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翌日上午, 燕長庭他們接到最新消息,暘王誓師祭旗, 廣發檄文, 正式舉起反旗。


    從昨夜到今晨,暘軍之中,暘國內外,腥風血雨。朝廷早料到七王有反心, 尤其這暘王, 做的防備和鉗製也是非常非常之多的, 雙方在昨夜進行了一次極其激烈的交鋒, 詳細這些燕長庭他們就不理了, 反正,暘王最終成功了!


    確定七王已反,七方兵馬當天洶洶開拔, 燕長庭沈箐等人遂不做停留,立即動身返回岑嶺。


    來時不疾不徐花了十來天, 歸時日夜兼程,僅僅用了四天就回到岑嶺。


    岑嶺大營之內,氣氛已截然不同了, 魏太妃一身戎裝,帶著鄧洪升陳嬰陽等人親自迎了出來, “朝廷大軍已經動了, 燕殷小兒並鄭伯邑率大軍北上迎戰定陽長川一線,餘副帥陳莘統十萬大軍繼續紮於北岸!”


    先說說七王的戰況,準備多年, 勢如破竹, 僅僅花了四天時間, 就攻下了定陽和懋平,七王目前已成功合軍,共計兵馬二十餘萬,在徐揚二地掀起了燎原戰火。


    而在荊地,按照約定,小鄱陽王淩英也該在今日再度大肆進軍了,飛鴿傳書應該今夜就能到。


    花了這麽多心思,功夫不負有心人,燕長庭和魏太妃等人所謀局勢,終究是促成了!


    沒錯,從一開始,岑嶺這邊就不打算單打獨鬥,朝廷舉一國之力,對付岑嶺十萬軍,哪怕這十萬兵馬再是精銳,也將非常之吃力的。


    聯合縱橫,結成同盟,共同作戰,才是上上策!


    也確實是這樣,小鄱陽王有十萬左右的兵馬,岑嶺十萬,七王共計二十餘萬的兵力,足足合共四十餘萬,而且更重要的是,因為曆史原因七王的封地都是位於徐揚兩地,是連在一片的,在戰局上是可以進一步和岑嶺荊地連成一個首尾呼應的總戰線,繼而牽一發動全身。


    這場局麵最終促成,撼動的是整個大殷!

    前世足足耗費了好些年才最終演變而成的局麵,今生因為蝴蝶翅膀引發的諸多連鎖變動,提前了快十年,在一開始就出現了。


    燕長庭登上高石,俯瞰江霧對岸的王師陣營。


    如今兩岸的氛圍都變了,完全進入戰時狀態,拒馬、瞭望塔、巡守防禦,對岸王師在燕殷鄭伯邑率軍北上之後的立即調整了陣營,退後拉長據山而伺,可攻可守,呈口袋狀的陣勢,和一開始對待岑嶺的完全強勢逼攻態勢也轉作攻守兼備。


    燕長庭說:“不必再等,明日,我們即發動進攻!”


    原來約定的是大後天,但天公作美,根據回來路上觀察,地麵已經適合行軍了。


    那就不必再等,盡快發動攻勢!

    以免,給朝廷的增軍更多時間,為戰局增加更多不確定因素。


    ,去年,燕殷下詔增召的數十萬新兵,已經操演了足足半年,並且和邊防軍幾輪互換,目前新舊參差,有身經百戰的邊防老兵帶著,這就是一支鐵血雄師!


    目前,這支雄師已奉旨急行軍南下,分三股,目標分別是七王的定陽長川一線,岑嶺,和荊地!


    所以現在是最好的進軍時機!


    稍縱即逝。


    燕長庭毫不猶豫,下令進攻!


    ……


    這一場進攻非常順利。


    天蒙蒙亮的清早,嘹亮的軍號一聲長鳴,牛皮大鼓被隆隆擂響!

    這批剛剛自西甌運回原料製成的戰鼓立馬就派上了用場,鼓聲沉悶而響,四方八麵,仿佛敲擊在人的心坎上,熱血上湧,戰馬聽見熟悉的鼓聲也豎起耳朵四蹄刨地,全軍上下,蓄勢待發!


    當鼓聲到急促,燕長庭“鏘”一聲抽出長劍,吊橋咯啦啦急促放下,青山軍如潮水般奔湧而出!


    對岸的王師同樣嚴陣以待,強箭不斷壓下來,岑嶺這邊撐出快艇還以重箭,吊橋上的第一批青山軍支著滕盾冒著箭雨,以最快速度疾衝而過。


    燕長庭一馬當先,靈蛇劍激蕩銀光驟閃,箭矢都射不進去,不過數個呼吸的功夫,他已疾衝之吊橋邊緣,一提馬韁,自己方先鋒軍的頭頂一躍而過,悍然殺入敵軍重圍!

    古來為帥者,少有這麽冒險衝鋒在最前線,他卻藝高人膽大,渾然不懼。


    敵軍統帥陳莘一聲暴喝:“箭陣,強弓,前鋒!!那是小虔王,給我殺!!!”


    可燕長庭來勢隻洶洶,遠非王師先鋒大將所及,麵對絞殺,他很快反殺開重圍,一柄方天畫戟橫掃,身遭三丈竟一度殺出一個真空地帶。


    王師連上三員大將,俱被他斬於馬下。


    他的聲勢,他的悍勇!青山軍士氣如虹,借著他的開道,奔湧而出!很快成功衝破了朝廷大軍的第一道阻截線。


    花了一上午的時間,連破三道強關,十萬青山軍傾巢而出,開始了兩軍對壘的平地和丘陵戰。


    這陳莘,也是開國將領,不過他當年屬青年一輩,如今五十出頭,見慣風浪,也是個厲害人物。


    這場膠著的平地戰和丘陵戰,足足持續了三天兩夜的時間,才最終宣告勝利!

    ……


    燕長庭毫無疑問是統軍出戰的,現在人正在戰場上。


    至於沈箐,她把麵前的調撥賬冊往前一推,吩咐:“都給我哥送去。”


    她自己麻溜打開東牆一個獨立大衣櫥,把前段時間給她量身定做的連環鎖子甲拉出來,卸下,讓給換上。


    ,沈箐商號出身,後勤內政一把溜,可不她樂意幹這個啊!


    反正有沈雋,她哥把著她沒什麽不放心的。


    第四次後勤輸送的時候,她直接親自上馬了。


    一場由攻堅戰演變成遍地開花持久戰的大戰事,後勤補給就是輸送血液的大動脈,非常重要,雙方也會專門瞅準這個打,所以這活兒不重,但也會經常遇上危險。


    沈箐帶的小分隊不免遇上幾回,第一次的時候,震撼感還是非常強烈的,埋伏的敵人驟然殺下,撲鼻的硝煙和猩紅,那大刀不知砍死過多少個人,沈箐不假思索抽出長劍,一側身,衝對方頸部重重一砍!

    鮮血當場噴了她一頭一臉。


    她閉了閉眼,喘了一聲,一抹臉,才睜開!


    媽呀,好刺激!


    沈箐來了這邊後,不是沒有殺過人,但戰場上這種麵對麵的肉搏戰和鮮血噴灑,感覺根本和前者不一樣,她重重呼了一口氣,不舒服,滾燙鮮血覆麵一刹有一種強烈不適感,但同時,這種狹路相逢勇者勝的兩軍交戰,更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熱血沸騰的暢快。


    難以用言語來描述其中萬一。


    沈箐定了定神,喝令一聲,旋即帶著她的隊伍廝殺反擊,花了一刻鍾時間,將敵人全部殲滅。


    她正喘息著,援軍來了,李瓚飛馬趕過來,卻見她笑著在馬背上喘氣,臉上身上都染了血,和自己是一個樣。


    他急忙問:“怎麽了?你怎麽來了?嚇到沒?”


    三連問,沈箐翻了個小白眼:“怎麽會,小瞧人了不是!”


    貓在後方管後勤,沒意思透了,沈箐早就想好了,這輩子她要當個女將軍!


    今天上來一試,果然和她想的一樣。


    她躍躍欲試,上上輩子沈箐現代的爺爺是個非常流弊的人物,逢內亂父輩遠走海外積累的資本,在他這一代發揚光大,沈箐爺爺長袖善舞當時已經是個跨國大商人,卻毫不遲疑支援戰火紛飛的國內,各種藥物、倉械、機器以及種種國內稀缺的物資,他招了別人的眼,一度很困難,但依然從未中斷,細作、海盜、炸,藥,他後期親自押運,風裏來雨裏去,船頭冒出的敵人,他一倉杆子就戳下去一個。


    沈箐爺爺是個名副其實的紅頂商人,商而優則仕,在現代京中身居高位的。


    而家業則交由長子即沈箐的父親打理,她叔叔則更擅長從政。


    非常鼎盛興旺的超級大家族。


    小的時候,沈箐常聽爺爺講古,對他親身上陣的各種驚險經曆聽得是心馳神往,隻可惜年代不一樣了,她再豔羨也沒機會去嚐試一下。


    但她還是更喜歡這種波瀾起伏的人生啊!

    以後回憶起來,那得多棒?

    沈箐橫了李瓚一眼:“你不懂,大頭!”


    李瓚身後立即傳出噗噗笑聲,李瓚哐哐敲了她腦殼兩下,拜她所賜,他現在一幹同袍以及麾下將士就沒有不知道他李大頭這外號的,他沒好氣:“還不走,姑奶奶!”


    “你別敲我頭盔!”


    影響多不好啊,還能不能繼續威風了!


    沈箐抱怨兩句,趕緊扶了扶盔簷,招呼身後的隊伍趕緊把東西拉好跟上,在李瓚的護送下往他們營部去了。


    ……


    等這場大戰結束,沈箐累得不行,脫下頭盔捋一把汗津津和沾滿血痂子的額發,直接盤腿坐在地上。


    她這位置地勢比較高,身後是離水支流,呼呼的河風吹著,正好可以俯瞰到正在打掃的戰場。


    敵軍中上層將領沒有投降的都沒法留了,如果碰上,隻能加一刀戳死。


    至於普通兵卒,像現在這樣條件允許的的話,都會得到一定的治療。


    當然,如果拒絕投降的話,那後續就隻能拉到大盆地當勞役了,不過通常這種情況都鮮少出現的,普通兵卒從軍,隻是因為兵役和混口飯吃,跟誰幹不是幹?


    有些統兵者不這樣,嫌麻煩,更重要的是耗費醫藥甚巨,太不劃算了。


    但沈箐覺得,有條件的情況下,不妨給他們一條活路,畢竟底層兵員普遍都是貧苦老百姓出身。


    兩軍對壘再如何血腥廝殺是一回事,但戰後如果能做到的話,不妨多費點心思。


    對待戰俘都這樣,尋常老百姓自不必說了,若有破壞房屋者,登基造冊重新安置;若有走失親人者,建立尋親登基製度。什麽情況怎麽安置,怎麽處理,她都事先做出了詳細安排。


    反正燒殺搶掠這些行為在青山軍中是絕對不允許出現的。


    定製這些軍規製度的時候,是繁瑣了些,但岑嶺現在也不缺錢不缺物資,後續隨著地盤擴大的話會更不會缺,也就多費點心思而已。


    青山軍中的軍士顯然也對這些規條和安排十分讚同,操作間並不嫌棄繁瑣,反而感同身受很仔細去做,中上層的將領也暗暗點頭,由上至下,對以燕長庭為核心的青山軍歸屬感更加之深,這倒算是另一重意外的積極附加作用。


    她坐在小崗頂上,不少將士都認得她,遙遙衝她拱手,沈箐笑著衝下麵用力揮了揮。


    係統說:“阿箐阿箐,那你以後就是要做女將軍啦?”


    “是啊,不行嗎?”


    “沒沒沒,當然不是!”


    這個小東西語氣中還壓著一種說不出的興奮,它就知道!沈箐就是這麽一個灑脫之餘又不失古道熱腸的人,她身上有一種燕趙北國風風火火的俠義氣質,一旦她真的重新走回這條路,該做的她肯定會做的。


    係統挑選宿主可不是隨便挑的,現代風裏來雨裏去一心為國、沈爺爺傳下的血脈,沈家家風清正,年紀小小的沈箐心口一小撮熱血,陽光正氣的人設從來沒有變過。


    當初沈箐讓它換個人綁,它死活沒有換,不是沒有原因的。


    今天終於迎來的曙光!

    照這麽發展下去,另辟蹊徑完成任務還是有很大希望的。


    這個小東西當然興奮了。


    沈箐撇撇嘴,一天到晚就知道坑她!她仰躺在坑坑窪窪的青草地上,伸手指用力彈了下小銅錢。


    係統“哎喲哎喲”,沈箐沒好氣:“你哎個屁,你又不疼!”


    係統討好說:“阿箐阿箐,二千能量我給你留著呢。”


    沈箐斜了它一眼,“你敢不留嗎?”


    係統嘿嘿嘿一陣討好的笑,“阿箐好厲害,阿箐要當女將軍了!”


    “少拍馬屁,這玩意不好使。”


    沈箐翻了個白眼:“這才第一場,你高興得也太早了。”


    “哎,我知道,……”


    一人一統正十分幼稚拌嘴,忽聽見一陣嘚嘚的馬蹄聲,沈箐撐起身一看,是李瓚。


    “大頭,這邊!!”


    李瓚驅馬來到,他也是剛結束戰鬥交代完手下的事,臉隨便擦擦黑一道黃一道的,不過打了一壺涼湯過來,這是胡大夫他們配好大鍋煲配全軍的,清溫去濕防痢疾,湯不稠,但軍中水土不服之症大大降低了。


    他把壺扔給沈箐:“坐這幹嘛呢?你真想好了,要當女將軍?”


    沈箐直接打開壺蓋,仰頭灌了幾口,爽!她用袖子擦擦嘴,把壺扔回給李瓚,“怎麽,覺得我不行?”


    她斜睨他,如果這家夥敢說是,她就錘爆他的狗頭!

    李瓚嘿嘿一笑,他當然不敢說是,也沒打算說是,他就著打開的壺口自己也灌了兩口,把蓋子塞上,拿在手中,對沈箐說:“……那要不,我給你當副將吧。”


    他說:“反正我爹也說了,我也差不多該放出來了,到時候,我給你當個副將如何?”


    他側頭,看著沈箐,硝煙漸散,一線日頭撒下來,他是眼睛映著日頭,似乎有光。


    “那怎麽行!”


    沈箐正低頭撥劉海,聞言跳起來了,那她這不是耽誤人才了嗎?


    李信把李瓚帶著身邊好幾年,也學得差不多,如今正該放出來讓曆練建功,當副將也不是不合適,但那肯定不能給她啊,她會什麽?打仗是個新領域她自己還得學呢,這不耽誤李瓚了?

    李瓚武將世家出身,耳濡目染,又曆練多年,本領很得人稱道的,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假以時日,必然又將是一員獨當一麵的大將。


    那肯定不行啊!


    沈箐二話不說就拒絕了,李瓚還想說什麽,可惜被人打了岔,燕長庭跨馬而來,剛好就聽到這幾句。


    他一身猩紅,血跡斑斑,不過都是別人的,戰事一結束安排妥當,他便回頭尋沈箐,沈箐這兩天幹的事兒他都知道的,一聽就知道她想做什麽了。


    沒想到還有個李瓚想捷足先登!


    燕長庭瞥了李瓚一眼,心裏當然是極不悅的,但他的計劃進行得正好,因此並沒有對李瓚吐露什麽不滿,隻淡淡掃一眼,壓下不喜,對沈箐笑了下,“你要當女將軍嗎?”


    他想了想,“要不,千羽騎有個校尉負傷了,可能不合適再當騎兵了。”


    見沈箐麵露惋惜,他安慰:“他無性命之憂,等傷愈正好安排在後勤上。”不會讓人沒有著落的。


    千羽營是燕長庭的親信營部,當初那一萬騎兵,共同作戰多次,對燕長庭歸附感最高。


    燕長庭本來想把沈箐放在自己的親兵營的,但想想,她肯定不樂意,而千羽營裏的小分隊人數少,戰鬥力卻高,最適合沈箐這類身負高武力值又初涉軍事者。


    更重要的是,燕長庭也將她安排自己的身邊,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了。


    這個提議和安排確實很不錯,非常合適沈箐,沈箐幾乎隻思索了一秒,就興衝衝答應了。


    她打了個響指:“好!”


    燕長庭瞥了李瓚一眼,翹了翹唇角。


    ……


    於是,沈校尉從今天起就走馬上任了。


    巡營結束之後回到營帳,紅纓正在給她收拾內帳和床鋪,窄窄的行軍床整齊又幹淨,裏衣軟甲都分門別類按照她的習慣擱進衣箱裏頭。


    沈箐早就不當她侍女,但在紅纓心裏,她還是她家小姐的貼身小丫鬟。


    “咦,我這是來了個田螺姑娘嗎?”


    沈箐把手上東西往案上一擱,攬著紅纓的肩膀笑嘻嘻道。


    紅纓抿唇看她一眼:“好端端在後頭不好麽?這鎧甲這麽重,前頭天天廝殺見血的。”


    她絮絮叨叨,不過也知道沈箐是自己樂意,她就是心疼她家小姐,紅纓平時不是這樣的,也就在沈箐身邊才偶爾化身祥林嫂。


    沈箐微笑聽著,把腦袋歪在紅纓肩膀上,她感歎:“這麽好的紅纓,我都舍不得給謝英華了。”


    終於成功把紅纓的嘴巴堵上了,紅纓跺腳:“小姐!”


    沈箐笑嘻嘻,往行軍床上一滾,好舒服啊,還別說,今天挺累的。


    紅纓也被她拉趴在床上,主仆二人竊竊私語了好一會兒,別看紅纓嘴裏念叨她,但最無條件支持沈箐的人就有她,玩鬧嬉笑了一會兒,她就開始趴在雙上掰著手指數要給沈箐每天帶的東西了。


    沈箐趴在她身邊,托腮聽了一會兒,有些走神,她盯著方向,正好是燕長庭的帥帳。


    兩人的帳篷挺近的,不過他這會正忙得不可開交,估計還沒回去。


    沈箐想了一會兒,翻了身,用手撐著一邊臉,問紅纓:“紅纓紅纓,如果有個人為了你背叛家族、親人,眾叛親離。那……”


    她還沒想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紅纓搶答:“那肯定是愛情!”


    “山無陵,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沈箐:“……”


    ……你以為你是瓊瑤奶奶嗎?

    這個回答一下子讓沈箐噎住了,她霍地側頭,瞪大眼睛,過了半晌,心裏吐槽才滿慢半拍吐出來。


    足可以側麵印證她有多被紅纓驚住了。


    沈箐驀爬起身,睜大眼睛盯著紅纓。


    我艸!


    這是個什麽不可思議的答案。


    許是她的表情太驚悚了,紅纓訕訕:“……額,我也就隨口說說,我看話本看多了,”她努力把話題掰正,一本正經地說:“世上還有很多不同的狀況,譬如,結義兄弟;譬如母子親情;又或者兩肋插刀,前朝不是有個焦少遊將軍和文丞相嗎?!……”


    “……好了好了,我知道,別說了。”


    看紅纓絞盡腦汁舉例,沈箐沒好氣用枕頭呼住她的臉一推。


    她擼了一把臉。


    看來她就不該問紅纓!

    熱衷於看言情小說的女人果然沒有第二個答案。


    嚇到她了。


    沈箐按住剛剛砰砰亂跳的小心肝,有氣無力地說:“不行了,我要睡了,你記得把簾子給我拉上。”


    她往床上一栽,睜眼看了帳頂半晌,抓了抓頭發,算了不想了,睡覺皇帝大。


    ……她一個要當女將軍的人,還是趕緊先睡覺吧。


    作者有話說:


    沈箐(捂心):別嚇我,頂不住的


    這算不算溫水煮青蛙哈哈哈,筆芯!明天見啦寶寶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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