搖頭「並非如此,溫華是受了驚嚇以後不會說話的」


  溫良長嘆一口氣「唉,這孩子苦啊!七歲那年親眼目睹父母雙亡,家中慘禍,等我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了。」


  「這孩子躲在屍堆下,我把他拉出來的時候他目光獃滯,情緒皆無連哭都不會了,一碗忘情下去,人好了卻是再無言語」


  溫良看見溫華背著葯簍過來閉口不言此事,當即轉移話題「小兄弟,這大秦無戶籍證明那是寸步難行,要我說你先去辦戶籍」


  「這戶籍很好辦嗎?」


  「瀘州不好辦,可是這竇庄往上送辦簡單的很,山腳下老李頭兒子瘋跑出去數年之久,那老頭執拗的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兒子的戶籍一直保著,老李頭早年在戰場救過皇帝,負傷后卸甲歸田,瀘州界內都給他分薄面。」


  「兒子跑了?為什麼?」


  「他兒子看上了紅塵女子,老李頭不同意,那小子一氣之下跑了出去,再無音訊,有人說他家小子死在壩上,沒人敢跟老李頭說,那老李頭脾氣火爆的可以。」


  「溫大夫的意思是讓我做老李頭的義子?」


  溫良點頭「是有這意思,小兄弟要是不願意我再幫你想別的辦法。」


  李沐陽眉頭微挑,心中嘀咕,素不相識為何這般為他著想?他直言相問「為何幫我?」


  溫良哈哈大笑兩聲說到「實不相瞞,我並非只是在幫你,老李頭乃是我多年好友,當年在軍營里老李頭沒少幫我,同鄉是親,你說我咋滴看老李頭就這麼孤寡下去?我們是多年的老兄弟了」


  「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和那臭小子長的頗為相像,除了那過於蒼白的臉色,我疑惑你便是老李頭的孩子,我的賢侄李鈞羨。」


  「那你肯定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李鈞羨」


  「小兄弟不是說自己什麼事情都記不得了嗎?如此這般也能從頭開始,有了老李頭做助力絕不會虧了你,再者我溫良乃是闕氏藥王傳人,醫毒兩通,你若拜我為師,我必傾囊相授」


  「拜師用三跪九叩嗎?」


  「那是自然」


  「哦,那就算了」


  「什麼?」


  李沐陽推拒「多謝溫大夫好意,我受之有愧當不得藥王的徒孫」


  溫良備好的說辭派不上用場,不由驚訝的問「闕氏藥王的手札筆錄呀!藥王傳承,有了它你遊走四方再無阻礙,沒人會和大夫過去不,再者醫毒兩通,是救是殺全在你一念之間,如此好事你要推拒?」


  李沐陽沉思片刻后毅然決定學,巧言善辯「師父縱然三跪九叩,該不孝順的還是會欺師滅祖,那些世俗規矩就扔一邊去,我雖不記過往,可是人有三跪還記得,上跪天、下跪地,中跪父母,除卻這三項縱使皇帝也不得跪」


  溫良一聽猛的拍了下自己大腿「好小子,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可說不得」


  「呵,有何說不得,下跪不若臣服,有道是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有何不可?」


  「唉,活脫像是老李頭的孩子,你這話我就當沒聽過,你也不要再去外方多言,要知道皇帝身邊的言縛師一句話就能讓你自斷經脈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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